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好妹妹蘭君惜,不知道她哪來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倆怎麼勾搭上的,現在可親密了,你瞧!”
藺玉麒說着,蘭君芙已經看到正在跟一個雪膚烏髮微微豐滿的女子交談的蘭君惜了,那名女子身邊坐的正是如渾身長了螞蟻坐立不安的百里明笙,不用猜,她正是傳說中百里明笙的新婚妻子淳于雪。
對於百里明笙和淳于雪她一掃而過,目光停留在蘭君惜的身上。蘭君芙意外地挑眉,之前就聽說蘭君惜手段非常,已經從一個青樓買回來的外室成爲二皇子的側妃,而如今蘭君惜不過是個側妃,竟然能出席這種面對各國的皇家晚宴,還跟宋國的皇子妃私交甚篤的模樣,正在一起竊竊私語。
恰好此時感受到蘭君芙看過來的目光,蘭君惜衝她揚臉冷冷一笑,然後轉過頭不知跟那淳于雪說了什麼,淳于雪猛地一回頭,看着蘭君芙的眼神要吃人似得。
這下不用藺玉麒提醒,蘭君芙也知道淳于雪把自己當情敵看待了。
果然,剛一目光交接,淳于雪就炮口對準蘭君芙,火力十足的開炮了。
淳于雪面子工程還維持的不錯,知道端杯酒以敬酒的方式掩護着過來,見到蘭君芙上下對比打量一番,頗有些心頭不平衡。大宋皇族國色是白色,她身爲皇子妃特意選了雪白的流月綾,正是百里明笙最愛的布匹。若是她知道這布匹是蘭君芙的產業說不定就不願意爲她貢獻銀子了。
同是一身雪白,淳于雪更偏於雍容華貴養在深閨的白芙蓉,而蘭君芙則是傲然寒雪凌冽枝頭的白梅,不說姿色高下,光是那孤傲絕世的氣勢已是先聲奪人的壓了她一籌,淳于雪握着酒杯的手力度大的指關節都紅了。而走到近處,更加發現這位情敵姿容也是一等一的豔麗逼人,風華絕代。
淳于雪只覺得自己站在她面前被壓制的似乎只是她的丫鬟了,被那血腥戰場走過來的犀利眼神一個掃視下意識的還縮了縮脖子,對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淳于雪一陣羞惱,挺胸擡頭氣勢咄咄逼人道:“聽說謹王妃還是我家明笙的救命恩人?”
蘭君芙還沒開口駁話呢,小迷妹陌蓉蓉已經毫不客氣嗆聲了:“怎麼,皇子妃是想報答恩情嗎,語氣聽得跟報仇似得!”
淳于雪被嗆得一噎:“你怎麼說話呢。”
蘭君芙莞爾一笑,拍拍陌蓉蓉的手跟她站同一戰線:“不好意思,我大秦人就是這麼耿直,事實如何就如何直說。”
淳于雪等的就是蘭君芙發言,當下直接冷聲一哼,聲音直接擡高:“我記得謹王妃是衛國人吧,怎麼嫁到大秦去就忘本了?”
她故意加大聲音,就是讓在場的衛國人和秦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看她是得罪夫家人還是得罪孃家人,無論如何回答都是不討好。在場的衆人已經被這兩女之間的爭鋒吸引,目光各異的看了過來。
蘭君芙特意在沒管好自己女人的百里明笙臉上意味深長停留了幾秒,看到他臉色調色盤似得極爲精彩。想要起身拉回淳于雪,又覺得女人之間的事他插手會更麻煩,淳于雪說不定會更加覺得自己跟芙兒有什麼,更加在意。左右爲難,最後百里明笙只好裝作沒看見,眼不見爲淨。
這點在她看來很難的問題在蘭君芙看來直接不用選擇,挑眉反問:“我聽說皇子妃出自大宋第一家族淳于家族,請問皇子妃現在是百里家的人,還是淳于家的人?”
陌蓉蓉配合得當的一唱一和道:“皇子妃這麼念舊,自然還是淳于家人,嫁到百里家算什麼,拿婆家貼補孃家又不是沒人做過。”
陌姑娘可真是好樣的!神助攻!
瞧那淳于雪被氣得臉色白一陣青一陣就知道了。
完全事不關己的就是越國楚國使團了,藺玉麒不倫不類半倚半坐地癱坐在席上,自己剝着葡萄吃着,眼神都不甩旁人一個,在他看來,這種女子之間爭鋒鬥氣的太沒意思,芙兒滅了對面那淳于雪簡直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這麼小的場面擺不開戰場,沒意思!
越國那邊澹臺文箏和澹臺文琴倒是竊竊私語,帶着看好戲的嘲諷語氣說着悄悄話:“還沒開始比賽就已經暗潮洶涌,這次盛典可真是有意思。”
“可不是呢,真是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形象!難怪連魁星盛典前三都沒拿過!”
澹臺無憂對兩姐妹並沒多少好感,若不是這兩位公主琴藝上實在是出衆長臉,他都不願意帶來。也或許是太過優秀,皇上破格給原本只是宗親之女的兩姐妹封爲公主,還真讓她們傲氣嬌氣一起升了起來,按血緣關係來說,她們跟他的關係就跟蘭君芙跟自己一樣,都只是遠親。
這時爲了越國顏面,他側頭冷眼瞪視警告一番,兩姐妹知趣地閉嘴,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卻在澹臺無憂一轉頭的瞬間對視做個不屑的鬼臉。
一出宮宴,暗潮涌動,處處精彩。
淳于雪還在不依不饒:“聽說蘭小姐嫁到大秦還幫大秦禦敵守城,真是奇了怪了,不知道大秦的男人去哪裡了,跟個軟腳蝦似得不會打仗?”大概是被激惱了,她故意直接稱呼蘭君芙的孃家姓氏,並沒有稱呼對方的身份尊稱,言下之意就是故意把她身份降了一個級別。
蘭君芙對於這樣的小心思根本不在乎,直接對戳:“對付什麼樣的對手就用什麼能力的人,我們男人不屑於跟犬戎那樣的敵人對陣,自然就得讓女人委屈一下上陣了。”
淳于雪一句一句咄咄逼人:“我記得蘭小姐是衛國人?還有封號昭和公主?”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可是我在衛國時受的教訓呢。”蘭君芙有些不耐煩了,她最煩這樣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顯得自己也很沒水平,直接放大招諷刺道,“淳于小姐真是打的一口好嘴仗,恐怕若是派淳于小姐上城頭跟敵人打嘴仗,三天三夜也不會敗陣呢。”
淳于雪被突然的諷刺懟的噎住了,然後不甘地回擊:“彼此彼此,哪比得過蘭小姐。”
“是啊,哪比得過你身邊這位蘭小姐,三言兩語就讓你當衆跟異國使者無禮相對,也不怕丟人現眼。你在這邊使勁全力打嘴仗,她在旁邊乘涼看笑話,看這悠閒的模樣就差一把五香瓜子了。你們可真是好姐妹啊!爲了博得好姐妹一笑,不惜當衆出醜。”蘭君芙卻突然把目光轉移向慫恿了淳于雪過來諷刺她自己卻只坐在一旁看好戲的蘭君惜身上。
“不知道蘭小姐身爲衛國皇子側妃,故意挑唆宋國皇子妃和大秦王妃不合是何居心?莫非你是藉機想幫着衛國挑起宋秦之間的戰爭,然後坐山觀虎鬥?”
這一頂挑撥離間的大帽子壓下來,旁人不說蘭君惜的丈夫衛虞亭第一個緊張了,連忙起身解釋:“不!謹王妃誤會了!惜兒她絕無此意!”說着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父皇的臉色,果然看到父皇黑沉沉滿是殺意的眼神,連忙嚴肅地看向蘭君惜厲聲喝道:“蘭君惜,道歉!”
蘭君惜嘴一癟,泫然欲泣:“殿下,惜兒什麼都沒做啊,只是淳于皇子妃跟謹王妃不和,這可不關惜兒什麼事。”
蘭君惜故作柔弱,十分可憐委屈的模樣,她好不容易藉着二皇子妃生病的機會站到這個五國聚會的皇家晚宴的正式場合,她是絕對不會在這裡向蘭君芙那個女人道歉的!
不等衛虞亭發飆,淳于雪已經面色一變,被蘭君芙和陌蓉蓉輪流的冷嘲熱諷,她孤身作戰,一轉身對上衆人各色看好戲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大庭廣衆之下出醜了,在意的一看百里明笙,那滿臉的冷漠之色讓她更是心裡發慌。現在還被蘭君惜推卸責任,淳于雪一下子就怒了,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個憤怒的巴掌扇了過去。
“啪!”
蘭君惜不敢置信的捂住臉,那邊已經紅腫一片,清晰地顯現一個紅紅的手掌印。
淳于雪竟然不顧場合敢在這裡打她?
淳于雪不光敢打,還敢罵,不客氣直接指着蘭君惜的鼻子就開罵:“賤人!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敢利用我!”
“你你你......你竟然打我?!”蘭君惜不可思議的眼淚花花,梨花帶雨小可憐的模樣換做平時衛虞亭最吃她這套了,只要一看到她柔弱無依的小白花眼淚,再一對比那母老虎的將軍之女彪悍作風的正妃,不用打擂臺正妃都是輸定了輸慘了。可今日,他突然懷念起正妃了,那女人雖然彪悍,但大局上還是穩得住的,不會光顧着使一些小手段小心思,眼下這一哭,反倒顯得他衛國男女都只會玩些小手段,落了下乘。
“惜兒,道歉!”衛虞亭語氣重重,“跟謹王妃,還是皇子妃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