謀婚一場安聖心,就此得期復返營。
致中來賀,言及靈谷寺中那弘忍大師姚祖蔭之算。
聽去,蕭亦眸帶閃亮,所盼得着,好不暢快心緒。
於後,兩子門前再就閒敘了些旁情,玩鬧着,致中亦被拽入府中。
這場晚間喜宴,時來酉時末期(十九點前後)。
賓客總算逐一迎入。
要知,這其間,南京城裡,各部的一些朝員要員,凡是在京住的大小官吏,沒說大半吧,至少小一半或恐都來慶賀矣。
這還無算當地一些在野有頭臉的鄉紳豪族。
蕭是完全沒能想到,自己這回,是徹底的風光了一把。
不過,這些個人來後,原備料定下的席面,也就全然抓瞎不夠耍弄了。
無法,緊急使派,喪門星、柳二爺,長庭、秦旌、越修等帶着一票衛戍小廝的,那叫一個緊忙活。
恨不得人手八條腿,八隻手,將人一劈了兩半,才堪夠給張羅的。
等是左支右絀,把這些個來賀人物全須全尾,盡按到菜餚酒席桌前,蕭門裡這些個弟兄,亦都累得是快癱身散架子了。
各俱盡心,生怕是對得來客旦有個招呼不周,影響了將軍聲譽去。
待到戌時初上刻,府中飲宴終算開啓。
張燈結綵,紅綢鋪掛,處處喜慶俱歡騰。
推杯換盞間,好不熱鬧景緻是也。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闔府歡喜之場面,歌舞助興之中,來賀各色人物,那般愉悅,暢爽。
蕭靖川席面上,轉走挪移各處。
等是小半時辰過去,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您反再瞧來,剛下錦簫郎,現下已是不知叫人灌了多少杯去,兩腮暈紅,步子業已打起了晃兒啦。
“哈哈哈哈.”
“多承諸位賞光,到府一賀。”
“諸位同僚,來,來,滿飲此杯!”
“今夜來的人頭兒多,難能盡都照顧得到。”
“旦有什麼不周之處,還望各位海涵吶!啊?!哈哈哈”
“來,一定盡興纔好!”
“多承,多承!”
轉走各桌之間,喧鬧中,蕭緊着各桌敬酒還禮。
所到處,賓客同桌席前的,亦俱有起身,大家鬨鬧一處,好不熱情也。
這會子,就在蕭有貪杯間。
忽傳,府門外又起相報之聲!
聖旨到——
匆聞此訊,蕭靖川推杯換盞席面當中,亦緊一個怔身。
於旁長庭攙扶下,忙走快捯,驅邁腿腳,急赴門前院子正中跪下。
不消多暇,府外左右兩列行進多位宮中小太監。
正間處,司禮監掌印太監王之心親到,右手承託聖旨。
待進門來,站定後,一展旨意,高嗓朗告出。
“聖上有旨,靖國公今日大喜新婚,特賜備禮,以作賀情。”
“賜,珠翠燕居冠一頂(點綴東珠、金鳳飾、金寶花鈿、金簪、珊瑚鳳冠嘴等)。”
“賜,燕居服四套(大紅苧絲、大紅羅、大紅素紗、青羅各一件)。”
隨王之心口唸有詞,兩列於旁,一件件紅綢鋪蓋之賀禮亦紛至遞進府中。
“賜,大帶四條,玉帶一副。”
“賜,玉花采結綬一副(有玉綬花一個、玉墜珠六個、金垂頭花板四片、金葉六個)。”
“賜,玉飾件二十九件。”
“賜,金飾件二十九件。”
“賜,珠面花十六副。”
“賜,珠花二十六枝。” “賜,金腳四珠環一雙。”
“賜,梅花環一雙。”
“賜,金光素釧一雙。”
“賜,金八寶鐲一雙。”
“賜,金六百兩。”
“賜,花銀一千六百兩。”
“賜,珍珠二十六壺。”
“賜,寶鈔百貫。”
“賜,乘馬六匹。”
“賜,苧絲及綾、紗、羅、錦各六十匹。”
“賜,大紅羅六匹。”
“賜,北羊三十二隻。”
“賜,豬十六口。”
“賜,鵝三十二隻。”
“賜,酒二百瓶。”
“賜,圓餅六百個”
王之心原處端立,一通不住閒兒的念口,各式賜禮亦兩翼分踏送來,場面宏大,直是看怔去身後飲宴衆人。
且是這般刻上,亦再無有任何嘈雜喧鬧之聲,俱侯聖意業畢是矣。
待好番賜賞過,王之心終算合了聖旨,頓了頓口,改去剛下肅穆神情,幾步邁腿,來至蕭公近前。
“吼吼吼”
“聖旨讀完啦,國公爺,今兒您大喜,老奴我,也自來賀上一賀!”
說頭兒間,王之心竟亦扭臉,最後將自己一份心意代由旁個小太監也送了進來。
完活兒,不待是蕭趕起身應承,自顧矮了矮身,湊於蕭前,王公公竟還有話說。
“吼吼,國公呦,這聖意也宣啦,禮也賀啦。”
“老奴我這兒呀,倒確是還有一件大喜事。”
“就於剛纔,跟宮裡頭,惠嬪娘娘(鈺貞)也是才叫太醫給瞧出來,已是有孕一月餘足嘍!”
“您瞧瞧,這不是喜上加囍,雙喜雙福的天大好事嘛!”
“國,國公.”
“誒?”
“您,您這是?”
王之心嘴快,這會兒有意吐露來這層消息,一準也是有着邀賞添賀的意思。
可不耐,不知因個怎得,那跪地簫郎,卻是經聞這般喜訊,反倒身形一個摘歪,面有癡色愣神形狀。
這般匆來突發之情,叫是王之心一時不明原委,忙有詫言出。
“呃,呵呵,不.,不瞞公公,我們將軍,剛下貪杯,灌了太多酒下肚兒。”
“一準兒是不勝酒力,兩腿不聽個使喚啦。”
“誒,柳,柳二爺,快,快來,將得王公公請尊上座。”
“公公,您見諒,還是先上座吃杯酒吧。”
“等是待會兒國公他醉酒稍醒一些,再過去同您說話,您看可成?!”
長庭於旁,見勢這般情況,駭然驚慌,罕有機靈這麼一回。
旁個不知,他自洞曉將軍眼下光景德行,到底因個什麼去。
爲免人前出得大錯,要知這還是接旨的活計,不堪馬虎的。
遂好個錦長庭,搜腸刮肚,好容易情急間對來這番詞話。
當然,王之心是爲不曉內情的主兒。
於是這宮中大太監,聞瞧竟爲這樣意思,也就不究細裡了。
“吼吼吼”
“無妨,無妨。”
“大婚當夜,喜樂故是人之常情,不過還是要多保重身體纔好。”
“呃,酒嘛,咱家就不喝啦。”
“陛下跟宮裡,還擎等着這邊兒的喜信兒吶。”
“你們熱鬧吧,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