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怎麼可能放心?
一個曾經設計想要殺掉自己的人,種緯怎麼可能對他放心?可偏偏對這件事情種緯又沒什麼辦法。一是因爲他缺少直接指向樑新華的證據;二是因爲有樑文仲這尊大佛在那護佑着,他也暫時拿樑新華沒辦法。這次通過一個案子的由頭讓樑新華回來投案,其實也是一種變通的辦法。
樑新華如果繼續漂在海外的話,其實種緯更拿他沒什麼辦法。吸毒和動了殺心的人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繼續讓那個傢伙在海外漂着的話,那傢伙反倒更容易做出些瘋狂的事情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再發生不測的話,種緯的處境只會更危險。
既然如此,種緯還不如讓這個危險離得自己近一點,那樣自己也便於實施一些手段監控着樑新華。就像樑文仲說的那樣,如果有朝一日樑文仲不在了,種緯再對會樑新華可就沒什麼顧忌了。不管是用吸毒,或者是再蒐集什麼其他的證據,種緯都有的是辦法對付樑新華。
從警也十年了,種緯可是知道吸毒的人是什麼樣的,一萬個人裡面都未必有一個能成功戒毒的。這永遠是樑新華的禍根,種緯可以隨時用這個辦法控制住他。這次讓樑新華回來投案,不管是礙於樑文仲的面子,還是從化解矛盾的角度上看,樑新華都可以暫時的消停一下。等樑新華麻痹之後,或者故態復萌之時,種緯也就有了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的機會。
上午七點多鐘,估計樑文仲此時已經起牀了,種緯又趕到樑家來面見樑老爺子。這回種緯倒是沒費周折,很快就見到了樑文仲。
種緯把昨天晚上的情況簡簡單單的敘述了一便,也把自己向王春生彙報了這件事的消息也告訴了樑老爺子。然後種緯就提起了馬紅軍現在還在挺着不招供,種緯想通過樑老爺子打探些消息的事情。
“新華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樑老爺子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模樣,根本也不在乎種緯能猜出來他對這起案子高度知情的事情。沒辦法,人老奸,馬老滑,這句話還是相當有道理了。當一位上過戰場拼過命的老人,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寶貝孫子身上的時候,他的眼裡就沒別的事情和人了。
這是一種悲哀,又是一種無奈,卻又是中國人傳統的思想。君不見那些老闆和官員們用自己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錢把他們的後代送出國,送進世界級名校,不就爲了給他們謀一個好出身嗎?授人以漁的道理所有人都懂,但有幾個官一代和富一代值得讓自己的二代們受苦的的?最後的結果其實也很公平,在溫室裡長大的二代和三代們幾乎是無時不在印證着富不過三代的老話。
“王局提了一句,他那邊已經在着手佈置了,回頭新華回來投案就好。”種緯不太清楚這裡面的事情具體是什麼,但大致流程他還是猜得出來的。正常的法律手續還要走,無外乎正學起訴羈押,然後再弄個保外就醫什麼的。法律是人制定的,既然是人制定的就有漏洞可鑽。
樑老點了點頭,想了想道:“你們動作快一點吧,我聽新華說是個叫什麼新竹幫的在幫他。那個幫什麼偷渡,走私的,都幹。回頭你們這兒弄出結果了,我早點讓新華回來投案,你們兄弟也化解一下矛盾。你是警察,當然要公事公辦,那小子三十歲的人了,還屁事不懂呢!念在你們過去的交情上,你又提攜過他,你就給他個機會。我也會好好管教他的,他要是還改不了,將來我嚥了氣,隨你便!”
樑老爺子說了好幾句話,只略略提到了一點案子的事情,其他的話還是以樑新華爲核心的。從這一點看,現在什麼事情也不如樑新華重要,這弄得種緯也挺無奈的。
“還有別的線索嗎?誰在和那個新竹幫聯繫?國內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那些人是不是能聯繫上另一個案犯?樑老,我們需要更多的情況。”既然樑老爺子自己不說,種緯就只好自己問了。
“嘿嘿……阿緯啊!你應該知道,有些事不能都告訴你。要是人都讓你抓乾淨了,將來有些事我們也做不了了。再者,那些人大部分都在海外,有些事情還得他們辦呢!兩邊撕破了臉不好。”樑老爺子露出一副老江湖的模樣,弄得種緯哭笑不得。
樑家上次出事之後,不是放棄民兵了嗎?那是不是走私的事情也放下了?或者說說樑家還有大用,有些事情還需要樑家去做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樑新華回來投案的事情也就有了更合理的解釋,上面也不希望這條路被封死的。這些事情種緯不明白,也沒法弄清楚。
“你,不是認識一個女的嗎?上次還通過關係給我遞過話兒。接下來的事情你找她吧,她應該能把這事情給辦好的。”樑老爺子衝種緯神秘的笑了笑道,那表情彷彿在說種緯和他說的那個女的有事。
是凌薇嗎?種緯在心裡想到,嘴上卻沒問出來。不過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種緯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跟樑老爺子告辭,然後直接去了梁山鎮派出所。
他先把新竹幫的事情告訴了何朝陽,讓他去試一試,然後又硬着頭皮撥通了凌薇的電話。算上這次,他是第二次求凌薇了,雖然這次的事情是公事。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凌薇帶着驚喜聲音迅速的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喲,大帥哥怎麼想起我來啦?是不是又有什麼爲難的事情求我啊?算上上次的事情,宋史是第二次了,你欠我那麼多的人情,想好了將來怎麼還了麼?”
“你好像知道了些什麼?是不是算準了我會求你的?”種緯被凌薇略帶挑逗性的話語弄得下不來臺,只好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哪裡知道些什麼啊!你做的都是大事情,哪像我啊,整個忙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小事。”凌薇繼續用曖昧的口氣對種緯道。
“這件事情是要求你不錯,可這不是我的事情,這是公事,難不成還要算到我的頭上?”種緯無奈的道。
“公事啊?公事好啊,公事那就公辦好啦!你去向你們王局彙報,看看他該向哪彙報向哪兒彙報,依靠組織的力量嘛!好啦,我的話說完了,該忙我的小事去了,白白……”還不等種緯說話,凌薇就擺出了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還似乎要掛電話似的。
就算種緯知道凌薇這是在故意作妖,但他還是沒辦法真的讓凌薇掛斷電話:“凌薇,你鬧夠了沒有?我們這兒這麼多人忙得腳不沾地,眼看着那麼多的國寶文物就要流失海外了,你就不打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伸伸手嗎?”
“氣,關我什麼事情?再說了,每年流失海外的文物多了去了,我要是都操心的話,還不操心成老太婆啊!”凌薇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弄得種緯一點辦法都沒有。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種緯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卻沒敢說出口。如果他真的說出這句話的話,凌薇那邊的電話可就真的掛了。
“這件事是公事,你又是個非常有能力,又非常有愛心的人。雖然是公事,但相信你也會本着愛國愛家的初衷,會義無反顧的幫我一下的。”既然凌薇跟自己耍手段,種緯也只好也跟着耍貧嘴了,興許這種方式也許還能讓凌薇幫一下忙。
聽到種緯這麼說話,電話那頭的凌薇吃吃的笑了起來道:“好啦好啦,你平時一本正經的人突然說起這些話來,反倒讓人覺得彆扭。你要是真變成那些油嘴滑舌的人,我倒不想理你了。算了,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那個案了我倒是知道一點,可也僅限於耳聞而已。”
聽到凌薇願意幫忙了,種緯趕緊收起剛纔耍貧嘴的口氣,認認真真的把案件現在的情況給講了一遍。臨了種緯還不放心的加了一句道:“雖然這件事是公事,但畢竟是我求你的,所以算我半個人情吧!等你有機會再來天海,我請你吃飯,然後再帶你在天海玩兩天!”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凌薇一聽種緯這麼說,立刻又擺出一副大驚小怪的口氣道:“你不怕你家河東獅吼啊!或者說呢,是對本小姐的美貌動了色心,打算休掉那個黃臉婆了?哎呀不好,你家還有個小寶寶了,我要是真的下嫁於你,豈不是過門兒就要當媽了?”
種緯只不過剛說了一句請客吃飯的話,凌薇卻纏雜不清的說了一堆話,聽得種緯腦門子上都起黑線,窘得不知所以,更沒法張口接話。
聽到種緯這邊搭不上話,電話那頭的凌薇“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可笑了沒幾聲,凌薇的笑聲就便得苦澀了起來:“唉,算了,不逗你了。我哪能幹那事啊!那麼可愛的小寶寶,我怎麼忍心讓你家出問題?讓孩子受苦?再說了,我現在這個情況,整天還得戴着面具演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