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害怕,她的手心全是冷汗,榮九微微蹙眉,狐狸眼盯着身旁的小丫頭,見她小嘴抿成一條線,明顯就是強裝鎮靜。
“不要怕,有我在。”
不知道爲什麼?見此他升起一絲憐憫之心,下意識的想安慰她。
“有你在,纔可怕。”
白小西磨磨牙,冷冷的反駁一句。
緊繃的心絃,卻因爲他這酥綿的聲音,而有所緩解,可一想到,就是他們捆綁囚禁自己到這裡的,這幾天的時間,弟弟還不知道怎麼樣?心裡的恨意又不可抑止的瘋長。
榮九摸摸鼻子,自嘲的勾起嘴角,這是傳說中的好心沒好報嗎?
白小西扭過臉貼在冰冷的玻璃上,不再理他,感覺飛機在緩慢的升起,一點點的往高處駛去,心頓時又慌了,從懸崖掉下去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
原本不是恐高的人,可經歷過那麼可怕的事情,她開始懼怕高空,心突突的狂跳起來,像是上了發條的小鼓,咚咚的響個不停。
榮九看看她緊握着拳頭,渾身緊繃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不過是坐個飛機而已至於嗎?
和澤哥一起經歷了高空墜落,還沒訓練出來,看來要和澤哥好好彙報一下,這個小女人現在有恐高症......
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嬉皮笑臉的逗她:“做個飛機而已就嚇成這樣,剛剛張牙舞爪,現在怎麼慫了?”
白小西計算着時間,沒有表只能靠查數,一分鐘六十秒,十分鐘600秒,在她查了1800個數的時候,飛機往下降落了,心念一鬆,她才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榮九抓在手中,忙抽回手,暗氣自己丟人,把仇人當成保護傘,是不是傻?
“誰怕了?”
冷冷扔給他一句,絕不能在他們面前顯示自己的膽怯。
“上車。”
在她剛慶幸終於可以離開的時候,又被榮九推進車裡,她不由秀眉緊蹙,下意識的想摘掉眼罩,自己到底被弄到什麼地方?怎麼又是直升飛機,又是汽車的?
一會兒是不是還有輪船?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她是不是該感激他們,讓自己把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坐了一個遍?
也許這是他們故弄玄虛,目的是讓她找不到方向,無法且無從去告他們。
就算是她明知道自己去的是什麼地方,綁架她侮辱她的是誰?她又能怎麼樣?
不是沒想着去警局告發他們,可時過境遷,洗過澡,換過衣,屋內牀上怕也早被清理得乾乾淨淨,早就沒了證據可言。
沒有證據,告也是誣告,何況自己還收了一張鉅額支票,綁架一事更無從說起,搞不好自己還要被冠上援,交女之名。
想到榮九的威脅,小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不能讓他有一絲危險,已經沒有雙腿,他夠可憐的了。
可就這麼放過他們,終究心有不甘,暗咬銀牙,緊握拳頭,總之,她的父母不能白死,她的弟弟也不能白白的失去雙腿,還有她寶貴的第一次,這樣的深仇大恨,她會用自己的方法一一討回......
剎車聲打斷了她心中所想,算下時間,連飛機帶汽車,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
“下車吧!怎麼還沒有坐夠?”
榮九戲謔的聲音響起,同時一直蒙着
的眼罩被榮九摘掉,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她很不適應,閉上眼,緩和一下不適的感覺,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來到濟仁醫院門口。
“包接包送,我們也算是服務周到了,白小姐請下車吧!”
榮九慵懶的伸着懶腰,戲謔的看着白小西,酥綿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捨。
和她相處這幾日,打出感情了,以前可沒遇到過這麼有趣的女人,連澤哥那個鐵石心腸的男人,都對這個小女人憐香惜玉了。
“哼。”
白小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去開車門,一分鐘都不願意再停留。
可......
車門是鎖着的,她憤怒扭頭,衝着榮九壓抑的怒斥一聲:“開門啊!”
咬牙切齒的聲音,令榮九很不舒服,用無辜的眼神看着白小西,一個大男人賣起萌來,竟然一點沒有違和感?
“又不是我鎖的。”
輕飄飄的扔給白小西一句,笑的很得意,還不忘衝她挑挑眉梢,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
“開門。”
白小西磨磨牙,有火發不出,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司機下命令。
誰知人家司機根本不鳥她,而是看着榮九,等待他的指令。
“開門吧!母老虎發威,再把你這車給拆了。”
榮九聳聳肩,不滿意白小西眼中竟然沒有一絲留戀,想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是多少女人眼中的小鮮肉,看到他,哪個女人不心動?
怎麼這丫頭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好像他是一坨......
呃,那個啦!
這個想法令他很有挫敗感,哀怨的看着白小西推開車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那倔強的背影,莫名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想到自己調查來的信息,他沉下眸子,眼中浮現出一片森寒......
白小西快步跑進醫院,方纔敢回頭,見那個男人已經離開,她輕輕吐了濁氣。
剛剛雖然她裝的毫不在意,可神經卻一直緊繃着,很怕榮九會再次把她抓回去,從雲端把她扔到泥沼中。
看着醫院中來來往外的人羣,這個地方一年四季都不缺客源,生意興隆,苦的是那些病人和家屬。
攥緊手中的支票,這代表着她的屈辱,可現在她卻不得不蟄伏在金錢之下。
走到電梯門前,順着人流走進去,見五樓有人按下了,她安靜的縮在角落裡,心情卻一直是忐忑不安,幾天沒來,小東還在這裡嗎?
五樓很快就到了,她急步走出去,看了眼身後的電梯,門已經緩緩的關合,沒有人來跟蹤她。
“呼,噩夢終於醒了,她離開地獄重返人間了。”
在心裡默默長嘆一聲,邁着沉重的步子往505病房走去,心沒來由的緊張起來,暗自思量該怎麼對小東解釋?
“啊!疼死我了,給我點藥,我不活了,嗚嗚。”
遠遠的就聽到弟弟的慘呼聲,白小西加快腳步跑起來,推開505病房門時,就看到弟弟拿頭去撞牆。
“小東,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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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西大喊一聲,跑過去擋在他身前,焦急的阻擋他的自殘行爲。
看到他的頭上已經撞的鮮血淋漓,而護士則冷漠的站在一旁,事
不關己一般盯着他看。
“你怎麼不攔着?”
白小西感覺自己的胸腔像是被火車撞了一下,可見弟弟求死的心有多強。
“姐,你去哪裡了?我好疼啊!好疼......”
白小西看向他的腿,發現順着截肢的地方已經滲出一層黃色液體,一股惡臭在病房中飄蕩。
鼻子一酸,眼圈紅紅的瞪着護士,都化膿了,怪不得弟弟會疼成這樣。
“我要投訴你們,病人都已經化膿感染,怎麼不給他救治?”
白小西憤怒的朝護士吼叫着,接連的變故,把她從一個溫柔的乖乖女,變成一個充滿戾氣的女人,眼中的森寒之光,把護士嚇的不知所措。
收起剛纔視若無睹的冷漠,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你們拖欠太多醫藥費,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不能再給用藥了,另外病房緊張,你們今天必須離開。”
多麼無情的話語,這些日子白小西已經見慣了世態炎涼,可面對醫院的冷漠,她還是感到心寒。
咬牙切齒的看着護士,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欠了多少?”
聲音冷到極點,不就是錢嗎?她有了......
“十萬,在醫院的歷史上,你們是拖欠最多的了,我們醫院已經仁至義盡,下一步拜託你快點把拖欠的藥費還了,不然我們會報案的。”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醫生走進來,看都沒看一眼痛苦哀嚎的白小東,說出的話,真如臘月的寒風,能瞬間把人凍僵。
“呵呵,救死扶傷?好吧!請把藥費單打印出來,我看看你們有沒有虛假添加,我弟弟只住了幾天院,怎麼就欠了十幾萬?之前我可是交了三萬元了。”
白小西冷笑一聲,既然要算可以,必須是弟弟實際發生的。
這家醫院太黑啦,她要考慮給弟弟轉院,去找一家條件和醫德都好的醫院。
“好,但是打印出來,你就能馬上結算嗎?”
醫生鄙夷的看着她,穿的倒是名牌,可看着也不是太有錢,不然也不可能拖欠這麼久的藥費。
“能,另外幫我辦理轉院手續,你們這家醫院沒有醫德。”
白小西冷冷的看着他,長的慈眉善目,行爲可不就是缺德嗎?
病人的腿都爛出膿了,不是應該先給處理一下嗎?這樣下去術後感染是會要人命的。
“你這個小丫頭,怎麼罵人?”
醫生聽到她對自己出言不遜,不由勃然大怒,他們這是公立醫院,病人家屬一直都是陪着笑臉討好的,她怎麼敢敵視醫生?
“不是嗎?做醫生不該有醫德嗎?從進屋到現在,你可曾看過我弟弟一眼?我不在這幾天你們都在做什麼?他怎麼會感染化膿?我保留控告的權利,你們這是在草菅人命。”
白小西挺直脊背,對那個無德的醫生怒目而視,沒有因爲他瞪眼睛就退縮半分。
“姐姐,這幾天他們一點藥都沒給我用,你看好了。”
白小東強忍劇痛,靠在姐姐懷裡,腿部的疼痛彷彿也輕了許多,顫聲和姐姐彙報情況,不能讓這家醫院黑了姐姐的錢。
“你,怎麼沒有用藥?”
男醫生顯然沒有料到這對姐弟這麼難纏,眼中浮現一抹慌亂。
(本章完)