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是夜。
一行人匆匆的回到皇宮,北烈乾、沐傾天等人早已經在候着了,在場的人還有落離、張麟、以及白天進宮的那位婦人,殿中的氣氛十分嚴肅。
落天域的屍首被停放在中央,衆人的神色各異,心思不一。
楚御霖與落初年一進入,幾人關切的衝上前來。
“孃親,你去哪裡了?”落離抱住落初年的衣袍。
“皇后娘娘,您沒事罷?”沐傾天關切的問道。
北烈乾也走了過來,在看見落初年安然無恙時,什麼都沒說,靜靜的看着。
“沒事。”除去了被打了一巴掌,似乎也沒什麼事了,落初年問道,“宮中是什麼情況?”
她這才發現,不少官僚與士兵聚集在這裡。
而那位婦人則跪在地上,被兩名士兵押着。
“孃親,她想要害離兒。”落離小手直指那婦人,將事情的來由經過都說了一遍:
“之前,她給離兒送來了夜宵,想強行將我抓住,可是她不會武,打不過我……”
於是,落離機智的叫來了宮女,宮女大呼‘有刺客,保護小皇子’吸引來了士兵,然後,楚御霖等人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
將婦人拿下的同時,楚御霖察覺到落初年不在,在發現了那紙團的時候,第一時間帶人趕到十里客棧……
於是,便到了現在。
落初年望向那婦人,所以說,這婦人小看了落離,認爲落離只是一個四歲的小孩子,很好對付,便想徒手抓住,卻沒想到落離會武……
落天域連找臥底,都不知道要找個靠譜的人麼……
那婦人受驚不小,一直顫抖着身子跪倒在地,嚇得整張臉都白了,嘴脣卻一直在蠕動着,不斷的說着‘饒命’二字。
落初年冷聲道:“你若是想要活命,便將事情的來由經過乖乖交待了。”
“饒命饒命!懇請皇上皇后娘娘饒命哪!”那婦人嚇得癱軟在地上,不斷的磕着頭,“草民也是被逼無奈,草民若是不這樣做,草民的孩子就會沒命……望皇上皇后娘娘饒命……”
她嚇得語無倫次,也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她的背後,有人暗中操控。
然而這暗中的人是誰,落初年已經知曉了。
楚御霖目光冰冷,膽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是不將他放在眼裡麼?
他語氣陰森的低喝:“給你兩分鐘時間陳述,若是說不清,凌遲伺候!”
“啊!”婦人嚇得瞪大了眼睛,她一邊磕着頭,一邊飛速的說道:
“草民說草民說!白天接到皇上尋找奶媽的消息,草民便入了宮,卻在半路上遇見一位大人,那位大人要草民助他捉住小皇子,否則的話,便殺了草民的孩子,草民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不得已纔會……”
“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誰?”沐傾天挑着其中最重要的消息,第一時間追問道。
“這……”婦人頓時猶豫。
沐傾天又說道:“你但說無妨,我會保你孩兒無恙!但你若是不說,不止是你的孩子,就連你都性命難保。”
“說說說!草民說!”婦人的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她用力的閉上了眼睛,一口氣說道,“是左相大人!”
嘶!
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竟然是左相大人……
婦人開了口,便覺得輕鬆多了,後面的話也說的順溜些:
“草民入宮時,遇見了左相大人,他讓奴婢今晚對小皇子下手,並將小皇子帶到西邊華庭宮,他說那裡會有人接應,奴婢被逼無奈之下,不得不照做……”
卻沒想到小皇子年僅四歲,竟然會武,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出乎了她的意料。
而左相大人死了的消息……更是讓她措手不及。
“今晚,左相暗中派人給我送來信封,邀我十里客棧相見。”落初年接着婦人的話,繼續說道:
“我去了之後,遭受毒手,左相抓住了我,企圖利用我與離兒來威脅皇上。”
衆人眼睛一瞪,再一次詫異。
左相大人竟然作出這種事,膽子未免太大了點!
這五年來,左相的行事極其的低調,卻沒想到左相一低調便低調的衆人不知,一高調,竟高調的作出這種事。
“我爲了自保,企圖逃出時,卻在與左相的打鬥之中失了手,誤殺了他。”
落初年望向地上的擔架,上面躺着被白布遮住的屍首,正是落天域。
針對了自己多年的落天域死了,死之前他竟然向她道了歉,現在,落初年的心情竟變得複雜起來……
她解釋了落天域的死因,再加上婦人的坦白,前後聯繫在一起,其罪完全在落天域!
沐傾天道:“根據楚元國律法,左相綁架皇后、企圖綁架皇子,挾天子以令諸侯,有逆謀之心,其罪當株連九族,皇后娘娘誤殺左相,無罪。”
衆人聽罷,神色不一。
沐大人是大理寺的人,他的話自然有道理,可是轉念一想,這落天域也算是皇后娘娘的‘父親’……
衆人靜靜的看着,未敢發表自己的意見。
沐傾天則是單膝跪下:“皇上,左相逆謀證據確鑿,應下旨降罪落家。”
“慢着。”落初年趕緊阻止,“其罪雖然當誅,但是一來,我與離兒未有損傷,二來,我在落家待了十六年,即使有不美好的回憶,但還是希望落家存在着。”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沐傾天猶疑的望着她。
落初年請求般的望向楚御霖,揪着他的衣角輕輕的搖着。
落天域死之前向她道了一聲歉,此時的落家沒了落天域,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來。
楚御霖凝望着她,猶豫了幾秒,最終,他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傳朕旨意,便說左相被刺客所害,皇后是趕去救人,解釋此誤會,另外,再將左相的屍體送回左相府。”
“是!”
今晚的事情,算是就這麼解決了。
衆人散去,沐傾天負責平定此事風波。
楚御霖加派人手護緊了落離與張麟兩個孩子,便與落初年回了暮瀟宮。
房間之內,他爲她上着藥膏。
“塗了這寒冰凝露,明日一早,傷痕便會消失七分。”
楚御霖看着落初年那腫起的小臉,內心便火氣直冒,落天域該慶幸自己已死,否則的話,他會讓他生不如死。
落初年點點頭,忽然說道:
“左相死前,曾與我說了東陵二字,便嚥了氣,不知他想表達什麼。”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落天域那樣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可惜的是她不瞭解。
“東陵麼?”楚御霖眸光沉了沉,細細的琢磨着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