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聽到慕月瑤的話，慕天遠的拳頭不由攥緊。
若不是慕月瑤身後的池墨天，一雙眸子太過嚇人，他這隻手絕對忍不住要扇在慕月瑤的臉上。
這個逆女，難不成要氣死他？
這樣的訓斥，慕月瑤見怪不怪。
冷冷的一笑，“爹，你歲數大了，少動怒。要不哪天急火攻心，像雲星閣的閣主一樣，突然撒手西去，我這個長女還得替你收拾慕府這個爛攤子。”
聽到慕月瑤的話，慕天遠的眸子不由一緊，連身子也不由有些微顫。
雲星閣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就是知道有利可圖，他纔派人去送了那顆假凝幽。
可如今乍然聽到慕月瑤說鬆凌死了，“你動的手？”雙目瞪得圓圓的，他有些不敢置信。
他到底養了一個怎樣的女兒，動起手來，居然比男兒絲毫不遜色。比之於他，簡直勝過百倍。
要知道雲星閣處在巔峰位置，財大氣粗，他動過的心思不少。只是沒有動手，也不敢動手罷了。
“說笑了，月瑤哪有那個本事。”
雖然是否認的話，但那不鹹不淡的語氣，沒有一點的說服力。
慕天遠不會相信，而她選擇把事情說出來，也沒打算求他相信。
心海波濤涌動，慕天遠雙目緊緊的盯着慕月瑤，半晌都說不出來什麼。這個女兒給他的震撼太多，有那麼一恍惚他甚至想，若她是個男兒，那他就將慕府交給她。
兩個人離得那麼近，慕月瑤將慕天遠所有的心思都看在眼裡。
冰冷的嘴角微微上揚，良久纔不鹹不淡的開口，“大哥的婚事，我不同意。”
沒有出口反駁，只是雙目緊緊的盯着她，良久慕天遠才道，“已經定局，沒有不同意的餘地。”
“是嗎？”不屑冷哼，“那敢問爹爹，定的是哪家的女兒？”
“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動手殺了她，爲大哥除去後患。”殺人的事說的雲淡風輕，慕月瑤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你……”
慕天遠雙目赤紅，堪堪的看着慕月瑤，半晌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霸道殘忍，他怎麼都沒想到，慕月瑤居然會想出這樣的方式阻止他。
慕月瑤一雙明媚的眸子再次看向慕天遠忽明忽暗的臉，“話說到這份上，月瑤也不介意把話說的更直白些。”
“什麼？”
“第一，凝幽不在我手上，就算在我手上，我也不會給你。”
那是她和池墨天用命換來的，是屬於池墨天的東西。就算是拼了這條命，她也會爲池墨天守護住。
區區一個有名無實的爹，輕飄飄的開口就想要，癡心妄想。
慕天遠臉色煞白，心下難以平靜，然而還不等迴應，就聽到慕月瑤又道。
“第二，大哥的婚事，別說只是殷雪華一個妾的主意，就算是你的主意，只要大哥和錦玉不同意，誰也不能強迫他。”
重重的咬緊那個“妾”字，她充滿了鄙夷。
時隔十幾年，慕天遠都未曾發現殷雪華的身份，她現在也不屑於拆穿。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她恪守着一個妾的本分，不興風作浪。
否則，她不介意讓她一無所有。
“第三，我答應過助你突破，三月的期限快到了，我只在慕府住幾天，你最好不要讓我反悔。”
這是她最後能給慕天遠的東西，也是她曾經的承諾。可若是慕天遠惹急了她，她不介意反悔。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區區一個小女子，也沒有當君子的野心。
慕月瑤說的很慢，一字一句落到慕天遠的心上，激起層層漣漪。他雙目緊緊的盯着慕月瑤，只覺得這個女兒陌生。
他愈發覺得，這個女兒不是她能掌控的。
天降赤星，他的女兒……
想起那個曾經流傳甚廣的預言，他的身子不由一凜。莫非，真的如那預言所說，她就是……
來不及細想，慕天遠急急開口，“月瑤，爹……”
“墨天，我累了，咱們回去吧。”根本不給慕天遠說話的機會，慕月瑤雙目靈動的看向池墨天，淺笑着開口。
嬌俏柔美，跟剛剛那個與慕天遠說話的女子判若兩人。
即便她在人前再厲害、囂張，在池墨天的面前，她都只是一個不諳世事、柔弱需要保護的小女子。
看着慕月瑤的樣子，池墨天長臂一伸將她大亨抱在懷裡，“好，我抱你回去。”
大步擡開，池墨天決絕離開，不給呆愣中的慕天遠一個眼神。
出了書房，夜色漸濃，可慕月瑤卻有種天藍海闊、神清氣爽的感覺。
縮在池墨天的懷裡，慕月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池墨天，你會不會覺得我對他太狠了些。”
她雖不是那個活死人慕月瑤，可卻頂替了她的身份，起碼在衆人眼裡，慕天遠是她的爹。
“孝道本就是枷鎖，想想慕雲山莊的爹，再去看看慕天遠。人心都是肉長的，月瑤，有些時候心軟並非是善良。”
慕天遠太過貪心，池墨天不傻，他看得出來，在慕天遠的眼裡，慕月瑤這個女兒，只不過是他能獲取利益的工具。
今天他看上的是凝幽，是天下，月瑤能夠心軟給他，那以後呢……
他站在慕月瑤的身邊，他是她的男人。
他不心疼慕月瑤給慕天遠什麼，包括這凝幽和天下，他眼睛都不會眨。可是他心疼慕月瑤，這樣的爹，這樣的慕府，不值得她去拼命。
心軟並非是善良，她可以心軟給慕天遠一切，可也會害了慕天遠。
雙臂緊緊的環住池墨天的脖子，慕月瑤淺淺的笑。“有你真好。”也就只有池墨天，會永遠站在她身邊。
慕天遠是什麼人，她心裡清楚，若不是如此，她在普耀的這件事情上，也不會全然瞞着他，只讓慕月澤去做。
君子坦蕩，更何況是要執掌重權的一國之君？
當初她一個人索取三千精兵，也不是沒想過與慕天遠共謀大業，只是僅僅是初次相見，她就已經看出了慕天遠的劣性。
享受着慕月瑤的溫柔擁抱，池墨天淡淡的笑。
“以後，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守護着你，不讓他欺負了你。”這樣的慕月瑤，真的讓他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