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峰走出酒吧轉了個彎:“好了,你抱夠了沒有,我的胳膊快被你勒斷了,他們已經都走了。”他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胳膊,扶着女孩的雙肩,還在發呆的女孩半晌纔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一頭鑽進唐曉峰的懷裡,好像世界上只有那個地方是最安全的。
唐曉峰一邊推開她,一邊安慰道:“別哭了,這不是沒事了嘛。來吧,我送你回家。”說着便拉着她走向路口。
“你家住哪?”唐曉峰等了一會不見有車來,出聲打破這沉悶的氛圍。
“我……我不要回家。”
“爲什麼?”
“……”
唐曉峰沒得到答覆,轉頭看了身邊的女孩一眼,伸出右手,溫柔的按住她的一隻手背,“你叫什麼?有什麼難處嗎?不能告訴我嗎?我會幫你想辦法的。”這話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根本就是一句安慰人地話,可對於剛纔還對唐曉峰感激崇拜的姑娘來說,卻擁有不一樣的效果和感覺。
“我叫張瀝”張瀝的小手翻了過來,和唐曉峰的手掌緊緊的握在一起,“我是離家出走的,我爸爸在我剛生下來不久後,發現我的母親患有癲癇就和我媽媽離婚了,二十年來,我媽媽一個人把我養大,我們在市場附近租了間房子,母親在外面自己做點小生意,收入也可以僅夠我們母女度日,我們一直過的挺好。可就在一個月以前的一天晚上,我和母親收攤回家的路上,母親突然癲癇發作摔倒在地,好心人幫我把母親送去醫院。”女孩雙肩聳動了一下繼續說道。
“到了醫院大夫卻告訴我,我母親因癲癇發作摔到了頭部造成腦出血導致死亡。”說到這裡女孩又嗚咽起來。
唐曉峰心中暗道癲癇家族史,雖然癲癇有一定的遺傳性,但有遺傳傾向的人中,有95%的人終身不會發生癲癇,因此可以說癲癇的遺傳概率是很低的。
真是個不幸的女孩,不幸的家庭。唐曉峰一邊輕撫着張瀝的黑髮,一邊微笑安慰道:“好了乖,別哭了,有什麼事跟我說,我會和你一起分擔,我已經救過你兩次了,咱們已經不是外人了,對吧!”唐曉峰並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對於愛情抱有無限憧憬的二十歲少女來說,無異於愛的宣言、炙熱的情話。
張瀝擡起頭,雙眼迷離的看着面帶微笑的唐曉峰,半晌纔回過神來繼續說道:“後來我安頓好母親的後事,來北京找我爸爸,可是今天那個後媽知道我也患有癲癇,就把我趕出來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就到處瞎逛。結果在車站的時候碰到幾個人找僱工,就被那幾個領到這裡來了……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唉,是這樣啊,那麼你家裡還有什麼親人嗎?”唐曉峰望着眼前身世可憐的女孩問道。
“沒有了,姥爺和姥姥很久前就去世了,母親也是獨生沒有兄弟姐妹。”
唐曉峰看了看傳呼上的時間,已經快凌晨1點了,想想自己明天還要上班忙看向張瀝道:“唉,是這樣啊!那你就先在我那過一夜吧,明天在說,我明天還要工作。你也再好好想想,其實你的病是能治療好的,其實你的父親沒什麼錯,趕你出來只是你的後媽,要是早上你還想不通,那就等我下班後再和你好好談談。”
“我的……我的東西還在酒吧裡。”張瀝搖了搖唐曉峰的手臂。
“噢。”唐曉峰這纔想起來,她既然被趕出來,應該是帶着行李的,就又回到酒吧跟張文濤打了個招呼,把她的行李和攜帶物品拿了出來,不過錢還是被那幫小子翻走了。
張瀝伸手就接過去,唐曉峰道:“算了我幫你拿着吧。”
“謝謝……”還沒等她說完,唐曉峰微笑着就打斷她道:“不用跟我說謝謝,我跟你情況差不多,其實我從小就沒有父母的。”
張瀝聽到唐曉峰話,望着他那微笑的臉膀,心中產生一種甜美的感覺,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的性情如此開朗,溫柔體貼、爲了救自己不顧自身的安危,想起自己在火車上醒來過還當着那多人打了他,他依然不動聲色的向列車員安排應讓自己注意什麼,幾樣加在一塊,張瀝早就對這個男人芳心暗許了。
因爲酒吧離唐曉峰住的宿舍很近,所以不一會兒就到了唐曉峰的宿舍。唐曉峰拿出鑰匙打開房門,進入屋裡後,把張瀝的行李放在客廳裡,張瀝望着這五十平米的小屋,一室一廳一衛,佈置的很簡潔,客廳裡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沙發,電視等家電都有,可見麻雀雖小但五臟具全。
只見唐曉峰從臥室裡拿出個枕頭道:“今晚你睡我的牀,我睡廳裡的沙發。”
“那……那怎麼行……”
“沒什麼不行的,那沙發也不小,別說了,快洗唰下,早點睡吧。”說完也不等張瀝說話,就走進衛生間自己洗唰去了。
等唐曉峰洗唰完出來,看到張瀝正站在客廳。唐曉峰看看了牆上的表已經1點多了,就說“你去洗吧,我先去睡了,明天還要上班。”
張瀝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唐曉峰已經向着沙發走了過去,便只好先行去洗唰了。
看到張瀝進了衛生間把門帶上後,唐曉峰脫掉上衣和長褲,穿了條四角褲趟在沙發上,他一副難受的樣子蓋上被單,這可不是裝出來的,他身高一米八多,那沙發只有一米六長,又是內裝有彈簧的,軟的很,整個人都陷下去了。
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打開了,張瀝拿着自己的毛巾走了出來道:“唐哥,你還是去牀上睡吧,你看你躺沙發上多難受。”
“不用了,我這挺好的,總不能讓你睡沙發啊!”唐曉峰坐起來,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繼續道:“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你去睡吧。”
張瀝看到唐曉峰赤裸的胸膛有些羞澀的笑了,宛如夜黑中綻放的玫瑰,如此迷人如此嫵媚,讓唐曉峰不由得看得呆了,有些失態的嚥了口唾沫:“去睡吧,時間不早了。”說完隨即又躺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