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觀音菩薩聞言,柳眉倒豎,怒喝一聲,玉手猛然探出,化作一道金光巨掌,直朝姜妄抓去,“大膽狂徒,竟敢口出狂言,今日便讓你知曉佛門手段!”
姜妄眼皮一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未動,只是擡手輕輕一揮,“啪”
的一聲脆響,那金光巨掌還未近身,便被一股無形之力狠狠拍散。
觀音菩薩的手背上,竟隱隱浮現一抹紅痕,她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怒。
“觀音,你這手伸得可有點長了。”
姜妄慢悠悠地收回手,隨手抖了抖袖子,似是拍去什麼髒東西,“本座好歹也是天庭司法大神,你這一巴掌若是拍實了,傳出去,佛門可就真沒臉了。”
“你放肆!”
觀音菩薩氣得俏臉發白,淨瓶中柳枝微微顫動,似要再出手,卻被菩提祖師擡手攔下。
“阿彌陀佛。”
菩提祖師低宣一聲佛號,目光卻越發深沉,“姜妄,老衲知你手段不凡,聖級微光大陣更是玄妙莫測。
但金蟬子乃我佛門命脈,你既將其扣留,可否告知,他如今究竟如何?”
姜妄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戲謔,慢條斯理道:“金蟬子?
他在我這兒好得很。
我不過是想看看,佛門的佛子若修了道,會是個什麼結果。
菩提老兒,你急什麼?
莫不是怕我把他養廢了,壞了你佛門的大計?”
菩提祖師聞言,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但似是想到了什麼,強自壓下怒火,沉聲道:“姜妄,你既執意如此,老衲也不願與你多做糾纏。
今日,老衲只求一事:你可願立誓,五十年後,定將金蟬子放出,送他西行取經?
若你不願,老衲便是拼着被天道反噬,也要咒殺金蟬子,另擇取經人!”
此言一出,崖坪上的氣氛再度一凝。
姜妄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菩提祖師爲何如此輕易妥協?
但他面上卻不動聲色,哈哈一笑:“菩提老兒,你這算威脅我?
也罷,五十年後放人又如何?
本座今日便立誓,若五十年後不放金蟬子出山,便叫我姜妄天打雷劈,如何?”
話音落下,姜妄擡手一指天際,一道金光自指尖射出,直衝雲霄,隱隱與天道共鳴。
菩提祖師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點了點頭:“好,姜妄,你既有此誓言,老衲便放心了。
不過,老衲還有一事相求,可否讓老衲一觀金蟬子如今情形,看他被你‘餵養’得如何?”
姜妄聞言,心中警鈴大作,菩提祖師這話看似平和,卻隱隱透着幾分詭異。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四周,果然察覺到空氣中一股隱晦的陣法波動尚未散去,那是菩提祖師的須彌無量大陣!
姜妄冷笑一聲,面上卻裝做毫不在意,點頭道:“看?
當然可以。
金蟬子在我隕星戒中養着,胖得跟個球似的,菩提老兒,你可得瞧仔細了!”
說着,姜妄擡手一揮,隕星戒光芒一閃,一個襁褓中的嬰兒緩緩浮現,姜妄小心翼翼地將其抱在懷中,低頭逗弄道:“小傢伙,瞧瞧,這羣禿驢來接你了,你說,是跟他們走,還是繼續跟我吃香喝辣?”
菩提祖師目光一凝,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禪杖猛然一頓,地面微微一顫,須彌無量大陣驟然發動!
一道無形波動自陣中涌出,直朝姜妄懷中的“嬰兒”
捲去,似要將其轉移。
姜妄卻早有防備,嘴角一勾,手中掐了個法訣,懷中的“嬰兒”
光芒一閃,竟化作一塊木頭,靜靜躺在襁褓之中。
“菩提老兒,你這點小伎倆,也想糊弄本座?”
姜妄哈哈大笑,手中木頭一拋,徑直砸向菩提祖師,“須彌無量大陣?
當真以爲本座看不穿你的把戲?
天真!”
菩提祖師眼見上當,臉色瞬間鐵青,眼中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姜妄!
你竟敢戲耍老衲!”
他猛地踏前一步,禪杖重重一頓,地面龜裂,佛光沖天,似要不顧一切出手。
“祖師,息怒!”
觀音菩薩連忙上前,一把拉住菩提祖師,急聲道:“此子狡詐,不可中了他的激將法!”
姜妄卻絲毫不懼,抱着手臂,笑得越發張狂:“菩提老兒,你這把年紀,火氣還這麼大,嘖嘖,瞧你這陣仗,是不是氣得要吐血了?
來來來,本座等着瞧你這老禿驢能憋出什麼花樣!”
“你!
你!
你!”
菩提祖師氣得目眥欲裂,指着姜妄,鬚髮皆張,猛地一口老血噴出,猝不及防之下,竟噴了身旁的燃燈古佛一臉。
燃燈古佛愣在原地,臉色黑如鍋底,緩緩抹去臉上的血跡,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哈哈哈哈!”
姜妄笑得前仰後合,指着菩提祖師道:“菩提老兒,你這血噴得可真準!
燃燈,你說你站在那兒幹嘛?
非要替他擋這一口?
嘖嘖,佛門這臉,今天算是丟盡了!”
“姜妄!
你欺人太甚!”
菩提祖師氣得渾身發抖,禪杖連連頓地,佛光四溢,卻被觀音和燃燈死死拉住。
“姜妄,休得猖狂!”
觀音菩薩冷喝一聲,淨瓶中柳枝一抖,似要出手,卻被姜妄一眼瞪回。
“怎麼,觀音,你還想再挨一巴掌?”
姜妄冷笑,袍袖一揮,崖坪上風雲再起,“本座今日心情好,不與你們計較。
滾回你的靈山去吧,金蟬子本座自會照看,五十年後,自會放他出山。
想玩花樣?
下次可沒這麼便宜!”
菩提祖師氣得臉色發紫,卻終究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狠狠瞪了姜妄一眼,低喝道:“姜妄,你好自爲之!
五十年後,老衲定來再會!”
說罷,他一揮袍袖,帶着佛門衆人化作金光,瞬息遠去。
崖坪上,姜妄負手而立,目送那金光遠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菩提老兒,想跟我玩心眼?
呵,你還嫩了點。”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隕星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金蟬子,安心待着吧,五十年的好戲,纔剛開場呢。”紫霄宮外,混沌氣流如絲如縷,繚繞在無盡虛空之中,隱隱透出一種亙古不變的威嚴。
接引與準提兩位聖人踏着金光,穿過混沌迷霧,緩緩降落在宮門前的玉階上。
宮門高聳,鎏金巨柱上雕刻着玄奧的道紋,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
接引一身素袍,面容慈悲,手中拄着一根七寶妙樹,枝葉搖曳間,隱隱有萬千佛光流轉。
準提則身披金色袈裟,眉宇間帶着幾分急躁,手中緊握一柄金光閃閃的拂塵,顯然心緒不寧。
“師兄,這紫霄宮的氣象,比之往日似乎更深邃了幾分。”
準提低聲說道,目光掃過宮門上的道紋,隱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接引微微點頭,聲音低沉如古鐘:“道祖之居,自是玄妙無方。
然今日之事,恐非宮門氣象,而是那通天教主的態度,更令人頭疼。”
準提皺眉,拂塵輕輕一甩,帶起一陣金光:“哼,通天此人,性情孤傲,當年封神一戰,他與我西方教結下樑子。
如今爲了那姜妄之事,還要低聲下氣求他,着實令人不快。”
接引嘆息一聲,目光深邃:“師弟,姜妄此子,着實棘手。
菩提祖師親口告知,那微光大陣已晉升聖級,連聖人一擊都無法撼動。
若不破解此陣,金蟬子轉世被困其中,西遊大計何以推進?
通天教主乃此陣創者,唯有他能解此困局。”
準提冷哼一聲:“若非菩提辦事不力,怎會讓那姜妄成長至此?
須彌無量大陣連破兩次,六根清淨竹也未能鎮殺此子,真是廢物!”
接引擺手,示意準提稍安勿躁:“事已至此,責罵無益。
走吧,入宮求見道祖,或許他能指點一二。”
兩人不再多言,邁步踏入紫霄宮。
宮內雲霧繚繞,仙樂渺渺,中央一座巨大的道臺懸浮,臺上端坐一道身影,正是道祖鴻鈞。
鴻鈞身披灰袍,面容模糊,彷彿融於天地之間,身後一輪混沌光圈緩緩轉動,散發出無盡的道韻。
“弟子接引、準提,拜見老師。”
兩位聖人齊齊躬身,聲音恭敬。
鴻鈞睜開雙目,兩道光芒如星辰般閃過,語氣平淡卻帶着無上威嚴:“爾等爲何而來?”
接引上前一步,雙手合十:“啓稟老師,西方教爲西遊大計,需救出金蟬子轉世,然其被姜妄困於聖級微光大陣中。
此陣乃通天教主所創,弟子懇請老師指引,求見通天教主,以解此陣。”
鴻鈞目光悠遠,似是洞穿了無盡時空,緩緩道:“通天正在混元殿中,爾等可自行前往。
然他心性如何,爾等自知,成與不成,皆看天意。”
準提聞言,眉頭一皺,低聲道:“老師,通天教主與我西方教有舊怨,恐他不願相助。”
鴻鈞閉目,不再言語,只是輕輕一揮手,一道混沌光門在兩人面前浮現。
接引與準提對視一眼,只得硬着頭皮邁入光門。
光門之後,是一座恢弘大殿,殿內空曠,唯有中央一柄巨劍懸浮,劍身散發着凌厲無匹的氣息,劍尖直指天穹,彷彿要刺破混沌。
通天教主一襲青袍,背對二人,手中持着一柄青萍劍,正緩緩舞動。
劍光如水,流轉間似有萬千星辰生滅,每一劍揮出,混沌氣流都被斬得粉碎,化作虛無。
接引與準提站在殿門口,靜靜觀摩。
通天的劍意如潮水般涌來,帶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準提低聲傳音道:“師兄,這通天的修爲,比封神時更強了。
這劍意……怕是已臻化境。”
接引微微點頭,目光凝重:“封神之後,他被囚紫霄宮,潛心修行數千年,劍道之精進,遠超我等想象。
難怪道祖讓他在此閉關。”
兩人正低語間,通天教主身形一頓,青萍劍輕輕一收,劍尖斜指地面,帶起一陣清脆的劍鳴。
他緩緩轉過身,面容冷峻,雙目如電,直直掃向接引與準提。
目光中沒有一絲溫度,彷彿在看兩個陌生人。
“二位聖人,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通天教主聲音清冷,帶着幾分嘲諷。
接引上前一步,雙手合十,語氣恭敬:“通天道友,貧僧此來,是爲西遊大計。
金蟬子轉世被姜妄困於聖級微光大陣中,此陣乃道友所創,威力無匹,吾等束手無策,特來求教破解之法。”
準提緊隨其後,擠出一絲笑意:“通天道友,當年封神之事,我西方教確有不是,今日特來賠罪,還望道友不計前嫌,助我等一臂之力。”
通天教主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賠罪?
好一個賠罪!
當年爾等與原始天尊聯手,破我誅仙劍陣,害我截教弟子死傷殆盡,門庭凋零,我被囚於此數千年,一句‘賠罪’便想了結?”
準提臉色一僵,拂塵緊握,強壓下心頭火氣:“通天道友,封神之事,乃天道定數,非我二人本意。
今日之事,關乎西遊大計,乃天道所趨,望道友以大局爲重。”
“天道?
大局?”
通天教主冷哼一聲,青萍劍輕輕一抖,劍光如虹,瞬間在殿內劃出一道裂痕,混沌氣流被撕裂,久久未能癒合,“爾等口口聲聲天道,實則爲了一己私利!
那姜妄不過一介凡人,竟能將爾等逼到如此地步,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接引見通天語氣愈發不善,忙道:“道友息怒。
姜妄此子,機緣深厚,得隕星戒,內有廣闊空間,可藏活物死物。
他以此戒之力,化出道觀,將金蟬子轉世藏匿其中,又佈下聖級微光大陣,連聖人一擊都無法撼動。
燃燈主持的須彌無量大陣,接連兩次被他戲耍,六根清淨竹也未能奈何他。
此子若不除,西遊大計恐生變數。”
通天教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似是對姜妄生出幾分興趣:“隕星戒?
聖級微光大陣?
有趣……此子不過凡人之身,竟能將我當年隨手所創的陣法推演至此,倒是有些本事。”
準提見通天語氣稍緩,忙趁熱打鐵:“道友,此陣乃你所創,破解之法,唯有你知曉。
還請道友指點一二,我西方教必有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