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焦霞郡沉浸在天降甘霖的喜悅之中。
鼓舞人心之後,赫連雲鸞顧不上接見官員,直接撂下一句話,他離開焦霞郡時也要舉行踐行宴,到時的能參加宴會的按照降雨之後官員自己分內職務所做的質量來計算,越快能想辦法補救五月旱災給百姓帶來的損失,計分越高。
監督計分的任務就交給了監御史,監督郡縣百官也正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其他人忙於公務之時,赫連雲鸞就激動無比的拉着蘭君芙回房間,身體力行的用自己來表達自己的深情感謝。
等到錢郡守再次見到二人時,直接到了晚上。
一整天,帝后就在自己房間里耳鬢廝磨的度過了,蘭君芙就差覺得自己真成了神佛,被赫連雲鸞供在神龕上,飯菜都是端來牀上用的。若不是她強烈反對,估計連茅房都想抱着自己過去。
真是太羞恥了!
倍感羞恥的蘭君芙晚上強烈要求下牀吃飯,然後真的下牀時覺得雙腿在打顫。
“來芙兒,我抱你過去吧?”赫連雲鸞一臉躍躍欲試。然後被蘭君芙無情拒絕,現在她根本不想讓這個混蛋碰自己!
一碰就停不下來的節奏!
強忍着不適,蘭君芙小碎步的跟在赫連雲鸞身後去錢府正廳用膳。
一出門,碰到下雨天跟搖光去逛街半天才回來的天璇,手裡還提着一個冰糖葫蘆。
“小姐,你腿怎麼了?”最年幼的天璇看到蘭君芙奇異的走路姿勢大辣辣好奇問道,搖光抿嘴一笑,“我去換衣服。”自己先跑了。
“哦,騎馬騎久了,腿痠。”蘭君芙厚着臉皮說瞎話。
“昨兒個沒有騎馬啊?”天璇愣愣道。
“呵!”後面傳來赫連雲鸞的輕笑聲,蘭君芙立刻紅了臉,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天璇臉紅紅,秒懂,此馬非彼馬!
“我也去換衣服!”羞澀的小姑娘也跑了。
玉衡最爲淡定地跟在蘭君芙身後伺候着,實則那紅透了的耳根也透露了她的真實想法。當蘭君芙推開房門的一剎那,那濃烈的激烈情事過後的特殊味道,差點薰得玉衡流鼻血。
赫連雲鸞上前半摟住蘭君芙,看着她艱難的走路姿勢,心裡難得的爲自己的激動小小的內疚一下。
“今晚你滾去睡地板!”蘭君芙決定一定要好好懲罰一下他!對他來說最好的懲罰,就是孤枕獨眠。
赫連雲鸞立刻把內疚拋到天邊:“不要!”
“哼!”蘭君芙傲嬌一扭頭,“要麼今晚你給我睡地板去,要麼你老老實實別碰我,一個月。”
“都不好。”赫連雲鸞一咬牙,做出了巨大的犧牲,“這樣吧,今晚我不碰你,純睡覺。”
“一個月。”蘭君芙挑眉,“要麼你就睡地板,或者睡書房也行。”
睡地板是不可能的,睡書房更不可能,躺在牀上不做什麼,摟住嬌軟美人睡覺也比光摟着被子舒服啊,赫連雲鸞的小算盤打的精着呢。
“兩天。”好吧,看芙兒走路的難受,休息兩天是應該的,赫連雲鸞心裡使勁安慰自己。
“睡地板。”蘭君芙冷漠堅決道。
“三天。不能再多了。”
“四天。”赫連雲鸞討價還價。
“五天。”蘭君芙斜眼,要爲自己爭取好好睡覺的福利。
“不行,最多三天!”赫連雲鸞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掉到蘭君芙設置好的坑裡,立刻又跳了回去,看到蘭君芙開始瞪眼睛,立刻把人一摟,低聲威脅道,“芙兒,晚上你不陪我,是想要別的女人陪我嗎?”
“你敢!”蘭君芙立刻橫眉冷對,甚至開始擼袖子,“信不信老孃閹了你!”
女子肌膚怎麼能給外人看!赫連雲鸞立刻給她把袖子拉下來,也就這厲害脾氣的皇后敢出言威脅要閹了皇帝,可真是,母老虎啊。
想到這裡赫連雲鸞就笑了,嘴裡笑着搭話:“沒有女人,說不定有女鬼呢。”
“嗯,是我這個女鬼,陰魂不散的纏着你,你要是敢跟別的女人幽會,立刻就吸乾你的精氣!”蘭君芙說着,手在他腰間捏着軟肉就是狠狠一擰一旋轉,痛的赫連雲鸞又麻又癢又爽,聲音都壓抑了:“芙兒,你再不鬆手,我不介意在這園子裡跟你再來一次。你看着夜深人靜,四下無人,野處幽會別有一番意趣......”
“呸!”說着,蘭君芙還是鬆了手,她相信,再不鬆手,這禽獸真的能說到做到,她可不想真的腿軟到站都站不起來了。
說話間,就已經看到了正廳。
短短的距離,硬是被她走出了長途跋涉的艱辛,蘭君芙在心裡想着,自己這次的走路姿勢絕對是無比的淑女秀氣!
而身後伺候的玉衡和柯雲景,尷尬的保持着百米的距離,奈何身手太好,聽着帝后***聽得一清二楚,那露骨的話語,讓生性內斂的二人尷尬到無以復加。
誰說夜深人靜四下無人?他們不就是人嗎?!
終於到了正廳。
蘭君芙和身後的隨從同時鬆了一口氣。
陛下終於要正常了。
遺憾的赫連雲鸞嘆息一聲,正色的整整衣冠,親親密密摟着蘭君芙的腰身的胳膊改爲牽着她的手。畢竟在外還是需要維持帝后的威嚴霸氣形象。
錢郡守可不敢讓帝后等自己,早已帶着客人來齊了。考慮到帝后不喜奉承的性子,席上只有熟識的袁大人和自己,還有他知道跟帝后感情不錯的翁晚桐。
赫連雲鸞和蘭君芙在上座落座後,簡單的晚宴就開席了。
席間,錢郡守忍不住的直接發問:“陛下,臣等好奇,爲什麼放火燒山林就能下雨?日後若是再遇到旱災,這個法子還有效嗎?”這是他看到下雨後的第一個想法,他是特意讓人去調查了帝后求雨前後的所有準備,求雨神器的存在他也是知道的,想自己弄來一個,奈何那是帝后的東西,下雨之後柯雲景就讓人全部收攏起來,一個也沒有流落出去,如何處置只有等皇上二人發話。
錢郡守除了問火燒山林,其實還有別的用途,就是想把那求雨神器也弄到手。焦霞郡可是頻繁發生旱災的郡縣。
“這個你得問皇后了。”赫連雲鸞笑着一點也不介意說出這不是自己的主意,“這個求雨是皇后出了大力氣。”
錢郡守一愣,沒想到這個方法是皇后一介女流想出來的,更沒想到,皇上竟然當着大大小小的官員侍者直接說出來,就不怕百姓給予皇上的信賴被皇后奪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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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雲鸞根本沒想過這些,對他來說,江山萬里風光是好,但若獨自欣賞只會平生寂寥,能有知心愛人相伴左右,那纔是人生幸事。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蘭君芙,蘭君芙笑吟吟擡眸,兩人目光相觸仿若干柴遇到烈火,目光纏綿處熱烈的起了火一般。
蘭君芙移開目光,面上還帶着淡淡的紅暈,似酒醉紅暈,似情事餘韻,聞言低聲笑答:“我曾經讀過一本書,名爲《水經注》,書中卷三十三載:‘北岸山上有神淵。淵北有白鹽崖,高可千餘丈,俯臨神淵。土人見其高白,故因名之。天旱,燃木崖上,推其灰燼,下移淵中,尋即降雨。’這一段說的什麼,你可懂罷?”
錢郡守怔了怔,一臉恍然大悟似道:“這不就是說的當地土人放火祈雨的法子是燒林子麼?原來如此,此法祈雨居然有效。《水經注》中所載祈雨之法,果然大妙!”
蘭君芙連連搖手,笑道:“燒林造雨,而非祈雨。”
錢郡守滿臉不解,認真想了想,仍然是想不明白,只好繼續追問:“造雨?如何造雨?跟那求雨神器有關係嗎?我是打聽到在聖上祈雨大典之前,已經準備了十幾個求雨神器放置在歸來客棧各個地方,並且一直派人看守着,莫非那求雨神器也是關鍵?”
“是。”蘭君芙點點頭,用手指指天,又指指地,“求雨神器是天時,匈趾山是地利,”然後指指赫連雲鸞,“聖上,是人和。”
“求雨神器需要看的是時間,什麼時候適合求雨,要看空氣的溼度,風的走向,這是大自然的天下,所以我說是‘天時’;”
“匈趾山是焦霞郡最高的山脈,我還特意讓人在山頂最高處燒樹林,選擇的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這是‘地利’;”
“皇上是最好的人選,能溝通天地,協調萬物,收取民心,安定百姓,這是‘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三個條件都達到了,才能真正的‘造雨’。這不是求雨,求雨是祈求上天賜雨,上天賜與不賜,掌握在老天的手裡;這是造雨,只要能達到這三個條件,老天是一定會下雨的。”
忽悠了百姓,再來忽悠官員,蘭君芙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這個時代本身就有怪力亂神的巫祝信仰,大秦自己也有不少地方有跳儺戲信仰大巫的,她不過是來了個概念替換,把他們的信仰換成赫連雲鸞而已。作爲大秦君王,大秦臣民百姓以他爲信仰,是很正常很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