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四弟妹她心思如此歹毒,若老讓曄兒跟着她,只會會讓她教壞了,還請母后勸勸世子,不要再讓曄兒去將軍府!”
段王后聽了可足渾氏的話只冷冷地問道:“你身爲曄兒的母親,竟連自己的孩子也管不住,連這種小事也需我出面不成?”
可足渾氏只覺羞愧,低頭直說道:“世子不讓兒媳過問曄兒受教之事。更不許兒媳阻攔他去將軍府。兒媳原本就擔心曄兒去將軍府太過頻繁會讓父王多想,今日聽了四弟妹那些事更覺不妥,這才腆着臉來求母后。”
段王后滿臉狐疑看了她一眼。直說道:“不用你說我也會找儁兒說起此事,我倒是更想知道將軍府後院之事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可足渾氏便將香兒的遭遇說給了段王后知道,卻見她越來越生氣。直至最後大聲問道:“那丫頭抓住你的痛楚,一直出言挑唆,莫非你竟看不出來?”
可足渾氏反應倒也快。忙一臉恭敬說道:“兒媳當然看出那丫頭她心思不純,不過是想利用我對付四弟妹,替她報仇。兒媳本也沒打算做些什麼。只想着不讓曄兒以後再去將軍府,至於其他的,兒媳一概不予理會。”
段王后聽了這話才放心了些,訓誡道:“你是世子妃,別隨意聽了些小人的讒言就沒了自己的主意。我知你這人想問題不周到,也不指望你像錦漓一般能替儁兒分憂解難,你若真有何事自己琢磨不出來,虛心一些,多找錦漓問問也好。”
眼見可足渾氏臉色有些難看,段王后忍不住在心裡白了她一眼。
這個兒媳婦自己當年就看不上,若非兒子堅持,就她這種出身卑微還沒腦子的女人怎麼可能做得了世子妃。
她壓了壓心裡的火。又苦口婆心勸道:“錦漓想事確實比你周到,這點你可否認不了。我知你心裡不樂意找她,若你真不知如何是好,像今日這般過來找我也好,不過就是麻煩我多替你操心幾年就是,切莫自己隨意拿主意。”
可足渾氏恭敬地應了。段王后只輕輕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小聲問道:“前些日子明明聽說儁兒天天去錦漓的院子,突然又無聲無息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段王后說這話時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厚,眼神卻比往常更加凌厲。
可足渾氏忙低頭解釋:“兒媳冤枉!這些日子世子幾乎從未去過我院子,偶爾去的那一兩次也都是訓了兒媳一頓就走。從頭到尾兒媳一句多話都不曾說,更不曾從中使絆子。兒媳只知前日世子爺去了將軍府一趟,回來就衝錦漓妹妹發了一通火,之後這兩日就再沒去看過她……”
可足渾氏猶豫片刻才接着說道:“兒媳也不知世子在將軍府聽了些什麼話,只聽說世子以後是再也不打算去看錦漓妹妹了。”
段王后一臉怒氣看着可足渾氏,呵斥道:“你若知道些什麼就直說,別再我面前耍心眼,更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
可足渾氏忍住心裡的屈辱,小聲說道:“四弟妹和錦漓妹妹本就有過節,她自然擔心錦漓妹妹復寵之後對自己不利,所以就斷了她的機會。”
段王后好不容易纔壓住心裡的火,自己仔細思索了一番,直問道:“這話也是那丫頭跟你說的?”
可足渾氏心虛,立馬直搖頭,“這是兒媳自己的猜測!”
段王后暗笑一聲,直問道:“既然是你自己的猜測。那你告訴我,錦漓和老四媳婦有何過節?”
可足渾氏哪裡知道慕容恪和段錦漓的過去,只不假思索說道:“四弟妹和賀蘭氏情同姐妹。當初錦漓妹妹爲了套出張秋生的下落,着人害了賀蘭氏,這樑子自然就結下了。”
段王后聽了這話不禁嗤笑一聲。“你連事情原委都不知,就聽了那丫頭的話來挑撥我對付老四媳婦,也真是膽大!”
可足渾氏還要喊冤,段王后隻立馬站起來,大喝一聲,“跪下!”
可足渾氏只乖乖跪下。邊解釋道:“兒媳並未想挑撥母后對付四弟妹,世子確實是去了將軍府回來就和錦漓妹妹吵了一架,若說他爲什麼突然變了主意,自然只能是因爲在將軍府聽了些什麼……或是看了些什麼,才變了想法。”
可足渾氏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忍不住想將世子覬覦弟媳之事說出來,只希望能讓段王后早些阻斷了他的念頭,思及此,她頓時流淚。俯身叩首,“求母后給兒媳做主!”
段王后將她臉上的猶疑看得清清楚楚,聽她突然哭訴更加明白事有蹊蹺,再次坐下,只咬牙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可足渾氏擡起頭,淚如雨下,哽咽着說道:“世子他竟對四弟妹存有非分之想!”
段王后隻立馬出聲指責道:“你少胡說八道!身爲妻子,竟如此污衊自己的夫君!”
可足渾氏只又叩首,將慕容儁和段錦漓吵架之時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學給段王后聽。段王后聽了這些話一時呆愣,卻很快回過神來,只不以爲然說道:“他也不過就是羨慕老四夫妻恩愛,怎麼能算對自己的弟媳有非分之想?”
可足渾氏只接着解釋道:“世子他那日從將軍府回來提起四弟妹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還說四弟妹比兒媳會教孩子……世子還說,妾沒有四弟妹聰慧,錦漓妹妹沒有四弟妹善良,還感嘆爲何自己娶不到像四弟妹這般既聰慧又善良的女人……”
段王后再看可足渾氏只覺得更加不順眼,怒斥道:“說來說去也是你這做妻子的不盡責,讓儁兒覺得心寒。你身爲世子妃。不得儁兒歡心也就罷了,竟然還捕風捉影,污衊他違逆倫常?”
她氣得端起茶杯。只恨不得朝可足渾氏身上砸去,手險些扔了出去,卻還是忍住,只重重將茶杯放在桌上。
“說!你這些話是不是又是那個丫頭說的?”
事到如今,可足渾氏也不好再否認,只不回話,當是?認。
段王后一時氣急,直接罵道:“你個蠢貨!堂堂世子妃自己沒有主意也就罷了,還聽信侍婢的胡言亂言,聽風就是雨。若非因爲曄兒這個乖孫兒,我一定現在就向王爺勸諫,讓他廢了你太子妃之位。”
可足渾氏聽了這話只恨自己沒聽香兒的話,惹怒了段王后,一臉驚恐,忙又不停叩首,只一直念道:“母后恕罪!母后恕罪……”
段王后看着可足渾氏,怒其不爭,只覺得頭疼得很,閉眼平復了好一陣才覺得氣順了些,再睜眼已是一片清明。
她端起茶,呷了一口,低聲問道:“你可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可足渾氏又叩首,老實說道:“兒媳不該聽那丫頭的話,更不該污衊世子。”
段王后只慢慢說道:“錯!你錯就錯在不止蠢,心還不夠狠!她幫着錦漓引起儁兒的注意,於我而言當然是好事,可你卻該容不下她纔對。等她知道錦漓沒機會復寵了,又再去找你,你竟還能給她說話的機會,偏偏還聽信了她的話。這麼下作的賤婢,只知四處挑唆,還留在這世上幹什麼?”
她說了這話便放下茶杯,站起身看着可足渾氏,一臉狠絕。
“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