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際安慶東狹口內,郝、金二將就後陣王得仁事,發急臭罵時。
東來,乍現蕭軍虎臣部艦船。
其前阻水師舟艦,自一側山石掩映間,橫江開出。
現身之際,旋即多炮齊發轟出,彈丸直射叛軍敵艦而去。
霎時間,這般橫江側打之法,出其不意,大駭前首敵艦矣。
郝效忠臨急匆命,狹口兩翼山壁有礙艦隊展開,難發炮對。
爲儘快制敵還擊,決意前頭幾艦,加速衝陣。
直髮重開蕭軍擋,以利後艦威勢。
砰!砰砰砰.
叛首倉促接戰,敵艦一時多有慌亂。
賀舟、李虎臣各居一戰艦上,這會子趁敵立足未穩之刻,一輪輪火炮,兼雜火箭,密密麻麻,使了老勁兒,瘋狂速射中。
待不多片刻,敵船前只遵令有來反應,硬仗亦一觸即發。
就在這狹口東頭兒,賀、李掌控之蕭軍水師,借憑有利地勢,擠插插,全作堵攔江水一面。
等有敵艦驅近來,槍炮火銃,兼雜打量投擲石塊、石灰,鏢槍物,於狹窄水道間,滿空拋索。
劈啪啪,雨點般,接舷之際,敵我雙方艦船甲板,俱是一片騷亂。
兵丁卒勇所傷者甚,喊殺聲、哀嚎聲此起彼伏,聲徹峽壁之間。
很快地,四處鉤索橫飛,多艦逐一困鎖一處,接舷白刃業是就此時開始!
李虎臣黑廝驍勇,一馬當先。
其帶着敢死之士,率先迎槍銃流失跳入敵艦內,甲板上,同敵卒血拼一處。
長槍、鐵鐮、火銃、碗口銃,不暇旁顧。
投石手及鏢槍手,亦紛攏近衝敵盡投瓦罐。
濤濤江潮上,船艦頂對斜插角力間,多處船體骨木咔咔崩裂之響,聽去駭人甚矣。
連鎖甲板其上,更較石灰、鐵菱橫飛。
場面極度混亂狼藉也。
砰!砰砰砰.
“郝老弟,前方明軍有意藉此處狹口,橫江阻隔。”
“這麼下去不行啊。”
“旦被如此拖住,你我這帥艦前後被阻其間,早晚必受所累。”
“快!快想想法子。”
金聲桓見勢不妙,此刻,也竟不再似剛下那般氣定神閒了。
什麼兩翼高壁,插翅難上?
這會子呀,他也怯了膽氣。
生恐旦要左右絕壁有得伏兵,那,此處前後挪動不開,艦船寬大,又難驅動,唯是待宰羔羊,入窄攔的豬牛,擎等着受死矣。
“呔!”
聞是,郝效忠亦知兇險,恨恨然,早知眼下,剛便就該及早動作是也。
要不也不至於眼巴前兒如此受制於人。
待聽金聲桓怯戰哭嗓,他人更是怒憤。
旋即一拍大腿,大喝一聲。
“旗官,快,傳我將令。”
“前陣所有艦船,火炮挪動,集中船頭速射。”
“給老子打!”
“務必豁開口子,突圍,突圍!”
郝效忠聲嘶力竭,咬牙切齒,對得前面虎臣、賀舟阻截之境,深惡痛疾。
可!
不待此令得下傳而去,突然.
怕什麼來什麼。
就趕此際,由陳九郎、藍七二人管代,崖巔之上設伏兵馬,瞧是水師戰艦橫阻已成,業已驅兵勇,紛紛靠崖絕壁一面挪來。 左右兩面,二將一個呼哨急對之下,兩翼巔峰處,滾木雷石、箭羽火銃,通通鋪天蓋地往下砸去!
此一處地形,本就是兩側橫切刀削一般筆直山體。
江水過境,其上舟艦,可算是一絲一毫可供掩護之處都無有。
郝、金主艦,連夾前後十數艘戰船,俱困其間。
陳、藍二將這會子一經出現,叛軍前首各端舟船,頓消無所遁形,大駭等死,被動挨打,好不狼藉。
不消多刻,此段兒狹口內之叛軍敵船,業已有得招架遭抗不住者,沉舟溺水。
場面混亂難堪,死傷無數,江水血紅,到處石木破碎飛裂,沉江者,橫死浮屍,一時不得蓋數矣。
與此同時。
就在安慶東這方狹口遇阻後。
原叛軍後陣中軍,王得仁,那王雜毛所部,聽得前方槍炮激烈,然知事有不妙。
那昨夜娘們兒肚皮好折騰的王雜毛,這會子,也終算駭有大醒也。
其軍前陣,因去不曉前方戰況地形。
經其人錯誤指代,竟是分去好些戰船,還在順江往那東進狹口處蠻頂。
真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語成讖矣。
如此一遭,害在被伏正中郝、金所部前軍,更是進退不得。
亦就是那郝效忠、金聲桓此刻無暇後顧。
要不,旦是明晰這草包如此指揮,來斷己處逃生後路,還不知要怎個罵娘呢。
無法
戰端一開,局面嘈雜,人多不及管顧,且來安慶之所,本就彎口遇崖山,擋礙了大半視線。
浩蕩蕩,數十萬大軍累於此地,會出什麼變故,亦都是很有可能的。
分線來戰!
且續說那中陣處王得仁,除發將令,小部分急駛前驅相作接應外。
依按原屬計策,其帶人馬,也終於就安慶南灘處登陸。
欲憑大軍,發水陸兩面,夾擊安慶城。
同與相對。
這會兒當口下,安慶蕭軍黎弘生部,聽穩東面狹口阻擊開始,不暇多待,未免東入伏擊之敵艦溯江回逃,業已是下令對城關牆一面,集中火炮,大火力,來頂阻欲後撤敵艦之勢也。
一時間,東阻回逃之敵,西來,又夾要抵王雜毛接應之艦炮,左右苦支,也堪苦不堪言。
唯舉兵咬牙硬抗罷了。
“殺——”
“媽了個巴子的。”
“給老子上,快!多架搭板,動作要快。”
“務必短時拿下安慶城。”
“告訴底下弟兄們,先,先登者,老子重.,重賞!”
“誒呦!”
爲取安慶,以接應前軍,將功贖罪,來補剛下己部延誤戰機之過,那王雜毛這會子也是慌了手腳,徹底清醒,瞧明瞭事態之混亂。
但,其人昨夜泄了精源,眼下,縱是有心卯些氣力出,可終究是體力難支,不較爭個氣的。
這不,他是前腳剛自大艦搭板順到岸頭來,欲引兵自陸路,圍攻安慶。
可,不待行穩,一個馬趴,就來了個狗啃泥。
左右衛戍親兵,見瞧這般洋相,也是直嘬牙花子。
沒辦法,緊着趕就矮身,衆人一團給這老哥生生架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