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滷蛋頭,一副臉皮很厚的樣子,“嘿嘿嘿”的壞笑,“你母親在這裡,都不拜見一下嗎?我這裡可沒有什麼叫唐俊的人,你是不是弄錯了?”
樂聲依舊,那個旋轉跳躍中的舞姬,那樣的靈動婀娜。
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隻精靈一樣,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彷彿是沙漠綠洲中的一汪清泉。卻偏偏有一對淡紫色的眼眸,讓她變得同大家有些與衆不同。
凌翊淡然的轉過頭去,脣角淡笑的鼓了幾下掌,“跳的的很棒,我是很想拜見司蘭大人。不過我怕我過去,壞了你看舞的興致。”
“到現在還叫她司蘭大人啊,看來你還沒原諒她殺了鷙月生母的事情。”白淺嗑着瓜子,喝着酒水,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個美豔的人兒,“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對自己的親生弟弟沒少照顧啊。”
“鷙月一直都是斷頭照顧的,和我沒有一點關係。”凌翊的態度和平時一樣溫和而又面帶笑意,可是這話說出來,似乎就帶着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寒意。
我側眸認真的看着凌翊,凌翊的眸光正和白淺對視着。
白淺輕輕的嘆了口氣,蹙着眉頭一臉憂傷的說道:“可惜就是那個斷頭鬼,把我的小兒子拐跑了,投奔紫幽去了。唉,死老太婆太不靠譜了,我可不想感謝它。”
這樣憂傷似乎是假意憂傷,以衣袂遮面,卻在偷偷的看着凌翊。
凌翊的眸光卻轉向了司蘭大人,司蘭大人被凌翊注視着,總歸是覺得彆扭。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她停下了婀娜的舞姿,站在原地看着這兩個人。
眼中慢慢的凝結出了冷傲的氣勢,但畢竟剛跳過豔舞,又穿成這樣。
許久,愣是沒有開口。
凌翊脫下自己的外套,走到司蘭大人身邊,將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她的身上,“老不死的,我知道你是在報復她。因爲她聽你的話,所以,你才肆無忌憚的讓她做出格的事情。”
“我是在報復她,那又如何呢?她自己也不是願意,受這份屈辱!”白淺臉上的表情冷然下來,走到了司蘭大人的面前,擡起了她的下巴,問道,“希望我留在你身邊嗎?”
“我……我不知道。”司蘭的臉冷若冰霜,別過頭去,然後聲音很小的說道,“我已經盡力滿足你了,你讓那鳥傳的話,我也都做到了。”
她顯然已經傾盡了自己全部的自尊,不想再把最後一絲尊嚴也賠進去。
可白淺偏偏是最會踩着人底線做事的傢伙,他一把就摟過司蘭的腰肢,笑得十分的狐媚,“既然你爲了我做那麼多,我當然不會辜負你,蘭兒繼續跳舞好不好?我喜歡看你把這座陰森森的樓,點綴的絢爛美好。”
就這兩句甜言蜜語,騙的司蘭大人是滿臉緋紅。
她壓根沒有了半點女強人的氣勢,在白淺的懷中靠了一會兒。少頃,身子便如同娉婷窈窕的飛天一般,旋轉出去。
那種舞姿是現代根本沒有的,仔細去看是那樣的優美而又充滿了神秘。動作有點像是東北跳大神的,但是比那些跳大神的神婆要輕靈嫵媚上許多。
嚴格一些來說,像個祭祀召喚神靈的舞蹈。
凌翊眯眼看了一會兒那優美的舞姿,轉頭斜視了一眼白淺,“我來見唐二傻,既然唐俊不在你這裡。唐二傻總在吧?”
“你說的是我從人間撿來的那個傻子啊?在後花園捉蝴蝶呢,他可喜歡那些從地獄深處飛來的蝴蝶呢。”白淺若有深意的看着凌翊。
凌翊一臉蔑然,“無聊。”
毫不猶豫的領着我繞過了看臺,看臺的屏風後面,正是對院子打開的後門。站在後門的門口,就能看到這座陰樓後面的院子了。
院子裡倒是奇特,不僅有亭臺樓閣,假山人工水池。還長滿了各種我沒見過的植物,其中似乎還有一株藍星草。
在我的記憶中,藍星草可是鬼域的特產。
黑色的蝴蝶從後院外頭的圍牆飛進來,靈動的身姿有大有小的佈滿了整個院落。它們似乎對這些古怪的植物,開出來的花也感興趣。
就能看見一個穿着破洞牛仔褲的膚白男子,正在流着口水傻笑着追着一羣蝴蝶,“蝴蝶別走,快停下來,到我的瓶子裡。”
說也怪了,這男子身上帶着一股子天罡破煞之氣,那些蝴蝶遇到他都是躲着的。一不小心被他靠近到一定範圍,翅膀就會被腐蝕掉落。
最後甚至是死亡,落在地面變成一縷黑氣。
可是那個男子似乎渾然不覺,興沖沖的追着那些蝴蝶,用手中的捕網抓了好多放在一旁的玻璃瓶裡。
後來抓的興起了,竟然丟了捕網,親自上陣撲蝶。
他一副童心未泯的樣子,一下就將一隻巴掌大的蝴蝶撲倒在地,開心的說道:“看你還往哪逃,進到我的瓶子裡吧……”
那蝴蝶在接觸到他的時候,就出現被罡氣腐蝕的現象。
但是因爲身體已經長得很大了,具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一時半刻居然沒死。那個男子發現蝴蝶太大了,乾脆就把蝴蝶翅膀生生的撕下來。
丟在了地上!
然後將蛆蟲一樣的身子,丟盡了玻璃瓶中。
眼中澄澈無暇,還十分的開心的看着瓶中那可憐的蝴蝶,“這樣就能每天看着你了,讓你陪我玩了。”
這……
這尼瑪是唐俊?
確定不是黑化的鬼面童嗎?
我總有種錯覺,唐俊是不是被脾性乖戾的河童給附身了。
“怎麼樣?唐家後人身上的天罡正氣,厲害吧?”耳邊傳來了白淺那個不速之客的聲音,惹的我和凌翊相繼皺眉。
凌翊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是在示意我,跟唐俊說幾句話。
我立刻會意,走到了唐俊身邊,主動向他伸出手,“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可以和你一起捉蝴蝶嗎?”
“捉蝴蝶……”那個男子傻乎乎的看着我,然後立刻鼓掌,“好呀,我叫唐二傻,我要捉蝴蝶……”
他拉住了我的手,在滿院子裡的繼續捉蝴蝶。
看來唐俊是真的變成唐二傻了,腦子裡是一點靈智都沒有,雙眼只會爲那些黑色的詭異的蝴蝶着迷。
我轉頭去看凌翊和白淺,白淺嘴角輕輕一揚,說道:“聽說你把那隻鮫人小哥從紫幽給弄到手了?怎麼樣……我用唐二傻跟你換,如何?”
“你要鮫人做什麼?況且一個傻子,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老不死的,這個交易對我好像有有些不公平吧?”凌翊眼中閃過了一絲警惕,手指尖輕輕的一伸。
便有一隻黑色的蝴蝶,落在他的手指上,那般模樣就好像他是地獄來的使者一樣。
白淺明顯是愣了一下,笑了,“果然不愧是我的兒子,還是那樣的注重利益。我聽說你當年救的那個小子,叫什麼……什麼安北對吧?和當年鮫人族的秘密有關……”
“關你屁事,人是我救的,你管那麼寬做什麼?”凌翊依舊是傲然而立,絲毫不給白淺面子。
幽都的天空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只有灰濛濛的一片,好像那種中毒污染覆蓋在上面的一層霾。
白淺卻舉頭看着,這個彷彿深不見底,卻永遠只有一種顏色的天空,“是不關我的事,可是鮫人族的寶藏,我想分一杯羹呢。怎麼辦?”
安北難道和鮫人族的寶藏有關,所以凌翊纔會把安北從紫幽的手裡要過來的?
我聽到白淺說的這一句話,微微一愣,身子已經被唐二傻帶跑起來,只能回過頭來心不在焉的跟着他抓蝴蝶。
由於我身上戴着紫令牌,所以這些蝴蝶都無法傷害我。
輕輕的一擡手,抓住了一隻小蝴蝶的翅膀遞給唐二傻,“二傻,你要的蝴蝶,我該裝在哪裡呢?”
蝴蝶的翅膀的確炙熱而燙手,但是隻要不抓到岩漿流動的地方,就不會被灼傷到。倒是蝴蝶翅膀上面的黑色粉末有問題,那應該是屍粉。
普通的人只要沾上一點,身子立刻就會進入屍化的過程,容不得半點的商量。
“這裡有個空瓶子,裝在這裡吧。”他從地上拿起了一隻空空的瓶子,將瓶子遞給了我,眼中一派的清明澄澈。
面龐雖然一如既往的清秀,但是已經沾了不少的泥灰,嘴角更有許多食物的殘渣。身上的衣服也是又髒又破又亂,跟他素來講究貴公子的腔調,也沒有半分的雷同。
想想平時他自命風流,估計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落魄到了比乞丐還窩囊的樣子。
要是哪天唐俊恢復意識,想到現在此時此刻的作爲,他還不得活活的嘔死?
看着唐俊這副樣子,我將蝴蝶塞進玻璃瓶中,便隨手從衣服外套的口袋裡抽出了一張溼紙巾。
輕輕的擦着唐俊的臉蛋,然後溫和的說道:“二傻,擦擦臉好嗎?小臉都髒了……”
“不要擦臉,討厭水。”他躲避着我手裡的溼紙巾,快速的跑開了,躲在了樹的後面,畏縮恐懼的看着我,“別過來,不許你給我擦臉……”
唐俊居然有一天,會弄得連我都認不得了,還一副害怕我的樣子。
看了一眼唐俊亂糟糟的好似十幾天沒洗的雞窩頭,我回頭看向了凌翊,他正淡笑的和白淺說着話,“你真願意幫忙一起找到鮫人族的秘密,我真怕你這個老不死的獨吞呢?”
“我發誓,我絕對不獨吞。那顆萬年鮫珠拿在手裡,都是溫的,聽說能讓活人肉身成聖,靈體投胎之後肉身成聖。”白淺貪婪的用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脣,看起來對這件事情無比的感興趣。
他們兩個談話間,花園裡的那些黑色的蝴蝶,似乎全被吸引過去了。
大大小小的佈滿了他們兩個人的周圍,並且周身上下全都形成了力場,這種力場在雙眼的觀察下居然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漣漪。
普通人可能看不見這樣的力場,可我能確定這是納聲符傳遞聲音時,纔會產生的獨有的力場。
這種力場分明就是聲波力場!
是紫幽在利用那些蝴蝶監聽他們兩個說話!
我心頭一凜,打算三步當作兩步的走過去提醒他們,雙眼就被一雙帶着屍臭,還有油膩味道的手遮住了,“猜猜我是誰。”
是唐二傻在跟我開玩笑嗎?
耳邊除了唐二傻的聲音,周圍還有蝴蝶煽動翅膀的聲音,以及凌翊回答白淺的聲音,“老不死的,你還真是貪得無厭,已經覺醒了。還想要投胎成聖,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我要肉身,但是卻不能失去力量。”白淺回答的十分的簡明扼要。
忽然好似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連時間都變得緩慢起來了。
他們所說的萬年鮫珠先不說存在與否,就算存在對於他們兩個來說要是想要早就會去拿了。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這件東西能讓紫幽擺脫時間座標。
是個陷阱嗎?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是故意讓這些詭異的蝴蝶監聽自己說話,讓紫幽知道鮫人族還隱藏着這樣大的秘密。
那我需要過去提醒他們嗎?
倏地,我覺得自己可能腦回路,終於跟上了這兩個傢伙一回了。他們兩個看起來不共戴天,可是同時對付紫幽的時候,卻是同仇敵愾。
我的手輕輕的抓住這個傻子帶着濃烈屍臭的手,平靜的說道:“唐二傻,你是不是摸過屍體了?你的手好臭啊,我不想跟你玩了。”
“我……我的手臭嗎?”唐二傻的手一縮,似乎有些茫然。
自己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衝我尷尬的笑了,“真的好臭啊,我去池子洗個手。你在這裡等我,等下我們繼續抓蝴蝶……”
抓你妹的蝴蝶。
我真希望唐俊現在能變得正常,這樣就不會說這些腦殘的話了。可是偏偏是他變成傻子,纔是最安全的時候。
他腦子裡那些唐門秘術,如果都還記得,定會把他自己害死。
我彷彿是在一瞬間下了決定,在唐二傻走到院內的池塘邊的時候,走向了凌翊,壓低聲音說道:“凌翊,這些蝴蝶好像在監聽我們說話,你們剛纔說的話。紫幽恐怕……全都知道了……”
這些蝴蝶監聽的太明顯了,如果不發現什麼,纔會讓紫幽覺得不可信吧。
“是嗎?那我們換個地方聊好了,那個時間盒子裡的紫地瓜要是知道萬年鮫珠能讓自己永久性的留在陽間,那可就不好了。”白淺嘆息了一口氣,轉身欲要走回房內。
上空即刻就傳來了紫幽的聲音,那聲音冷冰而又淡漠,“別換地方聊了,我都聽見了,你們說的內容。”
蝴蝶在紫幽從空中落下的一瞬間,消散的一隻都不剩,全都一股腦飛進了花園深處。
看到突然多了這麼多蝴蝶,正在洗手的唐二傻可高興壞了,跳起來又去捉那些蝴蝶,“抓到你了,哈哈哈,蝴蝶仙子可真美……”
凌翊嘴角輕輕一揚,攤了攤手,一臉的無辜,“你聽到了什麼?我和白淺只是聊了聊家事,說要給鷙月尋一門親事。難道紫兄,有什麼好的人選可以推薦給我們?”
鷙月都被拿出來當擋箭牌了,也不知道這個紫幽到底會是怎麼樣一個反應。
就見紫幽面色發沉的凝視了一會兒凌翊,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天空便密密麻麻的飛來無數的黑色的蝴蝶。
這些黑蝴蝶遮天蔽日的席捲而來,我還以爲要襲擊我們。
結果卻在紫幽的身後身子疊着身子的形成了一張華麗的椅子,他坐在了椅子上,雙腿霸氣的張開,“也是鷙月一直尚未婚配,真是令人操心。我看嬌龍就是個好孩子,等她大些,可以許配給鷙月。”
把嬌龍許配給鷙月,紫幽也真捨得。
鷙月那個傢伙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了,想必現在也沒那麼容易見到他,畢竟幽都的權利都交到了白淺手中。
白淺這個傢伙腦子裡想什麼,估計連鬼都不知道。
司蘭一直陪在他身邊,司蘭和鷙月之間有殺母之仇,鷙月是不可能來這裡拜見白淺的。最有可能的,倒是和斷頭奶奶一起倒向紫幽這邊。
“把……嬌龍給鷙月嗎?那……宋晴能同意麼?嬌龍會喜歡一個娘娘腔麼……”我因爲鷙月不在附近,說話有些毒舌。
說出口了,才覺得自己嘴太毒了,輕輕的掩上了。
誰知道紫幽那張彷彿凝固住的臉上居然溢出了一絲淡笑,他居然是對宋晴意外的人如此溫和的笑了,“到時候可以讓嬌龍多和鷙月見見面麼,如果再不行,也可以讓嬌龍也和麟兒多見見面。”
這貨是想要拉攏兩邊的姻親嗎?
鷙月不行,就要跟我的寶寶試試。
“這樣……也可以吧。”我有些緊張偷眼看了一眼凌翊,還沒看清楚他的眼色,就移開了視線,“宋晴的傷怎麼樣了?她受了這麼重的傷,你怎麼沒去陪着她。”
紫幽修長的兩隻腳交疊到了一起,手指頭輕輕的託着自己的面頰骨,臉上的表情邪魅而又狷狂,“她的傷沒事,陰間和外面的時間有些不同,所以外頭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這樣啊……她是因爲我們受傷的,肚子裡還有小寶寶,希望你好好照顧她。”我徹底把頭埋在了胸口,這番話我是發自肺腑的。
現在宋晴身邊就只有一個紫幽了,也許只有紫幽可以照顧他了。
紫幽的目光一直都凝視着我,看得我不敢擡起頭,我怕他看穿我的雙眼,“小七,你過來,他們兩個人太狡詐了。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擦!
這貨這話說得,是完全把我當成二傻子了吧?
凌翊和白淺太狡詐了,只有我蠢,所以纔要跟我商量一些事。
我心裡起了提防,不想過去和紫幽相商,脊背卻被凌翊輕輕的推了一下,“小丫頭,事關麟兒的婚姻大事,他既然覺得我和白淺誠意不夠,你不妨過去和他好好聊聊。”
既然凌翊都把我推出去了,我是逃無可逃。
只能點點頭,硬着頭皮朝紫幽的方向走過去,還沒怎麼靠近他。他便身如鬼魅的將我摟住,放在大腿上。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紫幽,你幹嘛!”
“紫地瓜,這就是你跟我們結親的態度嗎?難道你不懂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她是我的妻子!”凌翊也是第一時間化成一道迅猛的黑風,第一時間到了紫幽的面前,手指頭狠狠的掐住了紫幽的脖頸。
凌翊的手深陷進紫幽的脖子裡,紫幽卻面不改色,眉色正在微微的變黛,“我當然知道她是你的妻,可我也能做你的妻。不過是想親近些,說些悄悄話。”
那聲音軟糯清甜,讓人倍感舒服。
竟是個女子發出來的聲音,他的面容迅速的發生改變,遠山眉成了纖細好看的蛾眉,臉部的棱角變得圓潤了。
五官依舊精緻的出奇,卻美得豔絕天下。
凌翊眉宇間帶着三分的糾結,輕輕的便鬆開了這個女人的脖子,又如一陣風的退回原位,“算我誤會了,不過我只娶一個妻。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選他,雖然這貨沒頭髮,不過關了燈也是一樣的。”
他毫不留情的指了指白淺,竟是給自己介紹後媽。
我感覺滿腦袋的黑線,誰知道白淺摸了摸自己沒有毛頭髮,溫笑的看着紫幽,“我可以的,我向來都是來者不拒的。你要是願意嫁我,可以……一二三,可以做我的四姨太。”
紫幽臉上沒什麼特殊表情,只是眼神裡有一股似乎是想吐的勁兒在裡面。
連搭理都沒有搭理白淺,嫵媚的低下了臻首,伸手托住了我的下巴,另一隻手摁住了我腹部上肝臟的部位,“還疼嗎?小七。”
“有點,還沒有徹底好。”我被迫看着她的雙眼,卻移開了視線,看到別的地方,“是你找人殺我的。”
“你是小晴的朋友,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所以你也是我的朋友。”紫幽將手摁在我原來受傷的位置,過了一會兒,傷口上最後一絲不適消失了。
他在爲我療傷嗎?
這是故意示好吧,那我該如何應對……
我皺着眉頭,“爲什麼殺我?”
“我怕你動搖小晴的心呢,當初我一心想要同化陽間,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她美豔豐腴的朱脣在我的眉心輕輕一吻,手指托住我的後腦勺,“只要你們帶我一個,和我同盟,我就不與你們爲敵。”
不與我們爲敵,我們就要甘心情願的和她結盟麼?
我心頭冷笑,那我那些親人,是都白死了嗎?
還是說,對於這個存在來說,所有不相干的人全都是螻蟻。所以只要她肯放低姿態,我們就得俯首稱臣。
此仇不報,我就不叫唐穎小。
我心頭怨恨,卻還是忍住了心頭的這股怨氣,“意思是說,你不會利用座標樓,對我們造成危害。你只要在尋找鮫人寶藏的時候,帶你一個就行,對嗎?”
“很聰明呢。”她摟住了我,柔軟的胸口觸碰到了我身體。
我微微戰慄了幾下,冷冷的笑出來,“你殺我那麼多親朋好友,不會以爲這樣輕易的,就算完吧?”
“當然不會,那些事都是複製體做的,我從來沒授意過他做這樣的事。”她抿了一下我的耳垂,一字一頓充滿了誘惑力的說道,“我是真心要和你們結盟的,而且,司蘭也是我們的族人。說起來,我們還算是親戚呢。”
“親戚……”我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終於明白司蘭大人爲何眼瞳的眼色會是紫色,心裡卻嘲弄起來了。
真是會一推四五六,好處她全佔了,所有的恩怨情仇還想一筆勾銷。
她得了能永遠留在陽間的好處,當然不會再弄那些沒用的座標樓了,整個時間盒子裡的鬼魂她也可以說拋下就拋下了。
可是留這麼個怪物在陽間,那陽間還有個屁活路。
要真的給了她永久呆在這裡的能力,就是給自己添堵來的。
紫幽變成女人之後,身上有一股幽蘭的味道非常的好聞,她玩弄着我的髮絲,低聲說道:“當然,凌翊也有我們族人的血統呢。”
是啊!
這一點我剛纔怎麼沒想到呢,凌翊雖然眼睛不是紫色的,但是他是司蘭的兒子。可多少有點時間怪物身上的血統……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雖然表面上點了點頭,卻不鬆口,“雖然……是這樣,可是對我們來說,仍然沒有任何好處啊。”
“好處大家分麼,找到鮫人族的秘密,受益的也不是我一個。”她妖嬈一笑,重新勾起我的下巴,“小七,你告訴姐姐,你思念自己那些的親族嗎?”
我立刻點頭,“我當然思念。”
“我知道你和唐珏璽並不相熟,甚至對她沒有記憶。不過,如果你對她還有些親情,不妨答應了我們合作的事情。”她將我摟着輕輕的放在地上,然後用帶着紫色手指甲蓋替我整理髮絲。
頭髮被她一根一根的打理着,我的心也在顫抖。
我大姐唐鳶果然是在這個傢伙手裡,她利用唐鳶生下具有唐家血統的孩子,這事我還跟她沒完。
這些事情真是越想越生氣,恨不得現在就揍死她。
可是,她的強大,就連白淺都要避讓三分。
我張口問道:“我代替凌翊和白淺,答應和你的合作,你就能把她還我嗎?”
“還是不能還了,很多年前我就把她殺了,不過我知道她在哪兒。”她在說自己殺人的過程中,絲毫麼有任何悔過的意識。
那個高高在上冷傲的態度,好似只要告訴我,死者的魂魄在哪兒。
就是已經是對我唐家莫大的恩賜了……
我知道紫幽能給的條件絕對不是這麼簡單,除了唐鳶的魂魄,我還要更多,“那你……不打算把松子還給我們了?”
“對了對了,我還有一個小妹妹沒還給你們。”紫幽似乎突然發現自己手上的籌碼變多了,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高興起來了。
我側頭看了一眼凌翊,見凌翊衝我微微點了一下頭,我纔對她說道:“只要你把松子還給我,再把我大姐的下落告知我們。我……我就代表他們,答應和你合作。”
“很好,那麼我們擊掌爲盟。”紫幽顯得格外的高興,臉上是那般絢爛嬌媚的笑容,同我重重的三擊掌。
她的翹臀離開黑色的蝴蝶聚集的椅子的時候,那些蝴蝶一下便在視線中散開了,她忽然上前摟住了我的身子,“小妞兒,要不是凌翊先下手爲強,現在你定是我的女人。”
“你明明是女子。”我不淡定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手指頭從我的太陽穴順着側臉輪廓滑下來,“對,我是女子,所以我還喜歡凌翊。你們兩夫妻,還真是討喜,好像拆散你們,讓你們成爲我的人!”
變……
變態!
我腦子裡只剩下這兩個詞了,她卻依舊是笑的春花般燦爛,“你大姐逃避我手下追殺的時候,躲進了周朝皇陵,那種地方只能進不能出。你可以問問凌翊,知不知道,她的下落在哪裡……”
突然,無數的蝴蝶散落在了這個美麗而又神秘的女子上方。
竟然就這麼銜着她的衣裳,將她往灰色的幽都上空帶去,她這一往上飛似乎要破開穹宇,離開這裡。
我失魂落魄的看着天際,竟然覺得這霧濛濛的天空看的人眼暈。
移開視線,才見到凌翊依舊在門口眺望着我。
我緩慢的走過去,一下就摟住了凌翊的腰部,語氣十分凝重的問他:“她既然知道鮫人族的秘密和安北有關,爲什麼非要和我們合作呢?”
“小丫頭,這個傻貨不知道如何利用安北找到鮫人族有關秘密呢。否則,他在她手裡那麼久,怎麼一直查不出任何和寶藏有關的線索。”凌翊是最瞭解我的人,他一定知道我剛纔直接和紫幽談條件,心裡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聽到這個答案之後,我確信主動權還在我們手上,纔沒有繼續說話。
摟着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也不打擾我,默默的摟着我。如同一座巍峨聳立的神山一般巋然不動的,守護着我。
我平靜了一會兒,纔將剛纔和紫幽相商的細節提出來,“她說要放棄搭建座標樓的計劃,你說這點可信嗎?”
“她說的話,得曬乾了,再擰幾下才能信。”凌翊輕笑着說着,“應當是不會再蓋新的座標樓了,不過我和連君宸依舊要繼續收購地皮,以防萬一。可老的座標樓,可就不那麼容易對付了,運城飯店就是她從前蓋的座標樓之一。”
紫幽看起來胸無城府,可是沒有一件事不是巧用心思的。
之前幾次,我們大家都快被她玩死了。
所以這次合作,肯定是要多留心眼兒,否則一招棋差就會滿盤皆輸。
我只覺得整件事情有凌翊在,就不會感覺有任何的吃力,他早已謀劃了全局。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了,唯有大姐唐鳶的事情,讓我不可釋懷。
“對了,凌翊,你……你是否知道我大姐唐鳶的下落?”我鬆開了他的勁腰,擡起了頭,認真的去看他深邃的眸子。
凌翊微微錯愕,然後才脣角一抿,笑問我:“我該知道唐鳶的下落嗎?如果我知道唐家人的下落,會不告訴你嗎?”
的確,凌翊要知道大姐的下落,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的。
難道是紫幽要挑唆我們的關係?
不,不會的。
她現在只求和我們好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