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涵站在媚孃的門外, 透過門縫看裡面面孔虛白的媚娘,嘴角微微上揚起來,這對張詩涵來說, 是一件好事, 畢竟媚娘對他的失望在張詩涵的眼中就是一種威脅。媛媛站在不遠處, 靜靜的看着張詩涵微微翹起的嘴脣, 低低的笑了一聲, 原本因嫉妒而疼痛的內心,因張詩涵此時淡淡的喜悅而得到了慰藉。
鳳暉張着嘴坐在窗邊看着外面,口水沿着嘴角滴落下來, 媚娘用自己的法術封住了鳳暉的神志,鳳暉此時的反應只能如同一隻剛剛出生的小狗, 不僅僅聽不懂看不明白, 甚至不能自理生活, 但是讓張詩涵驚訝的是,他企圖逼出鳳暉的靈珠時卻被鳳暉的法力陣開很遠。
媚娘靜靜的看着鳳暉, 嘴角翹起來,帶着一種憧憬的表情,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金秀站在培訓教室的門前,不敢推門進去,其實教室裡的人已經透過透明玻璃的牆壁看到了金秀, 大家都不敢把頭轉向金秀, 因爲短短兩天裡, 金秀已經變得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安騰感覺到了金秀的氣息, 猛的皺起眉頭站起來, 車奀一把拉住了安騰:“別鬧,要鬧回去也來得及。”
安騰深呼吸一下, 坐回了車奀身邊。金秀站在培訓教室門前很久,最終還是轉身,走向了車奀專屬的辦公室,她知道,安騰一定在那裡,想到安騰,她就覺得無比的恐懼,可是安騰留給自己的時間還有一天,自己不能浪費了這一天,一定還能爭取一下!
金秀這樣想着,推開了車奀的門,安騰斜着眼看着剛進門的金秀,沒等開口,車奀已經先開口:“不知道敲門麼?”
“安小姐,我有事找你,能談一下麼?”面對車奀,金秀想要保持一下自己的自尊,特意沒有理會車奀的話,畢竟她目前已經落魄到了極點。
“談什麼?”安騰看着金秀,很想笑,金秀明明就很害怕,手指尖都泛白了。
“關上門,在這裡談吧。”車奀站了起來,瞪了金秀一眼,然後關上門插上了插銷,金秀嚇了一跳,驚恐的看着車奀:“車小姐,您這是幹什麼?”
“好好談談,不是麼?”車奀笑着,推了金秀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裡,然後坐在她面前,翹起二郎腿。
“我和安騰,是一樣的。”車奀笑着,特意加重了“一樣的”三個字,金秀頓時明白車奀指的是什麼一樣,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球顫抖着,來回看着車奀和安騰,腦子裡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最想的是馬上逃走,可是情況看來已經沒有可能了。
“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好麼,我不懂事,可是我可以給你們提供幫助,我可以跟着你們,伺候你們,你們給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好麼?”現實的殘酷終於打碎了金秀最後一絲自尊,她跪下了,哭泣了,顫抖了,哀求了。
安騰滿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金秀傷痕累累的樣子,安騰也翹起了腿,模仿着車奀的動作,微笑起來:“你真的想要求我?那就多說幾句,讓我知道你能做到什麼。”
一句話,彷彿給了金秀一根救命稻草,金秀苦苦的哀求起來,金秀的腦子幾乎沸騰了,全然不經思考,話語從嘴裡出來,讓金秀都覺得顏面掃地,可是她還是滔滔不絕的說着,彷彿多說幾句話,就能多延長自己的壽命一樣。
車奀一開始皺着眉頭聽着,轉頭看到了安騰嘴角的笑容和殘忍的眼神,自己瞭然安騰的想法,也帶出了微笑。
“好了好了,既然這樣,你證明給我看吧。”安騰微笑着,擺手打斷了金秀的話。
“你說!”金秀的雙眼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我這裡有個好東西,你拿着,到那間教室裡叫一個人到無人的地方,偷偷插在她的後背。”安騰笑着,拿出了一柄小小的鐵劍,鐵劍上有一道碧綠的痕跡。
“我不殺人。”金秀向後瑟縮了一下,手卻伸了一下,表示她其實想要答應。
“插在哪裡,插多深都隨你,只要在背後就行了,哪怕是在肩膀上也行。”安騰扔下了鐵劍笑笑:“只要你做到,我就保證你當上大明星!”
金秀顫抖着手撿起了地上的鐵劍,鐵劍很小,還不到一個手掌的寬度,金秀急促的呼吸着,攥緊了鐵劍,衝了出去。
女孩子們驚訝的看着金秀突然衝進了教室,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我,受傷了,有些不方便,你們有人能幫幫我換衣服麼?”金秀緊張的盯着人羣,衆人沉默了很久,終於有個女孩子走了出來:“我幫你吧。”
金秀將女孩領進了洗手間,女孩抱着臂看着金秀:“你的衣服呢?”
“你叫什麼名字?”金秀小心的看着女孩。
“碧霄。”女孩皺眉回答一句:“你的衣服呢?”
“我會永遠感謝你的,以後一定好好報答你。”這句話金秀幾乎是喊出來的,因爲金秀一邊喊一邊衝上去抱住了碧霄。
“你幹什麼?”碧霄來不及躲避,已經被金秀抱住,緊接着肩膀上一疼,碧霄猛的推開了金秀,伸手抓後背疼痛的地方,感覺有個東西,可是卻無力拔下來:“來人啊,救命啊!”
碧霄大喊,打開門要跑出去,卻被車奀一腳踢回了洗手間裡。
“冷靜一會,很快就好了。”車奀用腳踩住了痛苦不堪的碧霄,金秀嚇傻了一樣站在那裡,看着碧霄的身體漸漸的發綠,脖頸處漸漸隆起了許多條靜脈狀的紋路,安騰不知何時湊近了金秀:“知道她怎麼了麼?”
“啊!”被安騰的聲音嚇了一跳,金秀猛的轉身想要逃避眼前的場景,卻不防背後是個鏡子,轉身後安騰和鬼車的面目反而更加清晰。
“她比你幸運,她被我們選中了,她將被九嬰附身,享受長久的生命和無上的權利,你就很慘了,你將活着,留在我們身邊,享受被我們奴役的生活,呵呵呵呵。”安騰的笑彷彿帶着回聲,在金秀的耳邊迴盪着,金秀愣住了,緩緩的轉過身看着碧霄,看着她的脖子腫大已經比頭都粗了,腰身正在慢慢的變化,個子彷彿高了一些,身材也好了很多,手部的皮膚褪去了剛纔的碧綠色,變得白皙無比吹彈可破。
“不要,我不要!”金秀猛的撲上去,車奀沒有想到金秀會不顧碧霄此時恐怖的樣子撲上來,不及防備,碧霄背後的小劍被金秀拔下,安騰卻微笑的看着,金秀一咬牙,猛的將小劍插在了自己的後背上:“我不要被你們奴役,就算是變成妖怪也好,我豁出去了。”
“啊,哈哈哈哈。”安騰放聲大笑起來,車奀愣住,看着安騰:“她破壞了九嬰的變化....”
“這樣,九嬰就是兩個人了,兩個人合起來便是水火兇獸,威力迅猛,分開就更加難對付,只要一個活着,另一個就永生。”安騰笑着,車奀苦笑:“你倒是該跟我說一聲纔好,害得我害怕半天。”
金秀的全身變成了橙色,脖子上暴起的經脈讓她疼痛難忍,呼吸逐漸困難,金秀從腫脹的眼睛中看出去,自己的身體也正在慢慢變化着,而身後,一個美人輕輕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面帶微笑看着自己:“金秀,加油。”
大明在金秀的門前,氣得攥緊了拳頭,自己稍稍離開一下,這個死丫頭居然跑出去了,大明知道自己無法找到金秀,索性坐在金秀門前,打坐等待。
下午,陽光漸漸變得弱的時候,大明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緩緩的靠近了自己,大明起身,拿出背後揹着的那對降魔杵,拱起後背準備戰鬥。電梯門打開,金秀和碧霄走了出來,大明吃了一驚,這兩個女孩子長的真像,活像是一對雙胞胎,可是其中一個分明有着金秀的氣息。大明稍稍一愣,便明白,金秀被妖物侵佔了。
“何方妖物,大膽!”大明念動大悲咒,揮舞着降魔杵衝了上去,金秀哼了一聲,一揮手一股火光衝向了大明,大明躲閃間 ,卻看到金秀痛苦的彎曲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嘶啞着嗓子喊:“小師傅,快走,快走,我不想殺你。”
碧霄愣了一下,看着金秀,自己似乎回憶起來一些事情,眼神慌亂起來,感覺到了恐懼,大明催動梵天正氣,舉起降魔杵衝了上去:“施主別怕,我來幫你驅魔。”
“你還是給我退下!”一聲鳥鳴後,車奀不知從何處衝了出來,緊接着衝出了安騰:“小師傅,看在你是寶樹的傳人,我饒你不死識相的就快走。”
大明看到車奀和安騰,就知道自己今天佔不到便宜,但是不忍放棄金秀,站在那裡皺眉看着四人,車奀笑了笑,身形閃動間顯出原形給大明看了一眼:“小師傅,自古想要殺我的人多得很,我看你道行還不足那些死在我手上的,還是走吧。”
大明看到車奀的本相,無奈搖頭,退後一步恨恨離去。
清晨,唐胭起牀梳洗結束,吃着唐脂給自己做好的早飯,正想笑着說兩句話,卻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勁:“小脂,爲什麼我覺得今天這麼平靜?”
“沒事兒發生,本來就平靜啊。”唐脂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古怪,可是卻強撐着說了一句安慰的話。
“不是,四周一點氣息波動都沒有,太平靜了,好像....”唐胭的話沒有說完,瞬間,窗外黑了下來,彷彿是暴雨的天氣一樣,唐胭大吃一驚,挑起來祭出了手中的寶劍,看着窗外漆黑的色澤。
龍汣澤猛的從客廳衝進餐廳,一把將唐脂摟在懷裡,警惕的看着四下,唐胭看龍汣澤保護着唐脂,放下了一些心,卻暗暗嘆口氣:“龍五,龍五,你也該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