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散去,楚御霖當即下達聖旨,揭穿東陵語的所作所爲,解開了衆人對落初年的誤會,轟動整個皇城。
原來這一切竟然是東陵國的公主搞的鬼?
百姓們出乎意料、接受無能。
戰火紛紛從落初年的身上轉移到東陵語身上。
東陵公主這樣做簡直就是不將他們國家看在眼裡,他們紛紛譴責之,更是聲明不能輕易放過。
皇宮之內,東陵語被光明正大的關進天牢,還在進行中的三國聚會也變了味兒。
暮瀟宮中。
落初年從袖口摸出一書信封,上方落有‘清萱親啓’二字,皇宮中的事終於告一段落,她是時候去逍遙山一趟。
“這是什麼?”楚御霖忽然湊近。
最近,他將辦公場所從御書房搬到了臥房來,美其名曰能夠時時刻刻與落初年待在一起。
“乾王寫給清萱的信。”指尖把玩着信封,輕盈的轉動了兩圈,忽然,問道,
“乾王與清萱之事,你可知?”
“自然。”楚御霖睨了那信一眼,“沒想到,乾王竟是如此鍾情之人。”
近五年來,乾王爲了尋找清萱,可謂是走遍了大江南北,差些將魅宮的基地給翻了個遍,可清萱就如同人間消失了一般,毫無蹤影。
而在北烈國中,甚至有乾王的對手爲了對付乾王,也在暗暗的尋找起清萱。
“鍾情?”落初年輕咬着這兩個字。
鍾情麼?或許罷。
乾王尋了清萱如此之久,清歌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是說,清歌知曉,卻也不告訴乾王清萱的下落,這到底又是爲什麼呢?
難道說,是清萱不想見他嗎?
她沉思了兩秒,忽然道:“我要出去一趟,將此信送到清萱手中。”
楚御霖眉峰微蹙:“還有十天,是你的冊封大典,以及將離兒的身份記入族譜。”
這一來一去的,也不知道十天夠不夠,若是耽擱了冊封的日子,可就壞事了。
皇后冊封大典上卻沒有皇后?這怎麼說得過去。
“可是這封信捏在我的手中,已經耽擱了四天。”落初年抿着薄脣,“我若是快馬加鞭,十日之內必會回來。”
更何況,她還要儘快回來,等着東陵國那邊傳消息回來。
東陵語在他們的手中,他們能夠藉此逼出夜寒天的下落……
“確定?”楚御霖有些不情願。
“自然。”落初年站起身來,將信封塞進懷中,“事不宜遲,現在就去。”
“楚影,備馬!”
皇宮之外。
落初年高高騎於馬背之上,她夾緊了馬腹,奔馳而出。
楚御霖在原地眺望着,久久之後,沉聲道:“暗中保護她。”
“是。”楚影更是牽出了一匹早已備好的馬兒,朝着落初年離去的方向飛速的追了上去。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楚御霖這才離去。
他離去之後,一匹奔騰的駿馬載着一道身影,快速的追着楚影而去……
“駕!駕!”
出了皇宮,在空曠靜謐的官道之上,能夠快速無阻的疾馳。
落初年揚着馬鞭,朝着逍遙山的方向飛速趕去,回到皇宮將近半月,她還是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疾馳的感覺。
太陽不驕不躁,微風迎面掃來,捲起飛舞的長髮,舒適至極。
繞過這一條官道,下一秒,駛入一片濃郁的竹林之中,這裡有不少正在趕路的人,落初年不禁放慢了速度,省的傷了人。
她左右掃去,見着不少的百姓。
或是推着牛車、拉着滿滿的一車東西,或是揹着包袱、一家人在一起向前走着,或是帶着孩子……
看着看着,起初,落初年並沒有察覺異樣。
可是漸漸的,她發現這些百姓們都帶着包袱,神色疲倦,就像是從遠方而來、跋山涉水、走了多天一般……
不對,就算是出遠門,也不可能會有這麼多的人!
不遠處,搭建着一座簡陋的小木屋,有小販在買着茶水,不少百姓在那裡歇息着。
落初年翻身下馬,將馬兒系在了竹子上,便踱步走了過去。
“客官,請問要涼茶還是白開水。”小販忙碌的倒着茶水,忙不過來。
落初年淡淡的掃了四處一眼,尋了處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碗涼茶。”她從懷中摸出一兩碎銀來。
銀子這東西,她從來不會攜帶,還是方纔離宮時,楚御霖強行給她塞了一些。
“好咧!”
小販飛快的倒了一大碗的涼茶來,捻起那一兩銀子,從自己的荷包裡翻出一大堆的銅板,找給落初年。
落初年只給了一兩銀子,買了一碗涼茶,然而她的面前卻堆起了一小堆銅板……
她向來對銀子是沒有概念的,卻也着實沒想到,一兩銀子竟然這麼值錢。
一兩銀子等於一千銅板,少說,她面前恐怕堆了九百九十八個。
她好整以暇的望着小販在數銅板,卻也注意到周圍時不時掃過來的目光。
這裡坐了很多人,他們皆帶着包袱,神情疲憊,拖家帶口,像是從遠處趕來,而且還是大規模的趕來。
“姑娘,我們可以坐這裡嗎?”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只見一個頭發稀鬆的婦人懷抱一個嬰兒,手上還牽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滿目懇求的望着落初年。
落初年點點頭。
婦人帶着孩子與她拼桌,坐下之後,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隻殘破的荷包,很小心的捻出兩枚銅板:
“小二,一碗涼茶。”
“好咧,客官請稍等!”
小二很快將涼茶端了上來,她先是喂好自己的孩子,緊接着,才狼吞虎嚥般的兩口喝盡。
落初年漫不經心的望着她,手掌輕揚,將自己的涼茶推了過去:“慢些喝。”
“謝謝……謝謝姑娘。”
婦人抱緊了懷中的孩子,沒有去接那碗涼茶。
落初年望着她又是警惕、又是擔憂的模樣,不禁來了幾分好奇心:
“這裡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這裡的人們拖家帶口,就好像是……逃難?
婦人聽了,不禁驚訝。
驚訝過後,她愛憐的撫着懷中嬰兒,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
“恐怕是上輩子做了孽,上天才會這樣的懲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