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人家就是在耍顧大少奶奶的牌!還讓我們一大家子人等她一個,不要臉。”
顧景菲幽幽的從廚房走出來,粉色的寬鬆毛線衫搭配白色的牛仔短裙,原本是甜美可愛的形象,只是眼底那抹陰毒委實太礙眼。
喬錦安的目光緩緩的落在顧景菲身上,片刻後,她忽然嘴角一彎,揚聲誇張的笑了起來。
“喬錦安,你笑什麼?”顧景菲被她的眼神看的不自在,瞪着一雙漂亮的杏眼看向喬錦安。
喬錦安眉開眼笑,“我只是剛好想到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話——你看別人像坨屎,那是因爲你自己就是一坨屎。”
顧景菲楞了一秒,反應過來,一張臉漲的通紅,氣的跺腳,“你!你居然在罵我是一坨屎,喬錦安,你太噁心了!”
“我可沒有說是你,是你自己承認的……”喬錦安無奈的挑了挑彎彎細眉。
“媽……你看她……她太噁心了!”顧景菲咬了咬脣,氣嘟嘟的抱住周素麗的手臂撒嬌。
“喬錦安,你有沒有家教?吃飯前在這裡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破落戶出身的就是破落戶!”周素麗見不得女兒吃虧,連忙幫腔。
喬錦安表情淡淡的,很平靜的聽着。對方是長輩,顧家在喬家破產之時幫助在先,面對周素麗,即使再委屈,她也不可以還嘴。
只是心裡有點惋惜。
顧景菲作爲顧景洲這種傑出人物的妹妹,戰鬥力也太弱了吧,吵不贏就知道找媽幫忙,和繡花枕頭有什麼區別。
這顧家的基因在這兄妹倆身上,也太分配不均了。
“都別說了,吵什麼吵,我是讓錦安回來吃飯的,不是和你們鬥嘴的,你們要是看不慣,就都給我滾出去!”
顧老爺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發出哐噹一聲巨響。
客廳的幾人神色各異,立即噤聲不語。連正在鬧小姐脾氣的顧景菲也不由自主的老實起來,不敢多嘴。
“錦安,先落座吧,管家,現在上菜。”顧威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喬錦安,當先朝着飯廳走過去,在主位上端端正正的坐下。
“恩。”喬錦安點頭,跟上顧老爺子,慢悠悠的走向飯廳。路過顧景洲時,小心翼翼的擡眸瞟了眼男人。
男人的短髮聚集成溼漉漉的一小撮,掛在額頭上,正在往下滴水。高挺的鼻樑上,俊臉上都是雨水。
連同罩在肩上的長款風衣,都沾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水珠上泛着晶瑩的光。
她怔了怔,回眸,想也沒想的叫住旁邊正在傳菜的管家,“管家,麻煩你拿塊毛巾過來,然後再從景洲的房間裡拿一件乾淨的襯衫。”
老宅的別墅裡開了暖氣,但是他淋了溼冷溼冷的冬雨,冷熱交替下,不注意肯定會生病的。
她當時也沒想太多,只是擔心他,不想他生病。
卻不知道她這一說完,屋內的幾人都震驚的望着她。
喬錦安的臉倏地一紅。
管家最先反應過來,立即回了聲,“好的,少奶奶。”
周素麗和顧景菲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契合的嘲諷和不屑。
“誰惜的你關心,假惺惺的女人。”顧景洲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一個弧度,寬厚的雙肩擦過喬錦安身邊,大搖大擺的在餐桌旁坐下,心裡美滋滋的盪漾起來,嘴上卻在冷哼道。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今天是錦安生日,你還要鬧什麼,盡是出洋相。”顧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眼他。
“呵!真是奇了怪。喬錦安的生日,您倒是一直惦記着,就沒見過您像關心喬錦安一樣關心過您的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喬錦安纔是您的女兒呢!我只是個撿來的!”
面對顧老爺子,顧景洲一臉的挑釁。在他小時候的印象裡,兩父子只要一碰面,就會立馬掐上,鮮少有父子之間的親情可言。
“就是,爸,不知道的人,真以爲我和哥都不是你親生的,只有喬錦安是你的親女兒。”顧景菲一聽,感同身受的扯着嗓子喊道。
“景洲,景菲,你們在胡說什麼,你們都是我和老爺子親生的孩子,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周素麗,她鄭重其事的朝着兩人嚷道,塗抹厚重的妝粉也掩蓋不了她此時臉上的慘白。
雙手緊緊的掐入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媽,你怎麼了……”顧景菲意外的看向激動的周素麗,不明白只是一句戲言,怎麼會引來她這麼大的反應。
周素麗下意識的看了眼主座上不動聲色的顧威,發現老爺子並沒有太注意到她的反應,暗暗長鬆了一口氣。
剛纔是她太沖動了——
“少奶奶,毛巾和襯衫都拿來了。”正在這時,管家已經匆匆忙忙從二樓下來,拿着東西走到喬錦安面前。
“恩。”接過乾毛巾和沾滿男人熟悉的氣息的襯衫,喬錦安此刻,只覺得雙手沉甸甸的,像是有千斤重——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男人的身旁,每一步都像是在下一個重大的決定,需要用很大的決心。
“你……擦擦吧。”雙手捧着乾毛巾,纖細白皙的手臂伸向位置上的男人。
接觸到男人幽深的目光,喬錦安的雙手一抖,手上的毛巾險些掉在地上。
下一秒,顧景洲長臂一撈,當着衆人的面,將女人按進懷裡。
喬錦安驚恐萬狀,倒吸了一口涼氣,害怕的看着危險的男人,“顧景洲……”這是老宅,顧老爺子,周素麗他們都在旁邊看着。
“我有那麼可怕嗎?”男人壓低聲音,靠近喬錦安的耳畔輕語了一聲,兩人像是很恩愛的樣子。
很快,男人放開了她的腰,取過她手上的毛巾,利落的擦了擦臉和手,然後又丟回女人的手裡。
喬錦安小心翼翼的接住,心臟劇烈的震顫着——
她真的害怕,害怕顧景洲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羞辱她……而且,他以前不是沒有這樣不留情的做過這樣的事情……
即使一次次的經歷過,可是每次一想到,她都感到瑟瑟發抖。
“老婆,襯衫一會兒回房間,你親自幫我穿。”男人薄脣勾起,脫下身上的風衣,搭在椅背上,重新坐下。
喬錦安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將襯衫放到旁邊的落地衣架上,走回餐桌旁,繞到顧景洲對面的位置,正準備入座。
“等下——”男人開腔道。
喬錦安彎下腰的動作僵住,直直的望着對面的男人。“做什麼?”
“你是我老婆,不應該坐我旁邊嗎?不懂規矩嗎?坐過來!”顧景洲傲嬌的拍了拍他旁邊的座位,示意女人走過來。
喬錦安怔住,望了眼顧老爺子和周素麗,起身,不情不願的走到男人旁邊的位置。
“坐下。”男人朝她挑了挑眉,大手仍然放在椅子的座位上。
喬錦安的眉心一皺,尷尬的杵在原地,他的手就放在那裡,她怎麼坐下去……一坐下,不就是坐在他的手背上了嗎?
顧景菲見此,冷笑了一聲,拉着周素麗走到顧景洲和喬錦安對面的位置,拉開歐式的真皮坐墊椅,優雅的入座。
剛纔還以爲哥哥很在意那個女人呢,其實不過是在羞辱她罷了。
自從上次季斯年在鬱金香苑丟下她,她對喬錦安的恨意,與日俱增——今天,她更是想了一條毒計。
“坐呀……”男人眉眼含笑的看着喬錦安,見到她一臉的窘狀,他心裡別提有多樂了。
“顧景洲,你別鬧了。”喬錦安朝他使眼色,小聲道,示意他拿開手。
“哼——”男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慢悠悠的將手移開。
喬錦安鬆了一口氣,正要坐下。
男人收回手的動作停下,在女人飽滿而有彈性的臀.部用力的捏了一下,手感非常的柔軟。
喬錦安心裡狠狠的激盪了一下,臉色一白,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場,差點要尖叫出來。
她小臉通紅,憋着怒意,瞪着顧景洲。
然而,顧景洲的手彷彿粘在了她的臀上,不肯放手,肆意的揉.捏着。
“錦安,怎麼了?”顧老爺子看出不對勁,目光探究的瞟向兩人。
喬錦安嚇了一跳,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男人的大手不偏不倚的托住了她的腿.心。“我……沒事。”
聲音顫顫抖抖的——連發出一個字節都十分艱難。
坐凳上,男人的手掌心像是一團劇烈的火焰,燃燒着她的整顆心。
顧景菲眯了眯眼,撅着粉嘟嘟的嘴,好奇的伸長脖子,往喬錦安和顧景洲之間望過去。
喬錦安連忙併攏雙.腿,擋住對方的視線。
那隻充滿魔力的手依然在撥弄着她,往她腿.心的深處探過去,每一下,都牽動着她的心絃。
越到後面,喬錦安越覺得呼吸不暢。
偏過頭,看向旁邊正在作惡的男人,一臉無辜的表情,空出的一隻手舉着筷子,正優哉遊哉的往碗裡夾菜。
好像放在凳子上,多出來的那隻手,不是他的一樣。
沒有見過這樣厚臉皮的男人——
喬錦安又氣又急,當着衆人的面,又不能和顧景洲大吵大鬧,只能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