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誰啊?”潘金蓮的話裡不但有着幾分好奇,還有純情少女的嬌憨,帶有絲絲的青春氣息,令餘容度轉過身子,望着潘金蓮,有些寵溺的說道,“這個人啊,你也認識,還見過呢?”
潘金蓮一聽,就來了精神,急忙拉住餘容度的衣袖,嬌笑的問道,“誰呀,誰呀,公子,我的好公子,你就說嘛……”
餘容度望着潘金蓮那青春活潑的氣息,心情感到一鬆,正要說什麼,就感覺到了什麼了,擡頭想着東南望去,嘴裡卻是喃喃的說道,“這不就來了麼。”
“哈哈,餘道友真是好神識。”一聲略帶尖利嗓音的傳來,接着就是一朵祥雲帶着兩個人影瞬息而至,那那個聲音卻是又對潘金蓮說道,“金蓮姑娘,是老夫啊,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在這地方,咱們又相見了。”
餘容度只是斜望着那兩人,根本就沒有剛纔所說的貴客的意思,更沒有一絲要招待的情形,只是淡淡的說道,“相見不如不見,人教掌教的大駕光臨倒是令這地方蓬蓽生輝啊。”
“大膽,見到掌尊爲何不拜!”那人身後一個侍者的樣子上前一步大聲的呵斥道。
餘容度望着那沒有說話的人,不由的笑了笑說道,“你真的就這麼希望我對你一拜?”
那人這個時候才哈哈一笑的說道,“嗯,餘道友說對了,本座還真是就很想的看到你對我一拜,只是,本座可承受不起。這個地方可不是蓬蓽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裡了,卻沒有想到最後咱們卻在這裡又見面了。似乎咱們上次見面並不算太久,爲什麼我總感覺咱們就似乎好久沒有見面了呢?”
“掌尊?”餘容度沒有理會他,而是稍微玩味着唸叨着,轉身以以後後背對着那人淡淡的說道,“似乎那是人教掌教把,以此爲尊,不過是人們恭維的說法,你還真人人都必須如此恭謹?客氣一聲稱呼你一聲掌尊,難道你還真當自己是掌尊了,不要忘了,這裡可是人間世俗界。即便是人教也是隱世不出的主,如果你不是被逼無奈,我不以爲你會去領那份差事。”
潘金蓮這個時候纔看到那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兩人,忽然認出兩人的身份,不由的倒退兩步,到了餘容度的身邊,抓住餘容度的衣袖,望着那兩人。
不是說潘金蓮的膽子有多小,而是兩人來的很突兀,這兩人的身份又讓潘金蓮感到一陣陣的害怕,因爲這兩人就正是這神霄玉清萬壽宮曾經的主人,當年的金門羽客太中大夫通真達靈元妙先生林靈素,另一位就是他的弟子皇城使張如晦。
餘容度與林靈素是死敵,雖然似乎是上次見面的時候和解了,但卻不能改變兩人曾經你死我活的立場,這個時候站在這位前任神霄玉清萬壽宮主人前面,潘金蓮又焉能心安理得的與對方對視呢。
林靈素卻根本就沒有在意潘金蓮,而是上前走了幾步,從這山頂的另一側以餘容度平齊站立,望着餘容度望去的地方,卻是笑着說道,“差事而已,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你還不是一樣領了一份差事,不過,話說你跟我那便宜師弟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給了一個太虛悟玄先生的封號,倒是比我的通真達靈元先生要好,但是卻沒有加太中大夫銜,更是沒有沖和殿侍宸之類的,更沒有爵位,不過說真的你的這國師稱呼卻確實我那護國先生的稱呼好。”
餘容度轉臉看着對方那幸災樂禍的樣子,有些理解對方爲什麼這般,如果對方是這般境地,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取笑兩句,只是輕微的一點頭頷首,示意給對方打招呼,然後輕聲的說道,“那林掌教以爲呢?”
林靈素沒有直接的回答,而是想了一下說道,“聽說你那封號國師來之不易,是經過了生死鬥法才得來的,我啊師弟還出動了雷震子?”
稍微的一頓,幾乎根本就沒有等到餘容度說話,他就繼續說道,“我是聽說你鬥法獲得封號國師之後趕來的,我還以爲回事走過場一般,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那麼艱難,看來,趙佶對你不放心啊。”
“精於算計的人幾時會對人放心了啊?”餘容度聽完之後,望着林靈素玩味的笑道,這一句話卻是把林靈素也給圈進去了。
林靈素一聽卻是一陣的苦笑說道,“我就不喜歡跟你相處,你太聰明瞭。”
餘容度聽完之後,嘴角一上揚,輕聲的笑道,“不是都說喜歡跟聰明人說話,能夠省取很大的力氣麼?你師弟這一招,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
“正因爲看清了,所以我這不就來了嘛。”林靈素淡淡的說道,望着那漸漸升起的月亮,不由的感慨道,“多久沒有看着萬壽宮的月亮了,當初我最喜歡站在這裡看這東京汴梁城的月亮,只是不知道,這還能看多久!”
餘容度聽到這裡,原本是看向西北方向的皇城,這個時候也轉過身子,走了兩步,來到林靈素的身邊,望向那東南方宜春苑的地方,若隱若無的絲竹之聲,以及那淡淡的脂粉香氣傳來,似乎依舊能夠感受到一陣紙迷金醉,望着那生氣的月亮,餘容度也嘆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
“知道嗎?”林靈素喃喃自語道,“我曾經告誡過官家要休息民力,爭強軍力,防禦北方蠻族,只是,他沒有聽,當年的他沒有聽,現在的他就更加的不會聽了,他以爲他有了衆多的神仙相助,卻也不想想,猴格哪裡怕是也有至少是相當的神仙相助。他身爲周文王轉身,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一定能再次取得勝利,卻忘了這一次他沒有姜尚姜子牙。更忘記了,所有的天命所歸都不過是成王敗寇的結果而已。”
“他要我做他的姜尚姜子牙。”餘容度望着那升起的月亮。
林靈素這是頭一次比較詫異的望向餘容度,看了許久之後才淡淡的說道,“你沒答應吧,所以纔有着後面的一系列的事情,什麼封號,什麼待遇,什麼鬥法都是這一句話引起來的吧。”
餘容度點了點頭說道,“不盡然,或許還有對方要讓我明白識時務者爲俊傑的道理吧。”
“哈哈,”林靈素聽完忽然大笑起來,指着那升起的明月說道,“你覺得那明月識時務嘛?”
餘容度卻是別有意味的回答道,“那明月識不識時務我不知道,不過,我倒知道這神霄玉清萬壽宮挺識時務的。”
林靈素一頓,然後會心一笑,留戀般的望着這方圓近十里的園林,當年是他一點一滴的把這方園林塑造而出,成爲整個東京汴梁最出色的園林,因爲這裡是他金門羽客林靈素的地方,自己揹負了多少的罵名,最後卻爲他人做了嫁衣裳,不過事過境遷,事已至此,除了留戀,他的心中到底是什麼滋味,誰也說不清楚。
“知道我住哪裡嗎?”林靈素看完這曾經自己最喜歡的地方,淡淡的說道,“我來之前,我那便宜師弟就已經準備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