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迴盪着男人魔性的笑聲,聽得安景夕心裡一顫一顫的。她不知所措地擡頭看向許巖昔,語氣帶着一絲疑惑:“許導,我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
“景夕,你可真逗!”許巖昔眼中帶着未散盡的笑意,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吧。”
這人可真會倒打一耙,到底是誰逗比體質歡樂多!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求證,她不想與他計較。
安景夕挨着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此刻,她終於有時間提起正事:“許導,你跟墨白從前就很熟嗎?”
許巖昔‘嗯’了一聲,慢悠悠地說道:“作爲一名‘白飯’,你應該知道墨白是單親家庭。”
安景夕驚訝地望着他,點點頭,心中對他的信任更上了一層。
他頓了頓,又說:“他媽媽要強,從小就送他去學習鋼琴,表演。鑑於墨白的身世有些特殊,入行又早,成長的過程與同齡人相比被無形之中加快了許多。一般的方法很難打動他。除了經紀公司炒作他和蘇青青,你還見過他傳別的緋聞嗎?”
安景夕回想了一遍,搖搖頭。她緊抿雙脣,微微坐正,決定專心地聽他開堂授課,講解追白攻略。
“那是因爲他喜歡獨自自強,會做家務,妝容得體又不麻煩的淑女。”許巖昔眼也不眨地繼續道來。
“你的穿着太小女生了,臉上也太乾淨了。青春是你的優勢,但不是你不化妝,不打扮的藉口。”他嫌棄地看了看安景夕身上的白色T恤衫和牛仔褲,又對着她的小臉一頓尖銳的批判。
安景夕將凳子拉了拉,與他離開一小段距離,雙手捂胸,氣憤地朝輕佻的男人一瞪:“自然美,你懂不懂?看什麼呢!流氓。”
“景夕,你到底想不想改變,快速引得墨白的注意?”他不屑地瞟了她一眼,直截了當地問道。
安景夕頹廢地將手放下,誠實地點點頭。
“那就聽我的。做個有魅力的女人,3分天註定,7分靠打拼,剩下90分就是看臉!”
他自信的論斷莫名地蠱惑了她。安景夕清澈的眼裡傳達着直白的渴望:許導,求抱大腿!
“我需要怎麼做?”女孩支着腦袋靠近他,着急地問道。
許巖昔沉默了好一會,擡起頭,答道:“理論聯繫實際,換‘裝備’,讓你看看我的實力。女人衣櫃裡的衣服永遠少一件,而精品女裝店無疑是女人最好的去處。跟我走!”
“這條裙子腰部會不會太露了?”
“景夕,你知不知道,你現階段最缺的是什麼?”他循循善誘道。
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款;可她不是,她只有身份證和一腔熱血。
“錢。”安景夕回答得相當乾脆利落,微微挑起的柳葉眉彷彿在質疑他爲何明知故問。
“錯。是女人味。”許巖昔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她,就差破口大罵。
“我去試。說好,不好看不要笑話我!”安景夕撇撇嘴,拿起裙子走進試衣間。
“景夕,你還要在裡面呆多久?出來吧。在我這個軍師面前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煥然一新的安景夕讓等待已久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豔,讚許似的點點頭,豎起拇指。
“小姐,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店主打的款式,顏色明麗大方,這個碼也只有最後一件了。”櫃員瞅準時機推銷道。
“很適合你,穿上整個人的氣質明顯提升了。”男人沉吟半晌,終於開口。
安景夕覺得她有必要糾正他錯誤的觀點。
“是人襯衣服,不是衣服襯人。”她揚起頭,俏皮地對許巖昔眨了眨眼。
安景夕換回自己的衣服舒服地走了出來,對櫃員說道:“就要這件S碼。”
“結賬請這邊走。”
“先生,你好!一共消費:2889元。現金,還是刷卡?”收銀員擡起頭,極其自然地對安景夕身邊的許巖昔問道。
“你說是多少?”安景夕拿過衣服,翻開弔牌,果然是2889元。
“你們店沒有任何活動或折扣嗎?”女孩心說,許導介紹的店果然檔次不低。
“對不起,小姐。這條裙子是這一季新款,價格是2889元,沒有任何活動或折扣。”
一旁的許巖昔默不作聲地掏出錢夾。
“爲了我的事,怎麼能讓您破費?”安景夕看見他的動作,一把搶過橙色的長裙,肉痛地從包裡搶先掏出銀行·卡,微笑着轉向收銀員:“請刷這張卡。”
許導一路展現着完美的紳士風度,他接過女孩手中的購物袋,又建議道:“要是有一雙合適的高跟鞋那就更好了。”
經過一晚上的血拼,兩人最後提着大包小包趁着月黑風高回到了導演辦公室。
許巖昔摸出兩瓶礦泉水,遞給她一瓶:“這次墨白住院,不如明天你和我一起去醫院探望他,權當一次實地‘試煉’,怎麼樣?”
“當然好。”安景夕接過水喝了一口,點點頭,“許導,你人真不錯!外面關於你脾氣壞的流言都是謠傳。”
“安景夕,剛入組幾天,你在心裡沒少罵我吧?”許巖昔側過臉盯着她的眼眸,不滿地問道。
“怎麼會?許導,您在我心中一直都是男神一般的存在。”安景夕偷偷瞟了他一眼,連忙撇清關係。
“真的嗎?我看不到你的‘誠意’。”男人插着手靠在辦公桌邊,滿臉懷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安景夕自認爲秒懂了他的心思:“許導,作爲一個新銳導演,您各方面能力都很突出,工作態度又認真,爲人還仗義,難怪投資方和大牌演員都樂意和您合作。”
“還有呢?”他身子微微後靠,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
“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您要拼才華,您這讓其他男人怎麼活。”她口乾舌燥地繼續誇道。
“算你有眼光。好好跟着我,有前途。”男人嘴角微微上翹,彷彿心情很好,“這是獎勵你的。”
許巖昔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打開抽屜,抽出一個盒子,向女孩面前一推:“收着。沒準用得着。”
安景夕怔愣了一會,將盒子原路推了回去:“許導,是我麻煩了您。哪有師傅給徒弟禮物的?”
“別忙着拒絕,你先打開看看。”
安景夕從他手上接過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絲巾?”
“哦,別人送的。反正我也用不上,你拿去配衣服正好。”許巖昔仿若不在意地解釋道。
“我們在片場遇見那次,我被你弄髒了襯衫,其實想想我也有一點責任。這條絲巾就當賠禮。”他怕安景夕瞎想不收又補充道。
安景夕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好再拒絕。她拿起來絲巾對着脖子比劃了一下,又仔細地疊好放回盒子,滿意地收入包裡。
後來的後來,女孩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假如生活欺騙了你,那是因爲你‘眼瞎’。而治好‘眼瞎’的唯一途徑是,讓騙你的人沉浸在被你騙的生活裡還樂此不彼……
“明天記得打扮漂亮點,讓你帶的東西帶齊了!”他嚴厲地囑咐道。
“我會好好準備。保證完成任務。”安景夕不經意間在他面前放鬆了警惕,平日的口頭禪脫口而出。
許導斜睨了她一眼,再次強調道:“成功的男人最忌膩歪纏人,最怕‘丟面兒’,平時在劇組還是要矜持一點。”
“嗯,知道了。”安景夕乖巧地點點頭,雙腿併攏向右·傾斜,儼然一派淑女坐姿。
女孩歪着腦袋,滿目崇拜地望着‘許大師’,小臉微微暈紅,充滿了對明天的美好幻想。她的腦中想起了李宗盛寫的一首歌,歌名叫《漂洋過海來看你》。墨白,請保重身體,等我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