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夕想到明天就能見到日思夜想的墨白,一晚上在牀上輾轉反側。次日清晨,頂着兩個黑眼圈就辛勤出工了……
蘇青青帶着墨鏡從保姆車上下來,一身清爽地走進劇組專門準備的休息室。她拿出包裡的香水在空中噴了噴,伸手摘下gucci的墨鏡,露出精緻的眉眼,在化妝臺邊的靠椅上優雅地坐下。
她端起手邊的溫水喝了一口,打開桌上的餐盒,拿出自帶的筷子翻了翻,倏地放下筷子,露出一臉嫌惡。
“那誰,你給我過來!”她擡起頭正準備找人,不經意看到正在隔壁整理道具的安景夕。
安景夕聽到聲音,放下手中下場跳舞戲要用的絲帶,走了進去。
“你是劇務組的?”蘇青青掃了她一眼,問道。
安景夕點點頭。‘大小姐’有命,雖然不情不願,但是工作還得做。
“青青姐,請吩咐。”
“嗯,你去告訴訂房的,這次的房間朝向和樓層我不喜歡,給我換到六樓中間朝南的,把我原先房間裡的行李也一起搬過去。
還有,菜色這麼油膩,是餵豬嗎?不知道我在減肥嗎?影響了我上鏡的形象,你能負責嗎?”蘇青青皺着眉,不滿地抱怨道。
安景夕瞟了眼桌上掀開的食盒,色澤清爽,葷素搭配,營養也很全面。她看了蘇青青公司的備註要求,特意交代了師傅少油少鹽少糖,誰知還是出了紕漏。
她惡意地想到,也許根本是蘇青青的味覺出了問題!
“房間和菜品都是劇組精心爲您準備的。因經費標準和一些客觀條件的限制,如果有不盡人意之處,希望您能適當體諒。”安景夕一邊輕聲解釋,一邊打量蘇青青的臉色。
蘇青青仰着‘高貴’的頭,踩着裸色高跟鞋,搖曳身姿地走到安景夕面前,腳步一停,右手一揚,一個耳光閃電般的甩向安景夕!
“你是在指責我要求多?做錯了事還敢辯解!劇務組就是這麼培訓新人的麼!”
安景夕白皙的小臉上瞬間紅了一片,她默默低着頭,放在褲腿邊的手微微握緊,卻沒有再還嘴。因爲她知道再開口只會使事情變得更糟,連累劇務組其他同事。
王豆豆聞訊而來,瞥了一眼安景夕,挺身而出,將她拉到身後:“景夕是新來的,不太瞭解您的習慣。我會帶她下去好好教育!您有什麼不滿意可以找我溝通,劇組會盡快給您解決。”
“‘豆子姐’,我們合作過很多次了,我的習慣只有你最清楚,我沒時間跟拎不清的新人解釋。”蘇青青碰到王豆豆這位‘老江湖’,倒是給了幾分薄面。
沒等蘇青青再開口,許巖昔突然出現在人羣之中,瞟了眼抽抽搭搭的‘小劇務’,戲謔地說道:“看來我剛纔錯過了什麼好戲!大家圍在這做什麼?說給我聽聽?”
他轉過臉,笑得陰森森地打量着蘇青青,說出的話也飽含玄機:“青青,之前試戲還沒打夠嗎?休息時間也在‘練習’?”
“許導,對不起!這段時間看劇本太辛苦,我太入戲了。”蘇青青意識到許導的情緒變化,連忙認錯道。
她又向安景夕走近幾步,親暱地拉起安景夕冰冷的手,滿臉關切地說道:“剛纔醞釀情緒,一時忘情,下手有點重,希望你不會介意。”
安景夕將手從蘇青青手中輕輕拽了回來,木訥地搖搖頭:“是我工作的失誤。蘇小姐,對不起!我會爲您重新準備餐盒。”
秦墨白從旁觀察了事情經過,望着安景夕悄然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
“青青,上次你不是說想要嚐嚐我吃的那種沙拉嗎?正好這次,我讓助理買了材料,等會做給你嚐嚐,你可別挑剔!你的那份劇組餐盒也別換了,就給我吧!正好我最近缺肉。”
秦墨白走到蘇青青身側站定,對着她微微一笑,他友好交換的想法,立即得到了蘇‘美人’的深情注目。
“我的那份,你喜歡你就拿去。至於沙拉嘛,你的手藝我哪裡敢挑剔!”蘇青青輕吸一口檸檬水,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議。
“據說這部戲的導演最不喜歡聒噪的女人,你的暴脾氣在片場還是收一收。殺了青,你想怎麼玩,隨你!”秦墨白作爲好友溫馨提示道。
“都這麼愛湊熱鬧,看來大家都休息夠了!那就回到位置,繼續拍攝。”許巖昔‘偶然’經過,回過頭看了眼對蘇青青‘噓寒問暖‘的秦墨白,再掃過圍觀的衆人,語氣說不出的嚴厲。
蘇青青望着秦墨白標誌性的陽光笑容,彷彿確認了什麼,又誤會了什麼。
“墨白,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等我下戲。”驕傲的女人臨走前在秦墨白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曖昧地說道。
‘豆子姐’嘴硬心軟,教訓了安景夕幾句,就‘大發慈悲’放了她一個小時的‘病假’,讓她找個沒人的地方舔舐‘傷口’,盡情‘療傷’。
“原來你在這!擦擦吧。”一隻乾淨好看的手出現在略顯狼狽的安景夕眼前,皮膚白皙且骨節分明。
角落裡的安景夕眼角泛着淚光,鼻子紅紅的,像一隻委屈的小狗。她緩緩接過紙巾,擡起頭看向大手的主人。
是墨白,一身古裝戲服的墨白。安景夕見到他,腦中閃過八個字:‘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秦墨白的舉動溫暖又窩心,但安景夕卻感到微微窘迫,讓他目睹了她此時尷尬的處境。現在的她,既不自信,也不美麗。
“你叫安景夕,是吧?青青有些任性衝動,但沒有壞心,希望你原諒她。”
安景夕吸了吸鼻子,受寵若驚地點點頭。墨白總是這麼善解人意,替別人考慮。
“再哭就不漂亮了。”他接着幼稚地威脅道。
秦墨白淺淺的酒窩和溫和的聲音莫名地安撫了安景夕,她仰起小臉,也回給他一個最燦爛的笑容。
“我沒事了。謝謝你,墨白!”安景夕眉眼彎彎地看着他,倔強回道。
“墨白,你在哪?到你的戲份了。”助理小張着急的聲音從室外傳來。
秦墨白被她耀眼的笑刺得晃了晃神。聽到助理的呼喚,往外走了幾步,想了想又折了回來,將口袋裡剩下的紙巾一股腦塞到安景夕的掌心:“拿着。調整好狀態就出去吧。別讓關心你的人擔心!”
安景夕握着紙巾的手微微收緊,默默點了點頭。
“快叫墨白來補下妝。順便幫他重新整理下衣飾。下一場就要拍他了。”化妝師一臉焦躁地對張平嚷道。
不一會,熟悉的鈴聲響起,號碼顯示是他的助理張平。估計再找不見他,張平就要‘暴走’了。
“來了。” 秦墨白按了手機,高聲對外應道。
“哭泣是最無用的解決方法,試着讓自己強大起來。”他又鼓勵性地拍了拍安景夕的肩,隨後理了理寬大的衣袖,疾步向外走去,頗有一股名士風姿。
景夕望着墨白的背影,‘男神’的形象在她的心中愈發得高大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