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雲鸞哭笑不得。其實三皇叔從小調皮搗蛋,比起喜文的父親更喜武,武功不差,小時候自己不耐煩父親的說教和罰抄書,總喜歡跟着三皇叔練武打架。但三皇叔再厲害也耐不住那皇宮侍衛也不是吃素的,還是人海戰術,雖然侍衛們不敢下狠手,找點麻煩還是敢的,每次三皇叔的狼狽都是那些侍衛給的。三皇叔剛開始還氣咻咻說“總有一天要把他們揍成狗”到現在樂在其中“哈哈老子多揍了那個黑臉一拳”,他身爲晚輩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說,三皇叔心態真好。
“說起來,當年大哥還在時,還是他帶着我爬出宮牆出去滿大街跑,結果被騙子拐去街頭賭博,連袍子都給扒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母后明明知道我們是被騙還偏要我們自己想辦法還債,害得連着幾個月啥也不能買,把月銀省着還債。說出去真是丟人,後來因爲這事沒少被其他兄弟嘲笑。”三皇子擡頭望月感慨。
“皇叔,您又何必......”赫連雲鸞也是感慨萬分,就像蘭君芙說的,自己嫌沒有客人來吃宴,外面還有不知多少人吃不飽飯。自己嫌被人冷落,可爲了能讓自己過的好一點而努力的人比自己過的更艱辛,瞬間傷感的心消散的無影無蹤。
“反正也不能再差了。大不了就是挨板子。”三皇子滿不在乎,剛開始在下人面前被扒了褲子打屁股他還覺得羞恥,現在,切,大老爺們怕什麼,爺身材好的很,有什麼不敢露的,別說屁股,裸奔他都敢!想着,從懷裡摸索出一個大葫蘆,賊賊的笑了:
“來,既然都來了,陪我喝一杯,咱叔侄倆好久沒見了。每次見面都是這麼偷偷摸摸的,感覺跟偷情差不多啊哈哈。不知道你的新娘子會不會罵我啊哈哈!”圈禁又如何,摘去封號又如何,當一切都不在乎時,什麼都威脅不了他了,雖然一直是在圈禁,三皇子光明正大經常爬出府,然後吊兒郎當出現在秦樓楚館中,還時不時賴賬喝的爛醉如泥,然後被一臉苦哈哈的皇宮侍衛過來領人,順便幫他結清欠賬,每次幫他給錢後,那個黑臉下次下手就會更狠。切,用的又不是他的錢,那麼摳門記仇幹嘛!
“芙兒不會。”赫連雲鸞微笑以對,心裡有些發虛,貌似這麼久不回新房,是不是不太好?不過蘭君芙貌似也不會生氣吧,她對自己都沒那意思。
“芙兒?”三皇子百花叢中過,對此格外敏感,眯着眼睛笑,“怎麼,侄兒對這和親的新娘動心了?”
語氣中不乏不屑,一個戰敗之國送來的工具罷了,竟然還送給自己侄兒當正妃。皇帝,果然是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皇叔,芙兒不是你想的那樣。”赫連雲鸞明白皇叔的心思。當年三皇子游戲花叢,並不是沒有相好的姑娘,原本都準備下聘了,父親事發後三皇子爲哥哥仗義執言被圈禁後,那家人便火急火燎把姑娘嫁人了,還說是姑娘不懂事,早就指腹爲婚了。相當於被背叛了的三皇叔從此對女人更加不屑,說不屑都是輕的,簡直就是仇視了。他原本也是,不過遇見芙兒才知道,女人原來可以像男子一樣足智多謀,“芙兒很厲害,武功過人,還是個用毒高手。”
“哦,”能讓一個武功高手認可的自然只有武功高手,三皇子若有所思,沒再說話。半晌,突然朗聲一笑,“說些這個幹什麼,喝酒!喝酒!這可是老子被揍了好幾圈才從那黑臉那裡偷來的好酒,聽說是他家祖傳的秘方!老子一下子給他喝完,氣死他!”
“皇叔先請。”赫連雲鸞也點到即止。日後,會有機會見面,到時皇叔就會知道芙兒的爲人了。一杯烈酒下肚,赫連雲鸞胃裡升騰出一股熱浪,心裡也徹徹底底暖了起來,眼裡微微溼潤,似乎是被烈酒嗆得,似乎是感動的。
他雖然備受冷落,幾乎只有兩位親人,這兩位卻是冒着挑戰皇權的危險來參加他的婚禮的,這兩位親人,比的過所有自己以爲會來卻沒有來的親友的總和。這個婚禮,他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