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赫連萱對自己妹妹完全失望了,準備回宮就跟皇上請示撤出婚約,剛轉身就走,就聽到背後赫連蓿一聲淒厲的慘叫。
赫連萱到底還是擔心自己唯一的妹妹的,連忙轉身,卻見赫連蓿捂着肚子倒在牀上,看不清楚臉色如何。有些不耐煩了:“別裝了,你以前要搶我的東西時哪次不是故意裝肚子痛,這個男人本來就是你的,我不會跟你搶的,少費心機了。”
“姐姐!”赫連蓿痛苦地擡起臉,滿臉蒼白。身下的牀單,漸漸被染紅。
赫連萱先是一驚,接着憤怒地瞪向蘇景鶴:“你不知道她葵水來了嗎?你還這麼折騰她,你可真是慾求不滿!”
蘇景鶴也愣了,之前她沒有來葵水啊?難道真的是自己太粗暴了?一時也心虛了,不管他在牀上怎麼玩不要緊,玩出人命,還是皇族,那他就完了。
赫連萱顧不上這麼多了,直接吩咐自己站在屋子外面的丫鬟:“來人,趕緊去附近喊個大夫過來瞧瞧,越快越好,動靜小點,別被人發現了。”
不然赫連蓿的名聲就徹底完了。
可赫連蓿已經等不了了,慘叫聲一聲大過一聲:“啊——”
赫連萱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她也沒有經過男女之事,一下子慌了神:“來人!傳大夫!快去喊大夫!”
丫鬟連忙跌跌撞撞的跑了。
這一跑不要緊,就驚動了附近的兩隊人馬。別忘了,就在不遠處,還有跟着蘇景鶴一起過來的書生名妓們,和跟着赫連蓿姐妹一起過來的皇族。
赫連雲淮對自己這兩個堂妹還是關心的,相繼過去這麼久,開始還以爲是女孩子家的麻煩不好插手,現在遠遠地又看到赫連萱的丫鬟慌慌張張跑了,立刻意識到估計不是小問題了,連忙帶着人過去。他一走,弟弟赫連雲季和交好的人自然都跟過來了。
於是蘭君芙和赫連雲鸞滿意地看着,自己邀請來的這羣學子都討好的跟着赫連雲季去看熱鬧,嗯,不錯,他們這次看似無規律隨意邀請不起眼的學子其實還是有規律的,就是一定是有背景的喲,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或者姻親是官二代富二代,想要殺人滅口或者權利威脅,都會得罪人的哦~
“走吧,作爲大哥大嫂,弟弟妹妹們出事了怎麼能不去關心一番?”蘭君芙最後兩口利索的把兔子吃完,一點都不浪費糧食。
蘭君芙和赫連雲鸞懶洋洋閒雲漫步的走在最後,學子們跟着赫連雲季在中間,最前面的赫連雲淮,擔心妹妹出事,着急的直接飛在最前面,已經抵達別院,卻被門房攔下了。
“哎你們什麼人啊!想進來就進來,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門房不樂意了,怎麼什麼人都往別院裡跑,姑娘家就算了,小主子巴不得多幾個美人一起樂呵,這些漢子來幹嘛?讓宴客的公子知道不高興怎麼辦?
赫連雲淮懶得理會,直接掏出玉佩,一個照面門房就嚇得連忙跪下:“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是小人狗眼不識泰山!”
他跪着連連磕頭,赫連雲淮一行人已經走了。
“天啊,這是哪位皇子,不行,我得告訴主子去!”門房喊了個小廝在門口守着,自己親自跑去宴客的公子哪裡去通知真龍降臨了。
“怎麼回事?”遠遠地看見赫連雲淮走了過來,赫連萱立刻臉色都嚇白了,“二堂哥......”該怎麼解釋?下意識的擋住門口。
“出什麼事了?你是生病了嗎?蓿兒呢?”赫連雲淮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裡面赫連萱一聲接一聲的慘叫“啊——好痛啊——”
“蓿兒!”赫連雲淮立刻推開赫連萱,進門一看,驚呆了,“蘇景鶴!赫連蓿!”
“你們兩個!你們兩個!”這算是小姨子跟姐夫不得不說的故事嗎?發生在皇家,簡直就是醜聞!
“殿下!”蘇景鶴慌慌張張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噗咚一聲跪在地上。
“啊——二哥——好痛——”赫連蓿也被赫連雲淮的出現嚇得直哆嗦,可現在她雖然沒有再流血,腹部卻一陣劇烈的絞痛,說話都不連貫了。
赫連雲淮見妹妹也是光溜溜的,連忙轉身,氣不打一處來。卻見赫連雲季也慌慌張張跟了過來,“哥,怎麼了?”
赫連雲淮擋住門口不讓他往屋裡看:“你去請大夫,最快的速度把大夫帶回來。”
“我已經讓丫鬟去叫了。”赫連萱依然蒼白着臉,聽着裡面妹妹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作爲女人,她甚至有了不好的猜想。該不會,是落胎了吧.......
“雲季親自去,用輕功。”丫鬟跑的速度太慢了。
赫連雲季對哥哥還是言聽計從的,而且走到屋子門口已經聽到熟悉的慘叫聲了,點頭就要飛走,赫連萱在後面幽幽的接了一句:“請個精通婦科的。”
兩兄弟同時一愣,大概猜到了什麼。赫連雲季點點頭,飛走了。赫連雲淮示意自己的侍衛也去了,分頭行動,越快越好。
跟着赫連雲季過來的一大批學子愣在門外,躊躇着不敢上前。世子堵在房門口,郡主在房內慘叫,這是出了什麼事?
諸位學子們回頭看看,卻發現跟在後面的赫連雲鸞夫婦不見了蹤影,想着他們是跟在最後面,而且今日他們都冷落了邀請的主人,有些尷尬,也沒多想。最後學子們低聲商量一下,推出一位領頭的學子,上前問道:“世子爺,不知是否需要我們幫助一二?”
“多謝了,郡主突感急症,現在我已經讓雲季去找大夫了。今日無暇招待諸位,失禮了。”赫連雲淮客氣而疏離的下了逐客令,“改日雲淮再邀請諸位賠罪。”
正在這時,赫連蓿再次一聲厲聲尖叫:“啊!”
“鶴郎,我好痛啊!鶴郎!”赫連蓿哭泣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屋子,“鶴郎!我是不是要死了!鶴郎!我不想死啊!”
然後是蘇景鶴焦急的安撫聲:“蓿兒,沒事的,蓿兒,我在這裡陪着你......”
赫連雲淮臉色一變,禮貌客氣笑着地臉上依舊露出警告之色地掃視前面的學子們。
什麼急症會慘叫成這副模樣?
而且屋子裡似乎還有男人的聲音?
那學子還想再問,被同伴輕輕拉了一把,衝他輕輕搖了搖頭,吞下口中的話。學子們還是有機靈的,意識到自己可能見到了什麼皇家不想讓外人知道的事,輕輕地退下了。
而他們剛退下,走在最後面的赫連雲鸞和蘭君芙姍姍來遲。蘭君芙面色一肅,一本正經起來:“郡主似乎是不舒服,我作爲嫂嫂可能比較方便,也略懂醫術,要不讓我去給郡主看看?”
赫連萱有些猶豫,而赫連雲淮卻戒備森森,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客氣地笑着拒絕了:“多謝謹王妃好意了,不過我已經讓雲季去請大夫。”
赫連萱看着堂哥想說話,赫連雲淮看了她一眼,最終赫連萱還是選擇了服從,暗自嘆息一聲,擔憂地看一眼屋內還在痛苦呻吟的妹妹,偏過頭不言語。
“呵呵,看來是怕我下毒啊。”蘭君芙冷聲一哼。
赫連雲淮正要解釋,赫連雲鸞已經同樣冷笑着摟過蘭君芙的肩膀,指桑罵槐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芙兒不用管他們,我們回去吧,這時剛好可以趕上午膳。”
兩人說着,完全不在意臉色尷尬中透着鐵青之色的赫連雲淮,自顧自大踏步離開了。
後面的學子們本來看着謹王和謹王妃過來,還腳步停留下來躊躇着不願意離開,此時卻見謹王二人也吃了閉門羹,都是大家族出身的學子們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偷偷地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換着莫名的信息跟隨在謹王身後離開了。
赫連雲季走了,學子們也打發了,還把謹王二人當面得罪了,赫連雲淮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都是什麼事啊,與學子聚會的春遊時,迫不及待跑去跟情郎私會,傳出去也不怕丟人現眼!
哎!赫連雲淮輕嘆一聲,跟赫連萱一起站在門口發着呆。赫連雲淮心疼地看看妹妹,無奈嘆息,這都是些什麼事啊,“你剛纔怎麼發現的?”
“蓿兒讓她丫鬟叫我過來,”赫連萱想起了又是一聲冷笑,十幾年姐妹情抵不過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叫我過來看蘇景鶴是她的男人。”
赫連雲淮秒懂,再次沉默。
赫連萱卻索性說了個痛快:“二堂哥,其實我不傷心,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倆在一起。”
“那你......”赫連雲淮突然意識到,貌似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妹妹問他別的男人就一定是有好感嗎?也有可能,是警惕。
看到赫連雲淮的神色,赫連萱承認:“對,我那時就在懷疑他,懷疑他是故意接近蓿兒的,所以纔去找堂哥你打探消息。”
赫連雲淮難得的愣了愣:“蘇景鶴文采飛揚,爲人也誠懇有風度,怎麼會......”
“二堂哥,我不否認他的才華,也不否認他的俊美,但是你也知道,有多少文人學子渴望娶個皇族公主郡主。”只需要這一句話,赫連雲淮就足以相信蘇景鶴確實算計了兩位郡主。再說他平日爲人風雅,女人不少,還和自己一個庶妹不清不楚。開始以爲他不過是男人本色,現在,他都不得不懷疑他是有所圖謀。而據他們平日交往所知,蘇景鶴確實是頗有野心的,而自己往日還頗爲欣賞對方的野心的。
兩人正待再說,赫連雲季已經滿頭大汗提着一個老大夫回來了,落地的時候老大夫先是轉頭抱着樹一頓吐。
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飛翔的滋味的。
“大夫麻煩您了,我妹妹病的似乎有些嚴重。”赫連萱連忙上前,赫連蓿的慘叫聲已經虛弱地幾不可聞,就差昏迷了。
進屋去,蘇景鶴還算有良心,已經把兩人都穿戴整齊了。老大夫虛弱地點點頭,上前給赫連蓿診脈。赫連萱擔憂地看着,卻並沒有靠過去。驀然感覺到一股怨毒的視線,一擡頭,對上蘇景鶴連忙閃避的眼神。
她知道,蘇景鶴聽到自己跟赫連雲淮的談話了。
“蘇景鶴,你出來一下。”赫連雲淮陰沉着一張臉,也不進屋,把蘇景鶴叫出門。
蘇景鶴遲疑一下,還是走了過來,經過赫連萱的身邊時腳步微微停留一下,最終還是輕聲說了句“對不起”,才走了出去。
赫連萱嗤笑,對不起,對不起這話應該跟她妹妹說!對不起有什麼作用,已經害得她們姐妹離了心!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一走出門,赫連雲淮一拳就打在蘇景鶴肚子上,毫不留情的一拳讓蘇景鶴痛的佝僂了身子:“唔——”
“蘇景鶴,皇家的女兒,不是你可以隨便玩的,你給我注意點。”赫連雲淮憋足了一肚子氣,深呼吸幾下,才忍下殺人的衝動。不僅僅是爲了兩個堂妹,還有自己被人算計的屈辱,他能故意裝作不知情接近蓿兒,也可能是故意裝作不認識接近自己,他向來欣賞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才,但是這野心用在自己身上就非常不爽。
“我會去求聖上重新賜婚,成全你和蓿兒,但是你若是再敢拈花惹草傷害了她,我就饒不了你。老老實實當個郡馬,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赫連雲淮說着,掏出手帕擦擦剛纔打過蘇景鶴的手,然後嫌棄地把帕子丟在蘇景鶴頭上。
赫連雲季在旁邊看着,剛纔短短的幾句話他已經明白了蘇景鶴對自己堂妹乾的事,他跟赫連蓿兩姐妹的感情比自家同父異母的庶妹感情還要深厚,已經憤憤然想要揍他一頓了。看到哥哥走了,赫連雲季毫不猶豫也是上前狠狠揍了一拳,揍得蘇景鶴那張俊美的臉蛋鼻青臉腫的才罷手,然後“呸”的一口吐在蘇景鶴身上。果然,小白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景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眼裡閃過怨毒,手裡握緊拳頭,暗自發誓:此仇不報,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