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位本地土生土長的下河營的一家人,卻是因爲以前得罪過下河營這邊的流氓和無賴,擔心受到這夥無賴的趁機報復,這才順着這條小路逃出雙河鎮的。
國勇超和種緯等人沒聽過嚮導和方老先生的介紹,自然不知道雙河鎮還有上河營和下河之分,更不知道兩邊的矛盾關係居然始自幾十年前的抗日戰爭時期。所以他們聽歸聽,只是大家都聽了個雲裡霧裡,好半天才弄明白下河營和上河營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對雙河鎮嚴重局勢的判斷。
國勇超知道自己和張彪雖然是這隊人的領隊,但他們兩人的腦子明顯不如種緯這傢伙來得靈光。於是在他的吩咐下,種緯來到這三家人面前問話,準備要從他們的嘴裡先搞清楚雙河鎮內的局勢。
Wшw⊙ ttκΛ n⊙ C O
“現在鎮子裡邊是誰在鬧事?他們大約有多少人?”種緯上來就直奔主題。
“好幾夥,每夥人數不一樣,多的有二三十號的,少的也有七八個。我看見的幾夥都是平時遊手好閒的傢伙,還有平時收保護費的流氓。”來自上河營,現在下河營開店做生意的一家人的男主人開口答道。
雖然這些人現在安全了,但仔細看過去,一些女人和孩子還在瑟瑟發抖,幾個孩子臉上還掛着淚痕,顯然剛纔經過的事情是真把他們嚇壞了。不光女人和孩子這樣,逃出來的人這些人中男人們也不比他們好多少。剛纔種緯問話的時候,大多數人的反應都像慢半拍似的,能開口回答種緯問話的,已經算是心理素質上佳的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這些人心理素質差,膽小怕事。和平居民平時別說看到動亂殺人的場面了,就算打架見血的機會也很少見。別看很多人閒下來的時候大言不慚,說什麼滅英屠美,真讓他看見幾具鮮血淋漓的屍體,估計很快他們就走不動道了。
“這些人用什麼武器?有沒有用軍用,或者****的?”種緯繼續問道。他特別注意說了軍用和****這個詞,那是因爲他擔心對方理解不了制式槍支這個詞。
“他們用的是土槍,砍刀和棒子,還有酒瓶子,還有扔汽油瓶子點火的。”還是第一個說話的男人回答道,顯然這個人的心理素質還真是這些人裡最強的,回答種緯的問話也算應答如流了。
聽到對方有槍,甚至還用汽油瓶子縱火,在場的戰士們的表情都嚴肅起來了。看來這裡的事態有點嚴重了,只是不知道到底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土槍?是那種打霰彈的槍嗎?有多少人用,大約有多少支槍?” 種緯接着對方的回答繼續追問道,接着他又問其他人道:“你們其他人呢?都看到了什麼?呆會我們就要進鎮去,這對我們很重要。”
“是土槍,打鐵砂子那種。”第一人回話的人繼續答道。
“是土槍,我看見有個十來個人用吧,那槍都比較長,少數幾個人有短一點的……”在種緯的鼓勵下,終於有其他男人清醒了過來。他一邊回想着一邊遲疑着說道,顯然也有些說不清。不過僅從他的隻言片語裡,戰士們已經能判斷出鎮裡的局勢確實是比較麻煩的,而且還可以判斷出這裡民間散落的土槍數量還真不少。
“我看見有兩個人用短槍的,離的遠沒太看清,不知道是不是****。”另一個男人補充道,倒是說的挺客觀。
種緯和國勇超張彪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哪兒有?自然是鎮派出所了。如果這夥人手裡有****的話,很可能就是從鎮派出所裡搶來的。那樣的話,鎮派出所的人也危險了。而鎮派出所那一路,正是連長高俊嶺親自帶隊前往的。
“好,你們說的這些情況都很有用。” 種緯先對回答問題的人表示了肯定,算是對他們的一種鼓勵,然後他繼續問道:“你們看到他們都幹了什麼?你們知道圍攻派出所和鎮**的人是什麼人?”
“他們在街上鬧得厲害,向商戶收錢的,然後說是保護費。可有的收了錢在街上呆會兒,裝模作樣的保護一會兒就走了;有的收了錢轉身就走,可誰又敢問吶!”一個看起來老實八交的男人皺着眉頭抱怨道。
這個男人剛纔一直沒說話,現在一提到他受的損失,他的話立刻就變多了。這也沒辦法,事不關心高高掛起是國人的通病,如果不是種緯恰好問到了這個問題,有可能他一直不會回話的。
“收錢的是好的,有的厲害的收了錢也拿東西。我鄰居家開的店,裡面的東西讓他們弄走了不少,那人還是下河營的人吶,亂起來誰管你!”另外一個男人也跟着說道,顯然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派出所和鎮**那邊到底出了啥事兒我們不知道,就知道那邊響了槍,也有爆炸的聲音傳過來。可那個時候街上亂得很,誰敢湊過去看熱鬧,跑還來不及呢!”一個略年輕些的小個子男人答道,他的臉上滿是無奈和驚恐的神色。
聽到他這樣說,其餘的人也跟着點頭稱是,顯然他們都沒有看到究竟是誰圍攻了鎮派出所和鎮**。不過,雖然他們沒能給種緯他們帶來第一手的信息,卻也讓種緯他們根據這些人的描述,知道雙河鎮裡的情況確實很棘手。
“我,我還看見有幾個小子搶人家大閨女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瑟縮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道。他剛纔一直沒說話,直到現在情緒平穩一些了,才最後補上了一句。看他和他身後的家人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剛纔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你們看到……那些人殺人了嗎?”種緯很擔心這些心理脆弱的人會被他的問話嚇到,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他實在沒什麼其他的詞好換了。
“我沒看到!”第一個回答問題的人頭一個回答了種緯的問話,他搖了搖頭道。
“我看見他們打人砍人了,傷亡肯定是有,但死人沒死就不知道了。沒敢往下看,只顧着自己跑了。”那些年輕些的人回答道,說到最後也爲自己的懦弱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見那夥人欺負個女人,扒她衣服,他男人的反抗,結果捱了一槍,人倒在地上就不動了,那後那女人也被帶走了。”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還是猶猶豫豫的,但他還是把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
衆人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才明白,怪不得他這麼猶豫和失魂落魄,他們一家人應該看到了極爲恐怖的事情,以至於根本沒法穩定下情緒。
“我沒問的了!”種緯扭頭對國勇超說道。現在情況已經基本明瞭一些了,事態很嚴重。
現在,這個雙河鎮裡面已經不是單純的治安事件了。已經可以定性爲騷-亂了,只是這個定性的活兒得上級幹,輪不到種緯他們來下定義。更何況,很多領導爲了面子上好看,或者爲了政績考慮,會把事件壓下去,隱瞞和降低事情的真相和破壞的嚴重程度。
“排長,我建議讓騎兵連的弟兄把他們送團部去,讓團部再瞭解一下情況吧!”種緯建議道。
“可以,沒問題!”國勇超點頭。轉頭對騎兵連的一名少尉道:“怎麼樣,你們沒問題吧?還有剛纔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也跟着一塊兒向團長他們彙報一下。”
“放心,沒問題。一會兒後面人就上來了,我們也該下去了。說實話我們這兩下子和你們沒法比,留在這兒也沒啥大用!”騎兵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們沒了馬就如同斷了手,在這兒呆着也沒什麼意義。
聽到騎兵連的弟兄們跟自己客氣,國勇超呲牙笑了笑,和對方客氣了幾句。然後對那羣驚恐初定的逃亡者道:“好了,你們跟着我們的人下去吧!你們現在安全了,不過見着我們首長多說說雙河鎮裡面的情況,也好讓我們首長多瞭解點情況,也算你們爲鎮裡的老百姓做了好事。”國勇超對這些人最後囑咐道。
這些人既感動又愧疚,眼前這些戰士馬上就要進入他們剛剛逃出來的,那個如同修羅地獄的地方。而他們卻沒辦法多幫他們一點,哪怕是鎮裡面的情況他們都說不清楚。他們只能紛紛向國勇超他們道謝,情緒穩定一點的還知道向戰士們說些祝福的話語。
這些人被騎兵連帶下去了,而隨着騎兵連的人離開,緊跟在偵察小隊後面的跟進梯隊的兩個排也頂上來了。他們將駐守在這座小橋這裡,接應國勇超他們偵察歸來,順便也會再接應一些從鎮子裡面逃出來的人。
國勇超把參加偵察的全小隊人員都聚集到了一起,開了一個簡短的動員會。然後又把全隊的三支八一槓分配了一下,他持一支八一槓和種緯手持一支五四開路,張彪持一支八一槓和另一名拿五四的老兵斷後,另一支八一槓則位於全隊的中央部位,照顧全隊的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