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傾心事重重的走回到原先的住所,此時寧淵早已等在屋內,地上趴着一個人,雙手被粗繩縛於身後,黑衣亂髮,看不到具體的長相好看的小說。
“主子,自您和慕五小姐回到廂房後,這人就一直鬼鬼祟祟的守在房外,卑職已將他擒獲。只是他的牙咬得很緊,無論卑職如何盤問,硬是不開口說一句話。”寧淵看見元宇傾走進來,立即迎上前,恭敬說道。
元宇傾點了點頭,一撩衣襬優雅坐下,併爲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幾口後,才慢慢看向趴在地上的黑衣人,淡淡道:“你即便不說,本相也知道你背後的主子是誰”
黑衣人猛地擡頭,亂髮之下露出一張鄙夷的臉,嘲諷道:“元相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如何,”元宇傾指尖在桌上敲打出一串串的音符,睥着眼看着他,“不過,本相不能將你的主子如何,卻能將你如何你要不要試一下嗯”
低沉而又威嚴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帶着一絲絲輕淡無痕的威脅,卻讓趴在地上的黑衣人趴着往後挪了一步,口中竟還不閒着:“你以爲你能對我怎樣你不過是個臣,主子若是知道你殺了我,定不會饒過你的”
他話音剛落,寧淵兩道鄙夷蔑視的目光頓時射向他,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而元宇傾卻是笑着搖了搖頭,似是極爲可惜,又像是爲他嘆息,“就連你主子都要給本相三分薄面,你以爲你是誰,竟敢威脅本相”
黑衣人聞言,頓時變得惶恐起來,元宇傾說得沒錯,即便是主子,也要對他禮敬三分。自己剛纔怕是腦子蒙了豬油了,竟然敢這麼裸的威脅他。回想起主子對元宇傾的評價,一顆心頓時涼了一大半。今日落在此人的手裡,自己怕是要栽了
“怎樣想清楚了沒有”元宇傾看着他精彩的臉色變幻,修長的手慢慢的轉動着桌上的杯子,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略顯刺耳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房間裡慢慢將緊張恐慌上升至高漲點全文字小說。
黑衣人艱難的吞了幾下口水,惶恐道:“想想清楚什麼”
“說吧,你主子爲何不讓你去保護慕大小姐,反倒是監視起慕五小姐來了”元宇傾滿臉笑意,只是眼中的冰冷卻足以將他凍成冰雕。
黑衣人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緊咬着牙,不肯說話。他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這一生都要忠於主子,即便元宇傾怎麼逼迫,自己都不可能說出主子的事情。大不了一死,以謝主子的大恩大德
“看來肖侍衛對太子很是忠心啊,竟連半個字都不願意透露”元宇傾手中的杯子重重的落在桌面上,卻將黑衣人嚇得一跳,隨即又回過神來。既然元宇傾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脫身已經不可能,倒不如死守着自己的嘴巴,爲主子盡忠。
寧淵眼裡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太子府的人。
自己之前也派人去查過,只是一直都不曾查到些什麼。而主子竟然知道
“咚”的一聲,寧淵手執佩劍單膝跪地,頭垂向地面,請罪道:“卑職失職,請主子責罰”
元宇傾自是聽出他所說的“失職”是指什麼,卻也只是擺了擺手,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他是誰,很正常。肖氏兄弟雖爲你所知,卻幾乎未曾出現在人前。不知者無罪起身吧”
“謝主子。”寧淵立即起身,走到他身後站好,對自家主子的敬意更上一層,看向地上那人的眼神越發的凌厲黑煞。
據他所知,太子府內的暗衛首領叫肖揚,副首領叫肖肅,兩人爲親兄弟,雖爲侍衛,卻一直隱於暗處保護太子玉雲燁全文字小說。肖揚的首領職責勝於一切,是負責太子的性命的,定不會被派去監視慕五小姐,那麼此人,便是肖肅了。也難怪他會死咬牙關不鬆口。
他對太子不瞭解,但這些年也沒少與太子府的暗衛打交道,知道那些暗衛在肖氏兄弟的訓領下,一直都忠於太子,好幾次都有暗衛落在他手裡,卻無法從他們口中探出什麼秘密。一個普通的暗衛尚且如此嚴謹忠誠,更何況是暗衛的副首領看來,今日怕是不能從肖肅口中撬出隻言片語了。只是,太子將暗衛安排到了慕五小姐的房外,又是爲何莫不是對慕五小姐感興趣
這兩日,主子幾乎都是和五小姐在一起,並且他也看得出來,主子對慕五小姐是不一般的。若是真如自己所想的,主子豈不是要對太子出手
“肖侍衛勇氣可嘉啊,竟能在本相面前還死守着腹中的秘密看來本相不使出點手段,是不能讓你吐出半句真言了”元宇傾冷冷笑了一聲,隨即吩咐道,“來人,將此人帶回元相府,拉入暗室好好招呼,別讓他以爲咱們元相府沒有規矩。”
寧淵嘴角抽了抽,心想,主子你什麼時候在乎所謂的“規矩”過如今這睜眼說瞎話的黑心本事,是越來越高了,直讓他這小蝦米自愧不如啊
元宇傾話音落地,一名暗衛從天飄落,拎起地上的肖肅,朝着元宇傾行了一禮,而後消失在房間裡。
“主子,太子爲何要肖肅監視慕五小姐呢”寧淵極爲不解,按理來說,五小姐被洛王休棄,此生要再嫁人已是不可能。除了自家主子還昨兒今日的跟她待在一起外,其他的男子怕是避都來不及,只是主子心思深不可測,且不受禮法拘束,有此舉止也屬正常,只是太子貴爲一國儲君,身份尊貴,又怎麼會對五小姐感興趣更何況,感興趣也不至於感到親自監視啊
元宇傾卻不回答他的話,而是擺擺手,示意他退下。寧淵又不解,可主子的命令,他不能違抗,只得慢慢的退了出去。
待寧淵走後,元宇傾徑自踱步至窗前,看着已漸西山的夕陽,不由得嘆息起來全文字小說。那個人啊,一片竹葉一曲曲子便讓人對她側目,太子不笨,自然看出了一點端倪。更何況,爲着玉雲洛和他的皇位爭奪,他又豈肯放過任何能威脅到玉雲洛的人和事。如此做,怕是想確認一些什麼吧,不過也說不定是在估摸着她的利用價值
可真不是個省心的人啊多少人對他的幫助翹首以盼,她卻是如此的不屑一顧,倒是會打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她是繼續睡下養神呢,還是爲他的一番話而睡不着了呢
不過,似乎想想都可以知道答案的她那麼自我,又怎麼會想到其他的怕是自始至終,一廂情願的都是自己吧
元宇傾苦笑一聲,揉了揉額頭,挺拔的身姿在柔和的光線中暈出了一圈圈的光環,似乎染上了一環淡淡的落寞哀愁。
而在元宇傾走了之後,慕晚歌在靜思冥想中又昏昏睡了過去,醒過來時,也是日落西山,暮色將臨。
“小姐,您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浣綾放下手中的活計,伸手扶過她坐好,急急問道。
慕晚歌搖了搖有些暈沉的頭,一手按上太陽穴,一手撐着牀板,低聲問道:“老夫人可有話傳來”
“小姐沒回來的時候,奴婢一直守在門外,不曾見到有人過來傳話,奴婢去打聽了一下,老夫人身邊的王嬤嬤告訴奴婢,說老夫人正在禪房裡參禪禮佛,未時或可結束,按理說,應該派人來告知小姐了啊”浣綾將她的手握住,放入被子裡暖好,隨即雙手爲她按摩起太陽穴來。
慕晚歌閉着眼睛驅趕着瞌睡蟲,只“嗯”了一聲,沒有多說。浣綾手上的功夫很到位也很有勁兒,原本暈沉的腦袋舒服了許多。
浣綾知道她身子不好,擔憂的看了一眼,本想開口勸她繼續躺下休息,只是想到老夫人那邊,又繼續道,“小姐,你在睡着的時候,清泉寺裡來了一位貴客,奴婢估計着,怕是這位貴客讓老夫人延緩了行程的全文字小說。”
“哦是什麼貴客”慕晚歌搖晃着腦袋,淡淡問道。
“據說,是二夫人的嫂子”浣綾忽然低聲道。
慕晚歌閉着的眼頓時睜開,“你確定沒錯”
浣綾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自然不敢胡說,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即道:“小姐,您說,這二夫人的嫂子突然來這裡,又是爲何莫不是大小姐找來自己的舅母,要她來對付您吧”
慕晚歌聞言,如水明眸中射出點點凌厲如劍的亮光,“不管她爲何而來,若是犯到我手上,我一樣不會放過不過,浣綾也不必擔心,我定會護你和藍衣周全”
“小姐,您以後要先懂得保護自己纔是啊落霞峰口,您護奴婢先走,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和藍衣又該怎麼辦”浣綾忽然紅了眼睛,從落霞峰口來到清泉寺,積壓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舒緩的出口。
慕晚歌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自己曉得的倒是你和藍衣,日後要更小心些,必要時候要懂得保全自己,明白了麼”
“嗯。奴婢明白了。”浣綾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小姐,你回來到現在,都不曾用膳,奴婢去做點吃的吧”
“嗯”慕晚歌微微頷首,看着浣綾的小身板在夕陽下拉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她翻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穿好衣裳,起身站至窗前,推開窗,一道柔和卻不刺眼的光亮直直照在了她的臉上。她攤開手掌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光線,片刻後才適應過來,緩緩睜開雙眼,倚在窗框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此時的清泉寺沐浴在一片柔和暈黃的光芒中,因在山上,夜風似乎也吹起了,和着白晝的熱氣滾滾送入窗子裡房間中,慕晚歌冷不防打了一個寒顫,連忙將窗戶關小一些,卻不阻礙自己看落日風景的視線全文字小說。
腦中回想起浣綾所說的事兒,袖中的手不由得攥了攥。若真是劉枝的大嫂來了,那是不是劉枝的大哥也來了只是,爲何在慕晚歌的記憶中,對劉枝的孃家沒有任何的瞭解
這種沒有絲毫瞭解的對手,若是過起招來,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
慕晚歌正這麼想着,卻見綠樹青草間,一身粉衣的浣綾耷拉着小腦袋往房內走來,不一會兒就走至自己的面前,低聲道:“小姐,奴婢沒用,沒能將吃的拿回來。”
“怎麼了”慕晚歌看着她的小手攥得緊緊的,有些不解。
浣綾咬了咬脣,猛地跪在自己面前,這才緩緩說來:“小姐,奴婢本來已經取回吃的了,結果在路上遇到了二夫人等人,二夫人身邊的一名緋色衣裳的小姐看到奴婢手中端着的東西后,嘲諷了一番並將其打碎在地了。小姐,是奴婢沒用,不能將東西拿回來,有負小姐所託”
“浣綾,先起來。”慕晚歌上前一步,伸手拉起她,安慰道,“不關你的事兒,那些人故意找茬,你的身份不允許你說不。只是,你剛纔所說的那名緋色衣裳的小姐,可知道是誰”
浣綾站直身子,偏着頭想了想,低聲說道:“小姐,奴婢聽見大小姐喚她爲表姐。”
慕晚歌半垂下眼簾,看來劉家人真的來到京都城了
兩人正沉默間,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慕晚歌走出房門,卻見王嬤嬤正向她走來,看到她時臉上立刻堆上笑容,快步走到她面前,恭敬一禮道:“奴婢見過五小姐。”
“王嬤嬤客氣了。請起吧”慕晚歌伸手扶起她,隨即問道,“嬤嬤前來,可是要告知晚歌一聲,祖母要回府了”
王嬤嬤忙不迭的點頭,“五小姐心思玲瓏,什麼事兒都瞞不過您啊五小姐收拾一下,一會兒就走吧”
“好,嬤嬤請稍等好看的小說。”慕晚歌朝她點了點頭,正想回屋收拾東西,不想,浣綾已經捧着一個包袱走了出來,顯然是趁着她說話的空檔提前收拾好的。
慕晚歌朝浣綾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王嬤嬤,淡然道:“嬤嬤,我們走吧。可別讓祖母久等了”
“是。”王嬤嬤緊緊跟在了慕晚歌身後。
不一會兒,三人已經來到了清泉寺寺門口。寺門處停着四五輛馬車,除了車伕坐在車門處,不再見任何服侍的丫鬟婆子,興許是自己來得有些遲了,所有人都坐到了馬車裡。馬車周圍依舊圍着清一色護衛服的相府護衛,只是與來時相比,倒顯得冷清了許多。
這時,兩列侍衛護着一輛明黃車亮話,不然乾乾的杵在這裡,一是慕香玉等人肯定會有想法,說不定還會藉此機會傳個論播個言;二是自己的的身子也吃不消,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可不能再不好好愛惜從而臉上自動掛起“行將就木”這四個鎏金大字她還想留着這條命,好好的活着,爲自己,也爲那些曾經關心過自己的人
於是,她擡起頭,正想說些什麼,不想,玉雲燁卻先她一步開口了:“車門過高又有何關係要麼換個矮點的車門,要麼五小姐將身子養好,便可踏上來了更何況,五小姐不知道有踏腳凳這玩意兒麼”
蘊意深藏的一番話,卻讓後方的某個人目光凌厲起來,直直射向慕晚歌的側面,而慕晚歌只是秀眉緊蹙,隨即搖了搖頭,笑道:“太子府的踏腳凳鑲有金邊,可不是誰都能夠踏上的,臣女蒲柳之姿,豈敢作此妄想太子還是莫要打趣臣女了,大姐若是知道了,該來責備臣女沒有教養了”
婉轉的拒絕,也算是擺明了慕晚歌的態度,你們愛怎麼鬥就怎麼鬥,我不過是個怕麻煩的人,可沒有心思去趟這趟渾水
玉雲燁雙眼微眯,鳳目中迸出束束利光,“五小姐可要想好了世事如棋,若是選錯了黑白子,下棋的心境可就不一樣了”
“臣女本就不會下棋,何來“小說領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選錯黑白子一說,太子擡舉臣女了”慕晚歌輕笑了一聲,“更何況,臣女身份卑賤,自是執不了棋子的”
她說過很多自貶的話,可沒有一次是覺得該自己貶損而擡高他人的好看的小說。她是有尊嚴的,很多時候這話只能有兩個用途,一是反攻擊,二是抓住對方的面子,斷了對方的退路。
更何況,即便自己會下棋,又怎會站到別人的陣營裡她又不需要依附誰而生存,自成門派站住陣腳,豈不快哉只是,讓她好奇的是,爲何太子會突然問自己這些問題難道就因爲蘭若亭的一首曲子和一番戲碼麼
雖玉雲燁是一國儲君,可一連兩次,他給她的感覺都是淡淡的,是一轉身就會忘記他的那種淡淡感覺。按理說,玉雲燁該是高調張揚的,只是卻與自己想象的很不一樣是自己覺察錯了,這太子本來就是個深藏不漏的主兒,還是另有隱情
玉雲燁見她面色沉靜的站在面前,不說話不動作自有一股穩靜清雅的光華,這樣的人,可惜了
“啪”的一聲,珠簾放下,馬車緩緩向前駛去,慕晚歌螓首微垂,送走一尊大佛,心裡是無比歡喜啊
慕晚歌正要轉身離開,身後卻傳來一陣驚呼聲,“慕五小姐,請留步。”
心裡哀嚎一聲,怎麼上個馬車回個府都那麼糾結啊無奈的嘆了口氣,慕晚歌笑着轉身,恭敬道:“不知王妃有何見教”
秦茗面色一怔,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直接,臉上瞬時劃過一絲不自然,柔聲道:“聽聞五小姐身子不舒服,如今可大好了”
泥煤慕晚歌心裡忽然蹦出這麼一個詞兒來,知道我身子不好居然還讓我在大太陽底下幹杵着,這不明擺着告訴自己,她是腦子進水了麼只是,慕晚歌埋怨歸埋怨,卻還是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比頭茗兒也是王妃,你竟連禮都不行一個”這時,坐在馬上的玉雲洛冷冷開口,她和太子的對話,一句不落的被自己聽入耳中,雖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卻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她對洛王府權威的挑戰
慕晚歌心裡幽幽一嘆,幸虧被休了,不然與這樣的人過一輩子,豈不悲哉她微微上前一步,先後對着玉雲洛和秦茗恭敬行了一禮,動作優雅大方,隨即低眉斂目恭敬道:“臣女不敢此前身子不適,且見王妃體諒臣女,便以爲能夠免去此番請安好看的小說。只是,臣女終究是深閨女子,不懂得權威之術不可廢,遂冒犯了王爺王妃,確實是臣女的不對臣女在此給王爺王妃請安,王爺王妃萬福金安”
長長的一串話,慕晚歌一口氣說完了,只是胸口卻有些微的起伏,浣綾離得近看見了,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試圖幫她減輕一些重量。同樣發覺她的異樣的,還有端坐在馬上的玉雲洛,他雙眼微眯,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難不成她的身子已經弱到了這種地步
而秦茗眼裡閃過一絲亮光,不由得驚歎起來,好一個伶牙俐齒心思巧妙玲瓏剔透的美人兒模棱兩可的一番話,狀似混亂,實則深藏鋒芒。不僅拿自索“第五文學”看最新章節己對她的關心說話,還藉此形成自己的“以爲”,從而證明自己有理有據很有禮教,從另一方面也暗含譏諷,夫妻兩人竟如此心思不一,且還打算強權壓人,豈不是令人心驚更何況,最後那句請安,嘲諷味甚濃,怕是真心想要堵自己和王爺的嘴巴了
幸虧她被休了這是此時秦茗心裡的感嘆
忽然之間,秦茗有些悻悻然起來,原本想問的事兒也沒有問的興致了,隨即對着慕晚歌笑道:“五小姐如此心思靈巧,倒是越發惹人憐愛了回府後可要記得保重身子,本妃還想與五小姐促膝詳談呢”
慕晚歌嘴角一勾,想着我在太陽底下幹杵直瞪僵立傻笑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你的這句話了,頓時屈膝行了一禮,朗聲道:“臣女恭送王爺王妃祝王爺王妃百年好合,心想事成”
浣綾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想着小姐你再怎麼不喜歡人家,也不能表現得那麼明顯啊
誰想,慕晚歌剛好捕捉到浣綾的神情,涼涼的飄過去一眼,浣綾連忙低下頭不敢說話全文字小說。慕晚歌卻是眯着眼望了望天,想着我表現得很明顯麼沒有啊,這很正常的,好吧
玉雲洛冷着臉看了慕晚歌一眼,帶着他的美嬌娘擦肩而過,馬蹄車輪揚起的黃土灰塵,瞬間便模糊了視線。
慕晚歌毫不留戀的回頭,正想往後面走去,不想,前方的一輛馬車竹簾突然掀起,老夫人一臉慈愛的看着慕晚歌,笑道:“歌兒,來,到祖母車裡來坐你大姐的舅舅一家今日都來京都城了,回府後就會忙起來,到時候可就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慕晚歌本想“第五文學”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往最後一輛馬車走去,可老夫人的一番話卻是成功的讓她停下了腳步,繼而轉身走向老夫人,邊走邊笑道:“祖母疼愛,是晚歌的榮幸啊”
只是,末了,卻是心裡冷笑一聲。
老夫人活了這麼多年,對劉枝的孃家應該清楚,而自己又一無所知,倒不如藉此機會好好了解一番,更何況,老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將自己請上馬車,怕是也有了其他的想法不然,自己可是劉枝等人憎恨厭惡的人,老夫人這麼做,豈不是拆了自己的臺麼
慕晚歌乖巧的點了點頭,朝着浣綾笑道:“浣綾,你和王嬤嬤到後面的馬車坐着,我和祖母說幾句體己話”
“是,小姐。”浣綾和王嬤嬤一起走到後面,慕晚歌瞥了眼離她不遠的一輛馬車,嘴角微微揚起。
這時,第二輛馬車的竹簾卻突然被一隻手挑開,兩道帶着嫉恨的目光直直射向慕晚歌的後背,慕晚歌腳下不停,仿若對身後的目光無所察覺好看的小說。
“她就是慕晚歌一張臉蛋兒盡是狐媚之色,也難怪人家洛王會休棄她要我說啊,洛王當初也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就向相府下聘了這王妃可不是誰都能做的,怎麼看都還是覺得我的琦兒好”馬車內一名打扮浮誇、穿金戴銀的中年圓臉美婦淡淡瞟了眼慕晚歌的背影,冷哼了一聲,臉蛋兒倒是不錯,只是也不過是個棄婦如今又是卑賤到泥土裡的庶女,怎麼都沒有自家女兒尊貴啊她看了眼挑簾凝望的緋衣女子,眼裡露出一絲滿意神色。
“大舅母可別小看了五妹,她可是有一顆七巧玲瓏心的”一旁的慕香玉自是看到了中年美婦眼裡臉上浮現的鄙夷不屑之色,心裡卻是冷笑一聲。她這大舅母向來好強爭勝,竟連質疑洛王決定的話都敢說出來,不愧是商賈之家出來的,頭髮長見識短,竟連半點規矩都不懂不過,她如今來京都城,若是能和慕晚歌對上,倒是幫了她很大一個忙。看來自己需要多製造機會,給閒得慌的大舅母和表姐找點事兒做
“五小姐如何琦兒不知道,只是玉兒表妹的福分卻是無人敢質疑的據說,生辰宴上還得太子親自起身扶起,此等榮耀機遇,多少人求而不得啊”這時,那名一直盯着車外的緋衣女子忽然放下竹簾,轉過頭朝着慕香玉甜甜的笑道。
慕香玉輕笑一聲,隨即半垂下眼簾,撥弄着腰間的玉佩,杏仁眼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裡閃過一抹亮光,半晌,才柔聲說道:“表姐的福分也不會比玉兒的差,只是現在還沒有來而已待福分到了,榮華富貴便是指日可待了”
那自稱琦兒的緋衣女子即是劉大夫人的女兒,慕香玉的表姐劉琦。聽到慕香玉的話後,她臉色一紅,小女兒家的嬌羞姿態盡在那掩脣一笑中。
“玉兒這張小嘴兒呀,可真是甜哪,瞧這話說的。”劉大夫人笑開了臉,樂呵呵的讚揚道。現在誰誇她女兒,她估計都會這麼說上一句的,哪怕是剛被她罵爲狐媚子的慕晚歌
慕香玉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隨即閉上眼睛,靠在車壁上養神好看的小說。她倒是寧願不要這福分,只求與那人相廝相守可是,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而已
太子套住她的牢籠,她掙不開;父母親的期望,她丟不下;元宇傾的不屑一顧,她恨不得這一刻,她忽然有些羨慕身旁的劉琦,羨慕起那份難得的自由來
而在老夫人的馬車中,慕晚歌和老夫人已對望了好長一段時間。
“祖母請晚歌過來,該不會就爲着與晚歌瞪眼吧”慕晚歌率先開口,以靜制動做不得,倒不如來個先發制人
誰想老夫人卻是低低一笑,輕聲道:“你和你孃親,一點都不像”
“孃親去得早,晚歌對她,沒有任何的印象了”慕晚歌在老夫人詫異的目光中半躺下來,看着棚過,劉枝進門後,慕世明已不再是往日落魄的模樣,攀上林國公府後兩年內便成爲一國丞相,除了林國公府暗地裡的幫助外,他自身的本事也不會小到哪裡去的
若是想要瞞住一些人,怕也是不難做到只是,劉家。
不能怪她多疑,只是如今她對劉家的事情比較好奇,況且劉枝的哥哥劉川對自己的妹妹甚是疼愛,會不會當年也參與了珠胎暗結後的瞞天過海
她本來還想問問,爲什麼孃親會嫁給慕世明的,但尋思着老夫人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拆自己兒子的臺,倒也沒有開口,只徑自沉默着。
“歌兒,你真不像你孃親。”正在慕晚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時,老夫人又突然說出了一句牛馬不相干的話。
慕晚歌擡頭看向她,卻見她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好像透過她可以與印象中的那個兒媳進行一次比較,心中雖驚異不解臉上卻微笑着,淡淡問道:“晚歌倒是很好奇,到底是怎麼個不像法”
“你娘是林國公府的掌上明珠,性情溫和,與世無爭,而你,”老夫人眸光深邃幽然的看着慕晚歌,卻發現慕晚歌朝自己挑挑眉,心中的某個想法頓時有了決斷,繼續道,“歌兒性子堅韌隱忍,心思縝密,行事無痕,怕是玉兒和蘭兒都不及你一半好看的小說。”
“呵呵”誰想,慕晚歌卻是輕笑一聲,“祖母如此盛讚,晚歌愧不敢當啊若是大姐和二姐聽到了,該說您偏心了”
只是,她卻是多看了老夫人一眼,想着多年的風雨不是白經歷的,如今又能站在局外看她和慕香玉等人的表演,這老夫人還真是不可小覷只是,聽她的意思,似乎也知道了生辰宴上自己動的手腳,莫不是慕香玉和劉枝身旁有她的人
如此一想,慕晚歌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想法”是什麼了。
而老夫人聞言,卻也只是笑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起來,“我雖然老,這雙眼睛可沒花,自是清楚誰強誰弱也幸虧你有這份堅韌心性,不然咱們祖孫倆也不能在此暢談了”
“是,不僅幸虧,還要感謝呢”慕晚歌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老夫人神色一怔,略顯尷尬的咳了一聲,隨即道:“歌兒向來聰穎過人,應該也猜出祖母邀你上車的目的了吧”
“祖母在說什麼,爲何晚歌聽不懂呢”慕晚歌無所謂的一笑,想着即便我猜出來了又如何,你不將自己的目的和條件說清楚了,誰想搭理你不過,話雖這麼說,她還是爲老夫人如此年紀卻還具備極強的跳躍性思維狠狠的佩服了一把
老夫人被噎了一下,想不到她竟然裝得無知,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微暗的車內熠熠生輝,其中的睿智不敢讓人小覷,怕是也只有這樣的睿智能壓得下劉枝等人的詭計了爲了自己的打算,老夫人咬了咬牙,勉強笑道:“今日回去後,你在相府內的處境也岌岌可危,兼之劉枝的孃家也來了京都城,此後更是舉步維艱。倒不如你我作個交易,你暗地裡出謀劃策,我以相府老夫人的名義從明面上震住劉枝等人,既能擺脫你的險境,也能達成我的目的歌兒以爲如何”
“祖母這是在和晚歌談條件麼如果我說,祖母所提出的這些條件,在我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呢”慕晚歌猛地直起身子,明澈的眼睛看着一臉沉思謀劃的老夫人,似笑非笑,似嘲似諷,“即便祖母不幫晚歌,晚歌也會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全文字小說。因此,祖母所說的這些,不具誘惑力,也沒有讓晚歌答應的價值”
“你是不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且不說我兒子你爹不會輕易讓你得逞,就是劉枝孃家也不會放過你你以一人之力,就欲對抗來自四面八方的威脅,豈不是太不自量力了”老夫人忽然厲聲喝道,她所提出的那些條件,都是自己認爲最具有利用價值的,如今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給輕視了,豈能不憤怒
誰想,慕晚歌對她的這番“作秀”仿若不覺,身子一個往後便靠在了車壁上,右手手指在車壁上輕輕的敲着,慵懶而隨意,只是看向老夫人的眼睛裡卻是好一番嘲諷和冰冷,“晚歌以爲,祖母足夠聰明,只是沒想到,還是晚歌高估了祖母。”
老夫人老臉頓時漲得通紅,慕晚歌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繼續道:“晚歌既然能在二夫人和大姐下活至現在,祖母還以爲我還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不還手的慕晚歌麼祖母既然知道我行事無痕,又怎知對劉枝孃家的威脅,我不會各個擊破,求得一個出路至於祖母您嘛。”
老夫人聽到她的聲音突然滲出一股森寒的氣息,心下一驚,來不及擡頭也不曾聽到任何聲響,卻已見脖子被一隻纖細蒼白的手掐着,冰涼的觸覺讓她心頭一震,差點沒暈過去,她看着慕晚歌笑得璀璨的臉兒,恐懼道:“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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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們,乃們要相信,老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但是和小歌兒比起來,那就嘿嘿,美人們,乃們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