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在元宇傾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清泉寺後的馬廄好看的小說。
清泉寺內的馬廄,豪門貴宅裡的王侯公子一般不會用,只因他們的馬匹都有專人看管,不必栓到寺後的馬廄中。因爲很少有人用,此處的馬廄也沒有人來打掃,說它臭氣熏天也不爲過。
馬廄內拴着好幾匹馬,有黑有白有棕色,或瘦或肥,雖不是一等一的好馬,卻也不是劣馬。不過,慕晚歌可不是過來欣賞這些馬的,她的目光直直落在馬蹄下的糞泥中,眸光幽深,看不出情緒。
元宇傾一直都注意着她的變化,當發現她的目光落在那堆令人作嘔的黑色糞泥時,心頭的疑惑蹭蹭的冒了上來,若他沒看錯,她的眼神中有着一股難以名狀的厭惡,而臉上的追憶神情卻透着一股悲慼,彷彿透過眼前的情景,看到了什麼往事般揪人心房。
“浣綾,把碗給我,你留在這裡。”慕晚歌伸過手,浣綾雖不解卻還是乖乖的將碗遞到她手中,依她的話停在了原地。
元宇傾俊眉幾乎擰成了一根麻花,慕晚歌卻是淡淡一笑,朝他揚揚手中的碗:“元相若想反悔,還來得及好看的小說。”
“怎麼會”元宇傾的麻花瞬間碎成一段一段,呈倒八字形,“不過本相甚是好奇,五小姐一閨閣小姐,怎麼想到來這種地方,而且五小姐的反應也不像是第一次來的人所應有的反應”
“這種地方如何第一次來的人又該有怎樣的反應”慕晚歌依舊語氣淡淡,只是元宇傾聽着卻有股異樣的感覺,彷彿這話在她的肚子裡兜兜轉轉、沉沉浮浮過千萬次後才終於沉澱成一句再平淡不過的反問。
這反問,很短,卻又很重,透過它彷彿可以看到她內心的大漠荒野,黃沙漫漫。她似乎承受着極大的苦楚悲痛,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的掙扎、接受,然後釋放。
是釋放,卻不是發泄。
釋放,可以無關喜怒,無關哀樂,不過是想做,便做了。那麼純粹。而發泄卻是對某種消極情緒的釋放,是對過去苦痛的怨憤不甘。可是,他在她眼中看不到任何發泄的痕跡,若心底真的埋藏着很深很沉的苦楚悲痛,爲何不狠狠的發泄出來,而是經過千百次沉浮兜轉後才沉澱成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是豁達麼還是不在乎
他袖中的手攥了攥,好多話如鯁在喉,目光緊緊跟隨着她纖細的身影,卻見她走至一旁,折了兩段樹枝,一段塞到他手裡,一段自己握在手中,二話不說就朝着馬廄走去。
那背影纖細優雅,卻又挺得筆直,她走得很快,裙襬絲絛隨着她的走動而左右搖擺,與眼前髒亂的景象格格不入,可她卻絲毫沒有發覺這一點,認真的走着自己的路,那全神貫注的模樣,彷彿世間除了走路這件事外,便沒有能讓她放入眼中的事和人。
元宇傾眸光微閃,連忙跟上,很快便與她並肩而行,當靠近馬廄時,一股強烈嗆鼻的尿臊味撲鼻而來,元宇傾下意識的去看慕晚歌,卻見她像是沒有聞到一般,鼻子也不捂,腳步也不停的繼續靠近一些,在一堆糞泥前停下,蹲起身子來全文字小說。
他眼裡的疑惑越積越多,自己是上過戰場的人,對這些東西有抵抗力,是合情合理;可她又怎麼能做到如此的無動於衷尋常的小姐不是見到都嘔吐不止了麼忽然之間,他覺得面前的女子很陌生,身上揹着太多連他都看不清的謎團,解不開也看不透,或許只有她願意告訴自己了,一切纔會雲破月開。
“過來。”正在他怔愣間,慕晚歌朝他擺擺手,神情清冷淡漠,但元宇傾心裡卻是有着不可抑制的欣喜,她終究不對他見外了,能對他招來擺去了,總之就是比以往的禮貌淺笑都要感覺舒心。
元宇傾應她的話,蹲在了一堆糞泥邊,看着慕晚歌,企圖搶奪一些她的視線,誰想她卻理都不理自己,而是自顧自的盯着那堆糞泥,心頭頓時不爽起來,惡狠狠的目光頓時戳向那堆黑色卻蓬鬆的糞泥,似是要將它當成了發泄筒,發泄着滿身的怒氣。
“唉”不想,慕晚歌卻是微微嘆了口氣,元宇傾的視線那麼強烈,她又怎麼會沒有感覺,只是一想到與他不對稱的舉動,明眸中瞬間盛滿了無奈,這男人是怎麼了竟是做些幼稚的舉動,就連她都看不下去了。
“元相瞪完了麼瞪完了咱們就開始幹活了”慕晚歌回眸清淺一笑,如雨後初陽清新自然,瞬間照亮了略顯陰暗的馬廄。
“幹活幹什麼活”元宇傾驚豔在她清爽的笑容裡,感覺身邊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許多。只是一聽到“幹活”,俊眉又擰了起來,可即便如此還是絲毫不損他的俊美,慕晚歌直嘆不公平,憑什麼上天將所有的好處都集中在這男人身上了
“看到這些白色小蟲子沒有”慕晚歌很好心情的沒有給他白眼,手中的樹枝指向蓬鬆糞泥裡的白色小動物,“將這些小蟲子挑到碗裡,這便是你今日承諾我的全力以赴。”
說着,慕晚歌理所當然的將手中的碗硬塞到他手中,水潤大眼裡水光明滅不定。
“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元宇傾幾乎跳腳,英俊的臉上盡是不可置信好看的小說。手心一個不穩,碗掉在地上,摔成兩半。
“回禮。你到底要我說多少次才記住元相身份尊貴,若是不樂意做這些粗鄙不堪的事兒,也大可離去,沒有人會逼你。”慕晚歌看着破碗,心頭忽然升起一抹無力,回答元宇傾問題的耐心已經告罄,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撿起地上的破碗,對着那堆糞泥挑起小蟲子來。
元宇傾心頭劃過一抹心酸,只覺這樣的慕晚歌真讓人無比揪心,沒有強求他的“全力以赴”,卻是用自己的無聲舉動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樣不在乎、無所謂的態度,將他劃在了她的世界之外,能觸摸到的,只有她淺笑依舊的嘴角,沉默以對的側臉,還有隔在兩人之間的無形卻巨大的屏障。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寧願她吵鬧着要求他實行自己的“全力以赴”,也不願意眼睜睜的看着她默然的擡手放下。
可是元宇傾不明白,在慕晚歌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吵鬧的權利。或許曾經有過,可自梅姨死去後,她就再也沒有擁有這份吵鬧的能力了。
人,越長大,越多無奈,也越多束縛着自己手腳的枷鎖
慕晚歌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糞泥和糞泥洞中蠕動的白色小蟲子,手心在一次又一次的挑起放下的動作中一點點的冒出冷汗,只是雖然如此,她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樹枝。
她知道,元宇傾有很多的不明白,可是這些不明白,她不打算一一的回答,不僅是沒有必要,也因爲私心裡不想被人知道前世所經歷過的一切。傷疤,好了之後就不要再揭開;噩夢,醒了以後就不要再拼命的回想。否則,便是庸人自擾。
剛到這裡,她確實有過“活不活都無所謂”的想法,可自落霞峰口被人刺殺、命懸一線的時候,她如前世那般極度強烈的求生渴望才被激發出來,即便不是爲自己而活,梅姨在天之靈,也會希望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好好的活下去吧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麼
“活着,不是爲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而是爲了活着本身而活着好看的小說。”
她做不到爲“活着本身”,能做的,只有爲“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對梅姨的愧疚,應該算是這“任何事物”中的一種吧
馬廄裡,兩人互相沉默、心思百轉也不過瞬間,面前這堆糞泥中幾乎見不到蠕動的白色蟲子,而慕晚歌手裡的半邊碗卻只是鋪了一層,她微微皺眉,這點份量怎麼夠表現自己的回禮誠意
不再多想,她正欲站起來走到另一堆糞泥前,突然眼前一陣暈眩,半起的身子搖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到一旁的柱子上,元宇傾心下一驚,連忙從背後扶住她,長長的手臂將她的身子攬入懷中,騰出一手探到她的額頭上,觸手冰涼,且帶着些微的汗意。
元宇傾眼裡劃過一抹心疼,這纔想起她的身子極其不好,可自己不僅沒有發覺還陪着她到這裡胡鬧。他胸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怒氣,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慕晚歌,或者是氣其他,二話不說便將她打橫抱起,離開馬廄那臭氣熏天的地方。
慕晚歌感覺自己如置冰窖般寒冷,無意識的蜷縮進元宇傾的懷抱裡,主動尋找着溫暖。暈暈沉沉間又像漂浮在海上一樣,全身輕飄飄的,絲毫沒有足踏大地的踏實感。眼前一片迷濛,腦海中似是浮着一團又一團的灰色雲朵,沒有任何的想法流轉,只聽得到額頭的青筋在劇烈的跳動着,疼而又暈眩。
元宇傾看她眉頭緊緊蹙着,小臉蒼白浮着一層薄薄的汗氣,便知她此時的情況有多不好如此一想,他薄脣緊緊抿起來,趕緊尋了一處清潔乾淨且陰涼的地方,將她置於腿上,在一塊較爲平坦寬大的石頭上坐下。
此時,浣綾也跟了過來,卻在見到自家小姐臉色蒼白、神情渙散時,頓時睜大了雙眼瞪向元宇傾。雖然小姐叫她留在了原地,卻絲毫不影響她對馬廄那邊情況的關注好看的小說。
當看到左相摔碎小姐塞給他的碗時,她心頭欣喜起來,以爲左相憐惜小姐,不忍讓小姐去沾染那些污穢的東西。可是,當她看到小姐默默撿起破碗朝着那堆黑色的東西下手,而左相卻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時,她頓時憤怒起來,怎麼都想不到世人稱頌的堂堂左相竟出爾反爾、袖手旁觀。
那一刻,她想到了右相慕世明,想着左相和右相,不愧是同朝爲相,果真是物以類聚
“小姐,你醒醒啊,你別嚇奴婢啊,小姐”浣綾伸出手拍拍慕晚歌蒼白的小臉兒,急得要哭了,淚光盈盈的瞪向元宇傾,帶着哭腔嚷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明明知道小姐身子不好,還讓她去做那些事情,你到底”
元宇傾一記冷目直直射了過去,浣綾只覺渾身冰冷,心頭一震,哭着的話語瞬間便凍結在脣邊,小臉滿布淚痕,抿着脣不敢多再說一句話。
她怎麼忘了呢眼前這人是紫啓國的左相,又豈是她一小小的奴婢能夠責罵的想起剛纔的言語,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頓時規規矩矩了起來,可是眼底的焦急卻是越來越多,最後變成豆大的淚珠,撲簌撲簌的落下。
元宇傾見她安分卻哭得一塌糊塗,眼裡劃過一絲不耐,可因是她的貼身婢女,並沒有多加苛責。他收回視線,半途中目光卻掃見慕晚歌手中還緊緊攥着的破碗,碗裡的白色小蟲子不安分的蠕動着,有幾隻已經爬到碗沿上。
他周身驟冷,緊繃着臉靜靜的看着已經迷糊的慕晚歌,發現她秀美的娥眉輕輕的隆起,感覺神志已經不由她自己控制,卻還是一遍又一遍的掙扎着想要睜開眼睛,試圖清醒過來。他似乎可以感覺到她與迷糊意識的掙扎,能體會到她的不甘心不樂意,蒼白麪色裡透射出來的少有人能及的倔強不屈,深深觸動了他心中的某一根弦。
那一刻,他是真的心疼起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堅強的女子,爲她被玉雲洛休棄卻當堂索要嫁妝的勇敢大膽,爲她被慕世明算計卻能反算計的機智聰穎,爲她明知慕香玉要毀她容顏卻沒有當面與其翻臉的需忍則忍,更爲她今日爲慕香玉送上“大禮”的狡黠明亮全文字小說。
這樣的女子,玲瓏剔透,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卻依舊能自己活成一道亮麗的風景,不魯莽行事且能屈能伸,就連他也止不住佩服起來。
許久,元宇傾才收回思緒,看向她手中的破碗,冰冷的眸子中射出點點寒光,騰出來的一隻手就要搶過那破碗,不想,她的手竟死死的攥着,攥得那麼緊,無法之下,他只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扒拉開,纔將破碗拿下來,重重的擱在地上。
隨後,又見他從袖子中掏出一方錦帕,一手箍着慕晚歌,使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爲她輕輕擦拭去額頭上沁出的點點冷汗,動作輕柔仿若在呵護一件上上等的瓷器。
浣綾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恍惚起來,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此刻左相的動作優雅溫柔,眸似要溢出水來,和她平日裡看到的左相完全是兩個樣兒。
待額頭上的汗珠全部擦完後,元宇傾收起帕子,雙手緊緊的抱住冰冷的慕晚歌,試圖用自己的體溫爲她暖身。浣綾頓時急了起來,剛想跟他說“左相你不能這樣”,卻又被元宇傾一記凌厲的眼神震住,嘴巴張了又合上,悶悶的跺了跺腳,忙站起身仔細的看了看四周,以防有人看到這裡的情景。
元宇傾冷冷掃了她一眼,隨即低下頭看着懷中蒼白如紙的小人兒,劍目頓時涌上了暗沉,暗沉之底是深深的抽痛。
不是親眼所見,也許他不會相信,這樣形容美好淺笑嫣然的女子會遭此橫劫,就像是經受了什麼風霜雨雪摧殘一般,隨時都會凋零離去。
修長的大手微微輕顫,指腹輕柔的在那細膩柔滑的臉頰上滑動了幾下,見她稍微平展一些的眉頭又突然皺了起來,元宇傾薄脣幾乎抿成一根線,又緊了緊雙手,將她往自己懷裡揉。
慕晚歌迷糊間只覺腦子越來越混沌,神志已不由自己控制,眼皮沉重無比,她拼了命的想睜開,卻還是被困在無邊無際的冰冷黑暗裡,力氣耗盡之時,不再有任何動作全文字小說。
後來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緊緊抱着,本來冰冷的身子慢慢找回了正常的溫度,腦袋裡的灰色雲朵也隨着體溫的回升而慢慢蒸發,她試着睜開眼睛,光線太亮又猛地閉上,過了會兒,才又緩緩睜開,印入眼簾的卻是元宇傾略顯興奮的俊臉。
長長的睫毛眨了又眨,慕晚歌混沌的眼睛漸漸清明起來,腦子裡也回想起之前的一切,一手搭上自己的脈搏。
不是寒疾發作,之前紫色楓葉的毒素還殘存着一些,透過微微跳動的脈搏,她彷彿看到了自己體內的洪圖荒野,孱弱不堪。有這樣一副病怏怏的身子,果真是礙事,回頭定要找李秣陵抓多些滋潤補體的藥,順便催催他,趕緊將蝕憶散給解了。
元宇傾看見她的動作和越發緊蹙的秀眉,眸光微閃,抱着她的雙手猛地收緊。他早就知道她身中頑毒,卻不知道,她會醫術只是,既然她會醫術,爲何又會讓自己中毒五年而不解除呢她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麼這五年裡是這樣,今日亦是這樣
“哪裡又不舒服了”再也忍受不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氣氛,元宇傾淡淡開口,只是口氣中難掩一抹認真和關心。
乍一聽到聲音,慕晚歌猛地將搭在脈搏上的手移開,雙眼微眯,射出點點寒光,神情戒備的像只小獸,又像是如臨大敵,說不出來的緊繃慎重。
元宇傾見狀,俊眉立即揪了起來。
腦子裡正想着爲何自己和元宇傾捱得那麼近且滿口滿鼻都是元宇傾的陽剛氣息,忽然感覺屁股下面似是墊着一層軟軟的東西,慕晚歌低頭一看,卻發現那是元宇傾的大腿,心下一驚,小臉兒一紅,頓時跳了起來。
元宇傾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起身,一不留神,微低的額頭和她的額頭相撞起來,沉悶的聲響引來了謹慎看守的浣綾,卻驚愣了兩個當事人全文字小說。
“小姐,你沒事了吧”浣綾急匆匆的衝過來,小手兒緊緊的握着她的,小臉兒上瞬間沾滿淚痕。
慕晚歌捂了捂被撞的額頭,狠狠瞪了元宇傾一眼,艱難的說了句:“浣綾,扶我起來。”
浣綾伸手扶起她,元宇傾也想要伸手過來,卻被慕晚歌狠狠一瞪又瞪回了原處,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轉而瞪向扶着慕晚歌起身的浣綾,心頭對這個丫頭的怨意越來越重。
浣綾莫名遭受了元宇傾的一記怨意,雖有些不快,瞬間卻被小姐醒來的事實給衝沒了。
慕晚歌剛醒來,遭人刺殺中毒都沒吃上飯,又經此折騰,身子早已是疲憊無力,若不是藉着浣綾的手勁兒,怕是連站起來都難。
一離開元宇傾的懷抱,慕晚歌只覺空氣都充足了起來,只是周身上下似乎還縈繞着元宇傾的陽剛氣息。她面色微微一燙,藉着打量周圍景物的空檔,移開視線以掩飾自己的窘態。
這麼一看,才發現他們所處的位置,卻是一處遠離馬廄的極爲偏僻的陰涼之地,周圍有藤蔓纏繞,圍成一個屋完話後便轉過身去,對着那堆糞泥繼續忙活起來。
看着元宇傾那任勞任怨的舉止,又看了看破碗裡爲數不多的白色小蟲子,慕晚歌嘴角狠狠一抽,心裡忒不厚道的蹦出老毛的一句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只是,她還是有些狐疑,爲何元宇傾會幫自己,甚至幫得還有些殷勤。嘴隨心動,她清涼的聲音緩緩飄出:“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爲什麼,我喜歡”元宇傾頭也不擡的回道。
這是她第二次問,他第二次答全文字小說。她問他答,一切似乎正常的無懈可擊,卻讓慕晚歌皺起了眉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我不會欠你任何東西,今日你既幫了我,我定會尋回機會還你這份人情的。”慕晚歌盯着他的側臉,思忖了片刻,纔想出這麼一個折中的法子,既不拂他的好意,又不讓自己沒有退路。她很少允諾別人,可一旦允諾了什麼,便是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元宇傾手一頓,擡眸看向她,狀似思考道:“也好機會就不用尋了,眼下就有一個。”
慕晚歌眸光微緊,頓時戒備起來,問道:“什麼機會”
元宇傾看她像只小刺蝟一樣,也不甚在意,只淡淡笑道:“今日怕是不能回元相府了,可惜我現成的衣服又沒有帶,你不如爲我做件衣裳吧”
“什麼”誰想,慕晚歌卻是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開什麼玩笑,他以爲自己是誰啊,居然讓她幫忙做衣服
腦子秀逗了吧這是此刻慕晚歌腦海裡蹦出來的經典一句
“你別告訴我,你不會做衣裳”元宇傾見她反應這麼大,眉頭都沒皺一下,彷彿她的反應在自己的預料當中,只是那仰望的臉上滿是狐疑,似是真的懷疑她的能力。
你纔不會做呢,你全家都不會做慕晚歌癟癟嘴,神情很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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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萬更,明日萬更,我咋聽到萬更這麼激動呢今早上網絡有些問題,不得已就推遲了一個多小時。以後都會在早上八點的哈美人們,羣麼麼噠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