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隊伍來到距離北線三百多裡的一個小城。
基諾和軍隊的團長交流後,回來告知隊員:暫時在小城休息一晚,第二天正式開始任務,進山剿滅這裡的數目正在泛濫的野獸和可能出現的魔獸。
當晚,小隊全員被聚集在基諾的房間裡。
“隊長,明天的任務,我們怎麼知道野獸和魔獸可能存在的方位呢?這片山區那麼大,恐怕我們要分組吧?”
提出疑問的是汀娜,她撫了撫自己粟色的長髮,側頭問道。
汀娜這幾天被有意無意地孤立,男人們是因爲斯考特的關係而避忌,女士們則是因爲看不起,尤其是邦妮似乎開始若即若離,態度冷淡,汀娜也也活躍了不少——她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彷彿這樣就能自欺欺人一樣。
基諾沒有理會汀娜的詢問,表情有些凝重,使得此時的氣氛有些嚴肅沉重。
“安德烈,請畫一個警戒法陣和靜音法陣,接下來的話,我不想讓任何外人得知。”
安德烈看基諾一眼,沒說什麼,從空間裡拿出魔法墨水,用兩刻鐘畫好了兩個法陣,再將東西收起來,在此期間,基諾沒有對他多看一眼,這令林安和安德烈的心裡都是一沉。
林安警惕性更高,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餘光看了眼斜後方雪莉爾的位置,閃爍幾下,沒有移動。
基諾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接下來我公佈真正的任務內容,無論大家有什麼意見,都不要中途打斷。”
基諾看了所有人一眼,沉聲繼續:
“根據推測。這座城北面的山區中,應該有一個新生成的魔源。魔源高濃度的元素水平會促使魔獸生成和進階,使得魔獸本能向魔源靠近——”
“現在還沒確定這個魔源的具體位置,所以我們的任務之一,就是找到魔源,查看那裡是不是已經成爲魔獸巢穴,如果有能力,儘可能清除那些本能向魔源靠近的魔獸和野獸。”
他壓低聲音對其他人道:“這纔是我出發前領到的真正任務,而且被要求到這裡才能告訴你們,除了我之外。知道任務情況的就只有那位科特團長和他的副手——”
突來的真相讓人無不震動,連自視甚高的斯考特和安德烈,臉色都是變了又變。汀娜更是花容失色,顯得心緒不寧。
所謂魔源,就是能夠噴發魔法元素的一個源點,以這個源點爲中心,往往是魔法元素和魔獸聚集的地方。就好比火山——活火山也是最常見的的一種魔源的形態,但它噴發的元素一般比較單一而且暴烈,難以進行研究和開發利用。
這個位面的魔法元素濃度正在提高,這是許多人研究過往記錄和歷史,都能得出的結論:
當今大陸的新生兒中有元素親和天賦的孩子,比千年前大陸被人族重新統治的初期時。不知多了多少,而且正在呈斜率往上緩慢增長。
當然,這種增長很緩慢。難以被察覺,但魔法王朝幾乎全民皆能力者的全盛時期,似乎就是這麼來的。
低級法師中一直有種猜測,說元素濃度的提高和魔源噴發的元素潮息息相關,而且對提高人族法師的概率有很大影響——最大的佐證就是。許多被髮掘的魔法王朝遺蹟,都建立在魔源附近。
不過這種說法沒有被證實過。因爲各國至今仍沒有找到能完美的利用魔源附近不夠穩定的魔法元素的方法,即便是那些強大的*師,最多也只敢在低級魔源上建立魔法塔。
但各國一直以來對各個新出現魔源的重視,卻是可以看到的,無論是出現在哪國境內的魔源,只要外泄,往往會引發私下的一系列紛爭,甚至影響到國與國之間的外交。
難怪基諾一直沒有公佈真正的任務內容,直到即將要進山,才把真實情況告知。
大家的臉色都不好:事前只以爲是一個實習演練性質的任務,卻突然被告知任務內幕事關魔源,危險性劇增,而且現在得知秘密的隊員明顯不能置身事外,否則很難說亞特蘭大高層會怎麼對待他們。
“這不可能!法師塔有那麼多人可以驅使,怎麼會輪到我們去做這種事!”邦妮第一個叫起來,她的紅髮像燃燒的火焰,反襯她眼中的氣急敗壞,“我的老師不會允許你們胡作妄爲!”
“法師塔難道只派了我們一個小隊和這區區七百士兵,連一個帶隊的高階能力者都沒有?”斯考特也出口,神色不虞,“這不合常理,就算我們能找到魔源,回去之後難道要把七百士兵滅口嗎?”
他表情變冷,語聲冰凍三尺,“我的父親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室內氣氛更沉,衆人聽到斯考特的推論,不由在心裡揣測:假如士兵要要被滅口,那麼我們呢?
汀娜臉色變來變去,時而懷疑時而驚恐:斯考特和邦妮有家族和師門做靠山,琳和安德烈兄妹天賦出衆明顯來歷不凡,那麼她呢?難道她爬了那麼久,付出那麼大代價,下場還是註定和那幾個平民沒有區別嗎?
她不由朝斯考特看去,卻見斯考特正厲眼盯着基諾,沒有分出半點注意力給她,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怨恨,卻被感知靈敏的史蒂文冷冷看了一眼,她打了個機靈,把怨毒深深埋藏在心裡。
“假如有新的魔源形成,我認爲,一位預言系的*師在遠距離施術偵查,纔是最準確最不引人注意的辦法,”
一直沒出聲的林安這時開口,語氣還是一貫的不急不緩,卻像一支支溫柔的箭,字字中的,
“不過,我記得水苑那位*師不是預言系,難道亞特蘭大沒有專修預言系的*師嗎?”她側頭問其他人。
在場人都是聰明人,很快在林安的話中聯想到什麼。基諾苦笑一聲,“不用說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沒錯,這次的確是水苑單方面的私下行動,沒有告知其他法師塔。”
他說完,深深看了林安一眼,林安漠然回視,深不可測的眼色竟有種正在看死人的感覺,讓基諾不由心裡一緊。
安德烈“哈”地一聲,“貪心不足!”
與之相反的是。邦妮和斯考特史蒂文卻深深皺起了眉,其餘幾個平民出身的法師和武者也有些不安異動。
精神高度集中的林安立即注意到他們的變化,轉念間想明白了他們的想法:
和之前的硬氣不同。邦妮斯考特的師門和家族與水苑密切相關,假如這是水苑私下的行爲,那麼很可能是得到了他們背後的師門和家族的默認的。
是不是因爲知道邦妮和斯考特註定的立場,基諾才這樣有恃無恐呢?
林安眉頭大皺,抿了抿脣。
真是愚蠢。他們難道已經一心依靠家族師門背景到不分輕重、不顧自身生死的地步,哪怕明知家族瞞騙將他們送上死路?
這樣的話,他們即便能成長爲強者,也不過是那些利益團體的打手而已。
難怪安德烈總說他們和其他人不是一路的,總是被各種掣肘牽制的強者,缺乏獨立。只是外強中乾的可憐蟲而已。
不過林安心裡不很害怕,因爲她和安德烈兄妹都將真實階位隱藏了一階,而且現在又是在狹小的室內。憑雪莉爾黃金階的實力,足以震懾局面。
何況就算雪莉爾和安德烈都不在,林安也有好幾種殺手鐗,足以讓她自保脫身。不過很可能要對其他人趕盡殺絕,後果也必定是要面臨追殺就是了。
林安心裡轉着各種念頭:……說起來。密閉房間這樣的場地,倒要小心把幾個武者和基諾弄什麼陰招。
餘光溜了整個房間一圈。再留意了基諾和其他人的神色,林安暗暗放了點心:還好,應該不到那種地步,兩敗俱傷的局面很不智,基諾應該也不想弄出最壞的局面。
這樣想着,林安忽地向雪莉爾靠近,雪莉爾也有意識地站到了林安和安德烈兩人中間,成爲三人中突出的箭頭。
“這是個強制任務,我們不能拒絕?”安德烈忽然出聲,冷笑着說,“我想知道什麼時候我賣身給了法師塔,卻連我本人都不知道!”
安德烈深琥珀色的眼中燃着怒焰:他自恃天之驕子,不明不白被擺了一道,牽涉到這種漩渦中,還要他爲矇騙拐賣他的人賣命,不、可、能!
他將林安拉到身後,雪莉爾在最前面,身上浮現金色中帶絲絲暗銀的鬥氣光芒,和其他人隱隱形成對峙的陣勢,形勢一觸即發。
“我想,安德烈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一直沒有動彈的基諾,似乎把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尤其看到雪莉爾身上的鬥氣顏色,眼神閃爍了幾下,才忽然開口,
“對於你們幾位沒有隸屬水苑的能力者,上層沒有打算用強迫的意思,”很明顯這是強迫不來的,而且和上面提示的一樣,安德烈三人似乎非常不同尋常,很有可能在測試時隱瞞了實力:
不但雪莉爾已經進入黃金階,而且從林安和安德烈的神色看,他們之前的反應比邦妮斯考特還平靜鎮靜,即使是發難,眼中也沒有驚慌,似乎對己方實力很篤定。
基諾最初聽到上層囑咐時,還覺得不大可能:
天才不是不可能出現,他自己也是個天才,但那種天才中的天才,連他都可望不可即,很難想象會一下出現三個,而且還是同齡人。
但他現在終於不得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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