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聽你的。”種緯知道這是徐少校在他的位置上能做出的最有利於自己的決定了。至於黑西服是夥什麼人,種緯大致只能猜測他們是國安,或者更高層次的警衛人員的身份了。至於是不是他驚動了這些人,那他可就不知道了。
種緯在那名何上尉和四名士兵的陪同下返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何上尉繼續陪着種緯聊天等待,四名士兵兩兩輪番守在門外。而徐少校則沒上樓,而是繼續在賓館大堂裡等待着那夥黑西服。
大約過了十分鐘,徐少校陪同四名身穿黑西服的冷峻男子來到了種緯的門外。
看到四名黑西服到來,何上尉和種緯點了點頭,然後就默不作聲的退到了門外。而徐少校在介紹了種緯的身份情況後,衝種緯使了個放心的眼神,便也退到了門外。而四個黑西服中,有兩個留在屋裡問種緯話,另外則退到了門外,並且把門給關上了,估計他們正守在門外,甚至把徐少校等人也隔絕開了。
種緯知道這是徐少校他們能爲自己做到的極限了,如果這幾個黑西服不搶絕密材料便罷,如果他們真的出**材料的話,徐少校他們也只能會將這幾個人擋在屋裡一段時間。徐少校他們得到的命令是甄別可疑人員身份,但卻沒得到幫着別人搶奪絕密材料的命令。所以一旦在那個時候發生衝突,他們是有理由出手的。
隨後事情鬧大,就必須由上面的人來收拾首尾了。不過即便事情真的鬧得不可收拾,徐少校他們也沒太大的問題,畢竟身爲軍人有保護國家機密的責任。在種緯不情願的情況下,沒人能強迫種緯交出絕密材料的。
哪怕最後證明徐少校他們這件事做得不對,他們也頂多被上面罵一通。因爲哪個領導也沒法苛責履行自己職責的下屬,那樣的話將來還怎麼帶隊伍。藉着這個由頭,徐少校他們就算配合了種緯的工作,保護了那份絕密材料了。
不過,事情並沒入種緯預想得最嚴重的方面發展。讓他意外的是,這幾個黑西服似乎根本不知道絕密材料的事情,而是似乎對他的身份更感興趣。確切一點說,是對他和凌薇是什麼關係更感興趣。
“你和凌薇怎麼認識的?”“在哪兒認識的?”“認識了多長時間?”“你們之前見過幾次?”“你這次來京城找凌薇做什麼?”“誰要你來的?”“你有什麼目的……”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種緯有些有知所措。這是幹什麼?彷彿在這些人眼裡,種緯威脅到了凌薇的安全,是個處心機慮的傢伙似的。
“我和她認識不越過三天,她是到天海蔘加楚楚的演唱會的時個和我認識的。”“我們總共只見過兩次面,我來天海是因爲她丟了錢包。”“我把她被盜的錢包給找回來了,是領導讓我來找她的,要我當面把錢包還給她……”
對方既然沒提絕密文件的事情,那種緯乾脆也沒提,直接把這件事變成了一樁警方歸還被盜物品的事情。
可種緯也是忙中出錯,因爲他這個藉口根本就沒法成立。警方就算把丟失的錢包還回來,又怎麼能坐着飛機來還?這成本也太高了吧?這明顯是別有用心啊!
果然,接下來這幾個黑西服中爲首的人一下子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還錢包這件事上來了。
“還一個錢包用坐飛機來還?你們怎麼這麼好心?”“你老實說,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試圖接近凌薇有什麼打算?背後是誰給你下的命令?”一連串的問題一點空閒的功夫都不給種緯留,問得種緯心裡直起火。
你大爺的!果然不能隨便撒謊,原來一個謊言真的需要一堆謊言來圓啊!種緯無奈的在心裡想着。
而就在這個時候,像是迴音似的,一句:“你大爺的”罵聲憑空出現了。而且這聲音挺尖挺細,不但種緯聽到了,屋裡的兩個黑西服也聽到了。兩個黑西服馬上扭頭向屋門方向看去,隨着這兩個黑西服的動作,種緯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並不是什麼憑空出現的罵聲,而是凌薇正在門口罵人!正主兒來了。
種緯剛認識凌薇不過幾天,就已經讓他對凌薇的無禮和傲慢深有體會了。除非萬不得已,他是不願意和凌薇打交道的。而到了眼下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凌薇的罵聲似乎有那麼點可愛了。至少她能讓這幾個黏糊糊的黑西服早點中斷這無聊,甚至有點神經質的問話。
“小姐,您不能進去,裡面正在問話……”隔着隔音效果並不好的門,屋裡的幾人可以清楚的聽到門外的對話。
“小姐,我們這是按規定行事的,是爲了您和首長的安全考慮……”另外一個人努力的向凌薇解釋道,只不過他的聲音離屋門越來越近。
“滾!他是我叫來的,有你們什麼事兒?”凌薇的聲音越發的清楚了。
“哐”的一聲,隨着一聲重擊,本來就虛掩着的房門一下子被撞開了。凌薇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臉上仍是那種帶有點傲慢和霸道的神情。
凌薇一進門,那兩名黑西服便無奈的站了起來道:“小姐,我們在甄別……”
“閉嘴,出去!他是我叫來的。”凌薇根本不給這兩名黑西服,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姐,按照保衛規定,我們應該……”爲首的那名黑西服試圖掙扎一下,仍舊努力的辯駁着。
“閉嘴!我是做什麼工作的你很清楚,用我給你講保密守則嗎?他是我的人!好了,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現在可以走了。”凌薇直接搬出了保密守則,還將種緯說成了是她的人。種緯坐在那似乎覺得臀部一緊,忽然有種被人在屁股上給蓋了個檢疫合格證的感覺,弄得種緯有些哭笑不得。
聽到凌薇這麼說,兩名黑西服這纔沒轍了。兩人無奈的站起身,走出了屋門,然後輕輕的把房門給掩上了。
等這兩人走了,一臉慍和傲慢的凌薇這纔算是放鬆了下來,剛纔的女王範兒這才消失不見。等她回過頭來看了看種緯,一抹笑意便漸漸地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之間。
“沒想到你還真厲害,這麼快就找到我丟的包了。”凌薇面帶笑意的對種緯說道,似乎剛纔那一連串的髒字和罵人的話語都不是從她那紅脣間蹦出來的似的。
說話間,凌薇已經走到了種緯的對面,在離種緯距離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而她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種緯,那別有意味的眼神似乎已經瞬間對種緯說了很多話。
剛送走黑西服,又迎來這位女魔頭,種緯這回有點頭疼了。他伸手拿過自己的包,把凌薇丟失的錢包和硬盤都拿了出來,放在了自己的手邊。
凌薇一探身,就想把自己的錢包拿回去。誰料種緯一伸手,卻又把裝在證物袋裡的兩件東西給拿了回去。凌薇伸手抓了個空,衝種緯一挑眉毛,似乎在用眼神問種緯爲什麼不把錢包還她。
種緯輕輕的吁了一口氣道:“偷這個包的有兩個人,已經死了一個。所以這個包已經不單單是被盜物品了,它還是涉及人命案的證物。雖然你可以拿回去,但我需要一份收條,不然等我回天海後,我交待不了丟失證物的事情。”
凌薇直楞楞的看着種緯,忽然噗哧一聲展顏一笑道:“死腦筋!你以爲這個案子還算是案子嗎?真沒見識!”
“是,我是從小地方來的,和京城這地方的大鱷沒法比。不過還請凌女士給我寫份收條,寫明白接收到了什麼東西,我回去也好交差。”種緯看也沒看凌薇,直接從提包裡取出一紙筆交給凌薇道。
凌薇帶着頑皮的笑意望着種緯,伸手接過遞過來的紙道:“哼,固執得可愛!”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凌薇並沒再這個問題上再堅持,而是轉過椅子在桌上認認真真的定了一份收條,並且在種緯的指點下列明瞭她收到的東西。寫完這東西以後還沒等她把收條交給種緯,手邊卻已經多了一份印泥。
“請按個指紋!在收到東西的名稱上,你的名字上,都要按!”種緯公事公辦道。
“哼!”凌薇重重的哼了一聲,擡頭瞟了瞟板着臉站在她身邊的種緯一眼,然後還是按照種緯的指點按了指紋。
“這回完事了吧?”接過種緯遞過來的紙巾,凌薇一邊挑釁似的望着種緯,一邊認真的用紙巾擦着手指道。
種緯吹乾了紙上的印泥指紋,一邊把這張收條收好,一邊點頭對凌薇道:“好,完事了,謝謝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走!”這回凌薇可被種緯給氣壞了,她楞起眼睛氣勢洶洶的問種緯道:“姑奶奶大老遠趕來,就,你就一句話就把我趕走了?”
“我該乾的事情完成了,你自然可以走了。”如果說之前種緯對凌薇還算有點好奇的話,但在經歷了部隊和黑西服甄別的事情之後,他已經不想再弄清楚凌薇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