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菩葉城(二)
第進四幕
花掬水和傲天的骨灰飄撒在荷池的水面上,久久不融。
凌菀凝:織綺師叔真是個大美人,而且年紀看上去就和我師姐差不多大……
端木落蕭:師父每日以荷花爲食,荷露爲飲,不理世事,清心寡慾,漸漸修得一副仙體,遂容顏不老。
衡天:小凝你們看,他們好像很眷戀這池面上的風景,遲遲不願沉下。真羨慕他們的愛情,縱使死亡也無法阻隔,天上地下都是一對神仙眷侶。
端木落蕭:更多的還是遺憾吧。
衡天:沒錯。人應當在活着的時候珍惜所愛,不要總等到失去以後纔去彌補。
凌菀凝:不管怎樣,只願師父此時能得到片刻的寧靜與幸福,我就知足了。
端木落蕭:嗯,放心吧,一定會的……我們現在先去我房間裡休息吧,到了飯點會有下人送飯過去,咱們一起好好吃頓飯,然後靜靜等待消息。我可以帶你們在菩葉城到處轉轉。
凌菀凝和衡天點頭附和。
第進五幕
留州城街道拐角處突然冒出一算命的半仙,看上去頗是神神叨叨。奇的是,竟有二十餘人排着隊等着算命。桌子旁立着一破舊的布旗子,上面歪歪扭扭寫着“郝半仙”,在風中無力地招搖。
半夏好奇地跟到了隊伍最後,戳了戳前面一個小哥,饒有興趣地打聽起來。
華城徽瞧見半夏怎麼不跟着自己了,只得扭過頭來跟着她。
半夏:嘿,你們排隊是要算命嗎?這老頭兒……靠譜不靠譜啊?
小哥:姑娘,聽這意思你鐵定不是本地人吧。你可別不信,你別看這郝半仙穿得破破爛爛的,他可是我們留州城最神的算命先生,每天找他測字的人不計其數,測過的人沒有一個說不準的,就是價格貴了點,不過好在留州的百姓都還算富足。
半夏(對着華城徽):咱們在這算一卦好了,說不定可以問出來留州到底有沒有遺失的寶物,要是有的話我們應該上哪兒去找,也好過無頭蒼蠅一樣的瞎找呀!
華城徽:這能行得通嗎?……
半夏:唉呀,試一試嘛~
華城徽:好吧……那先排着吧。
半夏(眯眼一笑):嗯~~~吶!
華城徽心臟一陣亂跳,眼睛到處胡看,不知怎麼搞的,這半夏突然一笑,他竟然不敢直視了。
完蛋了……華城徽口中碎碎唸叨。
第進六幕
江寧。御天和白芷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下山。白芷擔心小白走不動了,便一直把它抱在懷中。御天的外衣仍然牢牢地包裹着她單薄纖細的身體。
雲雪翻騰,風吹髮亂,二人相顧一笑。
第進七幕
蕭、凝、衡三人吃飽喝足。此時進來一個小丫頭準備端走碗盤。
小採:落蕭仙子,掌門派我順便捎來一個好消息~
端木落蕭:莫非毒藥調製好了?
小採(笑):不僅調製好了,掌門還已命人將毒藥倒入海中,相信無須多久,魚怪一族便會中毒消亡!
凌菀凝:真的嗎,太好啦!
衡天:這樣一來,青顏玉也可以有着落了!
端木落蕭:小採,謝謝你告訴我們這個消息。
小採:落蕭仙子,那我先退下了,諸位請早些歇息,有什麼新的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前來稟報~
端木落蕭點頭示意。
衡天:有勞姑娘了~
酒足飯飽,凌菀凝天真爛漫地展平在端木落蕭的牀上。
凌菀凝:唔,姐姐的牀好軟好舒服……
端木落蕭(莞爾一笑):呵呵,是嗎,那今晚我們兩個就住在一起吧。
凌菀凝:真的可以嘛?我居然可以跟姐姐睡一張牀上!我太開心了!
端木落蕭:我的牀本就寬敞,我們兩個睡,綽綽有餘。衡天,你就睡在我院子裡西邊的那間客房吧。
衡天:好啊。其實剛纔進來院子時我便一直想說,我覺得落蕭你住的地方也很美,一點都不亞於織綺長老那裡,我從未見過像你庭院裡那般大的荷葉。
端木落蕭:這間院落離月亮極近,荷花荷葉長期吸取月華,故而生長得茂密而碩大。
凌菀凝:這感覺可真好,咱們都住在一起,就好像一家人一樣!
端木落蕭:小凝,我會一直把你當成家人一樣愛護的。
衡天:嗯,我也是。 以後你會有人疼、有人愛、有人保護,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沒有親人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凌菀凝瞬間愣住,又激動地跳下牀衝過去,將蕭、衡二人摟在了一起,自己緊緊貼着抱了上去,眼眶泛着淚花。蕭、衡的臉一下子被摟得老近,二人都十分尷尬,便一個將頭搭在凌菀凝左肩,另一個搭在她右肩錯開,任憑凌菀凝倔強地將二人的上身牢牢圈在一起,也不忍心動彈。
第進八幕
等了近兩個時辰,才終於快排到半夏和華城徽。半夏前面小哥的前面,是一位衣着富貴的大爺,他憂心忡忡地到了半仙兒跟前,長嘆一聲。
郝半仙:胥濟世老爺,請問您有什麼想測的?
胥濟世:啊,大仙,素聞您看人皮相就能知人姓名,果真名不虛傳!
郝半仙:快把銀子放在旁邊這小木盒內,我自會替你測出想知道的一切。
胥濟世:好的好的!
胥老爺彷彿早知道行情,將一塊準備好的銀子放入擱在桌子角落的木盒上方的開口中,只聽“咣噹”一聲,銀子落入盒內。奇的是,前面已有至少幾十人將銀子投入,按理這小小的木盒應該早就滿滿當當,容不下更多東西,但郝半仙這存錢盒彷彿就是一個無底洞,任憑多少銀兩扔進去,盒子都像一隻貪吃的饕餮,怎麼填也填不滿。
郝半仙:好了,說說你想測什麼字,想問什麼事吧。
胥濟世:回大仙的話,那我就測測我這姓吧,所爲之事是我那剛剛成年的小女。
郝半仙:可是爲……胥家三小姐的姻緣?
胥濟世:正是啊!也怪老夫平日管教不嚴,小女栩栩外出遊玩途中竟傾心於一上京趕考的窮酸秀才,一心非他不嫁,那胡秀才對小女倒也一心一意,近日裡也曾上門提親,只是我一心想讓栩栩幸福,嫁得好人家,那窮秀才既非名門之後,又無殷實家底,何況如若成親,胡秀才趕考後二人山水相隔,歸期遙遙無望,這讓老夫實在頭疼!大仙可有何解,到底該不該應了小女這樁婚事?
郝半仙:原來如此。且說你這胥字,爲婿之一半,去女得胥,是爲嫁出千金得半子之意,胡秀才現在窮,不代表一輩子一事無成,此話三月後便可見分曉。更何況方纔你也說了,胡秀才對胥三小姐情真意切,又何愁小姐不幸福?
胥濟世:……
半夏:……
華城徽:……
胥濟世:大仙,我好像懂了……多謝大仙賜教,今後老夫定會珍惜眼前的福緣!
胥濟世後退拜了一拜,如同剛剛經歷過一次醍醐灌頂,雙眼發光,一臉正氣,昂首闊步,大步流星地走了,彷彿大徹大悟,洗心革面。
半夏:我怎麼感覺……那老頭好像被洗腦,一下就想通了一樣,真有這麼神奇嗎?……
華城徽:再看看吧。
輪到了前面的小哥,小哥不知是因爲情急,還是早已熟悉套路,快速將一塊銀子塞進木盒上方的口裡。郝半仙擡頭看了一眼他,又低下頭,閉上了眼睛。
郝半仙:馮廣安,你要測何字?
馮廣安:呃!!!大師、大師真乃神人也!
郝半仙:叫我半仙即可。
馮廣安:郝大仙!我夫人難產,大夫說危在旦夕,讓我着手準備後事,求大仙指點,夫人可否平安無事?如若不能,又該如何化解,在下自當感激不盡!
郝半仙:拿人錢財,自會替人消災。你欲測何字?
馮廣安:(嘶……我若測這安字,可否就能測得母子平安之意?……)那就測我名字中的“安”字吧!
郝半仙:安?安……甚好,甚好~
馮廣安:真的嗎?夫人會安好嗎!?
郝半仙:安乃家下有一女,恭喜你,看樣子要母女平安了。
馮廣安:真的嗎?女兒……像夫人一樣美麗的女兒?謝謝大仙!謝謝大仙!請問大仙,那我現在還需要做什麼?
郝半仙:這種時候是你夫人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她需要你的安慰,你的鼓勵,你應把這些測字算命的無謂時間用來好好陪陪你夫人,這樣即便她遭遇不測,你也不會後悔沒能在最後的時刻待在她的身邊。
馮廣安一時愣住。
是啊,在夫人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竟浪費了半天的時間在這裡詢天問命,留夫人獨自一人承受所有的苦痛,這豈是對夫人和即將到來的小生命真正的疼愛?
就在此時,不遠處跑來一氣喘吁吁的丫頭,一路喊着少爺。
馮廣安:翠兒?你怎麼來了?夫人怎麼樣了?
翠兒:少爺!少奶奶、少奶奶她生了!生了一位千金!
馮廣安:啊,果真如大仙所言!夫人現在怎麼樣?
翠兒:少奶奶平安無礙,就是十分虛弱!
馮廣安:我這就回去陪夫人!
馮廣安回過身子對着郝半仙一邊作揖,一邊深深鞠了一躬,匆匆忙忙走了,翠兒在後面一路小跑跟着。
半夏:這也……忒神了吧……
華城徽:的確令人匪夷所思。
半夏:看來值得一試啊~
郝半仙:兩位……不是當地人?
半夏:你們怎麼都能看出來我們不是本地人?難道我們臉上寫字了嘛?
郝半仙:少說廢話,快快交錢,先給錢,後測字。
半夏:知道知道~幾錢銀子呀?
郝半仙(一聲冷笑):哼,幾錢?是五兩!
半夏:什嘛?五兩?你想賺錢想瘋啦!不就測一個字嗎就要五兩!這價也太——
半夏轉念一想,反正是後面這個金公子掏錢,他有的是錢,這關我什麼事,我幹嘛要替他不平?
半夏:這價也太—— 公道了吧!這麼神奇的預知命運的占卜,居然只要五兩銀子??你說這世界上還能上哪去找這麼划算的買賣呀???
華城徽瞪大了眼睛,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半夏,心想,這個女人果然是思路清奇。
半夏:看什麼看,這麼便宜,你還不趕緊掏錢呀!!!
華城徽竟無言以對,只得掏出個大銀兩塞進了木盒。
郝半仙(捋了捋白鬍,翻了翻白眼):二位想測何字,欲問何事?
華城徽:郝大仙,我們是想問問——
半夏:姻緣!大仙,我想問問我的姻緣……
華城徽的頭猛地轉向半夏,眼睛瞪成了兩個黑溜溜的圓珠,嘴也因爲吃驚而合不住,眼前這女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剛剛說好問正事卻開始問起了自己的——姻!緣!?
郝半仙:小姑娘,你可有自己的意中人?
意中人……半夏暈暈乎乎,眼前突然就閃現出御天看着自己時那邪魅而親切的笑容。
半夏(紅紅着臉,聲音軟軟地):有啊……
郝半仙:嗯,那就好。那你想測何字?
半夏:嗯……測什麼字呢……那就也測我名字裡的“半”字吧,一半的半~
郝半仙:半?嗯,待我想想。
華城徽:半夏小姑奶奶,您忘了到這兒是幹嘛來了?
半夏:……我看這麼神奇,就測着玩一下嘛,了不起一會兒你再拿五兩來我再好好測一個就是了……
華城徽:測着玩?你知不知道五兩銀子如果拿來資助人,夠一個普通老百姓生活一年了!你卻非要測這種有的沒的?
半夏:……這……問都問了……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飯……
華城徽:也罷!……還有你什麼時候有意中人的?他是誰?
半夏:……這?這是我的秘密……
華城徽:你喜歡衡天?衡天的確不錯,無論外貌,能力,還是脾氣,品性,都是一千個裡面也挑不出一個來的好人。
半夏:哈——?誰會喜歡他那個木魚腦子啊,吃多少虧都意識不到,對誰都只會傻笑,我看一千個人裡也找不出一個像他這麼笨的傻瓜~
華城徽:笨的人是你,這就是他的好,現如今還能上哪去找這麼好的人?
半夏(一臉得意):我看喜歡他的人是你吧!
華城徽:休得胡言亂語!那你喜歡誰,難道是御天兄?任誰都看得出,御天和白芷情投意合,你總不會仍有非分之想吧?
半夏聽到這番話,神情一下子落寞下來。
半夏:……誰說是他了……
華城徽(以一種認定就是御天的口吻):不是他難道是我不成?
郝半仙:姑娘。
半夏:大仙?您算出來了?
郝半仙:嗯。
半夏:那我的姻緣如何?我與我的意中人……是否有緣無分?
郝半仙:非也。
半夏:!!!
郝半仙:你和你的意中人——無緣也無分。
半夏:(這個郝半仙怎麼說話大喘氣啊……!)
不過與此同時,半夏也長舒了一口氣,因爲想到師姐可以得到幸福,自己怎麼樣都是很開心的。
半夏:那我意中人的意中人,可以得到幸福嗎?
郝半仙:還測此字?
半夏:嗯~
郝半仙突然悲傷地搖了搖頭。
半夏:你什麼意思?
郝半仙:你意中人的意中人……罷了,我還是說說你吧。不只是你與意中人無緣,你命中註定情寡,所有你最親之人都會離你而去,留你孤身一人。
半夏:你是說……我不會有姻緣嗎……
郝半仙:你看,這“半”字,乃相伴無人之意。你不只沒有姻緣,亦沒有情緣,冥冥之中早已註定,所有與你最親近的人,最終都不能與你相陪,你會孤獨一生,至死方休。
半夏:……
華城徽:……
半夏:那麼慘啊……你說的是真的嗎……
郝半仙:命雖註定,運卻可改,要怎麼活,還是看你自己的選擇。與其擔憂今後,不如珍惜當下。
半夏低頭不語,眼神黯淡,看着讓人心酸。華城徽見狀,多少還是有些不忍,略想了想,便找話題引開半夏的注意力。
華城徽(悄聲說):半夏,你先別當真,再問問關於尋寶的事情,說不定這人什麼也不知道,那就說明他只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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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嗯……郝大仙兒,那我能打聽一樣東西的下落嗎?
郝半仙:方纔這一個字我已泄漏了這麼多天機了,要想打聽其他事情,就得重新測字,重新交錢!
半夏:你!
華城徽:大仙說的有理。
華城徽又擱了五兩雪花銀入盒。
郝半仙:這小子倒挺懂道理。想知道什麼,問吧。
華城徽:大仙可知道蝕心劍?
郝半仙:!!!你問這作何?
華城徽:自然是爲善事。
郝半仙:哼……這種劍……還能幹出善事?
華城徽:這是何意?
郝半仙:你們是要問那蝕人心的妖劍的下落?
華城徽:……蝕心出自名門正派,何來妖劍之說?此劍現已在我們這裡,只是劍體上爲劍吸收靈力的幾件寶石都消失無蹤了。
郝半仙:消失了?失得好、失得妙啊,哈哈哈哈~!
半夏:大仙您笑得好變態……
華城徽:大仙你怎會有如此反應?
郝半仙:你們要測何字?看在這小姑娘命裡這麼孤苦的份上,就准許你們多測一個字、多問一件事吧!
華城徽:你真的知道寶物的下落?
郝半仙:天下只有你問不到的,沒有我不知道的。
華城徽:大仙如此自信?那就測……“金榜”二字,“金榜題名”的“金榜”!
郝半仙:好~
華城徽:我一問留州是否有我們所要找的寶物?
郝半仙:無。
華城徽:二問在何處有?
郝半仙:我看那麼重要的妖劍你們也沒帶在身上,你們是否還有其他夥伴?
華城徽:的確有。
郝半仙:此行你們所有人只能找到一件寶物,且需以人交換,地點就在一與木有關的地方附近。
華城徽:與木有關?木……莫非是菩葉?
半夏:菩葉本來就有青顏玉啊,就在菩葉城旁的海域,這還用他說啊……
華城徽:也就是說我們在留州、還有御天白芷在江寧都無所獲了……以人交換又是何意?
郝半仙:榜乃木旁,此字指出寶物所在之地。金乃一人一點玉,此字指出獲得寶物的方式,以一人相換,卻只可得一件小物。
華城徽:這“換”字是爲何意?
郝半仙:什麼方式都有可能,比如,犧牲。
半夏:犧、犧、犧牲?!
華城徽:犧牲是何意?是誰需要犧牲?犧牲什麼?
郝半仙:行了,本仙已將能說的都說了,再無可奉告。下一位。
華城徽:你說清楚啊倒是!
半夏:大仙兒你就再多回答我們一個問題吧,我們可以加錢啊……
???:哎呀測完了就讓一讓,別耽擱後面人時間,太陽都快下山了!
??:就是,都問了三個問題了,沒完沒了了還!
半夏和華城徽被後面的人推搡出了隊伍,只得泱泱地走了。
半夏還在一路回想着郝半仙的話,犧牲的人會不會是師姐,師姐會不會就此離開她,留她一人從此孤苦無依?自己的命果真如大仙所說嗎?……
華城徽也在想,這蝕心劍據說已失傳幾十年,不是上了年紀的花甲老人根本不可能聽過,可這郝半仙看上去至多不惑之年,卻好像親身經歷過一樣,莫非他真是什麼仙人?何況菩葉這地點,他也推算的八九不離十了,看來這半仙兒的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華城徽突然意識到二人一直沉默不言,擡頭一看,半夏正垂着眼睛,黯然神傷,立即打斷,挑起話來。
華城徽:這個什麼假半仙兒,一看就是唬人的,自己說的話都不能自圓其說,你說是不是?
半夏:……
華城徽:嗯……半夏,你餓了吧,你喜歡吃什麼,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吧!
半夏:我不餓……
華城徽:……你不餓我可餓了!走吧走吧,我們去找肉吃吧,一看就知道你肯定喜歡吃肉!
這麼一說半夏覺得肚子裡好像是空空蕩蕩的,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華城徽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