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膽敢與皇上開口閉口談條件的人,除了韓非還好好的站在這裡之外,其他的恐怕早就已經下地獄了。
夜寒天危險的眯起眼睛,看着面前這不卑不亢的男子,那股出塵淡雅的風範傾瀉而出,這樣的人想要的定然不是金錢方面,那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雖說你是神醫,可是普天之下,膽敢與朕談條件之人,屈指可數。”
韓非風輕雲淡一笑:“看來,皇上是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了。”
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是救與不救,全在他的一念之間,他想如何,便是如何。
夜寒天頓了頓,良久,沉聲說道:“朕已經將靈珠贈送給你,你這不是得寸進尺?”
多年以前,他有緣得到這顆冬暖夏涼、防治百病的靈珠,便一直帶在身邊,陪伴了他數年之久,爲他化解了無數的毒害,他也是在偶然情況之下,得知這珠子有九顆之多,其中八顆皆在韓非的手中,而韓非多年以來一直在苦苦尋找最後一顆,他便心生一計,用靈珠引誘韓非。
“靈珠?”韓非手腕一翻,掌心便多出一顆圓潤光滑的珠子,暖暖的溫度透入他的掌心,他微微握起靈珠,眼眸微眯,冷聲低喃,“這本就是我的東西,談何贈送?”
拿着主人的東西說是贈送給主人,他倒是從未聽過如此搞笑之事。
夜寒天是天生的上位者,性情自然是孤傲的,倘若想在他這裡佔到便宜?簡直是不可能。
夜寒天幽幽的勾起嘴角:“神醫,落花谷滅神醫谷時,神醫似乎苦苦相護着一位婦人,那位婦人似乎對你重要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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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目光一凜,猛然望向夜寒天。
那位婦人,自然就是寧晉無疑了!
當時,神醫谷慘遭滅門,出於無奈之下他才帶着寧晉逃出,卻不料還是被落花谷的人抓住,在被落花谷關了這麼多天以來,他一直不知寧晉到底被關在何處。
“看神醫這反應,恐怕是想見見那婦人?”夜寒天眯起眼眸,笑的如同一隻修煉多年的老狐狸,和他相鬥?韓非還嫩了點,抓住了這一點的小把柄,夜寒天便要利用到極致。
“她是無辜的。”韓非淡淡的望着夜寒天,聽她所言,寧晉現在定然活着,只要她平安無事便好,夜寒天現在是有求於他,定然不會過寧晉太過過分。
“朕被人下毒,何嘗不無辜?”夜寒天挑起了眉頭。
韓非不經猶豫,立即開口便道:“我給你解藥,你將寧晉還給我。”
夜寒天笑着點點頭,卻猛然眯起眼睛,寧晉?如此耳熟的名字,莫非是……
他的神色暗暗變了幾分,略帶打量的眼神將韓非掃視了一番,據他所知,韓非與楚王爺倒是走的近,落初年又是楚王妃,夜晚又是落初年的母親,寧晉便是夜晚身側的貼身丫鬟,如此冗長的關係……
他眼中充斥幾分算計之光,“神醫不過是想要個人罷了,只要將解藥配製出來,朕第一時間將人給你帶來!”
“好。”韓非點頭,“我需要借太醫院中的草藥一用,此毒雖強,解毒的藥草卻簡單易尋,不出一日,解藥必定能夠配置而出,望明日能夠見到寧晉。”
說完,韓非隨着太監的帶領,前往太醫院而去。
房間中,夜寒天隻手撐着下巴,冷笑着,寧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來人,將落花谷谷主召來!”
……
昏暗的房間中,光芒透過窗戶紙灑進來薄薄的一層,一股散散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一抹人影躺在角落處,右臂上硬生生的劃出一道鋒利的口子,力度之大連同右臂上的衣衫都被劃掉,不知所蹤,鮮血留在地面上,也不知過了多久,血跡已經乾涸……
數日滴水未進,落初年虛弱的倒在地上,每一道呼吸都牽扯了腹部的疼痛,都是那麼的困難,但她還在用力的呼吸着。
那日,暗影說要挖她的眼睛,卻將她的衣袖劃了下來,更是在她的手臂上狠狠的劃了一刀,傷口深可見骨,一直流血,沒有絲毫的處理,現在已經有感染的跡象,每動一下都是煎熬。
“寶寶……”落初年用力的蜷縮起身體,用膝蓋輕輕觸着腹部,隱隱的刺痛不時的響起,最讓她擔心的不是腹部的疼痛,而是腹中的孩子。
能想過的逃跑的辦法都想過了,落初年手腳皆被捆住,自從上次那人發現她想用碎瓷片劃破繩子逃跑的想法之後,便將房間中的瓷器全部撤掉,房間中別說連瓷器,就連一個稍微鋒利一些的東西都沒有,落初年愣是沒有丁點辦法,硬生生的在這裡扛着。
明明抓了她,明明要利用她,卻遲遲不見幕後主使的人影,抓自己的人究竟想做什麼!
落初年倒在地上,睜着一雙疲憊的眼睛,朦朧的看着流淌在地上的鮮血,看着那遠處的緊閉的房門……忽然亮起了亮光,房門就此緩緩推開,一抹修長高大的身影進入落初年的視線範圍中。
落初年心神一凜,趕緊凝神望去,竟見一張出乎意料卻又意料之中的臉龐。
“夜軒皓!”
沒錯,來人正是夜軒皓。
“太子殿下的名諱,豈是你能夠直呼的?”暗影冷喝一聲,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提起落初年,揚手一摔,便將落初年摔了出去。
“唔!”落初年不適的悶哼出聲,就此跌在椅子上,受傷的手臂重重的撞在椅子上,原本凝固的傷口頓時被撕裂,鮮血頓時繼續流出,疼得她小臉都白了。
“幾日不見,楚王妃倒是憔悴不少。”夜軒皓掛着幽深的笑容,緩步走近。
落初年抿緊了脣角,硬生生忍住手臂的痛,沒想到綁架自己的人竟然是夜軒皓,也是意料之內,敢綁架自己去對付楚御霖的人,除了身份比楚御霖高之外,便是與楚御霖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據她所知,楚御霖並沒有與誰有大仇恨,唯一的可能便是前者。
“怎麼不說話?”夜軒皓一把捏住落初年的下巴,冷冷的描摹着她憔悴的臉龐,嗤笑道,“絲毫沒有在東宮時該有的囂張跋扈,倒是讓本太子看不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