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洲決定的事,誰都無法阻止和改變,哪怕那個人是他的母親也是一樣。
想到這裡,夏安然心中又是一陣嫉妒,憑什麼?憑什麼喬錦安可以得到顧景洲如此真心對待?
明明是喬錦安那個賤人介入她和景洲的戀情,如今她變成了這個樣子,憑什麼對方能夠好端端地活着,活得比她還好,甚至還將她的東西一併奪走!
夏安然再度紅了眼眶,目睹這一切的周素麗心中鈍痛,連忙抓住她的手,“然然,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喬錦安和顧景洲離婚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一定要讓她們離婚!”
“媽,你不要這樣,我沒事的,他們關係那麼好,我怎麼能夠插.進去呢?更何況,我現在已經不能生育了,又有什麼資格嫁給景洲呢。”夏安然連忙把手從她的手上抽了回來,輕輕的抹眼淚。
周素麗聞言,咬緊了牙,“你怎麼能夠這麼說自己?你是我的女兒,你值得得到天下最好的一切,是景洲沒有眼光,不能生孩子,怎麼了?那個喬錦安不是懷了孩子嗎?等他們離了婚,你嫁過去,就讓那孩子過繼到你的名下。”
夏安然表面在哭泣,脣角卻不易察覺地勾起一個笑容。
她早就知道周素麗心疼她,所以她這樣假惺惺的做戲一番,讓她看到自己女兒所受的委屈,這隻會加劇她與喬錦安的矛盾。
想到喬錦安,她脣角的笑容淡了淡,垂下的眼眸閃過一抹陰狠的光。
“媽,我沒事,你先回去吧,景菲她不是還有些事嗎?你趕緊回去照顧她。”
雖然不知道周素麗說的有些事究竟是什麼事,不過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否則周素麗何至於這麼多天都在顧家陪着她呢?
顧景菲這個人跟夏安然過去也是有些過節的,雖然已經知道她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可她對於顧景菲還是喜歡不起來。
只是看在周素麗的面子上,她不能公開表達對顧景菲的不滿,只能把這種情緒掩藏在心裡面。
周素麗還在抹眼淚,聽到夏安然提起了顧景菲,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疼痛。
她的兩個女兒,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都碰上這些倒黴的事情!
顧景菲回來的時候,身上佈滿青紫色的傷痕,臉頰紅腫的高高的,眼角更是有哭過的痕跡,周素麗當時就很驚訝,問了一番才知道,原來是那季博天干的。
顧景菲因爲一些事情惹惱了季博天,季博天當時就打了顧景菲一耳光,甚至她還發現,除此之外還對顧景菲動了拳腳。
她當時就吃了一驚,連忙帶顧景菲去了醫院,才發現顧景菲因爲這件事情,差一點就要流產。
她想了想當時顧景菲的樣子,再看看如今夏安然憔悴的臉龐,忍了好久才讓自己沒有痛哭出聲。
看周素麗又有要哭的跡象,夏安然趕緊皺起了眉,也不知道周素麗是怎麼回事,一遇到事情就喜歡哭哭啼啼。
然而她卻忘了,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她也總喜歡哭哭啼啼的。
這大抵是母女之間的遺傳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把雞湯喝了吧,明天我再給你送一點來。”
夏安然很耐心的點了點頭,眼見周素麗走出了醫院,她的臉瞬間便陰沉了下來。
她拿起手機,快速的在聯繫人中找到了一個名字,然後撥了出去。
如今還未到晚上,季斯年自然是在醫院上班,而且他剛剛和病人預定了一個手術,必須要在天黑前完成。
很快便是進行手術的時間了,可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
他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寫着三個字,夏安然。
他看了看手機,隨即冷笑一聲,就要把電話掛掉,他的時間很寶貴,可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浪費。
如今的夏安然,根本就沒有讓他浪費時間的能力。
可鬼使神差來的,他居然按了接聽鍵。
“季醫生,好久不見,不知道最近過得好嗎?”夏安然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儘管季斯年無法看到,但是從夏安然的語氣中便能夠幻想出來。
他不耐煩地甩了甩頭,冷聲道,“夏安然,你究竟要幹什麼?如果你說不出能夠讓我值得聽電話的理由,我可就要掛電話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只給有用處的人。”
只給有用處的人,也就是說,她是沒用的人?
夏安然的臉上還是柔柔的,看不出一點情緒,只是瞳孔中劃過了幾許冷意——
她也不在乎季斯年的冷淡,依舊柔和的開口,“我當然是來解決季醫生的煩惱的啊。”
“什麼意思?”
“難道季醫生不希望顧景洲和喬錦安離婚嗎?”夏安然的眼裡帶上了惡意。
季斯年對顧喬錦安的心事誰都知道,也許周素麗無法讓喬錦安和顧景洲離婚,是因爲她的力度還不夠,那麼,再加上一個季斯年如何?
她倒想要看看,喬錦安和顧景洲的婚姻,究竟能夠走多久,經得起多大的打擊。
“你覺得現在我還會相信你嗎?我們過去合作了那麼多次,哪一次不是失敗收場?”
季斯年冷笑一聲,他早就已經絕了跟夏安然合作的想法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夏安然此人,註定是個扶不起的。
他正打算掛掉電話,電話對面輕飄飄的一句嗓音卻讓他瞬間凍頓住了動作。
“我是周素麗和顧老爺子的女兒。”
淡淡的一句話,瞬間就讓季斯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什麼?”
隨即冷笑一聲,“我看你是瘋魔了吧?”
夏安然是周素麗和顧老爺子的女兒,那她和顧景洲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如果真是這樣,她還能這麼平靜的跟自己說起這件事?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事實,改變不了,我纔是顧家真正的女兒,周素麗就是我的母親。”
夏安然早就知道季斯年不會那麼容易相信,可是她還是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這是她最後的牌了。
她相信季斯年會明白她的意思。
“現在我媽已經在想辦法讓喬錦安和顧景洲離婚了,可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光靠我媽是沒辦法做到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不過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就沒有下次了。”
說完,她便立刻掛掉了電話,季斯年握着手機,在走廊裡久久的沉默着。
掛掉電話的夏安然胸有成竹,她有足夠的把握季斯年不會拒絕她的好意,因爲她和季斯年是一樣的人。
一個是想要報復,讓顧景洲和喬錦安離婚,不得安生。
一個癡戀着喬錦安,哪怕被拋棄,也仍然甘之如殆,苦苦糾纏。
從某種角度上,他們都是一個目的,讓喬錦安夫婦離婚——只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因爲自己的一己之私,給別人帶來了什麼樣的痛苦!
……
A市的某條街道。
一身校服的夏一微走在偏僻的街道上,天色已經黑了,只有孤零零的幾個路燈,照着她孤單瘦弱的身影。
黑色的影子被昏黃的路燈拉得很長很長,不知從哪裡刮來了一陣涼風,吹得周邊的樹葉唰唰地亂響,在悽清的夜裡平添了幾分詭異。
夏一微畢竟還是年輕的女孩,見到這種場面,心中難免有些害怕。
只是她沒有辦法,她的家離學校有一段距離,中間必須經過這條路,而最近又恰恰臨近考試,她在學校多留了一會,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夜晚了。
她聽着夜風的聲音,越發覺得這像厲鬼的嗚咽。
想到這裡,她走得更快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剛走到這條街道的時候,幾個正在街邊的小混混便盯上了她。
直到她走到一個拐口,那些人終於剋制不住,一把攔住了她。
“你,你們要做什麼?”
她頓時變了臉色,驚慌失措的後退,可是後面又攔住了兩個男人,於是她便徹底的無路可退了,只能慢慢的朝牆逼近。
“你們到底要什麼?我身上沒有錢的。”
她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種時候她倒更希望對方只是爲了劫財,而不是劫色。
夏一微本來就長得酷似喬錦安,而喬錦安是個極爲出色的美人,比起後者的大方從容,夏一微倒是多了一分柔弱無助,就像山間不暗世事的白兔一般。
這種美女對於男人的吸引是致命的,更何況夏一微還是個大學生,清純可愛。
“放心吧,我們沒什麼惡意,就是想和小姑娘你玩一玩,過不了多久就會放你回去的。”
爲首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兩隻豆大的眼睛幾乎擠到了一塊去,此時他正流着口水盯着夏一微的細腰。
夏一微的臉色更加蒼白,如今已退無可退,被四個男人包圍着,她只能慌忙四顧,希望能夠求助別人。
現在這個時候不算晚,街道上來來回回有一兩個行人,但大多數都是孤影單隻。
看到了她遇上這種情況,也沒有任何想要出手相幫的意思。
這便是人情的冷漠,夏一微終於不抱任何期望,只想着如果那幾個男人真的要對她不軌的話,那她就以死相拼。
想到這裡,她閉上了眼,手也緊握了起來。
“我說你們,人長得這麼醜,居然還要肖想這麼美的姑娘,真當全世界的美男都死了不成啊?”
一道譏諷的男士聲音響起來,極爲悅耳動聽,夏一微慌忙睜開了眼,只見路燈下有一個身着白色西裝的男人款款走來。
她的視線移到他的臉上,當看到他那張玩世不恭卻又不掩俊美的臉後,瞬間屏住了呼吸。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