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太古時代流傳下來的預言,凡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視爲元陰之女,據說,陰命之女擁有一雙鬼瞳,能洞悉過去未來,她可以改變天道,故此,仙派從那時起,便下了死令。”慕翎淵詳細解說。
惹來雪青璃黑臉相對,“還真可笑至極,若真因爲這樣就要被仙道遺棄,我覺得非常不值。”世間有美好,同樣存在醜陋,雪青璃只是暫時沒有見識過而已。
“有些事就是這樣,毫無道理可言。”君瑤說這話時,充滿悲涼。
“那只是傳言,不可盡信,多少年了,有誰見過陰命之女,若說天道會改,那必定是因爲天命所致。”白夜不是盲目跟風的人。
“真與假,有時並不是那麼重要。”慕翎淵到底抱着什麼心態去看待這個傳言,他身爲仙道之首,卻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要是讓同道人聽見,想必會引起劇烈反感。
“我們認爲是傳言,可【羅剎宗盟】做出這樣的事,‘陰命之女’絕不會成爲傳聞,一場獵殺行動應該會在不久後展開。”君瑤似乎很在意,反覆提起。
慕翎淵不否認,畢竟這個傳言的影響力太大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忽略。
“我相信君上絕不會讓小皇姑牽涉其中。”白夜信任慕翎淵,而慕翎淵也迴應了他的信任:“青丘國主儘可放寬心。”
第二次是更慎重,更嚴肅的回答,稱呼上的轉變,顯示出慕翎淵的誠意,君瑤對他頷首微笑,算是真正地信任他。
“你可要記住你說的話,要是我無端端被你的同道追殺,我會在你身上討回來的。”縱觀仙道,只有雪青璃敢這樣跟慕翎淵說話,沒大沒小。
“君上莫介懷小皇姑說的話。”白夜沉着臉瞥了雪青璃一眼。
“無妨。”慕翎淵沒那麼計較。
四人茶會直到日落西山才結束,雪青璃回到寢殿,剛走過**,聽見巧語和一名少年竊竊私語,“昨天傳得沸沸揚揚的話,你可不能告訴殿下。”
“我知道怎麼做的。“少年拍拍胸脯。
雪青璃昨日深夜纔回,自然無幸聽到那些傳聞,可有些事不是想隱瞞就瞞得住的,正如此次,巧語叮囑某人的話,恰恰讓她聽見。
“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啊?”雪青璃邊說邊大步跑到那兩人身邊,一把捉住巧語纖細的手腕:“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巧語哭喪着臉向身邊那名少年求救,那少年接收到她的眼神信號,準備開口解救她,卻被雪青璃威脅:“你要是想三天不說話,不吃飯的話,儘管忽悠我!”
聽了這等威脅,少年瞬間禁言,安分守己地待在一邊,巧語僵硬地望着雪青璃兇狠的眼神,很不順暢地說:“昨,昨天,昨天有僕人看見國主和倩華小姐在憶君所衣衫不整地摟在一起,王后目睹了一切。”她不敢想象雪青璃在聽到最後那句話時會有什麼反應,於是,閉上眼。
閉着眼等了很久,也不見雪青璃有任何表示,緩緩睜開眼,發現雪青璃只是木訥地站着一動不動,姿勢一直維持,不怒不罵,巧語和那不敢說話的少年擔心極了,輕輕晃了晃被捉住的手,少年在一旁勸說:“殿下,您不要生氣,不值得。”
依舊沒給出反應,巧語急了:“殿下,您不要嚇巧語。”帶着哭腔邊說邊搖雪青璃的手。
“讓我來!”少年捋了捋衣袖,叉着腰,準備河東獅吼,這時,雪青璃大叫一聲,反倒嚇到他們兩人。
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過後,兩人揉揉有些不舒服的耳朵,那少年說:“殿下後發制人的功力增強了,我的耳朵。”
“就知道那兩個傢伙在騙我。”靜止那麼久,雪青璃說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殿下,您說什麼,誰騙您?”巧語小心翼翼地問。
“沒誰,花言,你這次去外界施藥,結果如何?”雪青璃心已有打算。
“許多病人用過殿下的藥,都說效果很好,有些人還說,有病治病,沒病可強身,之前那個發生過瘟疫的小鎮,已無大礙,村民都恢復了正常生活。”花言打開裝丹丸的藥囊給雪青璃檢查,“村民還送給殿下很多禮物呢!”
“你們喜歡什麼就拿去吧!今晚我想早點休息,如果沒什麼特別事,不要來擾我清夢。”一反常態的平靜,花言和巧語互相表示無奈,這位主子還是介意的。
雪青璃回了房,巧語湊近花言耳邊說:“殿下不會是氣傻了吧!”
“我只知道青丘以後不會太平了,還好我的主子是殿下。”花言那張娃娃臉露出一點慶幸,巧語同感:“你說得太好了,我聽說國主要納倩華爲妃,以後在宮裡的日子怕是會不得安寧。”
“王后真慘,才大婚幾天就要和人分享丈夫的寵愛。”花言替君瑤感到不值。
“我看是那倩華居心不良。”巧語低聲說。
“喲,幾天不見,會用腦子思考了,懂得揣測別人的心思。”花言一天不打擊巧語,一天也不會舒服。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你聰明,用不着拐彎抹角說我。”她佯裝生氣,背過身去。
花言見狀,上前討好道:“雖然我比你聰明是事實,但我不會嫌棄你的,我在外界給你買了一份禮物。”
巧語依然不理他,他便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說:“可憐我這次去外界贈藥,不僅要孤單上路,還受了傷,哎喲!痛!痛!痛!”誇張地連續喊出三個痛字,果然引來巧語的關心:“哪受傷了,嚴不嚴重?”
“騙你的啦,我可是天醫的得力助手,就算受了傷也會自行醫治!”見巧語眼角掛着淚珠,安撫道,卻惹來她重重一巴掌,清脆且響亮。
正是這巴掌拍出花言的痛苦樣子,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加上他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巧語立馬覺得有異,轉到他身後,見到他的衣衫有血滲出,正是被自己拍打到的位置,“怎麼會弄成這樣子,你只是去贈藥,又不是迎戰。”
從滲血的長度和寬度來看,傷口足足有十寸長,花言嬉皮笑臉地轉過身說:“沒事的,男人身上總有一些傷痕才顯得出自己更有魅力,不疼。”
“不痛纔怪,都滲血了,你跟殿下學得本事去哪了,能醫不自醫。”巧語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臭小子,什麼時候了,還這麼沒正經。
“我沒那麼容易死的,我還要回來見你呢!”花言深情告白的時候,拿出藏了許久的五彩銀鐲,接着說:“送給你的,雖然比不上【五色靈鐲】,我看着還不錯,就買來送給你,喜歡嗎?“
“喜歡。”巧語臉帶紅霞地小聲回答。
花言傻乎乎地笑了,執起巧語的手,親手帶上他們的定情之物,“帶了這個鐲子,你就是我的人了,等殿下成年後,我求國主賜婚。”
“我聽你的。”緊緊相握的手,他們眼裡僅有彼此的影子,花言永遠不會說出自己是爲了買這個鐲子才受的傷。
如此甜蜜溫馨的一幕被君瑤目睹,她既羨慕又嫉妒,這樣一份平淡的感情,她卻無法擁有,其實她只求能在白夜那裡得到一絲絲眷戀而已。
爲了避免夜長夢多,白夜在翌日就舉行納妃儀式,空蕩蕩的大殿,只有五個人,雪青璃坐在白夜右側,看着殿前的倩華,得意地笑了。
對於這個納妃儀式,倩華的父親有最大意見,他本想能大大炫耀一番,誰知讓一個小丫頭給破壞了,所以,整個儀式他都沒有好臉色。
他不高興,雪青璃就樂了。
坐在雪青璃對面的君瑤見此情形,已知曉是誰的傑作,悄悄地向雪青璃豎起大拇指。
倩華今天可謂是盛裝出席,藍金色紗裙,頭戴簪花步搖,簡單卻不失大體,柳眉紅脣,會放電的電眼,最漂亮的要數高挺的鼻子,妝容沒有往日濃重,活生生的美女一枚,和君瑤有得一比,可惜沒人看,辜負她一番心思。
沒有禮官在場,雪青璃自告奮勇接過告文,倩華跪在殿中央聽封,告文的內容,雪青璃早已看過,她心想:待會看你怎麼笑!
高聲宣讀:“青丘狐女倩華,恪守女子本分,才貌出衆,深得本主喜愛,今封爲美人。”
倩華愕然地接過告文,久久回不過神,美人?自己竟只得了美人封號,一個低等封號。
“華美人,你是不是太開心了,怎麼還不磕頭謝恩。”雪青璃‘好心‘提醒道。
“倩華謝國主恩典。”三下叩拜,然後,拿着告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一個低等妃子是沒有斟茶資格的,所以,又免去 一個程序,倩華聽完冊封之後,全程都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白夜舉杯敬倩華的父親,“坊文長老,哦,不,是岳父纔對,小婿敬你一杯。”
兩人同舉杯,一飲而盡,雪青璃隔空敬君瑤,小啜一口,辣得她直咳嗽,“好辣呀,好難喝。”
“你不能喝就不要喝,這酒後勁很厲害。”白夜換了一杯茶給雪青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