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祖墳

“沒有!”宋晴神情尷尬。

看宋晴的表情就知道,高天風在裡面,一定是站在雨裡淋着。否則宋晴一定會說,高天風在停車場的雨棚裡等着,或者別的什麼話。

想來高天風爲了表現邀請我的誠意,故意站在雨裡等了。

我和宋晴兩個人神經還真是夠大條的,居然是把人家高天風高公子給忘在樓下了。我腦子裡已經能夠腦補,高天風一身潮牌,站在雨裡傻等的樣子。

“我們下去給他送把傘吧,他……他也真是的,連個電話也不打。”我在寢室裡翻箱倒櫃的找雨傘,後來纔想起來,我壓根就沒帶雨傘來寢室過。

宋晴卻是乾笑了一下,“蘇馬桶,你還真是雙商感人。我們沒下去,他可能還以爲是自己誠意不夠,我們纔不肯下去見他。”

聽到這裡,我就更加的鬱悶,我並不是成心讓高天風在雨裡等的。我和宋晴兩個人接到請帖,看到裡面的內容,然後就給忘了這件事了。

高天風也是真的誠心想要見我們,這樣的雨天,他哪怕是掉頭走掉。或者說是在附近的雜貨店或者便利店買把雨傘總行,可高天風去沒有。

哪怕他是在演戲,這樣的行爲也是會讓人動容的。

最後還是在吃包子的張小甜把她的傘遞給我,說道:“蘇姐,你和晴姐先拿去用吧,反正今天晚上也沒課。”

我有些激動的接過張小甜那把有些老舊的雨傘,她的雨傘有些壞了。估計只有她自己知道怎麼使才順手,我拿着這把雨傘,心裡沉甸甸的。

我怕一會兒颳大風,張小甜的這把傘就給壞了。張小甜這麼節省的一個人,看到了傘壞了很定會難過。不管回來的時候我和宋晴賠她多少錢,恐怕都難以解決她這個心理障礙。

到時候,我和宋晴回來,是真沒法和張小甜交代啊。

張小甜的傘拿在我手裡,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好在宋晴翻箱倒櫃的,終於是在一隻箱子找到了一把黑色的傘。她把傘打開,那傘還抖了一地的灰塵,看來是真的很久沒有用了。

“呀,晴姐,不能在屋子裡打傘的,會……看到不乾淨的東西的!”張小甜看到宋晴在房間裡打傘,好心提醒道。

卻是在屋子裡打傘,如果屋中有鬼,是一定會看到不乾淨的東西的。

因爲鬼魂喜陰,尤其是在大太陽底下,它就喜歡往傘下面躲。所以古時候很多陰差的形象,都是肩膀上揹着一隻白色的紙傘。

如果在室內打傘,小鬼兒也喜歡下去。

甚至還有可能把這把傘當做是自己的窩,以後打開傘,很有可能就總有一隻鬼,或者兩三隻鬼和自己一起遮傘。

久而久之,被鬼魂的怨氣纏上,就會變得很倒黴。

宋晴雖然沒有陰陽眼,可自身有道術在身,很多鬼魂她本來就是能看見的,當然不怕這個禁忌。

但是,聽了張小甜所說的,還是把傘收起來。

宋晴跟我隨便梳洗了幾下,換了身衣服纔打着張小甜的傘,手裡拿着那把黑傘下去。等到了樓下,我先把黑傘打開遮在高天風的腦袋上,“高先生,不好意思,讓您在樓下久等了。”

他看到我幫他遮雨,有些愣住了,半天臉上纔有笑容,“蘇小姐,是我來的唐突了。你在樓上需要時間準備,我在下面等等也無妨。諸葛亮都需要三顧茅廬,更何況蘇小姐這樣的能人異士呢。”

聽他這話,是把自己比喻成劉備了。

劉備雖然是三國時的梟雄,可是下場可是不怎麼好的哦……

高天風留着利落的寸板頭,卻很很潮,腦袋上的幾撮毛都做了造型。

現在被雨水淋了之後,造型非但沒有消失,反倒是顯得更加的俊逸。他的臉上全都是細密的雨水,也只是用袖子胡亂一抹,倒也沒有富家公子哥兒那種特別講究做派。

我給他遞了一張紙巾,說道:“先擦擦吧。”

“多謝蘇小姐,你們這個時間點還沒吃晚飯吧?我剛好知道一家日料店,兩位小姐不如就一起去共進晚餐,如何?”高天風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額頭,說話也很禮貌認真。

宋晴顯得很興奮,說道:“何止是沒吃晚飯,一天都沒吃了。不……是兩天沒吃了,從昨天開始對付……對付屍妖開始。”

提到屍妖還是比較犯忌諱的,尤其是現在下課人比較多的時候。

那個高天風倒是圓滑會做人,絲毫也不介意這些,立刻虛引一下,說道:“那就坐我的車去吧,我會專門交代主廚,先給我們上菜。”

“恩,好吧。”我平時話比較多,可是面對高天風的時候不免有些保留。

畢竟將來他是僱主,我是他僱的陰陽先生。

高家的情況我並不是很清楚,他此行要跟我說的內容,我更不得而知。所以,我更願意做一個沉穩的傾聽者,先把高天風的訴求弄清楚。

高天風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實在是太扎眼了。

我和宋晴坐上去,就跟兩個被包養的大學生似的,惹來了不少怪異的目光。我心裡頭膈應,乾脆低了頭,用收起的雨傘擋住自己半邊側臉。

宋晴似乎也覺察到了一絲窘迫,連忙跟高天風提意見,“高先生,您太帥氣多金了,您過來真的會引起學校同學對我們的誤會。我覺得您以後還是不要開車來學校找我們了,你打個電話,我們過去就成。”

“真不好意思,對你們造成困擾了。”高天風有求於人,態度非常好,居然是低聲下氣給我們道歉了。

他的車在一家比較*的私人會所前停下了,門口的侍者開門請我們進去。高天風自己把鑰匙扔給了侍者,侍者熟練的接過,直接進車子裡把車子往車庫開去。

這有錢人就是不簡單,停個車都是讓侍者去做了。

私人會所裝修的的確很上檔次,不過和連就愛的裝修比起來,也就那樣。見過了更大的排場,再來到這裡,我和宋晴都是見怪不怪。

菜是提前預定好的,進去之後就上好了。

我以前對生的東西並沒有特殊的偏好,可是懷了肚子裡的小寶寶之後,的確變得喜歡吃生的東西。

可我立下過承諾,以後是絕對不會碰葷腥的東西,如非必要是絕對不會輕易破戒的。

在宋晴拿着筷子風捲殘雲的吃東西的時候,我只是象徵性的吃了點海藻。那個高天風還以爲我跟他客氣,笑着點菸說道:“你隨便吃,就跟你朋友一樣,不要客氣。這頓飯,絕對是我買單,我不會跑的。”

“我不是客氣。”我禮貌的放下筷子,對他微笑了一下,“恩,如果你聽我們校領導提過,我用佛經超度屍變人身上的煞氣。就應該知道我是有修習佛經和佛法的,平時是吃素的。”

他一聽我吃素,立刻就一招手,要來菜單。

這一下,我都傻了,他直接指着菜單,用日語和旁邊的服務員說:“把所有的菜單裡的素菜都上上來。”

要不是我以前喜歡看動漫,說不定都聽不懂高天風說話。

看來他不是一個紈絝子弟,只是穿着打扮上,有些和那些紈絝子弟相似。

“對了,高先生你來找我們,到底是什麼事。”宋晴往嘴裡掃了一片三文魚,隨口就問那個高天風。

高天風笑了一下,把吸了一口的煙,直接就浪費的摁在了菸灰缸裡,“先吃吧,沒吃飽怎麼談事情。”

我和宋晴聽完,互看了一眼,都沒說話。

反正高天風是有求於我們,我們乾脆老實不客氣的大吃特吃起來。等我的肚子吃的圓溜溜,再也塞不下的時候,高天風才笑着讓侍者把空盤子都送下去。

“吃飽了?”高天風笑問道。

我感覺自己和宋晴就跟兩隻喂肥的豬一樣,要被人宰了,忍不住皺了眉頭,“恩,吃飽了,還要多謝高先生選了這麼好一家餐廳。”

“這都是舉手之勞,在高家的發生的事情,想必蘇小姐是聽過的吧?”高天風在請我們吃完一頓大餐之後,終於是切入正題了。

我點了一頭,“但是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我可能要去高家的宅子裡親眼看一下,才能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那能否先去我家看看?高宅裡有南宮家的道士,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出事,但是我家可就沒人管了。所以,只好來找您求救了。”

高天風提出來的話,讓我和宋晴有些詫異。

因爲我們兩個都下意識的以爲高天風代表的就是高家,沒想到他代表的只是他自己,要看的也是他單獨買的房子。

我有些費解,“您要是想讓南宮家的那些道士去你家看看,他們也不應該拒絕。那些陰陽先生都是比我有經驗的,想來應該會幫看出房子裡的一些問題。”

“可有些事情,我不想讓我父親知道。”高天風眉頭一擰,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清酒,慢慢的說道,“這件事是有關於我大哥,和一個懷孕女人的事情。父親知道,會打死大哥的……那個女人被大哥讓人送去火葬場燒了,但是現在又回來了,我和他住在一棟別墅裡,所以我也被影響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高天風怎麼就一直來找我。

因爲我比起南宮家的那些道士,道行肯定是不夠的。我能做的他們都能做,我不能做的,南宮家也能做。

高家有了南宮家,就不應該那麼熱切的找我。

我的手指頭在桌面上彈了幾下,“這麼說,高先生希望我和宋晴去你和你大哥的私宅看看,對嗎?”

“也不全是。”高天風提起那些事,臉上的笑意變淡了很多。

一連喝了好幾口清酒,整個人都有些搖晃了,還想繼續往嘴裡灌酒。

大概是爲了壯膽吧,正常人遇到這些事情都會覺得害怕的,我抓住了他手裡的酒杯奪下來,說道:“一會兒您還要開車呢。”

“不怕,我可以找代駕。”高天風拿起了清酒的酒壺,一下就喝了個乾淨,然後才紅着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父親想讓你看家宅,我卻想讓你幫我看看祖墳,我覺得一切都是,高家的祖墳沒埋好!”

“高家的祖墳沒埋好?你是在開玩笑嘛?”我覺得這種官二代也是夠了,家裡遇到點事,就賴在祖墳頭上。

祖墳都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高天風已經喝得有些醉了,搖了搖頭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從上漏水……漏水了就不一樣了。”

漏水?

他的話裡缺少主語,意思是墓穴滲水嗎?

墓穴滲水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這在風水上可是大忌。

我雖然是沒有怎麼讀過《葬經》,對風水藏龍一類的理論知識並不精通。可我也聽老爺子提過一嘴墓穴滲水的事情,明代的時候朱厚照即位,修建王陵的時候就出現震驚朝野的金陵滲水案。

當時的皇上震驚,誅殺了所有與本案有關的工匠。

連在金陵監工的官員,也統統備受株連。

聽說大部分都被流放到雲南,家眷削去官籍,一律都入奴籍。雖然最後金陵一地的地下玄宮,經過高人之間,把滲水一事解決了。

可是從此大明朝就是一蹶不振,隨後讓韃虜所滅。

這種祖墳頭上出事故的事,發生在王族,很可能就成爲滅國的大事。如果是放在一般的人身上,大概也就是子孫跟着倒黴罷了,不會釀成什麼亡國大禍。

我聽他說的不清不楚的,腦子裡雖然已經基本肯定是他家祖墳漏水,還是問了一嘴,“漏水……說的是你家的祖墳滲水了嗎?知道滲水的原因嗎?”

“誰知道啊,附近又沒有水脈,突然就有地下水往裡頭滲入。那個位置不能埋人了,我們家老太爺的位置也換了,可是……”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說了一半的話就這麼給戛然而止了。

聽高天風這麼說,我算是明白了一點。

高天風的祖墳漏水了,原因不明,好像是地下水滲入。

因爲地下水滲入,最後祖墳的位置發生了遷移,遷移之後估計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高天風覺得高家遇到這麼多倒黴的事情,都和祖墳沒有遷好有關係。

宋晴從小就跟着老爺子一塊,什麼天地玄黃的東西,她比我知道的多,這時候就問高天風,“你們家老太爺,是不是詐屍了?”

“也不算是詐屍吧……”高天風心理素質不行,聊這些墳墓鬼神的事情,還請我們吃生魚片。

最後,他自己看到桌子上,剩下的那兩盤生魚片。

自己又覺得噁心,捂着胸口就給吐了。

他在包房裡吐得亂七八糟的,我實在沒辦法,就往他被子裡倒了點水,說道:“高先生,您還是先喝水吧。如果覺得難受,可以改天再說這個事。”

我之前就提過,我根本就不擅長給人看陽宅陰宅的風水。所以,高天風提起來,我也是出於禮貌的聽一聽。

但是,我不一定能有解決的辦法。

這些事情,他高天風還是找張靈川比較靠譜。就算是找那個火葬場的白道兒,也比找我靠譜。

高天風聽說我要走,一把就拉住我的手腕,眼中的眼淚就流出來了,“別走,別走,我求求你了爲她報仇吧。她死的真的很冤枉,可我又不能責怪我大哥。”

說着說着,那個高天風居然子啊包房裡跪下了。

她?

她又是誰?

這個高天風,想讓我爲誰報仇?

我聽的有些迷糊,可又忍不住猜忌,高天風所說的這個她,會不會就是那個懷了龍鳳胎的孕婦。

我有些糾結的看着高天風,心裡一時迷茫,我很想管這件事。而且這件事,居然在南宮池墨的卦象中,是跟我失蹤的父母掛鉤的。

可我怕我沒有能力,去管我不擅長的東西。

高天風這個人酒品,也是讓人覺得心醉。

他在喝多了之前,和喝多了之後前後反差也太大了,此刻真是聲淚俱下的和我說話:“我之前去求南宮池墨,我想着他年紀小,肯定不如老一輩老奸巨猾,也不會把事情告訴父親。是他讓我來找您的……”

“高先生,您先起來吧。我們慢慢聊,我如果能幫你,一定盡我所能的去幫你。”我把高天風扶起來,等他爛醉如泥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的時候,我才繼續問他,“遷完新墳之後,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高天風的臉色這下黑的徹底,他沉默了一下,才點了一根菸冷靜了一會兒。

然後,才一字一頓的跟我和宋晴說:“老太爺去老家的房子敲門了,說是我們兄弟倆沒有照看好新墳的工程,說我們是不肖子孫。”

墳沒修好,被祖宗敲門的事情,其實發生的並不少。

這墳頭本來就是死人的一個窩,要是沒修好,那別怪老人家死後從幽都冒出來找自己子孫後代的麻煩。所以,在國內很多地方,還是十分重視舊時的喪葬習俗的。

宋晴聽着似乎也覺得害怕了,她尷尬的笑了一下,“我沒聽錯吧?鬼魂去你家敲門……不會是惡作劇吧?”

“不是惡作劇,就是這麼回事!”高天風突然變得很激動,他猛的站起來了,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們。

和我們兩個對望了一會兒,才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回去,“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和宋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高天風明顯是不信任我們,所以很多話纔是這樣的欲言又止。

就拿老太爺去他們老家敲門的事情,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話。每次說道關鍵時刻,高天風的話頭就戛然而止了。我和宋晴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深入的瞭解高家的內部到底發生了哪些聳人聽聞的事情。

不過,這也正常,我們和高天風就見過幾面兒。

別說高天風不信任我們了,我和宋晴對高天風,也是有所保留的。

“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老家在哪兒呢。你老家應該不是在江城吧,那個老太爺也不是敲的你們江城的家門吧?”宋晴雖然有時候個性潑辣,但是做人還是十分圓滑的,直接就把話題給岔開了。

“是,老家在運城。”高天風又哭又跪的這一番折騰之後,酒好像有些醒了,靜靜的開始抽菸了。

什麼?

高家的老家也在運城!

我坐在高天風的對面,感覺迎頭就是一盆冷水潑在我臉上。

南宮池墨的三清卜卦術在我認識他以來,是從未出過錯的,難怪他會算出我父母的下落和高天風的這件事有關聯。

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我在想那個卦象。

在想是不是沿着高家祖墳這條線,就能找到我至親的親人了。

難道高家和唐家也有牽連嗎?

還是說命運只是藉着高家這件事,把我往運城那個地方帶去,讓我在運城當中找到自己父母失蹤的下落。

想想看當時從幽都返回陽間的時候,全中國那麼多城市,我和張靈川都沒有闖入。

偏偏是闖入了運城,這難道只是巧合嗎?

想到了這裡,我臉色一沉,凝重的看着高天風,“高先生,我會盡我所能幫你這個忙。但是我需要一個星期準備時間,一個星期之後,我想看看你的私宅,還有大高先生在江城的府邸。這樣,我才能判斷好,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說的大高先生,就是高天風的父親。

有時候高天風兄弟和大高先生一起出席活動的時候,就有人用這樣的辦法區分他們父子,我也就順口用上了。

“我……我就等你這句話了,蘇小姐,你要你肯管。別說是一個星期了。你讓我等多久都行!學校的事情,如果你擔心,我會幫你打招呼的。”高天風顯得很激動,手裡頭的菸頭,都掉到了桌面上。

我點了點頭,“那好,那我和宋晴先回去。”

“我讓司機送你。”高天風立刻站起來,從椅背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套上。

他親自把我和宋晴送到了會所的門口,招了招手就讓一旁的侍者過來,和侍者耳語了一聲。那個侍者就去把車開來,先送我和宋晴回學校。

“蘇芒果,你怎麼會真的答應高天風?你堂堂連家二夫人,咋能去給高家當手下。”宋晴伸手在車窗上的水霧上劃弄了幾下,又咕噥道,“而且,你對風水易術這些還只是入門,要是不夠用怎麼辦?”

我也是硬着頭皮把事情接下來,現在也是頭疼的揉太陽穴,“沒辦法,所以我申請了一週時間在寢室看書。希望一週時間裡,能把葬經看完吧。”

說到看葬經,其實很多普通人去看了之後,基本上都能懂。是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白派陰陽道人去指點,只是大家可能都有去了解這方面知識的意識。

宋晴挽住了我的手,低聲說道:“蘇芒果,我陪你一起看。我……我大概是知道爲什麼,你想管這件事。”

“那你說說看。”我疲憊的和宋晴說道。

宋晴把腦袋靠在我的肩頭,檀口輕啓,“還不是爲了運城這兩個字,我太瞭解你了,蘇馬桶。你也不是多管閒事的性格,高家的事情你可以不管,可你跟我說過你親生父母很可能在運城。你估計是想着,也許順着高家這件事,你能查到他們的下落,對嗎?”

她真是把我的心思,猜的一絲不落!

是啊,這個世界上除了凌翊,大概只有宋晴最瞭解我。

我是絕對不會放棄尋找他們的下落的,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他們。

然後,恢復以前的記憶。

下車的時候,雨已經下大了。我和宋晴兩個人撐一把黑色的傘,回到寢室,把張小甜的傘還給她了。

接下來,我和宋晴都打電話請了半個月的假。

電話那頭,系主任居然很快的就答應了,還在電話裡保證:“你們是去幫忙高先生的,這個要給予支持。學校裡的課,你們不用擔心,不會有問題的……”

有了系主任的承諾,我和宋晴可就堂而皇之的不上課,可我們倆卻沒有因此閒下來,反倒是更加的忙碌了。

連着兩天晚上,我和宋晴,一人抱着一本葬經,就在哪兒啃。

餓了就吃兩口麪包,那真的是開啓了學霸模式,想要從基礎知識開始惡補。好在我們聽老爺子說了很多見聞,看這些乾澀的文言文,也有些體會。

這天晚上,已經是過了十一點半,我有些困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息。

就聽硃紅小聲問道:“你們……你們有沒有聽到走廊外面有腳步聲,一直都在走來走去的。我聽得心裡毛毛的……”

我轉頭一看,硃紅正在用乾毛巾擦自己的長頭髮,臉色還有些蒼白。

我也側耳聽了一耳朵,說道:“可能是有同學經過吧,這個時間點快熄燈了,大家在熄燈前相互走動也很正常。”

“是嗎?可是昨天三點多的時候,我也聽到門前有人一直在走動。而且……而且還進了我們寢室呢,腳步聲都穿到我們牀邊了。我膽子小,沒敢掀開被子看呢。”硃紅繼續疑神疑鬼說着。

我就當聽笑話過了,我和宋晴都是陰陽先生,哪裡有邪祟敢進我們寢室?

不過,進來的如果不是鬼,而是活人。

那……

可就另當別論了。

宋晴也咬了一口麪包,無聊道:“硃紅,你的意思是有人跑到我們寢室裡偷東西?”

“我覺得有鬼!”硃紅煞有介事的說着。

就連一直靦腆膽小的張小甜都笑了,“怎麼可能呢朱姐,有晴姐和蘇姐在,是不可能有不乾淨的東西。不乾淨的東西,都應該躲着我們走。”

硃紅憋紅了小臉,她生氣道:“你們不信?”

這話剛說完,整間寢室一暗,整個女生宿舍都發出了無數此起彼伏駭人的尖叫聲:“啊!”

“都這麼久了,熄燈了還是叫個不停,女人真是麻煩。”宋晴換了個姿勢,靠在椅子上,打開手機上的燈,繼續啃那本葬經。

她的一雙眼睛,都看的充血了,像兔子一樣的。

我知道她是很想在這件事情上幫上我,因爲這件事事關尋找到我的親生父母,千萬馬虎不得。

我們兩個本來就是半桶水,連一點基礎知識都沒有風水先生,現在也只能是靠臨時抱佛腳秉燭夜看了。

硃紅似乎也覺得沒意思了,頭髮弄乾了以後,就躺下去睡覺。

今天晚上,窗外的月色格外的明亮。

硃紅睡在窗邊,似乎也有點睡不着了,她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就大叫一聲:“外面有一雙鞋子在飛……”

“是嗎?”張小甜掀開窗簾看了一眼,似乎是什麼都沒看到,用非常溫柔的聲音責怪道,“朱姐,你能不這麼嚇人嗎?再這樣一驚一乍下去,我們寢室的人都要被你害成了神經衰弱了。”

硃紅憋着嘴,有些委屈:“可是我真的看見了麼。”

我跟宋晴忙着自己看書,倒是沒有特別去多想這兩個人的對話。

只是今晚,外面格外的安靜。

夜涼如水的,安靜的彷彿連寢室裡面每一個人的呼吸聲,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我看書看的腦袋疼,休息的時候,的確似乎聽到門口有一聲一聲的腳步聲。

我在想硃紅是不是真的看到天空有鞋子在飛,可是鞋子怎麼會飛在空中呢。

寢室裡的人,似乎都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

她在走着,來來去去有二三十分鐘了,而且腳步聲極爲有規律,就是一個人發出來的。大家都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聽着。

我耳朵裡除了,這個腳步聲,還有自己胸腔裡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也許,真是我和宋晴大意了。

我們大概是覺得自己能夠對付屍妖了,現在有些沾沾自喜,所以都不相信邪祟之物還敢輕易靠近我們。

我將手伸進了口袋裡,讓北斗玄魚進入掌心。

然後,從椅子上小心翼翼的跨出來,走到門口,將寢室的門打開。

外頭空無一物,只是粉色的瓷磚地上,有着一塊一塊的水漬。

硃紅本來都已經上牀去睡覺了,看到我把門打開了,也湊過來觀察着地上的水漬。

她蹲下來凝視了一會兒,才說道:“蘇妹,你看,像不像是溼溼的的鞋底踩下去的腳印?我覺得就是那雙鞋踩得,絕對不會錯。”

硃紅說的信誓旦旦的,好似自己親眼看到有一雙溼漉漉的鞋底踩在地面上。

我看了看走廊外面早就放晴的天氣,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從這裡經過的人,不小心踩出來的腳印吧。盥洗室裡一直都有水,所以帶到走廊上了吧。”

除了這樣的推論以外,我實在不想把門口的腳步聲,和鬼神扯在一起。畢竟我體內有北斗玄魚,在這整個走廊上看,卻沒有看出任何異樣。

我想自己即便成了陰陽先生,也不能生活中件件事都扯到鬼神身上。

“你……就是不肯相信我說嗎?我是學刑偵的,我探查線索的能力可是很強的,不信我證明給你看。”硃紅大概是自己的刑偵專業學的走火入魔了,她從抽屜裡拿着一張白紙出來。

那張白紙,被她直接就放在地上的水漬上。

水漬沾到了白色的紙張,在紙張上面留下了一個鞋印的輪廓。

她指着那張白紙上的鞋印字,一字一句的問我:“你知道這個鞋印代表着什麼嗎?”

“鞋印的主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體重四十五公斤到五十公斤左右,女性。年齡……年齡十九歲到二十二歲之間。”我看着那個鞋印不由自主的就說出來,我不是刑偵專業的,但是爲了簡燁,我是在刑偵專業聽了得有一年的課。

他們是去年才增設一門專業,專門以腳印判斷和鎖定犯罪嫌疑人。

而且這個分析出來的結果,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所有的特徵都符合我們學校女生年齡還有性別啊。我實在是看不出這個鞋印,它還有什麼特殊之處。

硃紅聽到我的判斷,都驚呆了,然後才悵然若失的說道:“我都忘了,你和簡少一起聽了有一年的刑偵課程了。”

是啊,大一那年課業比較輕鬆,我兩邊的專業課基本上都有旁聽。雖然時間塞得比較滿,但說實話,那一年過的很充實。

我只是當時沒想到,如今我會和簡燁走到這一步。

“但是……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鞋底的紋路。”硃紅看着白紙上印出來的水漬,凝視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看見沒有,鞋底是海紋,或者蓮花紋。那是古代繡鞋的鞋底的圖案,你看看我們現在的鞋子,哪還有這樣的鞋底紋路。”

海紋和蓮花紋?

我到底不是刑偵專業的,還真沒注意到這鞋底上的紋路有什麼不同。細細一看,還真是像硃紅口中的海紋,因爲這些印子紋路如同波浪。

不仔細看,的確是看不出來。

硃紅又說:“我剛纔真的看到一雙紅色的繡鞋在天上飛,緞面上全都是金線。金線繡的是我佛觀音蓮座,那……那好像是殯儀館用來鎮屍的鞋子吧?”

臥槽!

那雙鞋不就是那個白道兒說自己弄丟的鞋子,這雙鞋可是被屍妖的那雙腳給穿走了。現在,飛在空中,那不就是“飛腳蠻”了?

哎呦,這些可棘手了。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立刻問宋晴:“小晴,你和張靈川追到最後,那個屍妖的腳跳哪兒了?”

“池塘,就是那個火葬場的臭水溝,裡面的水都臭了。全都是爛葉子什麼的……”宋晴看的入迷,都不知道我和硃紅在聊些什麼,雙眼看着書的時候連擡都不擡。

是啊,宋晴之前就告訴過我一次,屍妖的腳當着他們的面跳到池塘裡了。所以,他們兩個纔沒有繼續追逐下去。

我聞了聞那紙張上鞋印的味道,的確是一股子臭水味。

我心裡在顫抖啊,心想着不會那麼倒黴吧,那個屍妖的腳跳進池塘的臭水裡。現在又爬上來回我們學校了,它回來幹什麼啊?

正這麼想着呢,隔壁女生寢室突然就響起了一聲“啊”的尖叫。這個尖叫聲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就跟殺豬了一樣。

讓人無法想象,隔壁的宿舍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們是不是看到了那雙腳,所以覺得害怕了……

尖叫結束了以後,又變得鴉雀無聲。

我以爲會有女生從宿舍裡跑出來,但是並沒有人出來,那邊的不知道爲何就動靜全無。也沒有人從裡面跑出來,就好像剛纔的尖叫聲,只是女生之間開玩笑不小心叫出來的一樣。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和硃紅兩個人屏住了呼吸站在門口,這會連宋晴也控制不住好奇心湊到了我們的身後往外頭看,“發生什麼事兒了?都站這,是不是那雙屍妖的腳又回來找削了?”

宋晴一直都躍躍欲試,一心就想幹掉那雙腳。

畢竟那只是一雙腳,整個屍妖都被我們給弄完了,這個腳到處作妖,說出去都覺得憋屈的慌。我心裡也想着,早晚要把那雙腳大卸八塊,以泄心頭只恨!

可眼下氣氛有些古怪啊,我也不確定那雙腳在不在隔壁寢室。只是隔壁寢室突然安靜下來,讓人沒法判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一把捂住了宋晴的嘴,低聲道:“先別說話,先看看情況。”

我們三個人,就跟做賊一樣的在門口蹲了有十來分鐘。

那個張小甜本來就不是愛惹事的主,現在都已經關上自己的充電臺燈睡覺去了。弄得寢室裡面一片的安靜,也搞得我們三個很無聊。

我先說:“要不回去睡覺?”

“恩,可能是誤會,也許真的是看花眼了吧。”這下連硃紅對此都沒有了懷疑。

可就在我們放鬆警惕的一瞬間,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就從隔壁黑暗的寢室裡面,跳出了一雙鮮紅似血的繡花鞋,鞋子在空氣中舞蹈着,那就像是火焰中的紅蓮花。

在這雙腳的後面,又跟了一雙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腳。

這一雙腳好像是剛剛被砍下來的一樣,斷掉的橫面上,鮮血還在流淌。卻是擡着十公分長的高跟鞋子,跟着這雙穿繡鞋的腳就那樣舞蹈起來了。

高跟鞋舞蹈的舞姿更加的歡快,像是交誼舞當中的桑巴。

血液隨着曼妙的舞姿流淌了一地,弄得地面上好像是開滿了灼灼其華的花朵。那樣的搖曳,沒有身體支撐的腳,就如同靈動的精靈,掙脫了一切的束縛用生命舞蹈着。

我看着兩雙腳在跳舞,心都涼透了,在掌心立刻就用北斗玄魚畫了破邪咒就給追上去了。經過隔壁寢室的時候,耳邊儼然已經聽到裡面有女生哭泣的聲音。

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去三清破邪咒就招呼上去了。

誰知道那雙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腳,就這麼擋在了那雙穿着繡鞋的腳的前面。這一下三清破邪咒是打在了穿黑色高跟鞋的腳上,黑色高跟鞋倒在了走廊的地上。

橫截面上還能看到,平整切斷的骨頭,鮮紅的皮肉,還有血管之類的東西。

那一雙繡鞋特麼的就跟長了翅膀一樣的,跳上了走廊的欄杆,直接朝天際的方向飛去。在漆黑一片你的夜空中,就跟兩隻飛舞的紅色的精靈一樣。

我站在原地,撿起了那兩隻還有體溫的腳,手指頭都有些顫抖了。

這雙腳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隔壁寢室女生的腳,我雖然心頭難受。可還是抱着這雙腳,硬着頭皮進入人家的寢室。

寢室裡漆黑一片,可是住在裡面的三個女生都哭了。

哭聲不大,還很小。

好在走廊外面有燈,她們看得見我。

看到我手裡抱着的那雙腳,又瘋狂的尖叫出聲:“啊……救命啊……誰來救我……嗚嗚嗚嗚……”

“鬼啊,救命啊!”

我好心送腳回來,她們卻是把我當鬼。

只有我正前方下鋪那個姑娘完全哭不出來,她蓋着被子,小腿和腳踝露出來。腳踝下面沒有了一雙腳,截面上還在滴着血。

她渾身瑟瑟發抖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腳踝,又淚眼婆娑的盯着我懷中的那雙腳。那一雙眼睛裡,全都是淒涼和恐懼。

這個女生就是我懷中這雙斷腳的主人,她自己想必也是認出了自己的腳來。

所以,纔會用那樣的目光看着我。

“什麼鬼啊,她纔不是鬼。她是我們寢室的蘇芒!剛纔到底怎麼回事了……”硃紅過來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就打破了寢室裡的平靜。

宿舍裡的女生女生不尖叫了,開始大哭起來。

而且是那種坐在牀上,遇到了突發事件之後,茫然無措的哭泣。現在,根本就指望不上他們回答任何問題,也別想從她們嘴裡問出來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硃紅的眼睛立刻就看到了懷中的斷肢,還有那個牀上斷了腳的女生,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她呆愣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低聲問我:“蘇妹,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你懷裡的是她的腳,剛纔那個是飛腳蠻吧?”

“現在先別問那麼多。”我低頭小聲的對硃紅說:“小紅,你去打了急救和報警電話。”

硃紅只是普通女生,事情雖然不發生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的眼中還是流露出的害怕的表情:“可是我要怎麼和警察說?”

人嘛在慌亂中,腦子肯定是不好使的,硃紅現在連報警的腦子都沒有了。

“算了,我來報警和叫救護車。你下樓去找宿管阿姨,讓她上來先安撫一下情緒。”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讓硃紅先去作比較容易的事情。

報警和叫救護車,需要說明比較重要的過程和地址信息,還是由我親自來做比較容易。我以前遇到事情也沒法這麼冷靜,遇到多了,內心也麻木了,漸漸的自己就學會了應對。

硃紅下去之前,還是有點猶豫,“宿管阿姨會嚇尿的吧?我覺得下去叫她們就是添亂……”

“如果她要是嚇尿了,就打電話給系主任,讓宿管的給我滾蛋,換一個膽子大的來。”我皺緊了眉頭,現在女生宿舍樓裡還沒有大的騷動。

但是一會兒,慢慢的就會被人發現,引起騷動。宿管阿姨自己都嚇尿了,那有誰能來維持秩序,安撫人心呢?

這些宿舍樓總出事,那就該找個膽子大點的宿管。

畢竟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

我先打電話叫救護車,先說明需要接受搶救的傷患發生的是斷肢的意外。讓救護車過來的時候,能準備相應的急救措施,這樣斷肢重新接上的成功率會大大提高。

在醫學上只要斷肢的切口平整,沒有經歷過破壞性的傷害,且斷肢時間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是可以重新接回去的。

按照正確的保存方法,是將斷肢放入牛奶中。

但是現在去哪裡找牛奶呢?

只能暴露在空氣當中,希望120急救車趕快到來。

我又打了個電話通知警察叔叔,在電話裡只是簡單說明的情況。彙報了發生事故的具體樓層和房號,就將電話掛了。

掛斷了電話,牀上的那個女生還是一臉驚恐的看着我。

我走進去到她的牀邊坐下,然後將她的雙腿放在牀尾。她看見了自己穿着高跟鞋的雙腳被放在牀尾,身子猛地就是蜷縮了一下,慢慢的就開始瑟瑟的發抖。

眼淚如同泉涌一般,一遍一遍的從她的眼眶裡流出來。

“別怕,你的雙腳還在,到了醫院以後還能接上。”我的手指輕輕的摸了一下她那雙冰涼的腳,感受這雙腳內的情況,這雙腳剛纔中了我一計三清破邪咒。

腳上面的煞氣已經清除乾淨,想來將來要是接回這個女生的腳踝上,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

“是你……是你奪走了我的腳嗎?是你嗎?”那個女生在驚恐之下,儼然是把我當做了壞人。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身上的被褥,眼睛裡充血了。

我搖頭,“不是我,我剛纔幫你把腳拿回來了……”

“不要演戲了,我看着它,看着它們跳舞離開我的身體。一定是你把它們拿走了,現在又回來惺惺作態。”這個女生突然就對我歇斯底里起來。

我都愣住了,我從來沒見過有人的腦洞能開的這麼大。我把她的腳帶回來了,她不感謝我,居然把我腦補成砍它腳的幕後幫兇。

宋晴在門口站了一會,看到我勸說未果,只能嘆了口氣進來,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這是大一新來的小學妹,葉美景。估計你還不認識,她從小學跳舞的,現在估計沒戲了。我來和她說幾句吧……”

我在牀邊凝視了一眼這個小姑娘,發現她眼中對我全都是敵意。

我皺了眉頭,知道葉美景因爲我把她的腳帶回了,固執的覺得她自己斷腳的事情和我有關。這次多管閒事,還給自己拉了仇恨,突然就感覺有些不值當。

這事兒就跟扶老人是一個道理的麼。

人不是你撞的,你扶什麼呢?

現在是,腳不是我砍的,我把它們帶回來做什麼呢?

第一次我是這麼後悔自己多管閒事,還要被這個女人倒打一耙,把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

我緩緩的起身,讓宋晴坐到她牀邊。

“葉美景,你覺得這件事是蘇芒做的?”宋晴單手就掐住了這個女生腮幫子上的肉,眼中全都是凌厲之色,“我告訴你,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蘇芒,你這兩隻腳早跑了……”

“你欺負人!我哥哥……我哥哥葉良辰不會放過你的!”那個女生委屈至極,皺着鼻子尖叫出聲。

宋晴可不是好惹的主,她要爲我出頭,那葉美景就算是倒黴了,“我告訴你,我就欺負你了。說,蘇芒是不來幫你的?”

“不是,不是,我的腳就是她弄的。警察叔叔來了,我也要這麼說,我還要告訴警察叔叔,說你打我。”葉美景真是個奇葩,雙腳都斷了,還要在牀上費力的掙扎大哭。

血涌又從她的斷肢上流出來,把牀鋪染得一片血紅,就跟大姨媽漏了似的。

我摁住了宋晴的肩膀,說:“別玩得太過分了,如果太激動了,引發了大出血,恐怕就不是殘廢那麼簡單了。既然她說是我做的,也要拿出證據不是。我們把腳送過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們回去看書吧……”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就不想管“飛腳蠻”的事情。

對人性這種東西,也有了懷疑。

宋晴有些氣不過,還是狠狠的在葉美景的臉上狠狠掐了一下,“你真是不知好歹啊,活該你斷腳。早知道就拉住蘇馬桶不管你了,都是什麼人啊。學校招生,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說完宋晴跟我一起,拍拍屁股走人。

我發現這幫女生是真的很怕我跟宋晴兩個,等我們一走,寢室裡的哭聲才漸漸的變得大聲。大家都被嚇壞了,剛纔我和宋晴在的時候,卻硬是憋着不哭。

我去盥洗室洗洗手,繼續回去看書。

大概是看到凌晨三點多鐘之後,外頭就開始一陣騷動。

聽動靜,好像是嚇暈了一個宿管阿姨吧。

硃紅倒是個愛管閒事的,忙裡忙外的跑,居然也聽了我的話給系主任電話。讓系主任反映一下,派一個膽子不那麼小的,思路清晰的宿管來。

結果,上頭撥了司馬倩下來。

在門外,司馬倩的聲音冷靜極了,她隨意調度了幾下,事情就被慢慢平息了。大家也都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外面也安靜下來。

外頭沒動靜了,我和宋晴才睡得着啊。

我們都回去上牀睡覺,卻聽門口“叩叩”傳來兩聲敲門聲,然後傳來司馬倩的聲音,“蘇芒,難道你不想出來解釋一下嗎?你拿了學校的錢,可屍妖的屍身,你卻沒完全處理好。現在出了這個事情,哼……”

她哼了一聲,然後外頭就沒聲了。

估計是司馬倩已經走了吧……

“哎,怪我們疏忽。”我用枕頭遮住了臉,這次是怪不得司馬倩譏諷我們。

我們既然沒有肢解那雙腳,就要格外關注它,而不是讓它在揹包隨行的過程消失。最後,讓這一雙腳,在學校裡興風作浪。

宋晴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你管他的,那雙腳成不了氣候,頂多就是切人的腳。又不是真的出人命的……”

還真是,這一次不但沒出人命。

這個斷了腳的女生,只要把腳接回去,也許不能跳舞了。

可她還是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我這一整個晚上心都在外頭,根本就沒睡,眼下睏意起來了,抱着枕頭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我還不是自然醒的,是被好幾個目光給看醒的。

都說人的眼睛是有一定的電波的,雖然人的背後沒有眼睛,視野也看不到背後的事情。可是如果背後被人盯着,有時候就會有一種芒刺在背冰冷的感覺。

想必這一點,有很多人都能感同身受。

我是在夢裡夢見有好多毒蛇都在看着我,猛地一下額頭都是汗驚醒了。結果一睜眼,看到的全都是人,一羣人圍在我的牀邊看我,而且眼神都不是很友善。

“阿姨,就是她,就是她操縱那隻跳舞的腳,害得景美的腳斷了。她們兩個還特地跑到我們寢室來,威脅美景,打了美景,讓景美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看着我的人中,突然就有一個女生氣勢洶洶的就說道。

我一下被嚇醒了,這不是昨天和葉美景一個寢室的女生麼,怎麼都來了?

恩,旁邊還站了那個上次給我送請帖的宿管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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