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航宇覺得自己在寧唯面前好像突然就矮了一截,他雖然沒承認,但如果不心虛,就不會以她不追查當給的好處了。但是這個時候還不服軟,連韓晉都站在寧唯那邊了,他只會吃虧。
如果不是韓悅晴那一撲,他這次的計劃絕不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現在結局已定,寧唯的分析也句句在理,之前就察覺到了韓晉對寧唯好像暗暗協助,他們估計早有合作的意思。
與其等到韓晉當着他面問責這次事件的罪過,不如他就先站到寧唯這邊,保住自己的位置重要一些。
寧唯站起身,看着許航宇臉色真是由頭至尾就剛進門好看些,之後整張臉都是越來越黑。
她彷彿都能看到他心中的不甘在沸騰,可哪又如何,再不服氣被她騎着脖子,誰又讓他做了被人抓把柄的事呢。
她笑着從他旁邊經過往外走,經過他身邊時停下腳步,“許部長,一會你也可以在韓先生那露個臉,這樣他知道你是我這邊的人了,我纔好順理成章求求情。好了,許部長慢走不送。”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才轉身進旁邊的包廂。裡面坐着的韓晉見門打開,立刻擡起眼看向她,卻正好從開着的門縫裡看到許航宇從她的身後面無表情經過,他心生疑慮,但沒表現出來。
寧唯眼尾瞥了一眼身後,但做出毫無知覺的樣子,笑看着韓晉走進裡面,順手將門關上,她人未坐下,先客套的說:“不好意思韓先生,讓你久等了。”
“我看你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才說這話爲好,沒有這個想法就不必說出來這話了,說的人不走心,聽的人也嫌糟心。”韓晉哼了一聲,瞥了一眼寧唯後便側着身體往旁邊坐。
“韓先生怨氣好重啊,都嚇着我了。”寧唯很冷靜的拍胸脯,“只是韓先生這怨氣怎麼衝我發呢?之前說要全力協助我排除萬難,成爲名副其實的總裁夫人的人不是您嗎?”
韓晉對她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話是我說的沒錯,但要怎麼做也全憑我,寧小姐要是真當我們是合作關係,就不會將我女兒害成這樣,我沒剝了你的皮你都該燒香拜佛了!”
“噗——”寧唯一副憋笑到肚痛的樣子,顫聲笑道:“韓先生的這賬算得可真糊塗,我幾時害了你女兒?要給她出氣你都該找好對象纔是啊。”
韓晉明知她是故意先損他再吊他胃口,卻還是不由的脫口問:“你什麼意思?”
“啊?”寧唯被他一問,顯得有些驚詫的樣子,“不知韓先生這麼問,是真的不知道?方纔許航宇來找過我,求我庇護他,說是韓先生定會不擇手段報復他.難道不是嗎?”
“一派胡言!”韓晉眉毛擰着了一條毛毛蟲,喝道,“我韓晉雖說使些手段,但在這商場之中,誰沒使過手段?別說我不知道他許航宇做錯什麼事,就算知道,我也不屑去管。”
寧唯一臉崇拜的神情望着韓晉,擡起手鼓掌,但又遺憾的說:“只是不知道韓先生這話是不是作數?”
韓晉似乎因爲韓悅晴的事情弄得很是焦躁,聽到這裡已經不耐煩的站起來,“你找我來就是爲了說這個?”她派人來叫的時候,明明說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寧唯也跟着站起來,帶着歉意笑道:“惹韓先生不高興了,但我既然答應了庇護他,自然要說話算話,還是希望韓先生不要因爲韓悅晴的事情對他趕盡殺絕纔好,事情到了這.”
“他和悅晴的事情有關?”韓晉截斷她的話,面色徒然一冷,敏銳的很快就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水晶燈事件不是意外?是許航宇策劃,悅晴是被誤傷”
“倒也不能說是誤傷啊,韓悅晴對洛昊的心思衆人皆知,她是明知有危險還衝過去的。我知道韓先生此刻定然恨透了許航宇,而我故意跟韓先生說出實情,卻是想讓你做個決定。”
韓晉低着頭,如果不是寧唯說,他哪裡想過這次水晶燈掉下來並非意外,他因爲最近和洛昊唱反調,也沒去那派對,但也聽說意外發生,是悅晴自己撲過去的,所以並未多想事故根源。
如果不是悅晴受傷,就算他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爲之,也不會追查,說到底洛昊出事,對他百益無一害。
他擡起頭來盯着寧唯這張好似所有情緒都擺在臉上,卻又根本看不出她想什麼,“你寧唯運籌帷幄,我都未曾有任何察覺,你已經讓許航宇自動投靠,什麼事還需要我的決定?”
“韓先生誤會了。”寧唯溫聲道,“許航宇的事我只是隨口一提,真正要跟我謀大事的是韓先生啊,許航宇要是跟着你,即便你沒有查出這次間接害了韓悅晴的人是他,恐怕他仍不安心。
他心裡不安心怕你不知哪天就會發現,做起事來也不盡心,這樣的人留在身邊何用?還不如韓先生賣我個人情,既然他投靠我,就不要追究這件事,我抓着他把柄,他定會聽話。”
“寧小姐你這話我既聽不懂過程也不明白,這結果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你抓着他把柄,我難道就沒抓着?”韓晉冷着眼斜睨寧唯。
寧唯往身後的沙發上一靠,用眼尾掃了下韓晉輕笑,“他傷的是你女兒,這可是誤了她終身的事,你身爲一個父親,跟他說你不追究,他會信?”
看韓晉聞言,當真陷入沉思,她又補充:“即便他信了你,他也還得提心吊膽,有一天韓悅晴實在忍不下他,你反悔要替女兒出氣。
而在我這,我和他只要利益關係還在,就不會棄他不顧。他要是沒有思量過,怎麼可能就來投靠我,單從這點上看,韓先生還不明白他心中想法?”
韓晉沉默了半響,擡起頭來道:“我忍下這口氣,悅晴都不會忍下的,芭蕾是她從小就喜歡的,一夕之間就毀了,這口氣,斷不可能如同掉進深淵,沒有一絲波動.”
他的臉上是爲人父想到女兒的那種憂心忡仲,“你既然要和我謀事,那就把許航宇交給我,今天不是我做決定,是寧小姐要做個二選一的決定。”
寧唯心裡嘆了口氣,想到韓悅晴先前自己就試圖以廢掉那雙腿來博取洛昊注意,那芭蕾也聲稱是因爲洛昊隨口提了一句喜歡,這才堅持了那麼多年,而她這父親全不知情,只怕她心痛。
“韓先生糊塗了。許航宇交給了你,我毀約在先自然得不到他的投靠了,而你對他而言的意義剛纔分析過了,最後只會你我二人都得不到他,這謀大事的第一步就此無緣了。”寧唯平靜的說。
“他必須成爲我們中一方的人。交給你除了出口氣,別無他用,反而毀了一顆棋子。要想架空洛昊,首先就是要讓公司的人都是自己的人,收服策劃部許航宇就是第一步。”
韓晉略顯驚訝的看着她,“你願意接受我的提議?你當真願意跟我合作,架空洛昊,讓他毫無知覺成爲一個傀儡?你爲什麼改變了主意?”她不是也愛洛昊愛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