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過去是什麼樣的,都應偶爾拿出來緬懷一下,痛纔會讓人記住曾經犯下的錯,讓自己爲未來負責。”那段過往確實讓溪綰很痛,可也讓她長記性了,記住人心難測。
“雖然我不知道幾百年前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相信姐姐,你一定不會做出有損我們族的事來。”鮫主不會在去戳溪綰的傷口。
“好了,別再賣乖了,趕緊去加強結界,也要督促族人勤加修習,我們不能拖修羅殿的後腿。”溪綰。
“好,我這就去。”
陌鈺將消息傳來漠河時,冷颯已收到蠻荒事變的信息,他馬不停蹄地趕回緣河關,找到了傷勢初愈的媚荷:“你說誅眼偷了你秘製的蠱毒,難道就是蠻荒出現的蠱蟲?”
“我翻查過儲藥的櫃子,的確是誅眼偷了,都怪我沒有注意到,請魔君降罪。”媚荷戰戰兢兢地下跪,她有錯在先,主動請罪應該會罰得輕一些。
冷颯需要人用,還不想罰媚荷:“罰你之事以後再說,如今拿回落在誅眼手裡的東西要緊。”
“要取回本不難,只怕誅眼已經把蠱體用了。”媚荷擔心的是這個,要是將蠱體寄生在人體中,就永遠取不出來了,唯一的方法只有將蠱體毀滅。
“誅眼如今已投靠羅剎宗盟,他們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蠻荒已經出現有人被蠱蟲侵蝕的情況,怕是最憂心的事發生了,你去看看吧。”換作以前,冷颯肯定袖手旁觀,現在這麼多管閒事,肯定是受雪青璃影響。
“是。”媚荷。
“帶一些解藥過去,以備不時之需。”冷颯想得那麼周到,是爲了誰着想呀!
“我想天醫應該不需要我的解藥。”媚荷研製的蠱毒對雪青璃這種等級的醫者是起不了作用的,因爲雪青璃成爲了這個等級的醫者,體內應該有了一個抗原。
“她不需要,說不準其他人需要,帶上吧!”冷颯。
“我研製的解藥爲數不多,只怕這次我們想幫也是有心無力,蠱毒一旦擴散,連我也無法解決。”媚荷。
“必要之時將製藥之法告知天醫。”冷颯從漠河回來後,怎麼那麼熱衷幫正道了,難道他在圖謀些什麼?
“是,屬下現在就前往蠻荒。”媚荷雖然不明白冷颯爲什麼會轉變得那麼快,但她絕對執行並且沒有疑問。
玄罌帶着幾名弟子在蠻荒查探消息,剛查探到一些信息,他們就遭到了羅剎宗盟的襲擊,現在正處於極爲危險的邊沿。
玄罌佈下防禦性最強的陣法,和弟子們在陣法裡等人來救,他的陣法外有一堆黑壓壓的蟲子,它們正用牙齒攻擊那層防護結界,結界產生的震盪,讓裡面的人很不安。
堅持了三天,陣法開始一點點被削弱,玄罌有些心急如焚,他不瞭解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只能向花言詢問:“花言,你能看出這是什麼東西嗎?”
三天了,蟲子越聚越多,好像要將他們吞滅了一樣。
“這些蟲子看起來很普通,可從它們走過的路徑來看,腐蝕性很強,寸草已不生,連防護結界也在減弱,這些齷蹉東西肯定可以吸食所有生靈的靈力,應該是被豢養的吞噬蟲,卻不知程度去到哪裡。”花言看得出這些吞噬蟲和以往看見的並非一樣,這些蟲子要厲害得多。
“可以吞噬靈力?難怪結界會衰退得這麼快,看來這結界維持不了多久,我們要想辦法突破這困局才行。”玄罌望了望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地,要想隱藏根本不可能,用不了靈力,單憑手上功夫突圍,簡直是癡心妄想。
“一般被豢養的蠱蟲都會怕火,可惜這附近沒有木柴,要不然,我們可以利用火來脫身。”被困了三天,他們纔想出這個不可能實現的辦法,真是費心又費力。
“蠻荒這麼荒涼、炎熱,通常是因爲地底下有地心之火,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地心之火的作用比木柴的火更有效。
玄罌這個提議不錯,可下一秒就被雨寒駁回:“靈尊,你覺得我們身處的地方會有地心之火嗎?”
別看他們身處的地方冒着一陣熱氣,這都是拜那些吞噬蟲所賜纔有的情景,凡是吞噬蟲爬過的地方,就像小溪忽然斷了流;大火帶走了滿山青蔥。
他們駐紮的這地方原本有樹有草,還有一條淺淺的小溪流,環境挺好的一個地方,可自從這些吞噬蟲出現後,水沒了,樹和草也瞬間枯萎。
“像天山那樣的地方也有地心之火,這裡應該有的,或許弱一點而已。”顏零認爲玄罌的想法行得通。
“太弱起不了作用,這些吞噬蟲不同我以往看到的那些。”花言。
“這又不行,那又不行,難不成我們會被困死在這嗎?”連霜可不想英年早逝,她還有美好的青春要去享受呢!
連霜不想死的願望實現了,用不着玄罌去勘探地底是否有地心之火,也不用想其他辦法,因爲媚荷出現了,她從半空掠過,撒下一大把紅色粉末,那些紅色粉末覆蓋了所有吞噬蟲,不一會,地上只剩下一灘類似血水的液體。
媚荷會現身,讓玄罌意想不到,他以爲會是雪青璃來打救他們:“媚荷?能出動你這尊大佛,想必你是奉了冷颯的命令來這的吧!”
“靈尊真聰明,但此行最大的收穫,是有幸能見到崎裳靈尊狼狽的模樣,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儘管仙魔兩界在這千年裡,關係緩和了一些,可他們永遠不可能像朋友那樣共處。
“的確不多見。”只要不觸碰到玄罌的底線,他是不會跟別人計較的。
“有我在,可以撤下結界了。”媚荷對玄罌說了這樣一句話後,朝橘紅色的天空大喊:“誅眼,有膽偷我的蠱毒,沒種出來見我嗎?”
話音落下不久,誅眼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張着血盤大口,狠狠地瞪着媚荷:“媚荷,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你一馬,要是讓盟尊看到你,你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誅眼這話在媚荷聽來是多餘的:“從你偷我的蠱毒開始,我們已經是敵人了,你要是念及情分的話,就告訴我蠱體在哪裡!”
“稱霸六界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目標,可冷颯在做什麼,他居然爲了一個女子,立下永不犯六界的誓言,這不是瘋了嗎?你難道要一輩子跟着這樣的主子嗎?”誅眼當初之所以會跟隨冷颯,全因冷颯想要獨霸六界的野心,可現在的結果不是誅眼想要的。
“他是我的主子,我會遵從他的所有決定,你要是把蠱體交出來,魔君還是會對你從輕發落的,你要是再執迷不悟下去,你是知道下場的。”身爲曾經的搭檔,媚荷不想看到誅眼有什麼不好的下場。
“既然話不投機,那我們就別再廢話了,蠱體已經被寄生,我是不會告訴你寄生體在哪裡的。”誅眼並沒有再次下手,而是落下話就走了。
媚荷本想盡最後的能力勸說誅眼,可惜失敗了,她與誅眼今後只好站在敵對的位置上。
顏零提起劍,架在媚荷的脖子上:“原來罪魁禍首是你。”
媚荷低頭望了望這冰冷而危險的窄劍,微微一笑,她並不在意:“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救命恩人?這些吞噬蟲拜誰所賜的,是你,你的臉皮還真夠厚的,竟有臉跟我說救命恩人。”顏零冷笑着把劍抵近半分,眼看就要劃傷媚荷的脖子,卻被玄罌一指彈開。
面對玄罌這樣的反應,顏零自然很不滿:“靈尊爲什麼要護着她?”
“雖然她有錯,但好歹救了我們一命,心胸放寬一點。”玄罌和聲和氣地教育顏零。
“你方纔說這吞噬蟲有蠱體,難道你追蹤不了蠱體的下落嗎?”花言產生了疑問。
“還未被寄生的時候,我能追蹤到,可如今,蠱體已被寄生在人身中,或者別的生靈中,我也就失去了追蹤的能力。”媚荷還是來晚了。
“唯一的方法是不是要找出寄生體,將寄生體毀掉?”玄罌想得不錯,媚荷點頭:“寄生體等同於吞噬蟲的巢穴,只要寄生體一天存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吞噬蟲產生,目前應該要做好防護措施。”
“從你嘴裡聽到這樣的話,我還以爲太陽從西邊升起了呢!”連霜不似顏零那樣嫉惡如仇,可話語也是有些尖酸。
“怎麼?發生這樣嚴重的事,天醫竟然沒出現?”媚荷還想聽聽雪青璃會有什麼好辦法呢!
玄罌朝蠻荒主城看去,所幸頭兩天跑得勤快了些,要收集的情報都差不多了,他們該回去幫着抵禦這股吞噬蟲風暴。
吞噬蟲之禍必定會席捲六界,至於寄生體會在哪裡的這個問題,玄罌還想從媚荷嘴裡知道多一些信息:“有吞噬蟲的地方,是不是意味寄生體就在附近?”
“不一定,因爲吞噬蟲和寄生體之間的制約範圍很大,根據我以前的試驗結果,可以達到十里,我不知他們會不會改變了蠱體的習性。”媚荷說得是千年前的結果,她不敢保證成果有沒有被人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