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黎民驚呼一聲,急切的側身一躲,卻還是沒有躲過,一根銀針射入他的肩頭。
他的身形頓了一秒,正是這一秒,落初年飛速逼近,扣住他的喉嚨,衝過來的慣性讓她扣着他,徑直的向後飛去!
從半空中徑直的撞在遠處的大樹上,落初年扣緊他的脖子,將人抵在大樹上,一白一黑兩抹身影順着樹幹緩緩向下滑去。
“誰若再動!我便殺了他!”
落地的那一刻,落初年冰冷的聲音冷冷的揚遍每個角落。
衆人聞聲看去,頓時一喜,落黎民竟然被抓住了!
殺手們的殺招頓時僵硬住了。
落黎民瞪着那雙陰鷙的眼眸,被迫扣在樹幹之上,致命部位被人扣住,他僵硬着不敢亂動,唯有用眼神來秒殺落初年。
他從五歲就開始練武,如今四十多歲,練了將近四十年的武功,竟然還打不過一個只有雙十年華的年輕人!氣煞他也!
他沒想到落初年手中的扇子竟然那麼厲害!
刀劍砍不斷骨柄,可以理解爲骨柄製作的材料能夠抗住刀鋒,可是沒想到那扇面竟然也能擋住匕首,他擲出匕首時注入了不小的內力,沒想到這把扇子如此厲害!
更沒想到的是扇子還能放暗器,他怎麼算也沒有算到,真是氣死他了!
落黎民不甘心的瞪着落初年,咬牙切齒的威脅道:“你就算是殺了我也沒用,這裡有三百名殺手,你依舊走不出落花谷半步!”
落初年再離開,也打不過這三百名殺手。
落初年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落黎民,嘲諷道:“這些江湖人士來時帶了不少的隨從下屬,他們看見谷中出了事,定然早就搬救兵去了。”
再過一會兒救兵差不多就到了,到時候看誰勝誰負!
落黎民一怔,想了一秒鐘,氣的他握緊了雙手。
媽的!他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層!他以爲解決這些人很容易,便沒將外面的那些下屬隨從放在眼裡,現在一想,真是失誤!
他差點痛心疾首、捶胸頓足了。
落初年繼續嘲諷道:“況且,你捨得死?”
落黎民一怔,眼中飛快的閃過什麼,作爲一名堂堂七尺男兒,他確實怕死……並不是怕死,只是不甘心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與努力得不到回報,更何況,他還有滿滿的野心,無處釋放,他怎麼捨得就這麼死了?
他掃視了一眼四周。
翠綠青蔥的山谷之中,倒着一地的屍體,鮮血染紅了翠綠的草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飄蕩在空氣之中……
僅剩下十幾名尚且存活的江湖之人,他們殺紅了眼睛,渾身受了大大小小的傷,持着染血的武器,喘着粗氣站粗氣。
殺手也死去了不少,但還有兩百名之多,因爲落黎民被抓的原因,他們停下了打鬥的動作,靜候吩咐。
落黎民頓住了。
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的機會就只有這麼一次,倘若他想要一統江湖,就必須將這些人殺光,然而他卻會被落初年殺死。
但是倘若放這些人離開,此消息傳遍了整個江湖,他又怎麼會有活路可走?
近也是死,退也是死,只不過退一步的話他會死的慢一些罷了。
落黎民夾在中間進退兩難,最終,他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
他忍辱負重了五年之久,做足了準備,好不容易將這麼多重要人物聚集在這裡,就是爲了將他們一網打盡,好去一統江湖,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竟然被落初年破壞了!
他好氣!可是,又有什麼辦法?
“哈哈哈!哈哈……”落黎民不甘心的大笑出聲,他看着比自己小了將近一般歲數的女子,自嘲道,“落初年,你真是好樣的,你不僅搞垮了夜氏皇家,還攪亂了我的計劃,你確實是好樣的!”
衆人聽了這番話,眼中紛紛亮起了光芒,這麼說來,他們今天是有救了,而揪他們的人,是……落初年!
落初年眉峰微擰,冷聲道:“落花谷本就作惡多端,與夜寒天勾結的那段時間裡,還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壞事,現在正是爲你以前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的時候。”
“哈哈哈!”
落黎民仰天大笑,即使被人扣住了命脈,他卻笑得跟個無事人一般,不甘心,他好不甘心。
“我問你一個問題!”落初年凝視着他,不管他願不願意,徑直說道,“五年前,你可還記得你滅神醫谷一事?”
落黎民嗤了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那是毒宮做的,強行推到我落花谷身上!”
五年前,毒宮宮主爲了死去的心愛之人報仇,滅了神醫谷,推到落花谷身上。
“可也有落花谷的份。”落初年冷然一笑,“莫非你忘記了,你趁着毒宮滅了神醫谷時,將聞名江湖的神醫韓非擄走了?”
落黎民掀起眼皮看了落初年衣角,思索着落初年莫非是爲了韓非而來的。
他道:“落花谷擄走韓非沒錯,不過那都是夜寒天的意思,至於韓非現在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五年前,他便將韓非送往了皇宮之中,至於後來的事,他並不知道。
說到韓非,落初年遙視向遠處捂着兒子眼睛的那個男人,楚御霖輕輕頷首,有些話並不用出聲,便能夠讀懂對方的意思。
落初年回過頭來,話鋒微轉:“我想問的並不是韓非,而是……韓非身邊的那個中年女人。”
“咦?”落黎民驚訝了一秒,細細一想,陰鷙的眸子泛着算計的光芒,“韓非的身邊似乎是有一箇中年女人……”
“她在哪!”落初年的情緒猛然激烈,五指不由自主的扣緊了幾分。
落黎民痛的臉色一白,劍眉蹙起,那雙眼中夾雜了憤怒與陰鷙。
“你想知道嗎?”他揚起了下巴,冷視着落初年。
落初年眼中的溫度猛然驟降,耐住性子,極致冰寒的再問了一遍:“她,在哪!”
落黎民扯了扯嘴角,垂眸掃視着那隻掐住自己的小手,感受着那冰涼的象徵着死亡的溫度,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森冷的聲音瀰漫着:
“你既然毀了我的大計,我又怎麼會讓你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