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聽到這個問題,雪青璃也沒什麼要解釋的:“一個預言難道還比真實的事有說服力嗎?我相信世道是公平的。”
“可是,陰命之女的預言一直是仙道最大的事,除非拿出確鑿的證據來證明您是無辜,否則他們是不會罷休的。”梔皓從拜入玄罌門下的那一天起,他就被灌注了這個思想。
“那又如何,大不了就是殺了我以安他們的心。”雪青璃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我還聽說,您纔是修羅殿的真正主人,這是真的嗎?”千黛比較想聽這個答案。
“他們沒得說錯。”如果銀眸暴露了,這事也沒必要瞞下去。
“天啊!太震撼了。”一晴忍不住驚呼。
“一個身份而已。”身份和本性並沒有關聯,“我還是你們的青璃師尊。”
“師尊這麼好,怎麼可能會禍害仙界,別派掌門怎可聽信一個所謂預言,他們都沒長腦子的。”千黛咒罵一句。
能有人這麼義無反顧地相信自己,雪青璃已經感到很滿足了:“能得到你們的信任,我已經很開心了。”
“君上不相信您嗎?”雨寒果然一針見血,他戳中了雪青璃最柔軟的地方。
“如果他不相信我,早已將我挫骨揚灰了,哪容得到我還能在這跟你們說說話。”雪青璃始終抱着好的期待。
“師尊放心,我們去找證據,也去說服那些迂腐的掌門。”一晴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頑固不化的人。
“不用白費心思了,他們是不會讓仙界冒這個險的。”雪青璃在路上已經想得很清楚。
“那我們該怎麼辦,怎樣做才能幫得到你。”千黛有些急了,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莫非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你們什麼事都不要做,別把麻煩惹上身,平時做什麼就做什麼。”雪青璃不想把他們牽扯進來。
“可是……”梔皓還想說些什麼的,卻被守在外面的那兩個弟子截住了話:“時間夠了,你們快出來吧!要是讓別人看見,會說崎裳有意徇私的。”
“你們快走吧!別讓人看見,也不要讓人知道你們來看我。”雪青璃對他們揮了揮手,用手勢驅趕他們趕緊離開。
“師尊,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您的,您放心。”一晴出去前給了雪青璃一個承諾,梔皓和雨寒向她點了點頭,讓她暫時安心。
“知道了。”雪青璃覺得這幾個小朋友比那些大人可愛多了。
他們出去沒多久,又有人來探訪雪青璃,這個人是以元神出竅的方式來仙牢的。
鬼封光臨崎裳的仙牢,見到被困牢中的雪青璃,心裡別提有多爽了:“嘖嘖!這麼難得的一幕,真想把它記錄下來,多讓人銘記於心的畫面。”
“你還真行,泣血鬼針在體內遊走,還敢以元神出竅的方式來這裡,你不怕回不去嗎?”雪青璃盤坐下來,無視鬼封那嘚瑟的嘴臉。
“你倒是挺淡定的,我想你應該還不知道裳月就是陰命之女這件事吧!也對,就算墨氏兄弟查出了真相,也來不及告訴你,畢竟你現在身陷囹圄。”就算自己的身體再怎麼不濟,鬼封也要來見證這一幕。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雪青璃並沒有因爲鬼封帶來的這個消息而出現太大的情緒波動,她只是淡淡地瞄了鬼封一眼。
“這一切都是爲了你準備的,本來一百多年前,你就該有此一劫,可惜被一個好事之人攪和了,但現在的效果似乎更好,瞧瞧這雙銀瞳多美啊!”鬼封這是落井下石。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有一雙銀瞳,現在很得意吧!”雪青璃預料了很多種情況,就是沒料到鬼封早已知道。
“還行,如果你被處以魂散之刑,我會更高興。”鬼封這副得意洋洋的嘴臉令人十分討厭。
雪青璃低下頭裝作看不到:“只怕你會失望。”
“你似乎對那個年輕的君上很有信心。”鬼封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會被別人發現,竟和雪青璃說起閒話。
“就算讓你如願了,那又如何,只要我的魂脈還在,大不了千年後,我們再鬥一場,我等得起。”雪青璃至今還沒怕過誰!
“即使你用泣血鬼針壓制了我的靈力,你覺得長長的千年,我會找不到方法嗎?”千年的時間可以讓鬼封做很多事情。
雪青璃理了理裙襬,從命戒中拿出一個小小的風球,這個風球把她的發吹亂,吹走這裡的熱氣,“我知道泣血鬼針不能永遠牽制你,至少讓你目前沒有辦法擺脫,這就足夠了。”她把風球拋來拋去,好像在耍弄一個小球。
“我來這裡之前,已經去過念梅居了,那個叫裳月的女子可是親口嚮慕翎淵承認了自己就是陰命之女,你覺得你在慕翎淵心裡所處的會是什麼位置?會比那個小子的心上人重要嗎?”鬼封忽遠忽近地靠在雪青璃耳邊說這話,這個舉動讓雪青璃很不舒服。
她怒瞪着鬼封:“如果你說夠了的話,你可以回去了。”
“生氣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修羅帝姬,現在也懂得害怕了,真想快點看到事情的發展,想想都覺得熱血沸騰。”鬼封消失時還留下了一句話:“你要是指望他,還不如自救呢!”
雪青璃緊緊拽着衣袖的手將她的情緒表露無遺,可見鬼封說的那番話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那根弦。
是啊!鬼封說的一點也沒錯,她真的在害怕,害怕自己信錯了人。
這一晚的仙牢真熱鬧,先是梔皓他們來看雪青璃,再是鬼封光臨,現在連遠在幽林的夙錦也通過命戒傳音給雪青璃:“璃子,你爲什麼要跟慕翎淵走,你有沒有想過最壞的結果?”
也不知夙錦是怎麼透過禁制,傳音給她的,當狹小的牢籠響起熟悉的聲音,雪青璃的心得到了一絲安慰,起碼還有人惦記着自己,她說:“我不想和仙道鬧得太僵,這對修羅殿沒有好處。”
她有顧慮,可那些仙派衆人不會顧念她的,“他們一直對修羅殿有意見,他們是不會因爲你的身份,而放過你的。”
“夙錦,我相信他。”
那四個字像一把尖刀刺進了夙錦的內心,攪得他疼痛不已,“你覺得他會爲了你,交出好不容易復活了的師父嗎?”他不想戳雪青璃的痛處,他只想讓她認清事實,不要再犯傻了。
“那你呢!你讓你的屬下在修羅殿附近徘徊,又是爲了什麼?”雪青璃早已知道夙錦另一個身份了。
“你知道了。”
“我該稱呼你什麼纔好,妖皇?景幽?”雪青璃知道夙錦成爲妖皇的目的,可她不想夙錦一直爲了自己而活。
“如果事情到了無可迴轉的地步,我是不會眼睜睜看着你送死的。”夙錦落下最後一句話,就斷了傳音。
聽了這話,雪青璃想要用傳音術告知墨氏兄弟,不要讓夙錦做傻事,卻再也使用不了傳音術。
方纔還行的,這會怎麼用不了了,她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她看到正門轉角露出一個衣角,那個衣角的紋路和顏色是那麼的熟悉。
這個衣角讓她明白,慕翎淵把禁制加強了,這下子,除了從正門進入,否則誰也不想通過別的方式來見她。
那個衣角的主人正是慕翎淵,他是在雪青璃和夙錦說完話後,才加強禁制的,他無神地靠着牆壁,沒有焦點的眼睛裡倒影出雪青璃的模樣。
一牆之隔,彷彿是兩個空間,可他們的心都是一樣的,一樣的亂。
遠在修羅殿的墨氏兄弟不眠不休,終於查明瞭一切,全是由鬼封和白舞這兩個人策劃的,目的是要修羅殿被六界孤立。
他們也查到了誰纔是真正的陰命之女,那就是裳月,當這個事實引入眼簾的那一刻,墨殤傻眼了:“天啊!主人這下子算是遇到麻煩了。”
“我看不能指望慕翎淵,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救主人離開崎裳才行。”如果陰命之女是裳月的話,慕翎淵絕不可能交出她的,墨濂纔不相信慕翎淵會這麼公正、不偏私。
“我想夙錦肯定也知道了這件事,何不找他一起商量?”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墨殤相信多一個人商量總是好的。
“我想暫時不接觸他較好。”這段時間妖族中人頻繁出現,並且都是活躍在修羅殿附近一帶,墨濂由此已經猜出夙錦的另一個身份。
“就算我們不找他,他也會想辦法的,哥,我知道你在顧念什麼,可仙道對我們的印象一直好不了哪去,我們何須顧念那麼多。”原來墨殤也看出來了。
“話是這麼說,但事情還沒到那麼糟,我們不能如鬼封所願。”不到逼不得已,墨濂還是不想和仙道撕破臉。
“好吧!那我們該怎麼告訴主人這些消息,傳音術肯定用不了的。”墨殤相信關着雪青璃的地方一定設了禁制。
“我試試用元神,看能不能接觸到主人。”鬼封在泣血鬼針的壓制下,也能用元神接觸雪青璃,墨濂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