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天津開啓了蒸包子模式,高溫高溼,體感溫度五十度,老犇都快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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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永超嘆了口氣道:“他那時已經是四年兵了,我給他補了半年的文化課啊!,就爲了讓他在最後一年能考上軍校。可就還差幾個月的功夫,這位爺出現了,硬生生的把李永生的路給堵死了!”
說這話的時候,樑永超根本沒有瞞着在場的戰士們的意思,說話的聲音讓戰士們聽了個清清楚楚。
“那個兵後來怎麼樣了?那個叫李,李永生的那個?”黃指導員開口問道。
“還能怎麼着?回去接着當農民唄!”聽到黃指導員問起當初的那個兵,樑永超頗有點義憤填膺道:“我特麼就看不慣這個,今天我就非得跟他拼拼看了,我倒要看看這個姓唐的現在混的怎麼樣了?有什麼本事敢當咱們特一連的連長?別就打算着跟到一連來鍍鍍金,混兩年就跑吧?要是那樣的話,我饒不了他!”
“你鬧成這樣,想過怎麼收場了沒?別搞的到最後沒法收拾。”黃指導員無奈的搖了搖頭。
“想好了,放心吧!”樑永超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那就好!”聽到了樑永超回答,黃指導員如釋重負似的說道。樑永超在副連級幹部裡算是年輕稍大一些的,爲人辦事妥貼嚴謹。聽到樑永超這麼回答,黃指導員也就不疑有它了。
正說話的功夫,唐學偉已經從營房的方向走過來了。看着他一邊走一邊在做着熱身活動,分明是想在呆會兒的比試中佔得先機。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這位唐連長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換上了全套的作訓服,腳上穿的還是雙方便跑跳的運動鞋!
部隊配發的作訓鞋比較硬,算得上結實耐用,也適合在各種情況下穿用。可要論起運動功能來,那卻和那些專業的運動鞋沒法比。當初種緯在特警團搞特戰表演上牆的時候,穿的也是當初飛賊案里老領導贈送的那雙名牌鞋。
如今這位唐連長回去換趟衣服的功夫把運動鞋都換上了,這證明唐學偉是打算好好的和樑永超比一比了。不過這位唐連長的這件事兒做的挺無恥的,你回去換衣服換鞋倒也罷了,還舔着臉換了運動鞋。可人家樑副連長穿的還是常服和軍用三接頭,這不純粹想占人家樑副連長的便宜麼?
看到這位唐連長如此作爲,一連的兵們可眼裡不揉沙子,紛紛開起起鬨。走到近前的唐學偉當然知道戰士們爲什麼起鬨,饒是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依然有些臉紅。
“我,腳上有點傷,穿作訓鞋不舒服。”面對着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樑副連長,唐學偉有些心虛的解釋道:“要不,樑副連長也去換一下吧,我們等着。”
“不用了。”樑永超揮了揮手道:“我穿什麼都一樣!怎麼樣?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咱就開始?”
“好!找個人記時吧!”唐學偉看樣子信心滿滿道。
黃指導員見狀拿過了秒錶,親自爲他們兩個記時。兩個人都活動了一下手腳,充分進行了一下熱身。然後都站到了起跑線前,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都準備好了嗎?預備——跑!”黃指導員一聲令下,樑副連長和唐學偉兩人一同衝了出去。這頭一百米衝刺,很快就體現出來運動鞋和皮鞋的差距來了。唐學偉衝出去的時候速度是一下子就衝到了最高,整個人跑得颼颼的。而樑副連長衝出去的時候,光聽見三接頭敲在地上發出蹬蹬的聲音,速度卻明顯落了唐學偉一大截。
不過樑副連長顯然不把這個當回事,一邊在後面緊追一邊還大呼小叫道:“好傢伙,夠快的哈!這是怎麼的了?驚了吧?”
一聽見樑副連長把唐學偉當牲口罵,一連的兵們都鬨笑了起來。而跑在前面的唐學偉根本顧不上這些,他只顧着低頭猛跑,整個人似乎憋足了力氣。
前一百米衝刺,唐學偉領先了樑副連長至少十五米,運動鞋比起皮鞋的優勢確實大了許多。第二百米是一系列的障礙,這就看個人的整體素質了。前面幾個障礙唐學偉依然是遙遙領先,但從上高板凳開始,唐學偉的領先優勢就慢慢的被縮小了。
戰士們都看出來了,這位唐連長的上肢力量和樑副連長比明顯差了許多,上高板凳的時候就被樑副連長追上了五六米。等到過了雲梯,樑副連長已經追到了唐學偉的身後。只不過過獨木橋的時候穿着皮鞋的樑副連長又慢了下來,直到翻過高板牆,才又追近了一些。
不過別看樑副連長大部分時間裡都處於落後的位置,但他卻仍舊一邊跑一邊嘻嘻哈哈的挑逗着唐學偉。不是在後面喊加油,就是喊努力,完全是一副軍官訓練新兵時的樣子作派。
等過了兩百米,完成三百米路段時,樑副連長就漸漸的超過了唐學偉。尤其是在過矮板牆和下深坑兩個障礙的時候,樑副連長在這上面下的功夫就體現了出來,唐學偉的運動鞋也沒法讓他在這兩個見基本功的項目上有什麼較好的表現。
進入第四百米,樑副連長一邊踩着三接頭在前面跑,一邊不斷回過頭“鼓勵”着唐學偉道:“加油,還有最後一百米,超過去,你就是冠軍啦!”
由於樑副連長領先的本來就不是太多,再加上最後一百米仍舊是不利於皮鞋發揮的衝刺跑,在樑副連長的刺激下,唐學偉咬緊牙關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用上了。拼着命在最後關頭超過了樑副連長,當先衝過了疑點線。而樑副連長則擺出了一副吊兒啷噹的樣子,一邊遺憾的叫喊着,一邊緊跟着唐學偉衝過了疑點。
“兩分二十六,兩分三十一,唐連長勝!”黃指導員拿着秒錶讀着數,面上沒帶一點的表情。因爲他也搞不懂樑副連長是不是故意輸的,難道這就是樑永超所說的收場辦法?而且今天樑永超表現得太過異常了,整個跑四百米障礙的過程中,他說的話實在是太多了,完全沒了平時的穩重和認真勁兒,這到底是爲什麼?
他們兩人這輪成績都不怎麼樣,部隊四百米障礙的及格成績就是兩分半。也就是說,唐學偉剛剛勉強及格,而他樑副連長甚至都沒能及格。
實際上,不過不管是黃指導員還是在場的戰士們,他們都知道這場比試真正的勝者應該是樑副連長。就算不考慮樑副連長一邊跑障礙一邊說話耽誤的時間,就光是皮鞋和身上常服的影響,他的成績就損失了不下十五秒。如果樑永超穿着作訓服和作訓鞋的話,唐學偉要命也追不上樑永超。
“哎呀,哎呀,輸了,輸了,認賭服輸!”樑永超似乎還沉浸在一種興奮的狀態裡邊,對自己的敗北似乎一點遺憾都沒有。只是他現在還可以一邊喘一邊說話,那邊的唐學偉卻已經大口喘着粗氣說不出話來了。
明眼人甚至可以看得出來,那唐學偉的臉色已經有些微微發青發白,那是劇烈運動後缺氧的表現。這證明這位唐連長之前根本就沒好好練過四百米障礙,否則也不會一趟下來就這個表現。
樑永超晃晃悠悠的走到隊列裡,從一名戰士手中接過自己的上衣,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道:“人嘛,輸了就得承認,就得有擔當。”
一邊說着話,樑永超一邊拿着那紙來到了唐學偉面前。只見他把那張紙直接往還在大口喘粗氣的唐學偉懷裡一拍道:“給,我輸了,這是給你的!”
唐學偉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狐疑惑地拿起來那張紙看了一眼。一看之下,唐學偉的臉上的表情滿是震驚和不解的神色,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指着那張紙道:“這,這,這……”
連着說了三個這,可他那柔弱的肺卻不給力,根本讓他沒辦法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這什麼啊?我輸了啊!你贏了,所以我申請轉業!”樑永超甩手把軍裝搭在肩膀上,衝着唐學偉扔下一句話,然後轉身慢慢悠悠的回營房去了。
“怎麼回事?”黃指導員一聽申請轉業四個字,登時大吃一驚。他趕忙跑到唐學偉身前,伸手拿過那張紙一看,果然,那真的就是樑永超的轉業申請!
“老樑,這是怎麼回事?”一看真的是樑永超的轉業申請,有點醒悟過來的黃指導員沖沖大怒,拿着這張樑副連長的轉業申請就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還在大口喘粗氣的唐學偉也總算是明白過來一點了。樑永超這根本就是算計好的啊!故意引誘自己和他比四百米,其實他早就打定主意要輸的,然後再借着願賭服輸的旗號交給自己一份轉業申請!這是幹什麼?這是栽髒陷害!
明面兒上,自己這個新任連長跟樑永超早有過節,這次一上任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敲打了一連現任的領導班子,還懲罰了一個最優秀的班長。可這一切是衝誰的,恐怕大家心裡邊都很清楚了,團領導心裡也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