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姐和阿龍紛紛看向秦立澤,目光是憐惜的,同情的,卻又是愛莫能助的。
“重做。”
秦立澤走到餐桌前,寒眸掃了一眼那六道喜氣洋洋的菜,擡眼看着得意洋洋的小西,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憑什麼啊?你就說讓我做飯,我做沒做?你就說我做沒做?”
小西倔強的仰起頭,拿出威武不屈的勁頭,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老祖宗有句至理名言,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以爲聰明。”
秦立澤清俊的面容上掛着一抹冷笑,薄脣輕啓,低沉的聲音像是給小西在講故事,像是教訓頑固的學生,耐心十足。
這種自作聰明的小把戲,在他這裡註定遭遇滑鐵盧。
他這是教會她,不要把別人都當成傻子?尤其是敵人。
“你?”
小西只覺得有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恨不得都噴他臉上,狠狠的瞪着他,可在對上他幽冷的寒眸時,敗下陣。
她還有求於他,不把他伺候高興了,怎麼能放她們姐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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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做。”
耷拉着膀子,往廚房走,小聲嘀咕着咒罵秦立澤。
“不要背後罵人,這不是好習慣。”
秦立澤冰冷的聲音響起,小西愕然的僵住身子,難道這變態長着透視眼?連她背對他罵,他都能知道?
“沒罵人。”
賭氣扔給他一句,又進了廚房,鼓搗了幾樣清淡的小菜,又給他煎了塊牛排。
廚房裡的東西算是倒黴了,她都把它們當成秦立澤,狠狠的摔打着。
餐廳中,幾個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秦立澤。
阿龍的目光裡有些擔憂,他覺得小西做的有些過分,就怕澤哥發怒懲罰她。
蓮姐的目光中帶着些猶豫,像是在躊躇該怎麼開口?
小東的目光則帶着一點恐懼,他怕這個冷麪哥哥,從第一次他叫人扔他下樓時,他就開始怕他。
秦立澤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把各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緩緩拿起八二年的拉菲,動作優雅的拔掉酒塞,給自己倒了一杯。
冷峻的神情不變,動作雖隨意,卻絲毫不影響,他身上那股能夠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令人臣服。
他坐在那,沒有人敢亂動,那些香噴噴的川菜,飄着濃郁的香味。
可秦立澤不動筷子,其他的人只能幹看着。
“蓮姐,把這些都倒了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把阿龍眼中的希望澆滅,他原想着澤哥不吃,他吃總可以吧!
小西的手藝那不是蓋的,做啥都好吃,就說那盤水煎包吧!吃了一頓就想下頓。
他的胃被小西的飯菜征服,再也不想吃那單調的牛排,沙拉,意大利麪了。
看着好看,吃着無味,偏偏澤哥就是吃起沒夠,讓她們也跟着一起受折磨。
“倒了可惜了,小西辛苦做的。”
蓮姐也是一臉惋惜,做這些估計那丫頭沒少受累,都做好了,不吃就扔,極大的浪費。
“倒了。”
秦立澤聲音轉冷,幽寒的眸子淡淡的掃了蓮姐一眼,什麼時候
開始,他的命令用說第二遍了?
“是。”
蓮姐心中一驚,忙起身把那些菜拿去廚房。
“咋拿出來了?”
小西看到蓮姐苦着臉走進廚房,手裡端着她做好的川菜。
“少爺讓倒了。”
蓮姐說完打開了垃圾桶,無限惋惜的把菜倒進去。
“唉,別倒啊!秦立澤......”
白小西氣的咬牙切齒,怒火衝到腦門處,把理智給燒沒了。
轉身就跑出廚房,蓮姐拽都沒拽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丫頭攥着拳頭奔着澤少爺過去了。
“秦立澤,你怎麼回事?你不吃就算了,我們吃,憑什麼因爲你的喜好,讓我們所有人遷就你?還有,你知道我做的有多辛苦,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被熱油濺的,拜託,你學會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好不好?”
她跟一個炮竹一樣,劈哩啪啦的說了一通,也不管秦立澤聽了會不會生氣?反正她的氣得出去,得讓他學會尊重別人。
“說完了,去做菜。”
秦立澤眉目微挑,脣角微勾,像是根本就沒聽見她說什麼一樣,語氣不帶任何情緒,完全就是雲淡風輕似的下命令,偏偏就有令你不得不屈服的威懾力。
可他長長的睫毛卻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墨色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一眼小西指出的燙傷,深不見底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就移開了目光,看向手中的酒杯。
“不去,做了還倒,不伺候了。”
“那你就聽不到一個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消息。”
秦立澤緩緩品了口紅酒,性感的喉結滑動,帶着濃香的紅酒就進了他的肚子。
雙腿隨意的交疊着,姿勢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那雙淬着寒冰的眸子,透過手中的紅酒杯,看向對面的小西。
他知道她會老實聽話,果然,在他說出這句話時,小西就妥協的舉起手。
“好,我去做,你最好確定不是在騙我。”
咬牙切齒的扔給他一句,不再去看這個狂妄透頂的男人,他那雙幽深的眼中,是藐視天下所有人的王者之氣,咄咄逼人的寒光!讓人無法忽視他強大的氣場。
十幾分鍾後,她端着托盤走出廚房,托盤中放着幾樣清淡的小菜,外加秦立澤最愛吃的黑胡椒牛排。
她很奇怪的看着那個,優雅的自斟自飲的男人,竟然有耐性就這樣等着,一句話不說,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擡過,就那麼看着手中的杯子。
除了飲酒是他的動作外,再不見他動一下。
“這次總可以了吧!”
白小西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很奇怪自己的臂力,以前端這麼重的東西,手腕會酸。
果然還是鍛鍊好,這點還需要感謝這個變態。
把她從一個柔弱的小姑娘,變的越來越強。
她甚至都懷疑,秦立澤是想把她訓練成女漢子,甚至女殺手。
前者,她可以接受,後者,堅決不接受。
“嗯,還不錯,以後記住,我胃不好,不能吃辣。”
秦立澤擡眸淡淡的掃了一眼托盤,還不錯,色香味俱佳,手藝不錯。
“你
的牛排,這會兒可以把事情說給我聽了吧!”
小西頗有耐性的把裝牛排的盤子拿給秦立澤,爲了讓他高興快點把事情告訴她,小西還特意用胡蘿蔔和黃瓜做出了一朵漂亮的太陽花(向日葵)。
秦立澤拿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搖晃,倨傲的下頜緊繃,他的嘴角不自覺咧起一抹輕狂的邪肆,興味盎然的看着被自己氣的臉色漲紅的小丫頭。
“食不言,寢不語。”
薄脣輕啓,說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偏偏還是一本正經的在說。
“你在耍我嗎?”
小西氣的用力一拍桌子,她是想忍的,也的確忍了一晚上,可現在她嬸可忍,叔不可忍,也不想再繼續忍下去。
雙手撐在餐桌上,那雙清澈的水眸此刻噴火一般盯着秦立澤。
“隨便你怎麼想,我現在想吃飯,餓了腦袋就短路,想不起那件事你就別怪我。”
秦立澤正襟危坐,嚴肅的看着小西,就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
眼底的寒冰不見,換上一抹戲謔。
“好,吃,噎死你。”
小西憤憤的坐下,也不怕他聽到,氣鼓鼓的說出一句。
拉過自己的碗筷,夾起面前的西蘭花大口咀嚼,反正在秦立澤面前,咋能噁心到他,她就咋做。
吧唧吧唧......
飯廳裡響起尷尬的咀嚼聲,阿龍和蓮姐彼此對望一眼,默默端起碗,爭分奪秒的開吃。
誰知道一會澤少爺會不會發怒?讓把這些菜再次倒掉?
白小東偷偷看了秦立澤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優雅的切着牛肉,緩慢的咀嚼,那份高貴是與生俱來的,就好像是從小生長在王室的王子。
輕輕吐出一口氣,小東端起飯碗,小心翼翼的吃着。
看到弟弟謹小慎微的樣子,小西就有些不開心,狠狠的瞪了秦立澤一眼,他一回來,整個屋子裡的氛圍都變了。
很壓抑,就像這房子的裝修一樣,讓人無法呼吸。
“小東,吃這個,你愛吃的。”
小西站起身,大刺刺的將醉蝦夾到小東碗裡。
“他腿上有傷,不能吃海鮮。”
誰知道一直如老僧入定般的秦立澤,突然伸過叉子,將小東碗裡的醉蝦叉走,也不嫌棄是小西用使用過的筷子夾得,直接放進自己嘴裡吃了。
“變態。”
小西狠狠的罵了一句,不甘心的看着自己夾的大蝦被秦立澤給吃了。
秦立澤也不解釋,修長的手指,優雅的扒着蝦殼,寒眸掃過小西眼中的不甘,當着她的面舉起扒好的蝦仁,放進嘴裡緩慢的咀嚼。
白小西凝眉瞪了他一眼,怎麼覺得他像是在故意氣她一樣?
低下頭吃飯,化怒氣爲食量。
蓮姐覺得異常尷尬,她家少爺啥時候變得這麼油滑,那雙一直都冷冰冰的寒眸,總是不自覺的瞟向小西。
彷彿看着她生氣捉狂,是一項大樂趣。
小東吃了個半飽就吃不進去了,這頓飯吃的太詭異了,放下筷子看向秦立澤,嘴脣蠕動着像是有話想說。
秦立澤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這小子眼中的急迫他知道是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