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見此,李京是迎風吃麪——張不得口。眼神痛苦萬分地瞅着小帆,直看得她心裡發毛。

“你們談,我,我出去找旦旦了。”說着,小帆忙不迭地拔腿而逃。

剛走了十幾步,迎面陳放捧着一束雪蓮花來了:“小帆,給,這花是我給你摘的。”

小帆一愣:又是送花的?心裡一緊,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怎麼?你不喜歡這花?”陳放眼神黯然,好不沮喪地道。

見此,小帆於心不忍,忙接過花道:“不,我喜歡,我很喜歡這花,謝謝你了!”

小帆說着,不由低下頭,細細欣賞起久聞大名的雪蓮花來:淡綠色的花瓣,紫紅的花芯,飄散着一股沁人的幽香。

她忍不住把花放到鼻前,深深一嗅道:“這花,好美,好香啊!”

“小帆,我……”陳放滿臉柔情正欲對小帆說什麼,李京大步走來了,顯然,剛纔他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李京臉色陰沉得可怕,看也不看陳放,便對小帆道:“小帆,龔導演要給我倆說戲,請你到我的房間來。”

說完,徑自走了。

陳放勉強一笑道:“你有事,就快去吧。”

小帆‘嗯’了聲,捧着花就跟在李京後面進屋了。

李京扭轉身,粗暴地奪過小帆手中的花,往桌上一擲。

小帆驚訝道;“你……你這是於什麼?”李京兩服冒火地道:“幹什麼?幹什麼?我愛你!你懂不懂?”

說着,便一把擁住小帆,強吻起她來。剮好,秋霜掀簾進來,看到屋裡這個情景,“啊”地一聲尖叫,掩面痛哭地衝出了屋外。

小帆憤然地推開他,眼裡含滿了惱羞屈辱的淚水:“你,跟我躲遠點!”

“不,小帆,你迴避不了我,你躲到哪裡,我就會追到哪裡。”李京也像好鬥的公雞一樣,瞪圓眼睛道。

“你……你太無恥了,既然愛着秋霜,爲什麼還要來追我?”小帆說着,淚水奪眶而出。

“愛秋霜!誰說我愛秋霜了?”李京好睏惑地道。

“秋霜對我說的,這還能有假嗎?”

“咳,這不是三伏天刮西北風——莫名其妙的事。”

見他還裝糊塗,小帆便索性把老底都兜了出來:“你有沒有向秋霜表白過:你永遠像親哥哥一樣待她,不讓她再受半點委屈?”

李京點頭道:“是呀,我是說過,可這與愛情又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既然你已經向她許下諾言,要像親人一樣好好愛護關心她。怎麼又背棄她,向其他女孩求愛呢?”

“咳,可我對她的是愛護關心,又不是愛情,怎麼就不能向你求愛呢?”

“還不是愛情,那是什麼?”

“那是我媽媽爸爸再三交待的,要我好好關心愛護她,她的命運十分不幸,剛一出生,爺爺入獄,爸爸自殺,媽媽又得了神經病,根本不能照看她,我媽媽看了於心不忍,曾提出把秋霜領過來,和我一同吃媽媽的奶。可被她奶奶拒絕了,她就是靠着奶奶的一點生活費,吃米糕長大的。後來,她奶奶轉業到蕪州後,我媽也寄了一些錢,想接濟一下她們。但都如數被她奶奶退回來了,還說,她能養活秋霜,她不需要別人的施捨和憐憫。她也不想讓秋霜知道這一切,要我媽別去打擾她和秋霜寧靜的生活。見她奶奶如此清高要強,我媽也只好作罷。後來,聽說秋霜跟我一班,爸媽就一直叮囑我,要我多關心幫助秋霜。其實,我對她僅此而已,並沒涉及到什麼愛情呀?”

“那……那秋霜知道這一切麼?”

小帆這才知道是自己誤解了李京,有些內疚地問道。

李京搖搖頭道:“我媽說,她奶奶不願讓秋霜知道呂家過去的事,讓我千萬莫對秋霜說,只是暗中多關心幫助她就是了。你想,面對一個身世這麼可憐悽慘的女孩,我當然得像親哥哥似的待她,不讓她再受半點委屈,你說是不是!”

小帆聽到這兒,心裡也同生感慨:是啊,正是因爲我也知道這一切,纔不忍心去傷害她。想到這,她重重嘆了口氣,岔開話題道:“李京,你爸爸、媽媽怎麼知道秋霜的事?”

“我爸爸、媽媽是她爺爺奶奶的老同事。”

老同事?這麼說,也可能是我媽媽的老同事了?她家裡有一張媽媽文工團的合影照,小時,她就喜歡指着那一個個俊男俏女,問她們的名字。也真怪,只要媽媽說過一遍,她就能記住。下次再問起時,三十幾個人,她全能一一指對,從沒出過張冠李戴的差錯。爲此,媽媽常誇她是神童,是個讀書做學問的料。

那他爸爸媽媽是哪一位呢?

小帆好奇地問道:“你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

“我爸爸叫李漢青,我媽媽叫程雁紅。”

“程雁紅?什麼!你媽媽叫程雁紅?那你爸爸是不是在西陽軍區當過參謀長?”

“是的,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你,你怎麼知道的?”李京詫異道。

小帆搖頭苦笑了:我如何會不知道呢?我媽爲了沒能嫁給他爸,腸子都悔青了,也爲這兒,經常怨恨爸爸窩囊無能,說得她耳朵都起繭了。

可家醜不好外揚,小帆只得含混地告訴道:“我媽和你媽也是老同學呀。”

“哦?你媽叫什麼名字?”

“戚黛雲。”

“戚黛雲?咦?好像從沒聽我爸媽提及過呀?”

小帆心裡道:是我媽拒絕了你爸,纔有你媽榮嫁你爸之事,當然,他們纔不會去觸動這塊心病呢!

想想,她又覺得,命運真是捉摸不定的事情。當年,若她媽媽嫁給了李京爸爸,她和李京的人生命運,真不知是怎麼書寫的?

或許我叫李小帆,李京就不知是叫李京還是王京了。

小帆一番人生感慨後,不由好奇地問李京道:“你爸螞是那麼大的官,怎麼還會讓你報考電影學院?”

李京撓撓耳腮道:“你不知道,我媽從小的夢想就是拍電影當明星,後來嫁給我爸爸了,只能做官太太。爲此,她一直很遺憾。當我說想報考電影學院,她舉雙手贊成,說她的夢想終於可以在我身上實現了。我爸哩.雖說有些遺憾,但還是尊重了我的人生選擇。”

“看樣子,你身上更多的是遺傳了你媽媽的基因。”小帆終於回想起那第一排,緊挨着媽媽而坐的漂亮女孩就是程雁紅。李京的眉跟臉龐,還真有幾分酷似她。

李京點頭道:“那是的,我爸除了會做報告,半點藝術細胞也沒有。你哩,大概也是像你媽媽吧。”

小帆搖頭道:“不,我的性格像我爸爸,我姐姐就更像我媽媽些。”

李京擊掌道:“是的,你和你姐姐儘管外貌酷似,可性格差異得太大了,弄得我還當你們是一個人,心裡是又恨又愛,直納悶:你到底是天使還是女巫呀?”

小帆咬脣笑了:“誰讓你那麼粗暴地傷她的面子,她當然會對你恨之入骨了。”

李京也俏皮地打趣道:“早知道是我的大姨子,打死我也不敢得罪她呀!”

小帆聽了這話,頓時羞得滿臉緋紅,正色地道:“李京,請你別開這種玩笑,我……我不想捲入這場三角戀中。”

李京一聽急了,兩眼瞪視小帆道:“玩笑?我這怎麼是玩笑!我愛你,我已經明明白白向你解釋了這一切,你怎麼還不相信我呢?我根本沒愛過秋霜,你我的相愛,又怎麼會構成三角戀愛呢?”

小帆痛苦地抱着頭道:“你不愛秋霜,可她愛你呀!那晚,她都把她的心思全告訴我了。我……我還怎忍心去剝奪她的愛,令她不幸的人生又遭受到更大的不幸呢?……不,君子不奪人所愛。我不能這樣做,我的良心,我的道德也不允許我這樣做,求求你,李京,你別再逼我好不好?”說完,她抱頭衝了出去。

李京哩,也像呆傻了一般,心裡苦苦哀號道:唉,上帝呀,你開的什麼玩笑?愛我的,我不愛,我愛的,她又不敢愛!我該怎麼辦?我該如何處置這幕戲?

李京,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苦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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