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彌知走了進來,手中還端着一隻托盤,她款款走近,滿目關心:
“堂妹,我過來看你的時候,正好撞見前來送藥的丫鬟,便順手將藥端來了。”
言語間,她飛速的瞄了楚御霖一眼。
只是很飛快的一眼,然而她再快還是被落初年看到了。
落初年眸光微沉,試想這彌知前來對着楚影糾纏不清,此時,恐怕是惦記着楚御霖了。
她不動聲色的收斂起思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勞煩堂姐了,將藥放在桌上就好。”
“丫鬟剛纔告訴我,這藥要趁熱喝纔好。”彌知眨巴着眼睛,說話間,便行走至牀邊。
她折身坐在楚御霖的身側,與楚御霖隔着不過十公分的距離,擡手動身都能夠碰到楚御霖,她卻像沒有察覺一般,放下托盤,端起盤中的藥碗。
“堂妹,你的手似乎不太方便,姐姐餵你可好?”她正過身子,手肘卻是突然撞到楚御霖的手臂。
手中的藥碗頓時脫手而出,徑直的朝着落初年砸去。
她嚇得驚呼出聲。
然而,眼看着就要砸到落初年身上的時候,一隻大掌橫掃而過,穩當的扣住碗沿扭手一轉,別說碗沒有砸,連一滴藥汁都沒有灑出來。
彌知怔了怔,隨即着急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拿穩,堂妹莫怪!”
她急切的兩眼冒着水霧,就像是被落初年欺負了一般,即將就要哭了出來。
那委屈的模樣倒是楚楚可憐……
落初年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這點小手段她都能看出來,更別說是楚御霖了。
楚御霖是討厭女人的,更討厭某些矯揉造作的女人。
果不其然,楚御霖眉峰一蹙,冷淡出聲:“讓開。”
簡單利落的兩字夾雜着幾許不耐,更是薄涼的讓人不能拒絕。
彌知愣了半秒,怔怔的起身讓開,眼角還掛着兩滴晶瑩,卻發現楚王爺看都沒看她一眼。
楚御霖執起勺子,舀了半勺藥汁,湊近吹遍吹了吹,這才小心的送到落初年脣邊。
落初年乖乖的張開了嘴巴,將那苦澀的藥汁抿了下去,苦的眉峰都蹙了起來。
“很苦?”楚御霖小小的抿了一口藥汁,原本就蹙起的眉峰蹙的更緊了,確實很苦。
“我若是說苦,能不喝麼?”
“不能。”
他不由分說的又是湊了一勺到她的脣邊。
落初年極其嫌棄的睨了黑乎乎的藥汁一眼,既然不能不喝,那還問她做什麼?
她思索兩秒鐘,一本正經道:“你知道嗎?我身子虛弱是因爲我幾天沒吃飯了,要是給我吃兩碗飯,我保證立馬就蹦蹦跳跳……唔!”
楚御霖看着她嘴巴一張一合着,眼疾手快的將勺子湊進她的嘴中,苦的她眉頭都擰成了一座小山峰。
“唉~”長長的嘆了一聲,這一聲裡飽含了多少的無奈。
“我想吃飯。”她感嘆,就像是把吃飯當成了什麼奢侈的事情。
之前,就只喝了兩碗藥粥,現在早就餓了。
“先將這碗藥喝了,膳食晚些便送來。”楚御霖舀起一勺,瞄準落初年的嘴,準備趁着她張嘴的時候再強行塞進去。
落初年察覺出他的心思,機智的雙手捂住嘴巴,往後縮了縮,嬌嗔的聲音帶着幾分撒嬌的味道:
“纔不要,不喝,就是不喝!”
她眨巴着眼睛,瞄瞄楚御霖,再瞄瞄站在旁邊臉色有些難看的彌知,雙眼越發的晶亮。
楚御霖疑惑的打量着落初年,怎麼覺得今天的她有些……奇怪?
換做往日,她可是不會這麼乖巧惹人的向他撒嬌的……
今日這是怎麼了?
他疑惑的思索着,卻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明說不行,那就只能哄了。
“將藥喝完,等會我親自下廚爲你做飯。”
“當真?”
“自然。”
落初年大嘆,難得啊!
想着上次,也是唯一一次吃過楚御霖做的飯,也是五年前,他這尊貴的九五至尊身份肯爲她下廚,真是難得。
她當即端起藥碗,仰頭一口飲盡,不留一滴的放回了楚御霖的手裡,笑眼眯眯的提醒道:
“可別忘了去下廚。”
“你且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現在就去。”
語罷,楚御霖便向着廚房而去。
落初年迫不及待的舔舔脣瓣,眸光來回掃了掃,望見還站在那裡的彌知時,不禁驚訝:
“堂姐,原來你還在這裡。”
彌知一聽,神情僵硬的臉上勉強的綻開一個笑容。
“我……呵呵,是啊……”
她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裡,落初年難道眼瞎了沒有看見嗎?
她一直尷尬的站在這裡,看着落初年與楚王爺秀恩愛,看得她深深嫉妒,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落初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笑問道:
“楚影現在應該不忙了,堂姐你要多去找找他,培養培養感情,楚影這個人呢,有些冷漠,但是隻要你多去刷刷臉,他一定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提起楚影二字,彌知的臉色頓時一黑,更加難看了。
因爲她將楚影誤當做楚王爺,鬧出了不少的笑話,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更可惡的是落初年此時還笑着嘲笑她,真是氣死她了!
她垂在身側的兩手握的死死了,忍住了謾罵的衝動,深呼吸一口氣,勉強至極的笑道:
“我這不是關心堂妹麼?”
頓了頓,她又道:“聽莫城主說,你過幾天就要回皇城了。”
落初年悠悠的睨了她一眼,慵懶的換了個舒適的姿勢,漫不經心的嘆道:
“是啊,霖他登基爲皇,我得趕緊去將皇后的位置坐穩了,省的被某些妖豔賤貨勾搭走了。”
彌知瞳孔猛縮。
楚王爺登基爲皇了!
她怎麼不知道!
現在一回想,楚王爺方纔穿在身上的那件錦袍,不就是龍袍麼!
這麼說來,落初年不僅僅擁有了彌家,還成爲了皇宮,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羨慕、嫉妒、恨意齊齊涌上心頭,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吶!
爲什麼上天如此的不公,不僅給了落初年完美的容貌,還給了她至高無上的身份,而她卻什麼都沒有。
彌知恨恨的咬住下脣,滿目的嫉妒即將要壓制不住爆發,可是她最終還是理智的忍了下來。
她嫉羨的嘆息了一聲:
“唉,真羨慕堂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