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丞擡眸看了過去,瞪着眼睛,還沒有來得及上前迎接的時候,突然間這個時候,一抹玄黑色的身影從外面飛了進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經到了燕丞的跟前,掐住燕丞的脖子,將燕丞提了起來,眼瞳仿似充血,不可壓抑的怒氣,像是恨不得把燕丞脆弱的脖子掐斷。
燕丞一瞬呼吸過來,臉色漲紅成了豬肝色,“王……王上……”
“說!喬兒到底怎麼了?勾魘那個喪心病狂的對喬兒都做了什麼?”嘶吼出來的聲音,仿似要把整個鬼宮震裂。
原本準備給燕丞求情的人,沒有想到風玄霽竟然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頓時都跪在一旁,不敢說話了。
“王上饒……饒命……”燕丞祈求的目光在風玄霽的眼裡,把他失去的理智拉回了一些,放開了掐着燕丞的手,燕丞從風玄霽手裡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若再有半個字欺瞞,本王定是要讓你嚐嚐六殺殿的厲害!”風玄霽目光陰沉冷冽。回想起剛纔見到的南喬,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兩年來,風玄霽一直在養傷,不宜行動,便閉關了一年多,把鬼宮裡的事情交給衛星衡,燕丞來處理,最近纔出來。
並且,入關前,風玄霽曾交代燕丞盯好勾魘,不得讓南喬受半點傷害,找機會把南喬救出來。卻沒有想到燕丞竟然這麼大的膽子,這一年多,竟是一直在欺瞞自己,根本就沒有去找,去救南喬!甚至還讓南喬變成了方纔那個模樣!
那一身怨氣、妖氣、毒氣、戾氣、那該要受多少折磨纔會變成那個樣子。而且,這一世南喬尚還是人,身上爲什麼會有妖氣?
“王上恕罪,屬下……屬下不是故意想要隱瞞王上。勾魘那老賊餵了鬼後孃娘絕魂丹,若沒有解藥,貿然把鬼後孃娘救出來,只會讓鬼後孃娘陷入危險。屬下不敢擅作主張,害了鬼後孃娘……更加沒有想到勾魘竟然敢對鬼後孃娘做出那樣的事情。屬下已經儘量在阻止了,可……是屬下的失職,還請王上恕罪,饒了屬下吧。”燕丞一瞬心如死灰,朝風玄霽磕頭求恕罪,一番話下來,把責任全部都推脫到了勾魘的身上。
風玄霽手握成拳,一錘就把一旁的石桌給敲碎了,“所以,你就瞞着本王?”風玄霽居高臨下的逼近燕丞,“若今日不是本王發現,你是不是準備瞞着本王,再給本王找一個替身來敷衍本王了事,是不是?”
被風玄霽戳破了心事,燕丞咯噔了一聲,臉上不敢表現出來,只一個勁的求情:“王上恕罪……”
燕丞直系屬下的五鬼將與及其它的鬼兵也忙紛紛給燕丞求情,“王上請饒過右護法大人,讓右護法大人將功贖罪吧。”
“呵……好好好……你們好大的膽子!到底有沒有把本王這個王上放在眼裡?”風玄霽冷笑着,還沒有說要怎麼處置燕丞,突然間這個時候,衛星衡走了進來:“王上,此事錯不在燕丞,還請王上三思,饒過右護法這一回。”
風玄霽親自下令處置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如果今日風玄霽真的要殺燕丞的話,燕丞恐怕在劫難逃。
“哦?難道你也要給他求情?”風玄霽臉色陰冷,若冰的緋色流瞳睨着衛星衡。衛星衡向來跟燕丞不合,可以稱是水火不容,風玄霽以爲衛星衡是很樂意見到燕丞死的。十分意外,衛星衡竟然會給燕丞求情,
衛星衡搖了搖頭,“非也,只是這個時候,右護法還不能死。”
風玄霽微微眯起眼瞳:“哦?那你倒是說說,他到底爲什麼不能死。如果你說的有道理,本王就讓他戴罪立功,饒他不死!”
“王上,如今我們正是用人之際。先不說北冥虛桐、蘇璟這兩撥人尚且對王上你俯視耽耽,便是這六界也多的是,盼王上您倒下的人。且,鬼後孃娘,尚且還在勾魘那裡。燕丞雖然無太多用處,但小用處卻多派的上用場。世人皆知燕丞是王上您的親屬,如果這個時候,王上您殺了燕丞,滴下的人,未免不會心生猜忌,趁機生亂,發生內訌。爲了穩定人心,彼時,燕丞殺不得。”衛星衡一本正經的給風玄霽解釋這其中的利弊,乍一聽,倒還是挺有道理。
風玄霽面色有些陰沉不定,突然間勾出一抹冷冽:“你說的倒是還有些道理。”
目光落在尚還還在地上的燕丞身上,手一揮,一根暗釘直射燕丞的右眼,燕丞一聲悶哼,汩汩鮮血從燕丞的眼眶裡流了出來,疼得冷吸了一口涼氣,卻隱忍着不敢出聲。
風玄霽冰冷的聲音傳到燕丞的耳朵裡,“死罪可饒活罪難逃,這一個眼睛,就當是小懲大誡,給你的警告。若再有下一次,本王絕不輕饒。”
“多謝王上不殺之恩。”燕丞抿着脣,忍住疼痛,面容扭曲,磕頭謝恩。
鬼宮裡,剛剛發生的動靜,不過一會時間,就傳到了北冥虛桐的耳朵裡。北冥虛桐皺着眉,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子,思慮了一番,趁夜就去了碧水晴澗把這事告訴了蘇璟。
“你說,有沒有可能,風玄霽找到了小喬的消息?”北冥虛桐意味深長的看着蘇璟。鬼宮沉寂了這麼久都沒有動靜,這突然間就是風玄霽要殺了他最信任的親屬燕丞。若說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那還真的是太可疑了。
可鬼宮近來並沒有什麼事情,且,風玄霽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人。能夠牽動他這麼大情緒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南喬!不說這個,單說燕丞,還跟南喬有過過節,種種可能聯繫起來,極有可能,那就是風玄霽已經找到了,南喬的消息。並且,燕丞還有可能在裡面橫了一腳,南喬現在的處境不安全。
蘇璟若有所思,“不管是不是,打探一番便知。無論是不是,一個可能都不能放過!”蘇璟語氣堅決,與生俱來的威武霸氣,讓人不敢直視。當下就讓人去鬼宮細探今日風玄霽爲何大發雷霆,其中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來做什麼?”燕丞冷冷地睨着衛星衡,左眼充滿了恨意,似是恨不得把衛星衡大卸八塊,生吞活剮。
衛星衡不急着回答,而是細細地打量了燕丞一眼,嘖嘖讚歎道:“右護法不愧是右護法,膽子可謂還真是不小。”
燕丞臉色陰鬱,用紗帶包裹着的右眼,白色紗帶還染着矚目地鮮血:“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