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昊苦笑,挑起眉毛,岔開了話題:“小脂,你怎麼這麼虛弱?你的靈珠怎麼感覺很柔軟?”呂昊的慧眼天然生就,只消一眼,便看透了唐脂的身體。
“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太多。”唐脂聽到這句話,有些尷尬,媚娘拍拍唐脂的肩膀,當做是安慰活着鼓勵。
一輛瑪莎拉蒂停在店門前,張詩涵看到,哈一聲開了門:“媛媛,咱們下車。”媛媛無奈,打個哈欠下了車,張詩涵牽着媛媛的手,挑釁似得緩緩走近店裡,龍焐炁和龍汣澤下車,二人都拎着禮物,虎視眈眈也走進了店裡。
感受到店內瞬間增強的靈力,李季林有些顫抖,店裡兩夥人假作平和,其實內裡已經劍拔弩張,靈力強大到讓李季林額頭冒汗,郭永清也有些喘不上氣,黃翠翠倒是覺得無妨,拿着手機流着口水拍攝呂昊精美的面容:“太妖媚了,這怎麼能是男人,他不是人對不對?”黃翠翠回頭,看到倆人一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睜大了眼睛:“你倆怎麼了?”
“外面全是強悍的角色,你最好不要出聲不要出去,我告訴,都是吃人的哦。”郭永清勉強微笑着,拉着黃翠翠的手將她拖進庫房。
“哎,到齊了呢,好戲開場了!”媚娘笑着,鬆開了唐脂,站在張詩涵的身前,呂昊看着龍家兄弟,依舊坐着,微笑看着二人:“龍五,小龍九,好久不見了,見到我,有沒有特別激動?”呂昊雖然在微笑,眼神裡卻閃爍着濃烈的恨意,龍焐炁皺眉,走進唐胭身邊,然後冷着臉:“好久不見了,你居然會被放出來。”說着,瞪了張詩涵一眼。
“放出來?難道當初我是被關起來?你錯了,我是被陷害,而不是判刑,沒有審判,沒有公正,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就將我永久的封印起來,我失去了一切,我的生活,我的生命,我的愛人....”呂昊的喉音很低沉,話語很緩慢,說到愛人,呂昊的雙眼閃爍了點點的淚光:“如今我自由了,當年你們給我的,我會全部還給你們。”
“當年你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你協助媚娘惑亂綱常...”龍焐炁開口,媚娘打個響指,龍焐炁立刻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頸,難以呼吸,唐胭大驚,攙扶着掙扎着的龍焐炁:“你做什麼,快解開。”
“他不會死的,我只是想說給他聽,女人做皇帝便是惑亂綱常麼?你錯了,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能力,我能讓整個天下匍匐在我腳下,我本可以讓妖族光明正大的成爲世間的一份子,被接受,被容納,不再需要掩蓋,都是你們這些人,毀掉了我心中人妖共處的美好世界,我現在自由了,我決定,我的世界裡,再無人類的立足之地!”媚娘再打一個響指,龍焐炁憋紅的臉,終於因爲吸入了一口氣而舒緩了一下。
“啊!”黃翠翠聽到了媚孃的話,驚訝的叫了一聲,郭永清連忙伸手捂住黃翠翠的嘴,用力的拍打她的頭,用嘴形罵着:閉嘴啊!
唐胭拍着龍焐炁的後背,看着媚娘,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爲什麼?你爲什麼,當年你做錯了不少你還不明白麼?”
“我錯了,可是我也做對了很多,沒人感激我,不是麼?”媚娘冷冷的看着唐胭,看着唐胭的眼神,她的眼神漸漸的軟了下來,嘆口氣:“小胭,別怪我,別怪我。”說着,媚娘伸手挽着呂昊,呂昊站起來,二人在前,張詩涵牽着媛媛的手走在後,媚娘出門時,淡淡的說了一句:“待到我們中間分出勝負的時候,再好好敘舊吧。”
四人離去,屋裡剩下攙扶着唐脂的龍汣澤和攙扶着龍焐炁的唐胭,四個人沉默着,唐脂無奈的看着那輛車越來越遠,然後消失不見:“媚娘原來真的不能釋懷。”
龍焐炁站起來,有些丟臉,將手上原本拎着後來掉在地上的紙袋撿起來遞給唐胭:“買給你的。”
唐胭有些吃驚,趕忙接過來,從紙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上有着百達翡麗的標誌,唐胭愣住,打開盒子,一隻精緻的女士腕錶在盒子裡:“這個很精緻也很奢侈,你應該喜歡。”龍焐炁始終不能從方纔的挫敗感裡很快的掙脫,連這句話都說的十分沮喪。
“很好看,太貴了,幹嘛買給我?”唐胭戴在手上,假作歡顏。
“總覺得是時候再給你一些貴重物品,讓你知道我很有錢了。”龍焐炁苦笑着,唐胭有些無奈,龍汣澤已經巴巴的打開了自己買的禮物:“小脂,這是我買的,卡地亞的墜子,你看,很搭配你的氣質。”
“謝謝。”唐脂也沉浸在剛纔的情緒裡,總有些提不起興趣。
“不如今晚我做飯,你們來好好吃點?郭永清,季林,翠翠啊,都留下!”唐胭打起精神,興奮地說着,郭永清咬緊牙關擠出一句:“哦,好。”然後表情痛苦的捶胸頓足,李季林吃過一次唐胭炒的菜,覺得還不錯,答應的很爽快,龍焐炁和龍汣澤卻都失笑了,唐脂也笑了起來:“行啊,好久沒感受過了。”
大餐開席,菜品都很精緻,豌豆濃湯,剁椒蒸豬肋排,薄餅炒合菜,四喜烤麩,麻油鮮筍,宮保蝦仁空心燒餅等等,唐胭說能吃的時候,李季林已經餓得滿眼金星,不顧一些夾起一大筷子鮮筍,一大口吞了進去,然後猛地全都吐在碗裡,筍很生,帶着濃重的澀口感,麻油太多,鹽太少。
“吃唐老闆的菜,要小心,知道麼?”郭永清無奈的搖搖頭,唐胭用殺人的目光冷冷的看着郭永清,郭永清賠笑,夾起一小片烤麩,然後放進嘴裡,艱難的咀嚼着,烤麩僵硬,醬油味太重,已經有些發苦。
“湯太涼,合菜炒老了,烤麩醬油太多,筍生切無味,宮保蝦仁用錯了醋,豬肋排還沒熟。”唐脂淡淡的將豬肋排分開,血絲牽連在骨頭上,唐胭撇撇嘴:“已經不錯了,比以前有長進了吧。”
“沒有比以前更差勁,就說明你沒有進步。”唐脂夾起烤麩,吃下去,直着脖子嚥了好幾次,巴拉一口米飯:“不過,薄餅沒有糊,宮保蝦仁雖然用錯了醋但是口感還挺鮮嫩,算你有進步。”唐脂誇獎完兩道菜,衆人才開始對這兩道菜讚不絕口,然後剩下的菜無人敢問津,唐胭用要挾的眼神看着李季林和郭永清二人:“不能吃麼?”
“能!”二人連忙答應,以堅毅的表情互相對視,開始吃菜。
秦怡拿着銅鏡走近公寓的電梯,細細觀察,撫摸着鏡子上的鸞鳥:“鸞鳥,真是好名字。”電梯停了,秦怡擡頭,看到還不是自己的樓層,復又低下頭,走進兩個人,電梯繼續開,秦怡感覺到了不對勁,兩個人緊緊貼着自己,秦怡擡頭,看到兩張噁心的臉:“小姐,長得好漂亮啊,有空麼?我們可有空的哦!”
“我沒空,我到家了,你們讓開!”秦怡慌張起來,想要趁電梯停下跑出去,二人卻將秦怡攔住:“小姐,這麼晚回家,你也不是做正經工作的吧,我們也不是不給錢!”
“讓開,流氓!”秦怡被騷擾,眼淚含在眼眶裡,撲打着感受到了電梯停下,要跑出去,卻被一個人用刀頂住了腰,然後被捂住了嘴。
電梯開門,一個男子站在門口,看到這種情況,微微一笑,卻還是擡腳走了進去,按了一下電梯,門關上,兩個流氓挑釁的問:“臭小子,別管閒事。”
“我想管。”年輕男子笑着,流氓拿着刀子比劃:“不想死就躲遠一點。”
“這句話,我本來想說的,可是你先說了,我只好不說了。”年輕男子笑着,對被捂住了嘴的秦怡說:“小姐,閉上眼睛,你會害怕的。”秦怡愣住,遲疑着閉上眼睛,只感覺捂着自己的手瞬間鬆開了,沒有一聲掙扎,只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自己的眼睛被捂住了,秦怡一愣本能的用手去抓,卻聽到那男子的聲音:“別怕,是我,我不想讓你看到,別抓。”
秦怡鬆開了手,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好是壞,至少目前,他在幫助自己。
電梯停了下來,秦怡被男子帶下了電梯,電梯門關上,秦怡才被放開了,秦怡睜開已經有些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連發絲都沒有一絲凌亂的男人很驚訝,仔細看,那男人的衣服上有些血跡,右手有劃痕,仔細看,劃痕便是自己的指甲留下來的。
“真對不起,不該抓傷你。”秦怡低頭道歉,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保持安全距離。
“這是你的東西對不對?”男子遞上一面銅鏡:“鸞鳥,你喜歡鸞鳥麼?”
“我只是覺得很親切。”秦怡接過去,道謝,男子微笑着說:“你住在這裡?”
“是。”秦怡有些警惕的看着男子,剛剛被騷擾,總是無法瞬間放鬆對男人的提防。
“我們是鄰居,我住十七號。”男子伸手一指,秦怡吃驚:“真的,我們是隔壁哦。”
男子微笑,先行,走到十七號掏鑰匙打開了門,秦怡才放了心,打開了十六號的門,然後微笑:“真太感謝你了。”
“不客氣,鄰里鄰居的,互相幫助麼,我叫呂昊。”呂昊伸手,秦怡看着呂昊,伸出手握了一下:“我叫秦怡。”
“以後有空來找我玩哦。”呂昊開門進去,秦怡自己再進門,將門關好。
呂昊靠在門上,長長的出氣:“紜姚,秦怡,我終於又見到你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苦苦等候。”
金小姐打開門,唐胭看着她,笑着讓座:“金小姐,坐。”
“客氣了,唐老闆,找我到底爲什麼?”金小姐落座,有些不耐煩。
“其實該問你爲什麼而來。”唐胭捧上一面巨大的銅鏡,就是那天金小姐在鏡中照出自己肉身本尊的鏡子,金小姐看着鏡子裡那張屬於這具肉身的真實面容,吃一驚,如坐鍼氈的躲避着鏡面:“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面鏡子,能看到崔雅宇的本相,你要不要拿回去看看?”唐胭說着,拿出了一本書,翻開彩圖,指着一隻怪獸道:“這便是崔雅宇,本名叫做猰貐,重生之獸,愛吃人。”
“拿開,快拿開。”金小姐觸電一般推開了書,平靜了片刻:“怪獸又怎麼樣,他現在愛我,他願意讓我青春永駐陪伴着他。”
“你自己相信這番話麼?他要培育你的靈魂,直到靈魂如同奶酪一樣純熟的時候,他便會吃下去,增加自己的力量,到時候你便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唐胭嚴肅的說着,金小姐看着唐胭,猛的跳起來推到了銅鏡跑了出去,唐胭追在後面喊:“回頭還不晚,後悔了就來找我,要快!”
“唐胭,別喊了,她只怕不會後悔,她那麼愛美,爲了臉,她只怕願意失去一切。”唐脂在藥鍋邊聽到一切,輕輕的勸說着,唐胭聽到,停下了腳步,站在唐胭的店門外,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