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太子殿下怎麼會去做這種事……”
“是啊,太子身爲未來的君王,怎麼可能去毒害百姓……“
細碎的討論聲不時的響起,百官們皆不敢置信,百姓們說完之後,趕緊低下腦袋,不敢再多說,心中早已經七上八下十分不安,他們揭出了這件事,太子殿下一定會怪罪他們的……
夜軒皓慵懶的換了個姿勢,隻手撐着下巴,笑眯眯的說道:“楚王爺拿着錢財,隨意僱了點百姓來,就想撇清自己的惡行,未免太可笑了?”
百姓們的腦袋低的更低,一道小小的聲音卻從人羣之中發了出來:“草民們那日皆見到了太子殿下,還有跟隨在太子殿下身邊的一個臉上有刀疤的隨從……”
那人說完,趕緊閉嘴。
夜軒皓的目光猛然一狠,強勢的壓迫頓時筆直而下,百姓們嚇得屏住了呼吸,內心早已經欲哭無淚了。
不揭穿太子,就要被楚王爺誅九族,揭穿了太子,楚王爺也承諾了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他們陷害了楚王爺,本就心虛,沒想到楚王爺說,只要他們揭穿了太子,不但不會誅九族,還會保障他們的安全,相比之下,他們傾向與楚王爺這邊。
百官們聽了,不少官員恍然大悟。
那名刀疤隨從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暗衛,不少官員都知道,這暗衛平時不見光,卻和太子殿下一起出現,定然是在辦什麼事……
楚御霖掃視一眼已經起疑的百姓們,眉頭輕挑:“事到如今,不知太子如何解釋百姓們親眼看到你和你的暗衛的事?莫非是本王派人冒充成你和你的暗衛,特意散播對自己不利的消息來誣陷自己?”
他的反問咄咄逼人,字字珠璣。
夜軒皓一時之間頓住,擺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緩緩握緊。
那日,是他大意了……
只是沒想到,楚御霖竟然會發現這些百姓的異樣……
他暗暗咬着牙齒,望着下方那麼多雙求證般的目光,揚脣說道:“楚王爺花這些銀子就買通了你們了嗎?本太子給你們雙倍銀兩,你們只要將實話說出來,本太子定然重賞!”
百姓們抖了抖身體,一個個閉緊了嘴巴,不敢亂說什麼。
有點眼光的人都看見了太子與楚王爺之間的火花,聰明的人都知道閉上嘴巴別亂說。
楚御霖嗤笑一聲,百姓們面對太子口中的重賞,多多少少都會有所心動,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誰想花銀子買通百姓?
百姓們的沉默,百官們的質疑,楚御霖與夜軒皓的對峙,讓空氣中洋溢着濃濃的火藥味,一觸即爆,誰都不敢觸。
雙方各執一詞,誰都有自己的道理,他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纔好,一時之間,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好靜聽。
楚御霖眸光淡淡的掃視衆人一眼,凝眸望着最高位上的夜軒皓,再次開口,道:“太子殿下與本王之間的爭鬥並非一朝一夕,本王本想與王妃好好的過日子,沒想到太子殿下緊逼不捨。”
他都服下了珠心丸,活不過一個月,如今算算,也就還有二十幾日罷了,沒想到夜軒皓如此逼人。
然而夜軒皓對付楚御霖,也是爲了快感,鬥了那麼久,好不容易能夠分出結果來,沒想到竟然被楚御霖擺了一道。
“本太子只是爲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既然楚王爺與我都各執一詞,不弄清楚的話不但對你我的聲譽有毀,不如將此事深入調查一番,在調查之前,本太子暫時收回楚王爺手中的封地。”
夜軒皓很是大方的說道,彷彿做錯的人不是他,他如此大方只是在遷就楚御霖。
楚御霖倍感不屑:“今日本王所來,已經料到太子殿下會不承認此事。”
夜軒皓眯起眼眸:“楚王爺這是什麼話?想設個圈套讓本太子跳進去?”
“是什麼太子殿下的心裡最清楚不過。”
“可惜的是本太子還真的不知道,楚王爺想陷害本太子,直說便好。”
“呵!”
“呵!”
兩雙眼眸對視而上,同樣的犀利,同樣的銳利,同樣的咄咄逼人,互不相讓,摩擦出的火藥味在空氣中蔓延。
衆人遠遠的觀望着,以免火花濺到自己的身上。
沉默,壓抑到無法呼吸的沉默……
就在衆人快要受不了的時候,殿門之外,飛快的走來一道嬌小的身影:
“傳皇上口諭!江南之事還要深入調查,不可胡亂陷害楚王爺,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赦楚王爺無罪!”
霜妃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頓時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霜妃大步走入,步伐輕快,還喘着微微的粗氣,她走了上前,飛快的看了楚御霖一眼,揚起手中的令牌:
“皇上的令牌在此,釋放楚王爺,重新調查此事!”
百官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以後楚御霖與太子殿下的相鬥,他們絕對不要在場,否則的話,他們擔心會傷及到他們這些無辜羣衆。
夜軒皓不悅的眯起眼睛,說釋放就釋放,那個老傢伙怎麼還沒有斷氣,都吊着最後一口氣了,竟然還敢來這裡插一腳!
他緩緩握緊了雙手,眼中有不滿隱隱漾開。
“撤掉楚王府的嚴守。”楚御霖留下這句話,轉身便走,步伐沉重且輕快。
霜妃眸光復雜的忘了楚御霖一眼,緊緊的握着手中的令牌,壓下了什麼情緒,她復而妄想夜軒皓,揚聲道:“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望太子殿下執行,倘若有什麼問題的話,儘管去詢問皇上。”
說完,霜妃轉身離開,留下滿朝的文武百官。
百官們面面相覷,事情發生的突然突然又突然,他們真是滿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皇上和太子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們滿心疑惑,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大成殿外,大樹之上。
北烈乾慵懶的側躺在樹幹上,扒開眼前的幾片樹葉,很是悠閒的看着。
直到看見楚御霖折身離開,他這才慵懶的晃了晃身體,從樹上一躍而下,朝着某個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