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朦朧的時候,落初年隱隱的記得自己在街道上,幫助了一羣小孩子,偶遇到了新上任的統領御林軍的張將軍,最後,在與一個看似普通的婦女談話時,突然便被下了迷藥。
落初年的意識猛然恢復,緊閉的雙眼立即睜開,入目的竟是一間破爛的房間,光線十分黑暗,但還是隱約的能夠看清,這裡遍佈着蜘蛛網,有着很厚的灰塵,那些衣櫃傢俱破爛的不成樣子。
這裡看起來是一個很久沒人居住的房間。
落初年滿頭疑惑,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了椅子上,手腳都被緊緊的綁住,連一絲掙扎的空隙都沒有。
“醒的倒是比我預料的快。”男人沙啞難聽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安靜昏暗的房間裡頗顯詭異。
落初年微驚,下意識側頭看去,雙眸頓時縮緊了幾分。
只見,逆着光的方向,男人一身粗布衣,臉上長滿了鬍渣,髒兮兮的似乎幾天沒洗臉一般,眼中有些嚴重的血絲,裡面的疲憊與恨意並存。
而這個男人,正是落初年熟悉的面孔,是張四!
“覺得驚訝嗎?”張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晃着走到落初年面前,手中漫不經心的把玩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晃來晃去,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落初年腦中思緒迅速翻轉了幾圈,看着張四那滿目疲憊的模樣,便隱隱猜出,最近的他過的並不好。
幾天前, 安東之死一案,張四是被判了死刑的,卻好好的出現在這裡,還綁架了她,除了報復之外,落初年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她揚着腦袋盯着張四,被反捆在椅子後面的手暗暗掙扎了一下,卻是被捆得太緊,動彈不得。
碰!
一張椅子被張四用力的甩了過來,正好摔在落初年面前,張四隨意的坐下,望着落初年。
“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嗎?”張四翹起了二郎腿,動作很是隨意,眼中滿滿的恨意卻無法忽視。
不等落初年說些什麼,張四便咬着牙齒,狠狠的說道:“我好不容易從楚王府裡逃出來,楚王府便派人通緝我,安夫人知道了這件事,竟然也派人來抓我,你知道要是我被抓到,會是什麼結果嗎?”
兩方人馬都在抓他,他隻身一人躲在皇城中,無法出城,無法以正面目示人,那種見不得陽光的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落初年蹙起了眉頭。
“每天就像只過街老鼠,連吃頓飯都不敢出現,你知道我在這裡躲了多久嗎?啊?”張四咬牙切齒的聲音十分陰冷,他猛然站起身來,喝道,“你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不說話!你不知道,你不能體會到我是多麼的痛苦,但是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他望着落初年的眼中迸射出陰冷的光芒,冰冷的彷彿已經瘋狂,那充滿血絲的眼睛看起來更加可怕。
落初年淡淡的看着男人,斟酌了語言,方低聲安慰一般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兇手,我可以給你一個安全……”
“你既然知道,那時候爲什麼不說!”落初年的話突然之間就觸動了張四心裡的某條弦。
他一把衝了過去,揪住了落初年的衣領,力氣大的直接將人提起來,手背上暴露出了青筋,他湊近了幾分,紅着眼睛大吼道:“你爲什麼不說!都是你害得我!你還得我變成這樣!你這個兇手!你毀了我!”
他明明解釋過了,他明明就沒有殺人,卻還是揹着這個罪名,沒人知道他有多麼的冤枉,也不知道他現在有多麼的痛苦。
現在,落初年卻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搞笑,他當時求她的時候,她怎麼不說!
自己本在楚王府待得那麼好,再過兩年他和出楚王府的主僕協議就滿了,他就能夠領着一筆豐厚的錢財離開,可是這一切,竟然都被落初年給毀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越想越氣憤的張四竟將椅子帶落初年的人一起拎了起來。
落初年一驚,下意識的扭動着手腕,“你不要衝動,我可以給你洗冤!”
她當時那樣做只想着處理掉安夫人安插的眼線,再讓那真正的兇手放鬆警惕,從而抓獲,可是她卻沒有料到,張四竟然報復到自己身上。
是她的失策,現在被綁在這裡,動彈不得,即使有一身的防身技能也無法施展。
“洗冤!”尖銳的兩個字從張四的嘴中發出,有着沙啞與質疑,他嘲諷的大笑道,“放了你,你不帶人來抓我纔怪,到時候,我可就真的完了!”
落初年臉色一沉:“我落初年說話算話,不必要欺騙任何人,而你現在也不得不選擇相信我,不是嗎?如果你還想要安定和平的生活的話!”
沒有人不怕死,落初年現在拋出的條件,無疑就是張四現在最想要的,也是最不能得到的,而她落初年可以給他。
果然,張四聽了這番話,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遲鈍。
可是一瞬間,他眼中的猶疑被陰狠與報復所取代。
一個故意害他的人,他怎麼可以再相信一遍?再說,她落初年是誰,一個草包活不如下人的小姐,說的話有什麼權威!
“妄想用這些引誘我,我豈會再次上當!”張四冷笑了一聲,打量着落初年那幽幽的臉蛋,心中忽然生了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