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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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樑家還有可能救樑新義,種緯猛然想到一種可能。他馬上叫過趙文江,讓他趕緊帶人去把那幾個目擊者保護起來,說不定樑家此刻已經得到了消息,正準備以那幾個目擊者爲突破口毀滅證據呢!別看現在案件的嫌疑指向了樑新義,但種緯他們還缺乏直接批評樑新華的證據。
現在的證據只能證明樑新華涉案,和死去的那名女子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有關,卻沒法說樑新華指使其他人謀殺了那名女子。再加上司機小李已經死了,指證樑新華的人選又少了一個。假如此時樑新義咬死了口,非說開車撞死人的就是司機小李,因爲他和樑新華爭風吃醋,或者和那個女人有私仇,這纔開車撞死了那個女人,警方還真沒什麼有力的證據證明小李不是殺人兇手。
再反過頭來,樑新義出於某種原因一力承擔了殺死司機小李的罪責,那就可以把樑新華洗得更乾淨。哪怕從推理和分析上都能說明樑新華在這樁案子上的所起的作用不一般,但在缺少相關有力證據的情況下,檢察院和法院將無法指證和判決樑新華的罪責。
種緯現在只能指望這樁案子的情況還沒外泄,他和專案組的成員們可以及時的將幾名樑新華的手下捕獲,並最終突破他們的心理防線,從他們的嘴裡掏出有用的東西。但種緯知道,樑家在天海的根實在是太深了,目前這樁案子的進展應該瞞不了多久,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專案組的工作就被動了。
種緯來到審訊室隔壁,準備旁聽一會兒李建齊他們對樑新義的審問。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正是派去梁山鎮準備把那幾名樑新華的手下帶回來的那路負責人的電話。種緯按下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種隊,我們給圍在鎮派出所了,別說把那幾個人帶回去了,連鎮派出所的門都根本出不去啊!”電話一接通,便聽到那名帶隊的警察有些焦急的聲音從一大堆雜亂的背景音裡傳了出來。
“怎麼搞的?鬧得那麼厲害?外面有多少人圍着你們,有人受傷沒有?”種緯一聽眉毛就皺起來了,看來越擔心什麼還是越來什麼,顯然梁山鎮方面已經得到了消息,專案組剛剛有所突破的信息已經泄露了。
“圍着的人倒不多,一百來人吧。受傷的人倒是沒有,就是汽車玻璃被砸了。現在這些人就聚集在鎮派出所門口,正堵着門罵我們呢!”那個負責人帶着成分委屈和不甘的口氣向種緯彙報道。
“他們罵什麼?你們沒跟他們說清楚你們是去幹什麼的?你們是去找相關證人取證的,又不是抓人!”種緯還咬死了先前的說法,試圖讓這名負責人矇混過關。
“種隊,我們是這麼說了,可門口那幫上歲數的根本不信啊!非說什麼有人看上了梁山港這塊風水寶地,準備讓梁山鎮變變天呢!說什麼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還說什麼上面出了奸臣,要殺精忠岳飛呢!您看我們怎麼辦啊!”那名負責人向種緯訴苦道。
“什麼飛鳥盡,良弓藏?這話也是梁山鎮那邊老百姓能說得出來的?”種緯可是在梁山鎮那邊呆過一段時間的,要說那兒的老百姓會摔跤,會武術,種緯倒是相信的。但要說讓那邊的老百姓吊個書袋,講兩句古文,那可就太難爲他們了。講文化和講道理那可不是他們的強項,那邊的人相對還是比較粗線條一些的,動手的能力可比動嘴的能力強的。剛纔那些話,分明是有人授意教給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搞大,好渾水摸魚。
“不要緊,你們別和當地人衝突就好,人帶不回來就先不帶。讓鎮派出所的人去和當地老百姓交涉,你們不要參與。然後你們在鎮派出所呆着,有情況隨時向我彙報就是。我去向上級領導彙報一下,如果不行的話就天黑後撤回來,車扔在那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保證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聽完那名負責人的彙報,種緯一邊安慰他一邊給他想着辦法,然後便準備去向王春生那邊彙報情況。
掛斷電話,種緯沉吟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正準備去向王春生彙報工作。可正在這個時候,種緯的電話又響了。拿起來一眼,卻是趙文江的電話,難道目擊證人那邊又出了事情。
“種隊,你知道我們碰上什麼情況了?”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便傳來了趙文江有些興奮的說話聲。種緯一聽趙文江這種略帶興奮的聲音,剛剛懸起的一顆心一下子又放下了大半。不用趙文江說別的,僅憑他這興奮勁兒種緯就知道不是壞事。
“說吧,出了什麼情況?”種緯沒心情跟趙文江打啞迷,直接向趙文江問答案。
趙文江聰明得很,一聽種緯的語聲無喜無悲的,馬上就知道種緯那邊遇上麻煩了。當下他也不再吊種緯的胃口,而是言簡意賅的彙報道:“我們剛纔剛見到這邊的幾個目擊者,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呢,樑新華手底下那幾個人就氣勢洶洶的找來了,其中就有那幾個事故當天。我們幾個一看也沒二話,直接把他們都摁這兒了。不過種隊,這邊一共有十來個人,您得趕快派人來支援一下,要不我們現在人手少帶不走他們,時間長了怕發生意外。”
十來個人!種緯心裡一覈計就知道事情緊急,當下他也不再猶豫,馬上掛斷了趙文江的電話就呼叫巡特警大隊在街面上值勤的摩托騎警,讓他們馬上增援趙文江他們。然後又給巡特警大隊下令,調集兩輛防暴車,配合兩輛警用麪包車,馳援趙文江他們。要求他們儘快把趙文江他們控制住的犯罪嫌疑人帶回來,同時將目擊證人保護起來,帶到市局招待所。
命令一下,天海街頭立刻就亂了起來。像這種規格的命令和運動都是非常顯眼的,七八輛警用摩托組成了一個車隊,摩托上的警燈和警笛邊閃邊叫,從滾滾的車流間呼嘯而過。車上的摩托騎警配槍持盾,攜帶着各種防暴武器如臨大敵。弄得市民們也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只能遙遙望向摩托警車駛向的方向,在心裡面疑惑着,祈禱着。
緊接着,巡特警大隊的輪式防暴車也開了出來,一路閃着警燈拉着警報往市中心猛趕,後面幾輛警車同樣閃着警燈緊緊相隨。雖說這種黑色的,看起來極爲威嚴的防暴車出現在天海街頭有一段時間了。但平常市民只看到這些防暴車慢悠悠的行駛在街道上,早習慣了它人畜無害的樣子。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與其說這是種具有強大威攝力的武器,倒不如說它是象徵着平安祥和的道具。如今,當這些輪式防暴車拉着警報呼嘯着行駛在街道上的時候,當防暴車上的警員用警報器發出有些蠻橫的聲音催促着社會車輛讓道的時候,人們才第一次感覺到了它的恐怖力量。大噸位車輛高速行駛證街上那種獨有的震動,黑色的全封閉車身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都讓目睹這一幕的市民們心裡發緊。
而此時,天海街頭的一幕更駭人眼球。十幾條壯漢被控制在地上,個別想擡頭反抗和四下觀察的,馬上就會被摩托騎警手裡的防暴棍教訓一下。地上散落着棒球棒、長刀、匕首之類的兇器,一看就知道是這夥不懷好意的壯漢們身上的傢伙。在離這夥人不遠的地方還聚集着幾個看起來有些面露惶恐的普通市民,他們被幾名便衣警察保護着,走也不能走,留又不想留。
而在更遠一些的地方,是大量圍觀的市民,他們正帶着好奇而又緊張的神情向現場張望着,全然不知道他們的圍觀有可能帶給他們自身的風險。好在這個時候,警笛由遠及近,兩輛輪式防暴車和兩輛十人座麪包車組成了一個小小的車輛,隆隆駛了過來。
可就在警車車隊開到離現場還有五六十米遠的時候,一輛斜着違停在路邊的轎車擋住了整個車隊的去路。輪式防暴車超寬的車身根本開不過來,這下就尷尬了。
不過還沒等人們起了看熱鬧的心思,防暴車和警用麪包車的車門打開,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特警魚貫下車。帶隊的劉學義等人稍一分配,馬上就有十多名特警隊員向事發現場跑步增援了過去。
而剩下的十餘名特警隊員一下子圍在了那輛違停的轎車車邊,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只見十餘名特警隊員一起發力,直接把那輛轎車給擡到了便道上,塞進了兩棵行道樹的當中。隨後趕來的車主看着這一幕瞠目結舌,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把車從那個狹小的地方挪出來纔好。
圍觀的市民們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幕,不但沒人替這個倒黴的車主抱不平的,不少人反倒都幸災樂禍了起來——讓你沒事總亂停車,自己怎麼省事怎麼來,該,這回遭報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