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一直站着,無人搭理,落初年也沒叫她坐下,一時之間,她好不尷尬。
彌知見了,暗暗去扯清寧的袖子。
清寧一怔,猛然回過神來一般,手一鬆,酒杯頓時滑落。
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破碎的聲音頓時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數雙疑惑的目光紛紛看了過來。
“我……”清寧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張着嘴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彌知趕緊拉着清寧坐下,用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輕聲問道:“娘,你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清寧的神色還有些不平定,方纔她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若不是彌知突然拉了她一下,她也不會嚇了一跳,也不會摔了酒杯,也不至於將氣氛弄的那麼尷尬……
她捏緊筷子,心有不甘,怎麼覺得所有人都圍着落初年旋轉,她們娘倆就是配角呢。
落初年從容的夾菜倒酒,漫不經心的睨了清寧一眼,極淡的一個眼神落在清寧身上,清寧瞬間繃緊了身子,坐立難安。
碰!
院外,突然響起了一道巨響!
衆人又是一驚,飯都還沒有吃到一半,又齊齊擡頭看去。
今天不就是參加個宴席嗎?怎麼有那麼多事呢?還能不能好好的吃個飯了?!外面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呢?
楚影站起了身來:“我去看看。”
他繞開桌子向外走去,還未走出院落,便只見外面驚恐的跑來幾個下人。
“殺人了!救命啊,殺人了!”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黑衣人!”
“救命哪!”
下人們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那連滾帶爬的模樣頓時引起了衆人的注意,那倉皇顫抖的話聽進衆人的耳中,衆人齊齊一怔。
殺人了?
落初年丟了筷子,猛然起身,迅速向外走去。
“不用出來迎接了,本谷主親自進來。”
一道破空之聲突兀的傳來,冰冷的語氣帶着一抹陰戾,響徹在院落的上空,那陰寒的語氣使得所有人心神一震,齊齊擡頭望去。
只見那高牆之上鬼魅般的出現了一抹身影,來人一襲青袍,目光兇狠,笑容狂妄,他的身後,跟隨着一羣黑衣人,他們持刀而來,氣息冰冷,一看便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殺手。
落初年揚眸一看,怔住:
“落黎民!”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落花谷谷主落黎民,上次,他被不知名的人救走,銷聲匿跡了這麼久,竟然在彌府出現。
衆人一頭霧水,落黎民是誰?他們怎麼聽都沒聽過,且看這來者不善的模樣,該不會是來打架的吧!
“哈哈哈!你竟然還記得我!”落黎民仰天大笑,粗獷的笑容難聽刺耳,他居高臨下的盯着落初年,語氣森森,“落初年,好久不見哪,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還坐上了一家之主的位置!”
落初年臉色微沉。
落黎民突然出現,又帶着那麼多的殺手前來,定然不懷好意,他肯定是記恨着她毀了落花谷一事,前來報復。
今日在場的有那麼多無辜的賓客,若是打起來,恐怕會造成死傷無數……
“你就是那江湖邪惡勢力落花谷的谷主?”一道冷喝響起,莫城主首當其衝的站在前方,冷聲質問。
一提起這落花谷,不少人頓時明白過來。
想當年落花谷的那些行爲,應該沒幾個人不知曉,沒想到面前的男人竟然就是落花谷的谷主,一時之間,衆人的心思各異。
這落花谷找上了彌家,很明顯的來者不善哪……
“正是。”落黎民孤傲的揚着下頷,冷冷的眯起眼眸,“我很不喜歡你口中的‘邪惡’二字,若你再說,我要了你的命!”
冷厲的語氣震在每個人的心頭,狂妄,真是狂妄!
莫城主的臉色頓時青了,他身爲一城之主,尊嚴是不容挑釁的,他氣憤的捏緊了雙手,衝動的剛纔衝上去,落初年眼疾手快的按住莫城主的手腕:
“倘若你來是爲了落花谷一事,那麼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就算不是我端了落花谷,也自會有人端掉。”
落初年冷聲道。
鑑於落黎民帶來的殺手太多,她就算是再強大的武功也保護不了這些人,爲了減少此事的危害,她決定按兵不動。
“呵!”落黎民冷笑一聲,“說起此事,我今日前來,正好找你算算賬,你端掉了我的落花谷,我葬送了你這整座彌府!如何?”
嘶!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男人不僅僅想找落初年的麻煩,還要他們的命!
座中大多數人都不會武功,就算是會,那也不是殺手們的對手,他們頓時如坐鍼氈,開始不安起來。
清寧與彌知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她們害怕的抱在一起,藏在角落處的位置,暗暗祈禱着不要傷及無辜。
莫城主與楚影齊齊站在最前方,與落初年並肩而立。
“想要傷害彌家一分一毫,我定然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落初年冷冷的磨着牙齒,陰森森的語氣泛着冷意。
彌家是她的心血,她的家族,就算是拼上了一切,她也會護着。
落黎民睥睨着落初年,禁不住冷笑:“我今日有備而來,所帶殺手皆爲江湖一流高手,縱使你有十雙手,屠完整個彌府的人也是不在話下。”
隨着他最後一個字落下,數十名殺手持劍涌入,迅速的一字排開,遮擋了出口的同時,也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衆人嚇得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難道他們今天要慘死在這裡嗎?
清寧與彌知更是嚇得不得了,她們纔回到彌家多久,好日子都沒有過上兩天,還一直被落初年針對,現在竟然還要把命都給配上去,她們到底招誰惹誰了,命運怎麼就那麼悲催呢!
“真是沒想到,這彌家剛剛光復,就毀在落初年手上,還害的我們娘倆也遭殃,這下好了,彌家徹底的沒有後人,真真正正的要沒落了!”
清寧拉着彌知,絕望的嘆息着。
落初年冷冷的掃了其一眼,暗暗摸着袖中的摺扇,繃緊了身子,作出了十足的戰鬥準備。
落黎民說的沒錯,他的勝算是很大,傷亡肯定會很慘重,可是她沒有料到落黎民會突然到來,根本沒有任何的準備。
唯一的方法是在人員傷亡最少的情況下擒住落黎民……
落初年算計着如何能夠擒住落黎民的時候,落黎民也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忽然,他揚聲道:
“不如,我們做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