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兵!不會吧兄弟!”聽到種緯的回答,對方的表情頗爲誇張,似乎在爲袁團長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感到心痛:“你們袁團長這是瘋啦?知道這回是怎麼回事了嗎?領導都多重視這回事啊?結果人派的少也就罷了,怎麼纔派一個兩年兵啊?這能會什麼啊?會幹什麼啊?一會兒別露怯嘿!”
“你們知道麼你們!我們全團上下挑了又挑,選了又選,競爭老激烈了。最後才選出這麼四個,就這都覺得人少呢!你們就選出一個來,是沒汽油錢麼?不至於吧?”趙團副的話越說越傷人,表情也越來越誇張。
“趙團副,種緯是我挑出來的,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國勇超半天沒說話,關鍵時候一句話就把趙團副給噎了回去。
種緯看得出來,國勇超這個全集團軍有名的兇人威力不小。即便是以一個少尉的身份,也能用一句話打擊得對面的趙團副氣焰驟降。
“哦,我說呢!敢情是國大俠的高足啊!失敬失敬。”趙團副跟種緯虛頭巴腦的客氣着:“呆會兒可得好好露一手,讓我們團那四個傢伙開開眼。那四個傢伙,平時狂着呢,上下樓從來不走樓梯的主兒。上回惹禍讓局子給扣下了,結果團里人還沒去呢,給人一警車開走了,您說這不給我們團長惹禍呢麼?”
這位趙團副也真是夠可以的。表面上聽着他似乎是在責備他手下的兵,實際上種緯卻聽得出他話語中的炫耀之意,恐怕他手下那些兵的張狂也完全是從他這兒來的。
回頭看看跟在衆人後面的四個兵,那四人傢伙同樣也在往種緯這裡看過來。這四個傢伙和種緯的外形類似,都是精瘦類型的,一個個眼睛放光,目光炯炯有神,一看便知都是軍中的高手強人。
看到種緯向他們看過來,這四位瞬間給種緯反饋回來大量的信息。有的笑容十分玩味,那表情似乎在問種緯:兄弟,你行嗎?有的則冷冰冰的,那神情似乎在說:小子,試巴試巴?
只有一個看種緯的時候面色溫和。那個人看到種緯正在觀察自己,朝種緯友好的一笑,然後衝着前面趙團副的背影一努嘴,然重重的撇了下嘴。那意思似乎是在說:別搭理他,這傢伙煩人着吶!
看到他這個表情,種緯稍稍一楞之下不禁莞爾一笑。種緯這一笑,那個對種緯表現友好的當事人自然知道什麼意思,同樣回給種緯一個微笑。倒是弄得剛纔對種緯不甚友好的三個兵一楞,出於禮貌不得已也朝種緯不尷不尬地笑了笑。
衆人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來到了一處古樹掩映的四合院前停下了。
這處四合院外表顯得很是低調,尋常的灰瓦白牆,色彩很是素雅。但種緯一眼就注意到,這處四合院的院門較一般的民居院門要寬一些,而且建成了門房的形式,還配備了傳達室這種設置,顯然這個院子的主人不是尋常之輩。
而且從院門兩側開始,一直到通向院中的甬路兩側,種植了很多盆栽的綠色植物。古人用梅蘭竹菊四君子,來比喻人的道德修養。同樣,從這些精心修剪過的,很有些清奇風格的植物上,種緯就能判斷出此間的主人是個志趣高雅,注重格調的人。
別看趙團副對種緯等人是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但對這間四合院的傳達室裡的老人,卻表現出一種只有晚輩纔會採取的謙卑態度。只見他上前從敞開的小窗戶跟裡面的老人帶着笑容講了幾句話之後,便規規矩矩地退了回來,站在離四合院門口三米之外的地方靜等。哪怕這間四合院的院門現在正敞開着,人們可以一眼看到影壁牆上的壁畫,但他仍舊彷彿還未發覺似的等待着。
很快,院裡面迎出了兩個人,一個是名身穿警服的中年警察,一個身穿板生的中山裝,看起來是個秘書一類的人物。
見到這兩個人,確切的說是見到那個穿中山裝,類似秘書的人,趙團副的表現立時呈現出與方纔對種緯他們大相徑庭的態度,變得極爲恭順。
“你們怎麼纔來啊?”那個秘書打扮的人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的問趙團副道。
“馮秘書您好!我們這不是等我們兄弟部隊的人一塊來的麼?他們對京城的地理不熟,只好我們兩邊湊一塊兒來。”此時的趙團副說話規規矩矩,一點也沒有剛纔說話時表現出來的傲氣和誇張神情。
“唉,你們還是軍人,結果來得到最晚!”馮秘書嗔怪了一句,倒也沒深究,轉口說道:“得了,你們來了就齊了。趕緊的吧,一會兒老爺子就回來了。說着話,轉身引導着衆人往院子裡面走去。”
種緯第一次走進這種北方傳統的四合院建築。在他原本的認識裡面,他覺得四合院肯定是四面建築圍合在一起形成了院子,然後就叫四合院了。
可當他們跟着這位馮秘書往裡走的時候,衆先是通過了一段院牆和房屋圍合的甬路,然後三拐兩拐便進了第一道院子。
這處院子約有半畝大小,四周由灰瓦白牆的建築圍合。院裡面的大花盆裡面種着海棠和石榴,還擺着兩個半人高的大肚子荷花缸,路過的時候種緯看到荷葉下面的錦鯉衝着路過的大張着嘴呼吸着,顯然一點也不怕人。
就在種緯以爲他們這就算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那位馮秘書的腳步並沒有停,他帶着衆人從一排朝南的正房側面的小門走進去,豁然又是一個四合院。
直到這個時候,種緯纔想起來看到過去一些古典文學中描述的古建築中的“進”的概念,原來他們剛纔路過的,不過是一進院落而已。而種緯依剛纔衆人走過的那道小門的方向看去,二進院落的同樣位置果然還有一道小門,這證明這個四合院還有第三進院落。
看到這裡,種緯禁不住在心中暗暗感嘆:過去人們常講的深宅大院也就是如此了吧?沒見識過的時候不知識,只有親眼見識過了才能親身感受到過去大戶人家在建築上是如此的豪奢。只是這座院落的主人是誰?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夠享受如此的待遇呢?
第二進院落就是種緯他們一行人真正的目的地了。這進院落的面積比前面一進院落要稍大一些,格局也要比前一進院落要方正一些。院內空地的面積大約有四百多平米,院內地面全都是青石鋪就的,地上清掃得乾乾淨淨,顯得莊重而又大氣。
在院子兩側所謂的偏房耳房前面都建有迴廊,那回廊上擺着二三十把椅子,現在那些椅子上已經差不多坐落了人,正在悄無聲息的安靜地等待着。看到種緯這一行軍人走進來的時候,這些人顯然都精神了起來,目光都向着種緯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們在看過來,種緯他們也看了過去。這一看種緯就發現,除少數看起來是帶隊者模樣的人以外,這些人都很年輕。他們一個個身材健壯,面部輪廓清晰深刻,眼神清亮凌厲,顯然都是身上有功夫的練家子。昨天國排長所說的京城出了飛賊,上級選調了一些偵察兵、消防隊員、武術運動員、摔跤運動員、散打運動員之類,準備進行現場重建的,應該就是這羣人了。
種緯這羣人一到,立刻便有工作人員悄無聲息的走上前來,引導着他們落座。看這些工作人員一個個舉止從容訓練有素的模樣,種緯就能夠判斷出這些人都經過了長期的專業培訓,而且始終保持着良好的工作作風。
直到種緯他們這羣人坐好,工作人員送上了茶水,那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中年警察這才站了出來。
“各位,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蘇,京城公安局飛賊竊案專案組的組長。”這位蘇警官自我介紹道:“之前恐怕大家已經聽到了些消息,今天我在這裡再略作解釋。差不多一週前,在這裡發生了一志竊案,由於工作人員發現及時,竊賊只偷走了一塊和田玉。不過竊賊被發現後,打傷了工作人員,然後從這面牆翻了上去,逃走了。”
順着蘇警官手指的方向,院內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側面一堵高高的院牆之上。這道院牆的高度種緯目測至少在四米一左右,雖然年代久遠,上面的磚塊有些斑駁的剝落,但整體維護的還算好,想要摳着磚縫往上爬是希望不大的。這就證明,當日那名進到了院子裡的竊賊確實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這麼好的一身功夫,幹什麼不好,爲什麼非要去做賊?
“這位,就是當日案發時被打傷的那名工作人員。”蘇警官指着他身邊的一位看起來頗爲幹練的工作人員,給衆人介紹道:“據他說,當時他被打倒以後,親眼看到那名竊賊直接躍上了這堵牆。當然那名竊賊有一個用手搭牆借力的動作,而不是影視劇中直接飛上去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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