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萍很聰明,她並沒在種緯和那羣女騎警的事情上糾纏,她知道種緯和那幾個女騎警絕對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麼的,也根本沒那可能。而且現在種緯剛剛三十出頭就身居高位,從各種消息來看種緯再往上走一步,成爲天海最年輕的公安局副局長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林萍知道種緯的爲人,也知道以種緯的人品絕對做不出像段洪興那樣的事情來的。所以作爲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該怎麼抓住種緯的心,而不是做出愚蠢和任性的行爲讓種緯寒心,只有腦子壞掉的女人才做出會把種緯推到那些有意競爭的女人身邊的蠢事的。
林萍組織電視臺的新聞記者們對這起案件的女騎警們一陣猛拍,然後又對大部分女騎警進行了採訪。當然林萍採訪了五名女騎警中的四人,唯有輪到採訪楊欣的時候,林萍卻讓她的助手來對楊欣進行了採訪。其中的原因不用說明,在場的人們都能猜出其中的緣由。不過這個事兒誰也不好說出口,畢竟這是誰都沒有挑明的事情。
女騎警在郊外訓練的時候遇到突發治安案件,於是主動請纓出擊,利用騎警的機動優勢順利的控制了局勢,並且將案件的影響和傷亡降到了最低,這個新聞不管誰聽起來都是勁爆得很,驚豔得很。
事情也確是如此,等各級領導聞訊陸續趕來的時候,案件的處理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原來案件的起因小得不能再小,其實就是兩處工地上打工的民工在某一天去吃飯的時候,因爲一點點瑣事發生了矛盾。然後恰好兩處工地上的民工正好分屬兩地,雙方的矛盾和語言習慣的不同越來越大。
隨着雙方摩擦次數的增多,本來一起小得不能再小的糾紛,最終釀成了一起械鬥血案。好在楊欣等一衆女騎警恰好在附近,聞訊迅速趕來並且控制了局勢,這才讓這起案件的影響和損失降到了最小。
查明瞭案情,工地施工方和管理方都被叫到主管單位領導面前好一頓申斥。然後屬地公安分局和派出所則出動警力,把涉嫌聚衆滋事的犯罪嫌疑人全都擒拿帶走。受傷和出手傷人的人該去醫院的去醫院,該送進號子裡反省一下的送走反省。一起差點造成重大損失的治安案件就此終結,如同漫天烏雲遇上了狂風一般,轉眼就散了。
儘管林萍沒有采訪楊欣,但女騎警這次立功露臉的事情可是誰也瞞不住的。況且女騎警是李天宇市長力排衆議之下剛剛投入了巨資建立起來的,這纔剛剛建立兩個月就露了一回臉,這能不好好宣傳宣傳麼?而且這個機會,可是向李天宇市長拍馬屁的絕佳機會,有的是人想抓住的。所以當天晚上的新聞裡就出現了採訪楊欣等幾位女騎警的電視畫面,幾位年輕女騎警幾乎被塑造成了力挽狂瀾的女英雄。
緊接着第二天,各路新聞媒體不是跑到正在值勤的女騎警那裡採訪,拍照,就是追到巡特警大隊訓練基地進行採訪。從市領導,到市局的主管領導,再到種緯這個巡特警大隊的副隊長,連續幾天都是在不斷的接受各大新聞媒體的採訪。這些新聞媒體裡不僅有本地的新聞媒體,一些國內的知名媒體和境外媒體也參與了進來。
尤其是一家來自歐洲的媒體,還專門從歐洲人的騎士精神角度出發,給女騎警們拍了一個專題片,着力探討了一番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性和相似性的問題。據說這個片子在歐洲各大電視臺播放以後,很是吸引了一些歐美觀衆的注意。一些來中國旅遊的遊客還特地將天海作爲了他們旅遊的一站,就爲了看看這些英姿颯爽的女騎警。
以楊欣爲首的幾個女騎警着實露了次臉,沒幾天她們就得到了市、局兩級領導的親切接見。並且由於她們出色的,負責任的行動,市領導還專門向她們頒了獎。楊欣等人更是直接晉升爲見習警官,將優先被送到省警官學樣參加正規的入警培訓。這意味着她們將鐵定成爲一名正式的女騎警了,淘汰百分之十的可能已經不會降臨到她們的身上了。
女騎警們的這次露臉,直接把之前那些懷疑的言論給壓下去了,也讓一力倡導警務改革和推行網格化治安管理的李天宇興奮不已。連帶着李天宇又抽出時間來聽了幾次治安和巡特警大隊聯合進行的彙報,對網格化治安管理的工作進度進行了指導和督促。
無巧不成書,女騎警們剛乾了件露臉的事。剛剛推行下去試點的網格化治安管理系統也露了次臉,這次露臉的居然還是一名五十出頭的老治安警察。
老薛是南豐區的一名普通治安警察,已經在這個崗位上幹了快三十年了。按能力和資質來說,老薛都只能算是平平,沒什麼出奇的能力,也沒什麼耀眼的業績。幾十年治安警察幹下來,既沒出過什麼事,也沒露過什麼臉,是那種自己不說話領導都想不起來的人物。
前不久南豐區推行網格化治安管理系統,治安支隊裡不少人都要從原先的崗位調配到值勤點去,連帶着原來比較規律的上班時間就要被連續不斷的輪休夜班所代替。很多人上慣了正常的班制,一般情況下都不願意輕易調動自己的崗位,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警察,身體素質都已經下滑了,誰願意沒事總值夜班啊!
可老薛的情況特殊同,他的老孃得了重病,現在整天在醫院裡躺着,身邊需要人來照顧。可老薛一家人只能一邊上班一邊輪流去照顧,結果就有點忙不過來了。老薛是個孝子,看家人忙不過來,治安大隊又鼓勵治安崗的警員自己報名去值勤點,承諾自願調過去的給漲一級工資。
這就是下面各級單位應對網格化治安管理所帶來的人員調動和輪換所採取的應對措施了,很無奈,但也很現實。老薛這個時候正是缺錢的時候,琢磨了一番之後,他不顧自己的年紀已經頗大的現實,還是報了名。
就這樣,老薛被調整到了南豐區的一個值勤點。而且根據他的要求,他基本上每天都上夜班,這樣他白天就可以在醫院多陪陪自己的老孃。
不過值勤點並不是老薛可以隨便睡覺的地方,網格化治安管理系統要求每個值勤點必須二十四小時有人值守,夜間還會不間斷的派出人去巡邏,所以休息的時間是有限的。好在值勤點的負責人看老薛年紀大了,又知道他家的情況,便有意讓老薛多歇歇。晚上便刻意要求老薛多在值勤點守一會兒,這樣老薛便可以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段時間,只要來電話或者有老百姓求助的時候他能接警就可以。
當然如此照顧老薛也是有原因的,老薛雖然履歷裡沒什麼亮眼拿人的東西,但經驗和眼光還是有的。因此值勤點的負責人要求老薛沒事兒的時候多給值勤點的幾個年輕警察講講話,每天晚上在固定的時間段帶兩個人出去巡邏一下。老薛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知道值勤點的負責人能這麼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當下也不囉嗦,很痛快的接下了這個工作。
十一月份,天海已經入秋了。雖然晚上並不是很冷,但風還是比較大的。
一天凌晨,又到了老薛帶隊出去巡邏的時間。他讓其他人接替他在值勤點值守,然後帶着自己的兩個徒弟走進了夜色中。
長街上,差不多每條路的兩頭都有警用麪包車的頂燈亮着,那是巡特警大隊和治安大隊共同組織起來的流動值勤點。晚上出門的老百姓只要用眼一瞟,就可以知道這條路上有沒有警察在值勤,安全感油然而生。所以近一段時間以來,老百姓對警方的評價還是相當高的。
老薛他們的巡邏也很簡單,只要走到長街的那頭,和警用麪包車裡的人打個招呼,然後再沿小路走回他們的值勤點就可以了。全程大概耗時二十五分鐘左右,大約有兩公里的樣子。
巡邏的前半段很正常,和警用麪包車裡的人打過招呼,便帶着兩個徒弟沿小路往回走。可就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老薛發現路邊一家飯店的側門口停着輛麪包車。可細心的老薛卻知道,那個門是飯店每天往外運廚餘垃圾的門,路邊上還放着幾個存放泔水的垃圾桶。
雖然現在這個季節垃圾桶的味道不是很大了,但周邊的居民誰也不會把自己的車放在那兒。因爲不管是味道,還是那油脂麻花的地面,都讓人心裡膈應。可那輛車怎麼會停在那個地方?莫非是外來的?心裡有了這麼個想法,老薛就刻意多留意了那輛車幾眼。
巡邏的前半段很正常,和警用麪包車裡的人打過招呼,便帶着兩個徒弟沿小路往回走。可就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老薛發現路邊一家飯店的側門口停着輛麪包車。可細心的老薛卻知道,那個門是飯店每天往外運廚餘垃圾的門,路邊上還放着幾個存放泔水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