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煩躁焦慮啦!他爲了誣陷洛哥哥,以後這廠都不用開了,而且做壞事的人還能高興得飛天不成?”蔣樂柔趴在寧唯的靠椅上,聽了她的話一臉很懂的樣子接話道。
“不良品事件對他們工廠可謂百害而無一利,不管許航宇和韓晉承諾了什麼利益,他們應該都不會串通做這種事情,但如果是有比工廠開不下去更要緊的把柄,威脅廠長可能更有用。”葉安陽淺笑着分析。
寧唯點頭,“依我對這家工廠和廠長的瞭解,他不是貪圖小利的人,而且”她頓了一下看着葉安陽,“當初他的工廠能開,全是因爲興業的幫忙,他給工廠投入了過多精力時間,老婆都跟他離婚了。”
“剛纔他不是裝王八啊?”蔣樂柔插話進來,聽得暈暈乎乎,又非要一起討論,“如果不是的話,我覺得他爲了工廠連老婆都不要了,不可能做損害工廠的事情!”
“分明就是有讓他看得比工廠還重要的東西!”寧唯托腮琢磨,隱隱有種感覺,但就是好像隔着一層紗弄不明白。
“是不是他們說只要不配合,就把他殺了?命難道不比工廠重要嗎?”蔣樂柔拍了拍寧唯的肩膀引起注意。
“不像。”寧唯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繼續自己琢磨。廠長拋棄的除了事業還有名譽,那爲了某種東西,願意同時拋棄這兩樣去做的,是什麼呢?
“會不會”
“會不會”寧唯和葉安陽忽然同時拔高音看向對方道。
“會不會什麼?”蔣樂柔見寧唯和葉安陽那麼默契的同時想到,還說了同樣的話,哼了一聲,頭伸到兩人中間橫着,氣呼呼的問。
寧唯看着葉安陽的眼睛轉悠,彷彿想從他神情中找到和自己相同的想法,“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對不對?”
“廠長有個兒子,他和前妻所生,因工作疏忽了他的妻子而離婚,他心中遺憾自責,對兒子便異常珍愛,想將虧欠他媽媽的補償給他!如果再因爲工廠,他的兒子出現意外”葉安陽笑着將自己想到的說了出來。
寧唯手一拍,“以前工廠和老婆他選了老婆,這回,工廠和兒子,他選了兒子!”
“我也明白了!”蔣樂柔也在身後學寧唯一樣兩手一拍,“既然咱們找到他爲什麼這麼做的理由了,那就回去跟他保證我們保護他兒子,讓他說實話啊!”
“剛纔小妮子看出了端倪卻說要走,便是因爲他現在也正掙扎着,我們逼得太緊反而惹得他不願意幫忙,現在更多是要看他願不願意爲了幫助我們而接受我們的幫助,不適合回去。”葉安陽接話。
“爲了幫助我們而接受我們的幫助?”蔣樂柔聽是葉安陽給她解釋,還這麼耐心的說了一長串,頓時面上一喜,乖巧的應了一聲‘哦’。
雖然等到廠長想通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但他們不緊追不放,不代表就任由他想着去,適當加些壓力,能爲兒子做出這種隱忍和犧牲的男人,不會那麼說不通。
想到這些寧唯便又覺得幹勁十足,起碼不是毫無頭緒。
“咱們直接去醫院吧!”葉安陽側頭看了一下寧唯道。
“好!”寧唯點頭,她就是想着工廠這邊暫時也不能怎麼樣,先去醫院看看,她忽地一驚,“哦對了,爲什麼你們會來工廠?去醫院看那個住院的傷患怎麼樣了?”
葉安陽瞪了一眼寧唯,“我讓你去醫院不是操心這些的,我是讓你去看看你身上這些傷,該照個片或者上個藥都不能含糊了,那許航宇簡直就不是男人,人渣!我下次再見了他.”
“你可饒了我吧!他我是隨你打,但你和他打也得受傷,就實在不划算了,犯不着,上回爲了勸架我傷口崩開,這回我直接動起手了,再有下回我可不知道怎麼弄了。”寧唯打斷葉安陽。
“那我下回還能當着你面打啊?我跟他哦不對,你怎麼又將話題轉開了?我明明是說去醫院讓你看傷的事。”葉安陽目光盯着前面,轉了個彎仍舊絮絮叨叨的說。
“去呀去呀,這不是去着嘛。”寧唯懶洋洋的應着倒在座椅上閉着眼。
葉安陽轉頭看着寧唯側臉,有些無奈搖着頭笑了笑,收回目光時掃過蔣樂柔,見她在後座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睡着了,他嫌棄的又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平穩的開着車往醫院方向。
醫院。
“醫生,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會醒不過來?”寧唯震驚的透過玻璃窗看着裡面重症監護室裡面的男人,此時能夠看出他還有生命特徵的只有旁邊儀器上波動的曲線而已。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但是依他現在的狀況,情況很不容樂觀,現在雖然好像只是昏迷,可他存在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陷入腦死亡的危險。”醫生臉色也有些凝重的看了眼裡面對寧唯道。
寧唯愣住,腦死亡腦死亡相當於活死人了,只是一個工地農民工,如果一朝家中主心骨變成這樣,以後生活有多艱辛可想而知。她現在反而擔心這無辜的農民工多過他的情況會將這次事件變得更加棘手。
“雖然傷亡人數僅僅一人,但情況如此嚴重,不論是輿論還是法院那邊都對洛昊很不利。”葉安陽站在寧唯旁邊,看着裡面的人微微皺眉分析。
寧唯聽見葉安陽的話看了他一眼,見她愣住的時候醫生已經離開。其實他說的對,他們這個立場,更應該擔心的是農民工的情況越不好,洛昊處境就越不利,可聽見這個消息,她卻更惆悵農民工和他背後一個家庭的未來。
“走吧,現在看也看過了,你站在這裡他也不能馬上醒來,先去處理一下你的傷。”葉安陽收回目光拉着寧唯離開。
寧唯心中嘆息了一聲,現在的確傷春悲秋一點用沒有。她順從的跟着葉安陽走,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見是蔣樂柔,看了一下葉安陽才接了起來。
蔣樂柔電話一通就氣呼呼地說:“寧姐姐!你這是軟禁你知道嗎?你們不能爲了多點獨處時間就限制我人身自由的,你這樣洛哥哥知不知道?我.”
“剛纔你睡覺,我們葉公子說捨不得吵醒你,所以就沒叫醒你,他怕你這麼一個小美人,如果就這麼睡在車裡會被人拐跑,所以鎖了車,他現在就去給你開。”寧唯搶了蔣樂柔的話說。
“啊!哦那花心蘿蔔這麼想的?那.那你讓他趕緊來。”蔣樂柔瞬間轉了語氣,一張臉蛋在紅和更紅之間變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