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唱罷我登場。
送佛入府,內閣衆人盡離身才不多時,劉文炳、鞏永固二廝亦高馬抵來。
鞏二愣子真性情,家傳寶刀贈英雄。
劉侯其人卻詭謀,所送甲衣不合適。
趁着鞏有挑嘴之機,蕭靖川也是點明詞話到劉侯處,以探他心。
但,不曾想得。
這邊三人有閒敘,不遠來,此般時刻,竟又有一馬車緊着趨近。
瞧此,原處蕭、劉、鞏俱被其所擾,瞥目去瞅。
想是蕭來大婚這日,所邀也不過皆以朝員及相熟之人罷了。
而這馬車,或爲女眷婦人所乘。
簫郎其心納悶中,邊在的劉、鞏二人也似滿目狐疑,別有另樣猜度。
“籲——”
就在幾人盤算間,忽地,駕轅夥計一聲吆喝,車駕停穩。
待掀了棚簾子,裡間竟真就一貴婦模樣打扮之人探頭欠身出了來。
其人絳紅的衣褂,領口下一抹紅紗,極薄之感,隨之探身彎得腰腹,胸前一片雪白,於這府外燈燭中亦爲若隱若現。
同驅腳步,左右震顫搖曳,極盡撩撥魅惑之形。
這節口下,蕭蹙雙眉,觀此一幕,一時倒還不覺什麼。
可餘旁再觀那鞏二愣子,明顯地,眸帶桃花,酒不醉人人自醉,是已有了八分迷離感覺是矣。
“哦?!”
“簫郎君,你這府上看來風水是好哇!”
“春風得意,百花自來呀!啊?!”
瞧此人物景緻,另邊的劉文炳不似鞏駙馬那般亢奮心思,反倒先揶揄吐口,探了蕭處反應。
聞去,蕭瞧此二將跟前,左右也沒得什麼好講,亦只搪塞了事。
“呃”
“劉侯,她可非是我所請動啊!”
“緣何得信兒大老遠的赴宴來,我也不知。”
蕭言實話出,但回對到劉侯眼中,卻分明不信半句。
完畢,劉文炳面露得一抹玩味兒神姿,不相駁,可也不再給去多辯機會。
“哈哈哈”
“好啦好啦。”
“不過隨口一說罷了,蕭郎君實不必如此認真嘛。”
“老鞏,嘿!行啦!”
“倆眼珠子都快陷進去了,走走,愣個什麼神兒呀!”
“簫郎另有要客接待,你我自便,進去找席面喝酒去,走,走哇!”
言罷,劉文炳詭笑姿容,一岔去邊在鞏永固處。
待是強掰得其人神眸後,兩廂勾肩搭背,向得府中挪走。
可看出,那鞏永固意猶未盡之色,眼中神情投來蕭面上,竟似還想是同那婦人互爲介紹一二。
只不過挨身的劉文炳沒給此子鬆開接回機會而已。
等到大敞府門前,兩半人高紅燈籠近下,鞏沒個好氣,終算還是壓嗓嘀咕出口。
“誒呀,劉大腦袋,你.,你這是作甚?!”
“我瞅那小娘子就不錯,剛要叫爲引薦,有個搭訕,你這可倒好,幹嘛呀這是?!”
“我情況你又不是不知,眼下孤家寡人一個,回府就徒剩個冷清。”
“敢情你老婆孩子熱炕頭兒的。”
“我警告你,少敗我好事啊!”
“我,不行,要不你先進去,我”
亦不知這鞏永固今日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真就喜好這口兒,竟還這般來勁啦。
瞧去無語,劉侯一把將人攔住,小聲嘀咕。
“哎呀!”
“行啦!”
“你知道她是誰嘛,你就上啊!”
劉一語阻住鞏之腳步。 且顯然如此說,是其確有瞧出此女爲誰是也。
“啊?你,你也認識?!”
“嘿,怎個就我不知道。”
“你們這都不厚道”
鞏怔身被言拿定,反瞥眸去,緊對劉侯,還有蠻纏。
“行,行,行啦。”
“你個憨頭。”
“她是邢夫人,早年委身李自成,後嫁了鳳陽那高傑。”
“現在.”
“唉,反正是個甚有手段的貨色。”
“你這憨頭傻腦的,還是少去遭惹爲妙哇。”
“老子這也是爲你好。”
“你若非不相聽,去,那你去吧。”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出了甚事,你可別日後來煩我就成!”劉侯曉以利害。
“啊?!”
“竟,竟還剋夫。”
“那,那算了,走走,咱不招這晦氣,走走。”
不成想啊,鞏永固其人倒還甚就迷信。
聽去什麼手段不手段的,他全當耳旁風。
可但就聽個身死高傑之妻,這貨下意識猛爲一縮脖兒,剛纔那股子丟魂兒的樣兒,眼下也全然魂魄歸位了。
隨後,其亦較此不願再談。
於是愣怔莽爲,一個反身,抓了劉侯胳膊,兩弟兄竟就這麼拉扯攀拽的,便進了門去,夜色熙攘人流中,不復再尋蹤影是矣。
與此同時,話分彼處。
這邊廂劉、鞏自爲小聲切切。
可這倆愣貨,言語聲未免也是不自控,稍大了些。
甭消計較更近簫郎處得聞端倪了。
就是不遠馬車前,剛那下了車的邢夫人,亦較被得什麼剋夫之言衝的,突爲一僵身。
好在,此婦人自有城府在胸,不願對得二將計較,只做置之不理形狀。
她反身對回馬車棚簾後,這功夫口兒,亦接得幼子下車。
再於後,一對兒母子,款款抵來蕭之近前。
“國公爺今日大喜,婦人邢氏攜子不請自來,還望國公不要見怪!”
“給國公道喜!”
“來,敬忠,你替父親,給國公爺磕個頭吧!”
“以爲道賀之禮。”
邢氏先口開言,詞話同時,蕭有旁顧,緊着先瞥了眼府門前,見是劉、鞏二貨以就離身行去,這纔回眸來專對邢氏。
但亦不曾料想,也就僅是個岔分神兒的功夫,這邢氏婦人竟帶得孩子跪地便磕。
這般行止,一下驚了蕭去。
此般其來到底所爲何意,蕭還不得琢磨,怎就突然行出這等大禮?
爲平情由,蕭靖川不得已,也只好是忙拉手一把將孩子支起身。
“誒呦呦,這叫怎麼個話兒說的。”
“夫人吶,實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蕭某此番婚喜不假,不過,本也不想過分張揚。”
“所以呀,除去在京的一些故交同僚之外,倒也並未外散了消息去。”
“不知,夫人怎會聽曉了此事,還如此大老遠的,專程跑來一趟。”
“這叫蕭某如何消受的起。”
“呃,難道,是鳳陽處的兵馬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