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中學不過三千來人,最少有幾百人是遊手好閒之輩,也就是大家所謂的混混!王坤在第一中學,也算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土霸王,據說,他隨便一咋呼,便能在校內招集兩百來個兄弟!不但如此,他在社會上,似乎也有一些勢力,所以一直以來,別說是學生了,就連學校裡的老師,都不敢對王坤吆三喝四。
既然王坤是這樣的角色,那麼自己和他的過節,自然就沒有那麼容易擺平了!唐天的心情一直有些忐忑,畢竟,他也無法料想,自己身上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出了學校之後,唐天沒有跑遠,而是進了附近的一家小超市裡,看着餐具籃內的各種刀具,他深深吸了口氣,嘴角微微抖動着,嘴裡輕聲自語道:“要怎麼做,就下定決心,別再懦弱!”
他暗暗咬牙,拿起一把西瓜刀,走到櫃檯前,把刀放在櫃檯上,語氣有點顫抖道:“這把。。。西。。西瓜刀多少錢?”
收銀員戀戀不捨的從電視上把視線轉過來,瞥了他一眼,道:“七塊,還要什麼,快點!”
唐天掏出僅剩的十五塊,看了眼玻璃櫃臺下的各類香菸,猶豫了下,道:“剩下的錢。。。買包香菸。”
“真羅嗦!”收銀員不耐煩的接過唐天手裡的錢,看唐天的神色,似乎是第一次買菸,收銀員眼珠轉了轉,從櫃檯下拿出一包五塊的紅金龍香菸,扔給唐天,夾雜着鄙夷道:“吶、這是八塊的煙,還要什麼?”
“不要了,謝謝。”唐天沒有去計較真假,他也不知道這包煙到底是多少錢,拿起香菸和西瓜刀,他頭也不回的出了小超市。
收銀員是個女的,她把錢放進抽屜裡,又拿出三張一塊麪值的放進自己兜裡,瞥了眼唐天的背影,隨即把頭又轉向電視機,嗤笑道:“真他媽傻比。。。”
唐天沒有回學校,他找了一處公園,在長凳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依舊沒有去上學,只到晚上八點,秋天的夜晚八點早已黑的徹底,頭頂的月亮散發着淡淡的光,照射在黑暗的巷子裡,一個身影半蹲在角落裡,一小口一小口的抽着煙,猩紅的菸頭在黑夜裡一閃一滅,頗有點詭異的味道。
“再過半個小時就該放學了。”唐天在心裡暗暗算了算時間,手指顫抖的再次點然了一支劣質香菸,這是一個小時內的第十三支,五塊的紅金龍,深吸了一口,不禁嗆的連連咳嗽,頹廢的把長截香菸扔在了地上。
他不會抽菸,因爲今晚太過緊張了,聽大人們說煙能提神,也有壓迫神經緊張的奇效,所以他也試着買了一包,他身上唯一的十五塊錢,只買了一把西瓜刀和一包五塊的劣質香菸,還被收銀員扼了三塊,這些他不知道,也沒心情去想,他很緊張,緊張的要死。
王坤,12歲開始,學習3年散打,15歲開始混,到第一中學以後,憑藉一人之力接連推翻學校兩大勢力,後在萬紫千紅酒吧鬧事,被社會上的一名大哥看中,收爲小弟,真正成爲第一中學的土霸王,手下小弟有兩百之多。
現在的王坤,最少有不下兩百個混混是跟他吃飯的,金毛就是王坤手下的紅人!王坤在社會上的關係也很複雜,包括社會上的混混,很多人多少都會給王坤幾分面子!
唐天抓起放在地上的西瓜刀,後背依靠在潮溼的牆壁上,拿刀的手臂下垂,深吐了口長氣,站起身快步朝着第一中學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唐天感覺片刀拿在手裡之後,給了他很充實的一種感覺,之前的緊張也消了大半,只是左手的小拇指依舊輕微的抖動着。
在面臨學校門口的保安時,他多少還是有些緊張,因爲這的保安以前也沒少找理由要他買菸抽,他靠在學校門口的牆壁上,從牆上撕下幾張大報紙包住西瓜刀,他不經意間掃了眼報紙上的文字,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種學校門口牆上的大報紙,都是學校內優異學生的作文、成績等,被校方製作成報紙貼在牆上,以鼓勵其他同學。唐天顯然是在報紙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他輕輕一笑,把包上報紙的西瓜刀別在後腰上,轉身,上前兩步砸了砸學校的大門。
“誰,外來人員晚上不準進入學校!”
保安不耐煩的輕喝一聲,沒有要從保安室出來開門的意思。
唐天暗暗撇嘴,這羣保安,八成又是在保安室裡打牌,他提高聲音道:“我是第一中學高二六班的學生,麻煩幫我開下門。”
過了好一會,一個保安才滿臉不爽的走出保安室,他瞥了眼唐天,走到大門前,道:“怎麼沒在學校?學生證呢?”
唐天摸了摸褲兜,好在學生證還在,他掏出來遞給保安,不好意思道:“麻煩大哥了。。”
“沒事。”保安擺擺手,接着把手伸到唐天面前,玩味道:“你不會不知道規矩吧,帶煙了沒有?”
唐天在身上摸了摸,拿出那包五塊的紅金龍看了看,無奈道:“大哥,只剩五根了。。”
“去,五塊的煙你也拿的出手。”保安嗤笑一聲,道:“人家都在上自習,你卻在外面,到底幹什麼去了,不行我就叫你們班主任了。”
顯然,這就是學校保安們一貫用的手法,也只能用老師嚇唬嚇唬唐天這種成績好,又懦弱的學生而已,若碰上王坤他們,這些保安早就屁顛屁顛的開了門。
“什麼?五塊的?”唐天挑了挑眉毛,苦笑着搖了搖頭,什麼社會,沒想到竟然被那收銀員給扼了,他頓了頓,道:“我身上沒錢了,大哥通融一下吧,我要急着趕去宿舍。”
保安皺了皺眉毛,看了唐天片刻,似乎覺得他很好欺負,笑道:“看來,我只有通知你們班主任了。”
聽着保安的話,唐天皺起眉毛,從鐵門裡一把抓住保安的脖領子,語氣變冷道:“你開不開門,別再惹我,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保安掙脫開唐天的手,看着唐天陰冷的眼神,他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液,掏出鑰匙開了大門。
“欺軟怕硬的貨色!”唐天冷冷看了他一眼,心裡暗哼一聲,打開門走了進去,瞥了眼保安室內牆上的掛鐘,八點四十了,九點學校就會下晚自習,想來王坤現在肯定沒去上晚自習,而在宿舍裡和一幫小混混打牌,如果待會下自習了,學生都回宿舍,人多了就不好辦了。
想着,他三步並兩步的朝着宿舍樓奔去。
“媽的,小張,外面怎麼回事?!”
保安室內正在打牌的隊長輕喝問道,那開門的保安定了定心神,瞥了眼唐天的背影,想起那陰冷沒有一絲人味的眼神他就一陣心驚,暗吞了口唾液,回道:“沒什麼,一個外面混的小痞子想進學校打架,我把他打發走了。”
“媽的,天天哪來那麼多小混混要進學校的,學生的錢很好扼嗎?”保安隊長嘟囔着,彈掉指甲上的菸灰,抽出幾張牌甩在桌子上,衝着一起打牌的兩個保安道:“順子,管的住不?媽的、快點!要不上就直接說,墨跡個鳥!”
開門的保安關上學校大門,輕聲嘟囔着:“這小子的眼神好犀利,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