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蓮花燈,遊了熱鬧的街道,吃了特色的美食,兩人玩到了極晚的時候,方纔回到客棧。
洗漱過後,感覺到倦意的落初年早早的便躺在了牀上,清歌卻是坐在了銅鏡前面,竟然在梳妝。
落初年從銅鏡的反射裡面,看見了清歌的臉,那張臉經過燭光的柔化,真是美的無話可說,特別是眉宇間的那點硃砂,妖冶到致命的地步,人世間少有如此的姿色,就連同爲女人的落初年都自愧不如。
清歌解了平日中所戴的幾隻精緻的首飾,長至腰間的烏髮頓時傾瀉而下,如同瀑布一般順滑如墨,她執起一柄木梳,緩緩的從上往下梳着。
忽然,她擡眸,從銅鏡中捕捉到落初年看過來的眼神,綻開笑容:“初年,我好不好看?”
笑容一綻,桃花眼中的妖媚頓時多添了幾分柔情與致命的危險,讓人禁不住誘惑的想要靠近,卻又有種只敢遠觀不敢近玩的畏懼。
落初年不置可否:“你若是再說,我果真就要嫉妒你了。”
清歌失笑一聲,緩緩撫着精緻的眉角,指尖往下,一雙斂起的眼眸上睫毛濃密捲曲,煞是勾人,她笑:“初年,我怎麼捨得讓你嫉妒,你要是喜歡,我就將這張臉送給你罷了。”
落初年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見清歌那似乎認真的模樣,連連搖頭。
她之前見過的清歌,可都是用不同的臉出場的,雖然清歌的這張臉在她的眼前出現的久些,可是,誰知道這是不是清歌的僞裝?說不定她戴的是人皮面具呢?說送就送,想想就肉麻。
“不了不了,你還是自己戴着吧!”
“戴?”清歌有些疑惑。
落初年點頭,“雖說人皮面具很好用,可是,貼在臉上久了,會對原來的皮膚造成損害。”
清歌一聽,頓時恍然,她趕緊起身,走到牀邊,伸臉出去,只是道:“你撕撕看。”
落初年挑眉?難道這次不是易容?而是她的真實容顏?可是,上次僅憑清歌給的一顆丹藥,就改變了她的容貌,又怎麼知道清歌是不是服用了什麼。
她往牀內側退了一些,“我對你的真實容貌不感興趣。”
“別這樣嘛。”清歌扁扁嘴,立即往落初年身上湊近,更是將頭低了幾分。
落初年頓時愣住,因爲清歌快爬到她身上來了!
房間裡的牀本來就小,而清歌半個身子橫在她的身上,腦袋更是在她的頭上不出二十公分的距離,一頭青絲更是隨意的散在兩人之間,有股迷亂之感。
藉着柔和的燭光,落初年與清歌對視,那一瞬間,氣氛頓時詭異一般的凝固住了。
落初年怔怔的看着她,內側是牆壁,外側是清歌,她僵硬不動,卻突然覺得這個姿勢,以及清歌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那感覺就像是被盯上一般,更像是被剝光了似的。
她有些忸怩的輕蹙眉頭,卻又在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忽然想起,許久之前,發現清歌似乎有同性戀的趨向,難不成她……
落初年的眼神幾次變換着,然而這一切都被清歌收入眼底。
“初年。”清歌忽然低低的喚了一聲,聲音輕的似喃喃。
“嗯?”落初年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清歌忽然抓起落初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誘哄一般的出聲:“初年,你摸摸嘛~”
落初年身子一麻,眼眸微瞪之間,竟然看見清歌直直的低下頭來,再低下來,可就要吻上了!
她神色一凜,一把將清歌給推開。
清歌沒有防備,輕呼一聲,被推倒一側。
落初年坐起身來,看着清歌,認真的說道:“清歌,我把你當朋友,但是,我不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不管清歌是不是同性戀,被她喜歡的那個人絕對不能是她落初年,落初年不能接受。
清歌怔了怔,她知道落初年不能接受女子之間相愛。
她忽然問道:“初年,倘若我是男子,你會喜歡我嗎?”
言落,她的瞳孔深處涌出了幾分希冀的光芒,目光緊緊的鎖着落初年的粉脣,緊張的連呼吸聲都抑制住幾分。
落初年偏着腦袋,只是頓了半秒,便道:“你不可能是女子。”
清歌的眼眸頓時一亮:“初年,其實我……”
“況且,我也已經嫁作人婦。”落初年立即又接上了一句。
清歌忽然亮起的眸光瞬間暗沉下去,她知道,初年後句的話纔是重點,她已經嫁作人婦,她的心中的那個人,一直都是楚御霖。
清歌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握緊,或許是因爲不甘心,她盯緊了落初年,“如果有一天,楚王爺負了你呢?”
落初年一頓,如果是以前,她真的巴不得楚御霖給她休書,給她自由,可是現在,她並不希望楚御霖負她,這麼多年來,楚御霖身邊幾乎沒有女人,再加上落初年相信楚御霖,並不覺得楚御霖會有負她的一天。
她淺然一笑:“這點,我從沒有考慮過。”
“你就這麼自信?”清歌再次問道。
落初年醞釀了半秒的語言,最後,將清歌口中的自信歸之於:“這應該不是自信,而是相互信任。”
她與楚御霖在一起走過的路倒並不少,無形之中產生的情感,已經足以讓落初年相信楚御霖。
“呵,好一個相互信任。”清歌輕嘲的扯開嘴角,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
落初年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她蹙眉:“怎麼了?難不成你知道什麼?”
清歌頓時搖頭,收斂情緒:“沒事。”
“清歌,這麼多天的相處,我自然對你瞭解了幾分,你肯定知道了什麼?是不是和楚御霖有關?”一牽扯到楚御霖的話題,落初年頓時上心。
然而,落初年的上心讓清歌不喜,清歌只是搖頭,淡淡道:“真的沒事。”
落初年抿着脣角,清歌忽然之間的情緒變化她自然感受到了,她不說,她自然不好再問什麼,只是,心中卻隱隱的有不安綻開。
兩人的沉默,讓氣氛忽然之間變得有些奇怪。
清歌忽然從懷中拿出那隻桃花髮簪,想起這隻髮簪是初年送的,她的情緒好轉了些許,“初年,能爲我綰髮嗎?”
落初年想着有關於楚御霖的事,自然沒有心情。
“該休息了。”
她躺下,臉對牆面,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清歌的手頓在半空之中,僵硬的有些難受,卻不抵她眸中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